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結(局(1) 文 / 女巫12
早晨，蘇尹霜就收到了傭人轉交的郵件，握著這份郵件，她的心底莫名忐忑，昨天和父母通話閃在她耳邊，彷彿她的命運就會由這份郵件而徹底改變。
所以，當她拆開這份郵件時，連呼吸都是屏住的。
她原本想著，這份郵件大概是跟厲紀桀有關，不然爸媽怎麼會那麼向著他，肯定是和他有著不可告人的交易，一切都在這封郵件這，也是厲紀桀交代她看的。
可是當拆開全部閱覽了一遍後，臉色變得越來越複雜，到最後那些文件從手中無意滑落，只剩下一本離婚證書拿在她手中。
蘇尹霜怎麼也沒想到，她千方百計想要和寧少燁離婚，而厲紀桀這麼輕鬆，不知不覺替她『解決』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爸媽早就知道了。
被瞞在骨子裡的只有她一人，怪不得啊。
怪不得爸媽肯放心把她交給厲紀桀，是他保證她和寧少燁會離婚，而現在離婚證就在她手中，一切已經成為定局。
一個她即期待，又不敢置信的結果——
她和寧少燁離婚了！
從此刻開始，他們之間唯一的關聯，也消失了。
蘇尹霜想笑的，真的，她很高興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就這麼流下來了。
這幾年的感情就這麼徹底宣佈完了，她和寧少燁真的不會回到過去，再也沒有可能了……
即便是再痛苦，她也曾經那麼愛他，愛到心都痛了，呵，現在終於結束了。
將那離婚證緊緊握了一會，然後放到櫃子裡，鎖了起來。
擦掉了臉上的淚痕，寧少燁，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流淚。
再見了，前夫。
等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後，坐在床頭才回想起昨天回來時，一直沒見到厲紀桀的身影，林茂說他有生意上的事暫時離開家一天。
蘇尹霜瞥了一眼手機，還是收了起來，想想還是先回家一趟。
畢竟爸媽還在家等著她的離婚證，估計看過了才安心，昨天電話裡交代的，她可不敢忘。
拿了墨鏡帶上，遮住有些微紅的眼眶，生怕被林茂看出什麼，因為他知道，厲紀桀就會知道。
下樓時，林茂彷彿預料到她會回家，很體貼在門口等候著她：「蘇小姐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蘇尹霜什麼也沒說，只是點了點頭，坐上了車。
很快車開到了她家樓下門口處停下，林茂離開前對她說，她可以住在家一天，明天他會來接她。
蘇尹霜望著林茂即將離去的身影，張了張嘴，似乎想問什麼，不過終究沒有問出口。
轉身走入了舊樓。
剛剛沒走幾步，手機就響了起來，蘇尹霜掏出來一看，輕抿著唇，她前腳剛剛回家，他就打電話過來，顯然是林茂跟他匯報的。
沒響幾聲她就迫不及待地接起了，還算冷靜地問：「厲紀桀，我早上收到你說的那封郵件了，也打開看過了，怎麼會是我和寧少燁的離婚證書，你用了什麼辦法讓寧少燁突然決定和我離婚？」
如果寧少燁是願意的，那麼她那麼多次提及，他就不會每次拒絕，而現在突然讓她知道兩人確實已經離婚的事實，除了剛剛開始的震驚。
現在她只是想知道，正如寧少燁所說，只要他不想，沒人能夠讓他離這個婚，而現在厲紀桀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做到了，她自然想弄清楚，不想只有她不明白始終。
電話那頭沉默了會，很低很磁地道：「這件事你不需要知道，你現在和寧少燁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以後也不許再去見他。」
後又補充道：「不論是什麼情況。」
蘇尹霜皺了皺眉，雖然還想問下去，但同時也知道多問他也不會說，氣得想掛他電話，又遲遲按不下去，索性冷淡著氣氛也不開口。
