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遺忘的悲情 文 / 亂雲低幕
這其中的隱患,南宮律自然也十分清楚,可是他這麼做,也算兵行險招,其中的利大於弊!
都說生死一線,若不是置之死地,又怎麼有重生的機會呢?
他想借助外在的環境來讓輕羽沒有心思和時間去想過去,若是現在的記憶充滿快樂和熱鬧,她就會只想著現在,從而忽略過去……
「這件事秘密進行。」南宮律又交代道。
「是主子。」杜奕領命,喝完杯子裡的花茶以後他就起身離開了。
他們一行人的來來去去似乎並沒有影響到房裡的人兒,當輕羽睡醒起來的時候,都已經午時了。
南宮律給她做了雲吞麵,雖然手藝一般般,可是輕羽吃的很香。
「身體好些了嗎?」他看著她問道,也許是剛剛睡醒的緣故,她的雙頰染了兩抹紅暈,粉粉的,煞是好看。
「嗯。」輕羽應了一聲,睡了幾個時辰以後確實覺得好多了,不過上次被撞的後腦勺卻有些隱隱作痛。
「輕羽,我打算過些日子,我們回皇城吧!」南宮律提議道,自從昨天在街上遇上了凌悅,他就覺得住在這裡也不安全,只有住到皇宮裡,他才覺得是萬無一失的。
輕羽聽他這麼說,微微擰了一下眉頭,問道,「是去看兒子嗎?」
南宮律回道,「不是,我想我們還是回皇城住吧,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們還是留在這裡。」
輕羽想了想,還放下了手裡的筷子。
見狀,南宮律又道,「如果你捨不得這裡,我們就不走了。」
輕羽也不是自私的女子,她想,像他這樣的男人一直陪她隱居在山林裡,確實有些屈才了,縱然他一直覺得陪著她才是最幸福的事,可她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讓他埋沒了所有的興趣和才華。
「好啊。」她答應道,最主要的是,她也想和兒子在一起,即便他們的孩子很聰明能幹,但是,在她的心裡,他依然是需要呵護的。
「你答應了?」南宮律問道,臉上的神情也有了變化。
輕羽微笑揚唇,說道,「是啊,都說大隱於市嘛,這樣一來,我們還能和麟兒天天見面了!」
南宮律心裡的大石終於放下了一大半,他也勾起了嘴角,溫聲道,「是啊,我們到了皇城,也可以找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
輕羽點了點頭,一直很感動他為自己所做的犧牲,也正因為這樣,她的心才會慢慢接受他,並相信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為她好,是真的!
都說愛的越深,傷的才會越深,其實有時候,即使沒有那種刻骨銘心的愛情,仇恨也會因為其他因素而四溢增長著。
南宮律始終沒有學會如何去愛一個人,如今在他的眼裡,他以為悉心的照顧就是懺悔和恕罪了,殊不知有一種感情叫放手,它不但是讓被愛的人身體得到自由,更重要的是心靈的釋放!
有人說,人生是需要歷練的,因為每一次的錯誤都是最後成功的踏腳石,但如果當事人知曉錯誤的時間太晚了,那麼他的一生注定就是一場悲劇!
南宮律以為現在的一切是對她最好的,讓她忘記悲傷,忘記傷害,也忘記了自己一生的摯愛……只留下他和兒子的美好回憶,他以為自己費盡苦心是在恕罪和彌補了,其實,他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他自己。
說到底,他想要得到她的感情、她的心,為自己淒苦悲涼的前半生畫上一個完美的句點。他總是擔驚受怕,想要掩蓋真相,其實,也是因為他不想失去她……
輕羽以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有一個深愛自己的丈夫,一個聽話懂事的兒子。她忘記了這個世上曾有一個男人為了救她慘死劍下,如今就躺在漆黑冰冷的皇陵中,等著她的來生之約……
若說,世上最淒慘的事是生離死別,倒不如說是今生緣斷,來生無望……。
曾經的海誓山盟,碧落黃泉,轉眼間卻成了一死一相忘,當真是要哭到人斷腸!
……
輕羽微笑著點頭,回道,「好啊,到時候,我們的家裡還要有花圃和鞦韆。」
南宮律點了點頭,眼裡漾著笑。
……
廷軒樓
凌峰已經收到了杜奕的過府邀請函,請他晚上到衙門一聚。
為此,在江湖行走數十載的男人也看出了一旦貓膩,他來這裡沒有多久,而且行事低調,應該沒人看出他的身份才對,可是眼下,這裡的知府卻要見他,不知道有什麼事!
為了安全起見,凌峰並沒有帶著自己的女兒一同前往赴宴,雖然他混跡商場,可是人心險惡,他不能不防。
眼下,他已經帶著幾名隨從來了知府別院,杜奕已經命人擺好酒宴等他光臨了。
「知縣大人實在太過客氣了,凌某初來此地,應該是在下設宴請大人一聚才對。」凌峰說著場面話,臉上的笑看似真誠,可是笑意卻不達眼底,並非發自真心的。
杜奕也是爽快人,直言說道,「其實今天要你來,只是想凌先生幫個忙。」
凌峰眼簾瞇了一下,看他表情略顯嚴肅,似乎即將要說的這件事並不是小事。
他問道,「在下只是一個商人,不知道什麼可以幫大人的?」
杜奕回道,「很簡單,管好你們的嘴!」
凌峰不太明白了,眉梢還挑了挑,又問,「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杜奕說道,「這麼說吧,你應該還記得,前幾個月你女兒遇上了一個白髮女子,她坐你們的船到了力合鎮!」
凌峰這下明白了,神情也變了變,還說,「確有此事。」
杜奕又道,「本官查到,你現在正派人在調查此人的來歷和身份。」
凌峰說,「不錯。」還問道,「可這件事與大人有什麼關係嗎?」
杜奕只是說,「若是你不想引火上身,本官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閒事,有些人並不是你可以好奇的。」
這話聽來有幾分威脅的味道,可是凌峰卻覺得,這更像是一種警告。
「不知道大人是什麼意思?」他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