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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九十七章 歌妓 文 / 燕裳

    景嫻進屋時,恰好見著小兒子背對著大門,站在椅子上,描繪人家吃狗肉的模樣,活靈活現。走上前去,輕輕得敲了兒子光光的的腦袋。永琪與七格格連連衝著他眨著眼睛。哪知往日裡素有默契的十三阿哥,卻是不解其意,嚷嚷道,「哪個不長眼,竟敢敲小爺的腦袋。」

    話音未落,又是一記,「你是個哪門子的爺,」聲音怎得聽著如此耳熟,永璟扭頭一瞧,入眼的便是皇額娘似笑非笑的瞅著自個。忍不住一縮脖子,嘿嘿傻笑兩道聲,「皇額娘,您回了。」見皇額娘仍是盯著自個,低頭一看,趕緊的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規矩都白學了。」景嫻伸手彈了下兒子的腦門,然後捏了捏兒子鼓鼓的腮幫子。「今個回去,給我將宮規抄上的十遍。」

    「啊,皇額娘不要哇,兒子以後會注意的呀。」永璟抱著頭哀嚎。十遍雖然不多,可是內容卻是很多的呀。抄完了,最起碼得過個三四日。小眼神兒不時的瞥向的一旁的兩個哥哥,還不快向皇額娘求情。

    「皇額娘!」永琪軟軟的喊道,仰起的小臉上,眼珠子亮晶晶的看著景嫻,「十遍太多了啊。永璟平日裡最是不喜歡動筆桿子了。」

    「永琪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我了。」景嫻呵呵一笑,輕輕的摸了摸兒子的腦門。「愛新覺羅家的阿哥,可不能寫出一手爛字來。」眼波盈盈。移向永瑆的漂亮的臉上,「永瑆,你此次莫要再幫著十三。來矇混皇額娘。」

    我幫不了你了。永瑆無奈的攤開雙手,皇額娘眼神如炬,實在是難以作假啊。七格格則是直接讓人取了筆墨紙硯送給永璟,「十三弟,姐姐送你的些紙墨吧。」

    哼,一個個皆看小爺的笑話,是不?永璟捏捏鼻子,恨恨得瞪著眾人。還是十二哥最好了。圓圓的眼兒可憐兮兮的瞅著永琪。

    「十三弟,哥哥也在一旁陪著你就是了。」見著弟弟巴巴的小眼神兒,永琪心下情不自禁的軟了下,拽拽弟弟的小辮子,道,「等你寫好了,讓皇額娘做些好吃的點心。」語畢,衝著景嫻羞澀一笑,「皇額娘。行不行啊?」

    「你已應了弟弟,皇額娘總不能拆你這個做哥哥的台吧。」這小子。和我玩起陽謀來了。真是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的。景嫻口裡應得頗為爽快,手裡卻是不甘的捏了兒子的小臉,嗯,沒有小十三肉多,捏著不夠舒服。

    十二哥已經答應陪我了,十一哥你呢?永璟衝著永瑆挑挑眉頭,露出個壞壞的笑容來,只是他的小臉上白嫩的肉兒實在太多,被那笑容一擠。說不出的滑稽。

    「好啦,好啦,我們都留下陪你同甘共苦,行了吧。」永瑆很想衝他翻個白眼,這小子實在是太霸道了。也只有十二弟好性子的,才會覺得十三可愛。

    今日弘歷抽空去了兒子們所居的院子,去考考他們的功課。南巡途中,或多或少會比著京中放鬆一些。端看程度如何罷了。年長的幾個阿哥之中。與讀書之上來說,五阿哥還是不錯的。四阿哥,六阿哥中規中矩,雖不出彩,卻也差的。永琮素來就是他看好的,不僅學問上厲害,於人情世故上比著五阿哥是好上太多了。

    福康安素來與表哥關係不錯。如今又是住在一塊,也算是形影不離了。弘歷也順道詢問了他的課業。這人從來不懂得藏拙二字是如何寫的,表現的異常出彩。弘歷非常欣喜。瞧那神態,恨不得這福康安是自個的兒子才好。賞了不少好東西。

    永琮暗暗歎了口氣,揉了揉表弟腦袋,算了,日後自個多護著這個小子就是了。福康安不悅的偏過頭,躲開了永琮的手,「七阿哥,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言畢,也看身後的表哥是何神情,逕直跟著皇帝出去了。

    這小子!永琮輕輕一笑,也是跟了上去。外頭的陽光正好,溫暖宜人,皇阿瑪便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考問著八阿哥永璇。八阿哥手裡拿著個折扇,呼啦呼啦的扇個不停,漂亮的桃花眼裡,眼珠子左右移個不停。整個人皆是處在虛無縹緲的狀態之中。

    無力的擺擺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剎那間,永璇立即恢復了驚醒,趕緊的行了個禮,便拔腿就跑出院子。弘歷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兒子背影,不禁反思道,自個就這麼不遭人待見?待行至幾個小的屋子前,罕見的,竟然見著十三臨窗寫字。