這種無聲的發脾氣對方自然感覺到了，頓了頓，「林茂說你到家了，好好呆在家休息一天，明天一早我會來接你去厲家……」
她眉頭皺得更深，咬著唇道：「又想帶我去氣你父親？我不會去，厲紀桀，你能不能不這麼幼稚？」
一聲低笑：「帶你去見未來公公，很幼稚？」
蘇尹霜心底突然咯登一聲，很長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說了聲幼稚，然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不明白剛剛自己是怎麼了，什麼話都說不出，彷彿所有的話都哽在喉嚨，沉澱在心中，平時跟他鬥嘴時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她握著手機微微發緊，站在那兒，又是忐忑又是隱隱的……期待。
一感受到自己情緒的變化，蘇尹霜吃了一驚，她在期待什麼？
和厲紀桀一起去見厲父？
自從上一次生日宴，厲紀桀的父親對她的印象肯定不好，他們連整個生日宴都沒過完，就被厲紀桀拉著走了，還把他的生日宴給破壞了，不恨死她已經算不錯了。
想到這，她又有些退縮了……
在家待心不在焉地上一天，蘇尹霜都不怎麼理會爸媽不同尋常的心情，她怎麼會知道兩個老人家從厲紀桀那邊知道這結婚半年來，自家女兒過得是怎樣屈辱的生活，心底是恨死寧少燁這個男人了，當初自己怎麼就看走了眼，覺得這個男人會是女兒值得托付一生，在拿到她帶回家的離婚證，這心底的一塊愧疚的石頭終於算是鬆下了。
這當然多虧了厲紀桀，所以他們放心把女兒交給這個男人。
在第二天早晨，沈俞心帶著一個禮盒敲開了她的門，蘇尹霜因為戀床睡得特別舒服，也特別懶床了一回。
饒是沈俞心再喊她也蒙著枕頭，不理會。
沈俞心也特別縱然地歎了口氣，難得女兒回家一趟，她將禮盒放在床頭，輕聲拍了拍被子，「霜霜，等會起來記得穿上這件禮服。」
「嗯~」蘇尹霜悶悶地應了一聲，迷迷糊糊地繼續睡過去。
等她醒來時，已經大中午了，睡得過多頭也會有些痛，蘇尹霜揉著太陽穴，記起沈俞心離開前的交代。
這才拿過床頭的禮盒，一個很精緻的粉色禮盒。
蘇尹霜光是看著就有浪漫的感覺，她微微抿唇，隨後輕輕打開了禮盒。
裡面是一件高貴的香檳色斜肩禮服，雖然還沒穿上，可是給人一種淡淡的誘惑力，可以想像穿上會是怎樣的迷人。
——好好在家休息一天，明天一早我會來接你去厲家。
蘇尹霜立即想到昨天厲紀桀的話，這禮服應該是他送來的，她還以為那流氓就喜歡黑色性感的，因為當初在他家準備的都是這種款式，原來他喜歡這種高貴迷人的……
她垂眸打量了會，然後換上便覺得異常合身，厲紀桀很清楚她身上所有地方的尺寸，她走到長鏡前一看，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流淌了全身。
驀然她收回了目光，這時，她的手機短信提示音響了兩聲。
蘇尹霜正好全部準備好了，她拿了手機一看果然是厲紀桀，時間恰巧得彷彿心有靈犀，但是她不懷疑厲紀桀的『神通廣大』。
能夠隨時隨地知道她在哪，在幹什麼，已經不是第一次，就像上次在寧家陽台接他電話，他也一清二楚不是麼。
所以，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打開短信，只有幾個字：我，在樓下等你。
蘇尹霜合上手機，心想了想，這傢伙其實和寧少燁一樣霸道，只不過，她為什麼就這麼容易接受了？
打開房門時，沈俞心一眼尖瞥見她出來，立即笑著道：「哎呦，這是誰家的女兒，這麼怎麼漂亮？」
「媽！」蘇尹霜低嗔了聲。
見女兒臉微微不自然，沈俞心也就不調侃了，只是附在她耳邊說，「趕快下去吧，媽在這都看樓下看半個小時了，別讓人等急了。」
蘇尹霜瞥了一眼正在看著報紙的蘇譚容，後者似隨意說了句：「去吧，到厲家不要失禮人家，把桌上你。媽準備的禮物也一塊帶上。」
蘇尹霜不得不佩服他們，她都沒提一個字昨天，他們倒早早準備好了，看來厲紀桀倒是和他們走得挺近，那流氓其實早就在攏絡人心了吧……
