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有時候 文 / 亂雲低幕
屋外,輕羽在準備他們三人的午膳了,另外,在小灶上還煮上了南宮律需要服用的藥汁。
南宮翼出來以後就跑來和她說,「娘,師父說累了,想休息一會。」
輕羽輕應了一聲,回道,「他現在的身體還很虛,讓他睡一會也好,等藥煎好了,你再給他送進去吧!」
南宮翼覺得她送進去的話會比較好,故而問道,「娘,你和師傅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情?」
聞言,輕羽的動作明顯一頓,抬眼看著他問,「你怎麼這麼問?」
南宮翼回道,「我覺得他怪怪的,每次提到你的時候,他都顯得很拘束,好像很怕你。」
輕羽皺了皺眉頭,也不想讓孩子知道他們大人的過去,她說,「有些事你現在還不明白,娘也不方便和你說。」
南宮翼問她,「那你會照顧好師傅嗎?」
輕羽回道,「在他的傷沒有康復之前,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南宮翼點了點頭,說,「我想娘也不會不管他的,聽師傅說,他也是哥哥的師傅呢!一定很厲害的。」
輕羽沒有回答,既然南宮律自己沒有和孩子說明身份,她也不想破壞了現在的關係。
等到藥煎好以後,她就讓南宮翼端去了房裡,自己則坐在外面,有意無意的在減少與南宮律的見面次數!
如今看見他,她的心裡還是回想起南宮澈來,即使恨意不再濃烈,但卻依舊存在的。
輕羽看著遠處的天幕,鼻尖問著熟悉的味道,思緒漸漸飄遠了……
而在皇城的街頭上,兩個孩子的身影出現人群之中,一男一女,眼神已經褪去了當年的稚嫩和天真,變得沉穩、幽沉……。
「你打算在這裡逗留多久呢?」男孩啟聲問道,一身淡青色的布衣,顯得低調又平凡,一雙黑亮的眼睛落在身邊的女孩身上。
令人矚目的是,他身邊的女孩長得極美,雖然年紀不大,還是豆蔻年華,但是,看得出,她日後定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這裡是爹和娘以前住過的地方,我想再看看!」她說道,兩人已經來帶了西城河。
「月兒,你還要找五嬸嗎?都已經這麼多年了,也許……」男孩說道,當年的那個山間小子,如今也已經長大成人。
月兒抿了一下紅唇,回道,「我是不會放棄的,爹爹已經不再了,我不能讓娘一個人的。」
小武說道,「嗯,只要你不放棄,我就陪你一起找!」
月兒側過了腦袋,水亮的眼裡印著兩個他,還說,「小武,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小武憨憨的笑了笑,又道,「傻瓜,我答應五叔要保護你的!」
月兒也扯了扯嘴角,眼裡的笑意卻未曾深入心裡。
以前的她,若是笑的時候,就像一隻小雀,整個山間都能聽到,然而如今,失去了父母的她也像失去了快樂,變得淡薄、冷漠……
小武看她心事重重,就說了,「聽說過幾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河燈節了,不如那天我們也來這裡許願吧!」
月兒點了點頭,還說,「我們要和蕭叔叔說一聲,不然他會擔心的。」
小武回道,「今晚回去我就捎信給他,相信他一定會同意的。」
月兒這下也放心了,看著天色漸漸暗下,她又道,「我們回去吧……」
小武應答一聲,兩人又朝著客棧那裡走去了。
……。
而在那山林間的小築裡,輕羽和兒子已經在這裡住了兩天,令這清幽的地方多了一絲溫暖和熱鬧。
「娘,藥煎好了!」南宮翼喚了一聲,還想幫她把藥罐裡的藥汁倒入碗裡。
輕羽擔心他被燙著,連忙說道,「快放下吧,我來就好,你把這些菜都端到桌子上去。」
南宮翼點了點頭,端起灶台上的盤子就往屋裡走去。
輕羽則端著藥碗去了南宮律的房裡,每天這個時候,他都已經醒了,而且自己坐了起來,臉色也比原先要好了很多。
「該喝藥了。」輕羽溫聲說道,來了這裡這些天,她和他見面的次數都數的清。
「謝謝。」南宮律客氣道,以前這兩個字他是不會輕易說出口的,就像他的驕傲和身份都不允許他對任何人太過客氣,但如今,他有很多話要說,卻是有口難言……
輕羽見他的氣色也好多了,啟聲道,「你體內的蛇毒已經清除乾淨了,現在就只有手上和腳上的傷需要時間慢慢調養恢復。」
南宮律聽她這麼說,問道,「你要走了嗎?」
輕羽是有這個打算,她想著,再過幾天就是河燈節了,她答應兒子要帶他回皇城的,她不想食言。
「再過幾天吧,等你的傷勢穩定了,我打算帶翼兒回皇城看麟兒。」輕羽也不瞞他,也知道,只要這個男人想要知道她的蹤跡,不管天涯海角,他都會找到她的,所以現在的她也不想逃避了。
他們兩人的緣分來的太早,彼此都懵懵懂懂,即使錯過了,也是怪不得別人,只能說,他們在錯的的時間遇上了錯的人,究竟不能修成正果。
輕羽也想通了,有些人,有些事,即使恨入骨髓也不會有任何結果,發生的就是發生了……
「你還會回來嗎?」南宮律問道。
「如果翼兒喜歡那裡,也許他會和麟兒一起生活在宮裡。」輕羽回道,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這種心平氣和的交談對南宮律而言已經是一種奢望,他在慶幸的同時,也在難過著,他覺得,現在對她將自己當成了陌路人,一個與之沒有半點關係的人,所以,她才不會用憎恨的態度來對待他!
「那你呢?」南宮律又問,他最在意的,是她會不會回來!
輕羽微微垂眸,沒有立即回答他。
南宮律又道,「若是因為我,我可以走的!」
輕羽說道,「我不會離開這裡的,阿澈和月兒都在這裡,我是哪也不會去的。」
聞言,南宮律的心房猛然一縮,聽著她說『阿澈』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希望了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