    弘歷初初反應,便是莫非的自個看花了眼,那個臨窗寫字的,其實是自個的幻覺?跟著皇帝身後的福康安也是有些意外。忍不住連瞄了好幾眼。對於永璟,福康安絕對不會太陌生的。同年人之中,這傢伙的騎射功夫已是拔尖了,只比著自個差了一些。但這小胖子,卻是個最怕讀書習字的。今個,怎麼反常起來?福康安是個悶葫蘆的性子,凡事都喜歡放在自個心裡面。故而,他的表情,依舊是如同往日裡的冷冰冰。

    進了屋子之後,就見三個小傢伙各自佔著一張桌子練習呢。一個個全神貫注的,連著弘歷等人進了屋子,都不曉得。

    弘歷不動神色的依次瞧了過去的,永瑆寫的是前朝的詩詞歌賦一類,永琪的則是史記中的一篇小故事。再看永璟原來在默寫著宮規,桌子周邊已是放了厚厚的一疊。敢情,是被罰了啊。無聲的笑笑,視線一掃,就見著宣紙下半部分,原本笑意盈盈的臉一下僵住了。「這就是你寫的東西?」極力使自個的語調平穩。

    「小爺我累了唄,放鬆一下。」永璟還以為是哥哥在問,便隨口答了句。話一出口,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立即抬起頭來,向著後頭看去。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隻栩栩如生的龍爪子。暗道不妙,小臉一仰,衝著弘歷諂媚的笑了笑。「皇阿瑪,您過來,怎得也讓人通傳啊。兒子好為您泡杯茶嘛!」

    「何必左顧言他,朕問你,紙上畫的是什麼?」弘歷自一沓宣紙上抽出一張來,揚了幾下。在場的眾人就見著紙上勾勒著只碩大的肥豬。

    「豬唄,」永璟兀自嘟噥著,這麼明顯難道也看不出來。難不成皇阿瑪的眼睛已經開始花了?

    弘歷簡直要被兒子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性給氣樂了,當下虎著個臉訓了他一番,又在原有的基礎上,多加了十遍。此言一出,原還是個精神滿滿的小傢伙,立即焉了下去。流年不利,真是流年不利,小爺我定是與這鎮江城犯沖,永璟恨恨的想。

    然後弘歷,將另外兩個小兒子誇了一番,字寫得不錯,已是初具了風骨。永瑆與永琪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小臉上皆是露出興奮的神情。

    跟著弘歷一道前來的永琮,瞧著十二弟寫的字兒,似是若有所思。卻是很快被永璟的事兒吸引了過去。這小傢伙真是可愛的緊。

    可憐的永璟,直至啟程離開鎮江城之時,永璟都未能將宮規寫完的。

    就在眾人收拾行囊準備離開的時候,景嫻聽著行宮的奴才私下裡提到,定慧寺的主持的於前幾日坐化了,還是挺可惜的。景嫻並未見過著主持大師,聽了也就是聽了,並未在她心中留下些什麼。轉眼,便拋之腦後了。不過兩日,便到了蘇州。蘇州之地是個極為細膩秀雅的地方。亦是富庶繁華的,但與揚州靡靡奢華,則是多了幾分內斂與清雅。

    不過南巡隊伍在蘇州呆的時日也並不是很長,在弘歷接見了蘇州城的大小官員之後,政事之上也並無太多問題,便也啟程前往杭州了。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薰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既來了杭州,豈能錯過西湖之景。白日裡遊船如梭,似是行走在煙霧繚繞之中。兩岸的的垂柳,舒展風姿,輕鬆美好的令行人也不由凡放緩腳步。入夜之後,與白日裡清新優雅全然不同,而是畫舫凌波,槳聲不斷。絲竹絃樂,晝夜笙歌。

    杭州官員為迎接聖駕,特地準備了幾艘豪華的畫舫遊船,以供帝王及其親眷所用。入夜之後,西湖之上卻是華光燦爛,將整個湖面映得雪亮。

    弘歷在首,諸官員分置兩旁而坐,卻是筵宴正酣,有官員徵得弘歷同意,喚來一歌女,為宴席上增添些趣味。此女乃是杭州城內有名的歌妓,相貌極是不俗。更兼其精通詩詞歌賦,諸多公子哥兒為見其一面,耗擲千金。懷抱著琵琶,款款走進宴廳之中,盈盈行了一禮,便坐了下來,伴著琵琶之聲,唱了起來。如飛泉鳴玉,又似空谷流水,似若天籟之音,動人心脾。

    捲翹濃長的睫毛,垂下時,好似蝶羽無力,柔弱美麗。間或抬起,眼波流轉,似若月華。清雅之中不失嫵媚,妖嬈之中不乏清純。合在一人身上,便充滿了奇異的魅力。一干人等,聽得是如癡如醉。

    弘歷端著酒杯,慢慢的送至唇邊,目光輕掃,一眾官員的神態皆是納入眼底。心下微微冷笑一聲,便不動聲色的看著那個時不時將眼波送給自個的女子。(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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