到樓下時，果然一眼瞥見了那標誌性的銀色捷豹。
蘇尹霜手裡拿著那份禮物走過去，見她走來，車門已經打開，林茂走下車為她紳士地打開車門。
而她剛剛坐進去時就被拽了過去，狼狽地整個身子跌到一個硬硬的胸膛裡，她自然知道是誰，微慍地斥道：「放開我，厲紀桀。」
厲紀桀果然放開了下，就著這麼近的距離，長臂靠在她的肩膀上，他的氣息熱熱地噴在她耳邊，就算不看他，也知道他的視線在騷。擾她。
蘇尹霜被他盯得毛骨悚然時，就聽到他低磁的聲音說：「昨晚睡得好嗎？」
「……」即使之前厲紀桀看似再寵她，從來沒管過這麼細節的事，她總覺得有哪裡發生了變化，而她卻毫不知覺。
「一天不見，話都不會說了？」厲紀桀捏了捏她的臉蛋。
立即遭到蘇尹霜的白眼，拍開了他的爪子，「我為什麼會睡得不好？」
「難道不會因為和前夫離婚而傷心？」厲紀桀問道，其實他想問的不是這個，而是會不會有一點點想他而睡不著，但答案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女人肯定沒有。
蘇尹霜沒有因為提到寧少燁而有任何異樣，也沒有因為前夫兩個字而反駁了，只是輕聲說：「我不會因為他再傷心了。」
所以，她的心才沒有任何波瀾，也沒有因為前夫這兩個陌生字眼而反駁，以前，她光是想到要和寧少燁離婚後，兩人即使見面也陌生如路人，心就止不住痛，現在她竟然覺得也沒什麼了。
厲紀桀獎勵似地親了一下她的臉頰，「真乖。」
蘇尹霜愣了愣，隨即推開了他擱在她肩膀的長臂，轉過頭挑眉，「厲紀桀，你為什麼要幫我和寧少燁離婚，又為什麼要和我爸媽說那樣的話？」
厲紀桀沉默了一會，難得這女人終於在思考正常人早該察覺的問題，他幽眸含著倨傲笑意反問：「你覺得為什麼？」
蘇尹霜覺得有些問題她還是要面對的，抬眸正好望進了他的幽眸，正如第一次一樣的感受，只要他願意，足以誘惑任何女人。
而這次，恰好包括了她。
不過蘇尹霜不會再讓自己如愛寧少燁那般愛一個人，為了不讓自己再一次受那麼深的傷，因為寧少燁的寵，讓她體會到了天堂掉入地獄的滋味，她不想輕易相信男人的寵，那是毒藥，所以，這份心動她會控制。
「你、喜歡我，是不是？」
蘇尹霜這麼一問，問得前面的林茂都有些止不住的笑意，她瞪了林茂一眼，為什麼要老是把她好不容易醞釀的情緒給打岔掉。
只聽到一聲低笑，「你想知道？」
蘇尹霜微微抿唇，她不想知道問這麼厚臉皮的問題做什麼，「算了，我不想知……」
突然腦袋被他扳過，厲紀桀的唇正和她的唇僅差一厘米，他微動薄唇，幽眸含著邪佞的笑意，「霜霜，你問了我自然會回答你。我是不是喜歡你，你可以自己感受。」
蘇尹霜還沒來得及反應，那點點距離，就緊緊地貼在一起了！
唇上一陣似有若無的濕潤，卻帶起了她竄遍全身的電流，週身也全部是帶著歷紀桀的氣息，很好聞，很難……拒絕。
她記起了第一次被他強吻的畫面，那個時候她只覺得噁心，而現在，不知不覺變得不反感。
甚至有的時候，還有了反應想要回應他的衝動，可是每次她都克制住了。
當他深吻進來時，蘇尹霜連心都微微顫抖，這一次，她抵擋不住他纏綿的勾引，有了一點點主動地回應。
果然很快，換來他激烈的纏綿，她只覺得呼吸被奪盡，唇舌越來越滾燙……
兩人激烈火熱的深吻，看得前座的司機以及林茂微有些尷尬，紛紛看向了窗外。
心裡默念，唉，倒是考慮考慮他們的感受啊。
而在到了厲家下車時。
蘇尹霜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唇瓣也腫得有些高，手也被厲紀桀十指相扣地握在身側。
她這才深刻瞭解到，以前的吻只能算他克制下的，剛剛才是他的獸性本能。
這麼想著，蘇尹霜微微咬唇，心底有些後悔，她當初怎麼就惹上這麼獸性霸道的男人？
……
此刻歷家全部到齊熱鬧和諧，歷霸軍收到傭人的內線，說是少爺回來了，他欣慰而笑，這一刻他等了這麼多年，是時候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談談了。
而其餘人氣氛微僵。
誰不知道少爺回來，肯定非要惹得老爺子不痛快才高興啊，他們這好好的氣氛恐怕就要毀了，也就這老爺子真心高興，在場的哪一個都只是面上做戲，哄哄老爺子開心，而心底下卻暗咒老爺子自找罪受，生了這麼個混賬兒子，天天跟他對著幹，不氣死他就不開心……
看來，今天又有好戲瞧了。
馮雲笑得嬌艷，輕聲地對著自己兒子嚼舌根：「輕絕，我們什麼也不必做，只要看好戲就是了，萬一把老爺子給氣死了，說不定，我們還要忙著收拾殘局呢。」
歷輕絕似笑非笑地不說話。
少爺？等到他把歷家掏空，看這尊貴的少爺歷紀桀還做不做得起來！
而當兩人跟隨著傭人走進來的那一刻，眾人還是為這對俊男美女眼前一亮，彷彿天生絕配站在一起那樣和諧。
歷霸軍視線卻是落在了蘇尹霜身上，那目光不算凌厲，還帶了點……溫和，這讓她感到十分奇怪，經過上次生日宴，這位老人家不是應該恨她嗎？
而他卻仁慈地道：「你是蘇尹霜？」
蘇尹霜到有些受寵若驚，掙脫了開歷紀桀的手，禮貌地回他：「伯父叫我尹霜就好，今天冒昧打擾了，我……」
她還未說完，就被歷紀桀拉到身邊，看向歷霸軍打斷了她的話，冷淡地說了句：「歷總，這就是你所謂的全家人？」
隨後視線掃過馮雲和歷輕絕，雖然不動喜怒，但蘇尹霜仍然能從他的視線中看出，他隱藏在幽眸中的厭惡，她微微皺眉，情緒不知不覺被他帶動……
那是彷彿從小就開始的恨意，在他心中生根發芽，雖然現在看不出，但是瞭解他的人應該能夠感受得到。
歷霸軍顯然有些不悅，但礙於有外人在的份上，沒有發作，而是穩住脾氣耐心道：「他們怎麼不是你的家人，一個你母親，一個是你弟弟，好了，都坐下來吧。」
馮雲不屑地瞥了一眼，彷彿不稀罕這稱呼，卻礙於歷霸軍也沒有發作。
而歷輕絕輕浮的視線落在蘇尹霜身上，似打量這女人到底有什麼魅力，值得兩個男人搶得死去活來的……
蘇尹霜無視這輕浮的視線，猶豫了下，主動拉住歷紀桀的手，扯了扯，示意他坐下好好談。
這個動作，在外人看來無疑有幾分撒嬌的味道。
而歷紀桀似乎很受用，收斂了眸光中的犀利，微微闔眸，在歷霸軍有些詫異的目光下，緩緩坐了下來。
這一幕看在歷輕絕眼底，目露精光，他沒想到這樣倨傲的男人會為了一個女人，向老爺子妥協……
真是令人好奇，他這個大哥到底有多愛寧少的女人？
歷輕絕突然輕笑了起來，「爸，今天大哥難得能夠回家一趟，我和媽都很高興，只是我很好奇，大哥身邊的蘇小姐我似乎很眼熟。蘇小姐，我記得幾日前我還做過寧少的司機，送過你回寧家，如果我沒記錯，你和寧少似乎還未……」
話還未說完，便被歷霸軍喝止了，「輕絕。」
歷輕絕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只是好奇。」
隨即，歷霸軍將一份報紙扔到了他面前，沉聲道：「看清楚，你大哥不會這麼沒分寸的，他們在今早已經宣佈離婚，以後別把這事提出來。」
歷輕絕瞇起了眼，拿起那份報紙看了看，整張報紙大勢宣揚兩人已經離婚的事實，想想也知道是誰幹的，放下報紙挑眉道：「哦，那也是離過婚的女人，怎麼配得上我大哥？」
蘇尹霜未見動怒，很明顯，對方想激怒她，或者說是激怒歷紀桀，不過這麼簡單的激將法，她想歷紀桀絕不可能動怒的。
但意料之外，歷紀桀懶洋洋地掃過馮雲，「你兒子似乎忘了你是怎麼嫁入歷家的？」
馮雲一聽，臉色一下子難看了下來，她當初也是跟歷輕絕的生父離婚後，才嫁給歷霸軍的，他的意思是她也配不上歷霸軍，這難堪終於讓她忍不了了。
馮雲立馬朝著歷霸軍抱怨道：「你聽聽他怎麼跟我說話的，從他踏進這個歷家開始，就沒把我這個繼母放在眼裡，你還讓我把他當成我兒子看待，他反過來是這麼看我的，你是不是還要護著他？」
「夠了。」歷霸軍喝了她一聲，隨即沉聲道，「歷紀桀，如果你踏入歷家的大門，她就是你的母親，給我收斂你的態度，否則——」
「否則把我趕出歷家？」歷紀桀低聲嗤笑了聲，他記得這是他在十五歲那年，歷霸軍同樣對他說過，所以，那時候他選擇離開這個所謂的歷家。
現在重蹈覆轍，歷霸軍以為他還會做出別的選擇？
「你！」歷霸軍氣得臉色鐵青，為什麼他跟這個兒子總是無法溝通，那道鴻溝每次見面都無法抹滅，兩個人總是針鋒相對，永遠都無法好好談呢……
馮雲則和歷輕絕在一旁看戲，彷彿恨不得這對父子吵得越厲害，他們越開心。
「伯父先別動怒。」在兩人僵持間，蘇尹霜突然開口。
這一開口全部視線都圍繞在她身上，一般在歷霸軍和這個混賬兒子吵架時，從沒有人勸阻，唯有看熱鬧，更甚至添油加醋……
或者說，這個歷家從來就沒有人為歷紀桀說過話。
「紀桀他是因為我才跟伯母頂嘴的，如果要怪就怪我好了。」蘇尹霜淡然地說著，「伯父，我是離過婚，而且剛離婚不到一天，如果你們覺得接受不了，請直接告訴我。」
歷霸軍沉默了一會，明顯剛剛生的氣因為這一番話冷靜了下來，深邃的目光圍繞了她一會，似乎在審視著她。
馮雲卻因為歷霸軍僅僅因為她的話，而動容，心底冷呸了一口，狐狸精，鄙夷地打量著她冷笑道：「好，我直接告訴你。別說你沒離過婚，就是你的那點家世，也配不上歷家，我們不可能接受你！你也死了那條嫁入豪門攀上歷家的心！」
歷霸軍微微皺眉，卻又不好在年輕人面前斥責馮雲，臉色卻不大好看，畢竟他還沒開口，馮雲自作主張替他說了。
歷輕絕依舊看戲，未開口說一句，但他估摸著歷紀桀既然忍受不了他這麼詆毀蘇尹霜，也絕不會任由馮雲如此挑釁，到時候又有好戲看了。
而出乎意料——
蘇尹霜在這時堅定地抬眸，望著馮雲擲地有聲：「即使伯父伯母你們接受不了，我也不會離開紀桀的，不論你們覺得我配不配得上他，或許我離過婚，或許我家世配不上歷家，但只要他需要我，那我就會一直在他身邊。」
別說歷輕絕，馮雲，以及歷霸軍聽到這一番話時震撼了下，被她話裡的某些感情所感染，任何人都能聽出她的堅定，堅定得讓人難以反駁。
饒是歷紀桀也愣了愣，深邃暗的幽眸變得異樣，她對他連喜歡他都感覺不到，而她現在這番話卻堅定得讓他錯以為……
她愛他。
一向冷靜自若的他，變得不像他。
馮雲這才反應過來，這小狐狸精在她面前說了什麼不要臉的話，她怒聲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不接受你，你還想賴著我們歷家，別仗著紀桀你就敢這麼在這裡跟我們長輩這樣說話，你……」
話還未說完，歷紀桀已經倏然利落起身，拉著蘇尹霜不再停留片刻地離開這裡，僅冷傲地留下一句話：「馮雲，五年前我就對你說過，今天還是一樣，歷家跟我歷紀桀無關。」
望著他們頭也不回的背影，馮雲氣得牙癢癢，朝著歷霸軍恨恨抱怨：「你看看他們，這都什麼態度……」
「夠了，閉上你的嘴。」歷霸軍也同樣望著，疲累地喝道，他想，這道鴻溝到底何時能跨過……
馮雲不是很樂意地咒罵了幾聲，才熄了心中的火氣，而歷輕絕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看來他又可以刺激刺激寧少了。
在歷霸軍和馮雲回房後，歷輕絕將今天這件事添油加醋地轉告了寧少，很意外，對方並沒有任何動怒，他歎了口氣，不由有些失望地掛斷了電話。
而電話這頭，寧少燁安靜地坐在書房裡。
他垂眸一直盯著手中的相框。
那是結婚時兩人唯一的合影，當初的蘇尹霜帶著愛慕的眼神看著他，眼底唯有他一人。
如果……一切如初該多好。
讓她愛上自己，是他替少雲報仇的計劃，而在報仇的方向中，他也迷失自己了。
只是他不後悔，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目的接近她，那兩人可能到現在都沒有一絲交集。
若是那樣，他寧可遇見她，即使他現在有可能即將失去她……
寧少燁喝下一杯烈酒，想止住心中的痛，尹霜，你想要離婚，我同意了……你現在開心嗎？
不知不覺，狹眸閃過不易察覺的淚痕，一滴滴落在相框上，輕輕劃過蘇尹霜的臉龐，流下。
他伸手緩緩擦去她臉上的淚，尹霜，你淡出我的生命，卻還依舊佔據我的記憶。
微微俯身，在上面印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