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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章 潘多拉(2)第三卷結束 文 / 鍾壅

    第二十章潘多拉本卷結束

    「洗耳恭聽。」張魁無所謂得道。

    大叔左右扭動想翻身坐起,礙於手腳被綁,只能又面朝下貼在地面,扭頭無聲看左子崇。左子崇見他打算配合著說出實情,即便他不肯說並想藉機逃跑,憑他一大把歲數單挑一群年輕人也不容易,便用煙桿敲坐在身旁的左丑仲,左丑仲得令給大叔鬆了綁。大叔手腳自由,也不急於站起,而是隨意坐直,揉了揉酸麻的手腕腳腕,拉伸手筋腳筋,舒適後,翻出根香煙,從火堆中撈起根細木條,點燃香煙,吧嗒吧嗒地猛抽幾口,徐徐白煙從鼻孔呼出,重複問:「你們,想知道什麼?」

    左子崇有些氣,敢情之前自己的口水全都浪費了,道:「我剛剛說的問題全想知道。」

    大叔低頭回憶,抬頭後,道:「你說的太多,我沒記住。人老了,腦子不夠用了,剛才的姿勢又著實不舒服。」話一說完,大家都聽出他這是在為自己被虐待的事找茬報復。

    張魁樂了,「大叔,反正你都打算說了,不如再配合得好一些,可以免受額外的罪。」邊說邊左右晃動腳腕。

    大叔抽口煙,「你大叔我是吃軟不吃硬,我若是不想說,管你用什麼手法都是徒勞。」

    洛晃心領神會,立即又奉上一根煙,語氣緩慢地將左子崇的問題一句一頓地有重複了一遍,表情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大叔接過煙放入兜內,下巴朝張魁手邊的砂鍋抬起,不急不緩地道:「你們問的事情,我並不全部一清二楚。宋家以前是大戶,我一直給他們家做木活,有三十二年六十三天了。三十年前,當時的我剛從宋家接活計沒幾年,不知道東家發生了什麼變故,總之前後兩天的時間他們就決定舉家搬遷到這個偏僻的農村,名字還是這樣的不吉利。那時我也年輕,打小沒爹沒娘的,宋家那時的東家對我又處處照顧,所以就跟著他們離開了老家。到了這兒後,東家給足了錢,把我留在縣城內。又過了五六年吧,就把我接到封墓村,那次是我第一次見到鬼嬰。東家告訴了我鬼嬰來歷、生存方式以及他們的用途,因為他想讓我幫著宋家來養活這些鬼嬰。當時我嚇壞了,因為從來沒有想過這世上真的有鬼怪。六六年開始宣傳破四舊立四新,那個年代,可說是舉國之力做宣導,但思想、習慣這種東西每個人接受程度是不同的,再說我也隱約知道老東家家裡是做哪鍾古老行當的,所以我受當時潮流思想的影響並不深。但不受影響不代表相信,畢竟這些都是老人嚇唬小孩子的把戲,我從來都不相信牛鬼蛇神,東家也從來沒強迫我去相信。直到那一次。我第一次來到封墓村是宋家住進村內的五年後,四層的宋宅還沒起建,村內有住人的戶數不多,但也十分熱鬧,雞鴨鵝狗貓,到處亂跑亂竄。起先我覺得這個平靜的村莊很適合居住,如果以後能跟東家在村裡落腳,娶個老婆生個娃,生活會很愜意。不過一路上來,我沒有發現小孩子。你們要知道那個時候誰家沒個三四個孩子?整個村子都沒見一個小孩的身影,太奇怪了。而且村裡人看我們的眼神也耐人尋味,探究、好奇、還夾雜些恐懼。宋家的位置於現在相同,只不過是個有著大院兒的平房。」

    大叔吸口煙,吐出,繼續道:「我記得自己見到東家時,與他寒暄時,開玩笑的說:『東家,最近休息的好麼?這村子小孩子少,平時晚上會很安靜吧。』誰知道東家也是爽快的直奔主題:『這也是我找你來的原因之一。不光是小孩子,以後這裡的人都會消失不見的。隨後便說了情況。』按東家的說法,他們出於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參與了某些神秘的活動,由於活動過於危險,但是參與的人很多在最後不是默默退出就是捲了錢逃跑了,就剩下東家一人收拾殘局,而殘局的結果便是他收留的這些鬼嬰。封墓村的地下有個大墓,村裡人都知道墓的存在,只是不向外人道明。這墓的存在有年頭了,聽說以前村裡人都要定期在墓外叩拜,祭祀,所以墓有多個入口。出於敬畏,村裡沒有人進過墓,但是東家他們來了以後便很快摸清各個入口,並在晚上頻繁出入墓穴。他說他需要為鬼嬰找個居所。隨後的五年,村裡的陰氣越來越重,成年人的生怪病的情況越來越多,很多新生的小孩子也至多活不過半年,更令村民恐懼的是,村裡開始丟人,第一天人不見了,接下來幾天尋找的話便會在每個不同地方發現被啃咬地所剩無幾的村民遺體。先是小孩子、小貓小狗、老人,後來有一次竟是成年人。大家都以為是野獸供給人類,夜間巡山巡了多次,除了又丟了一個人外,沒有任何收穫。從那以後就再沒有新生兒,大人也是日落而息,不敢出去亂逛。即便是這樣,隔三岔五也有丟鵝丟雞,沒貓沒狗的情況出項。據東家說,有可能是鬼嬰所謂。順著話頭,東家道出了他們存活的所需之物,就是活物的血肉。」

    「這村裡人就不會搬走麼?」楊洋靠著劉夏,吃著零吃插嘴。

    大叔把抽光的煙頭扔進火堆,搖頭道:「那個時候離家闖蕩都生死難料,更何況是帶著所有家當搬走。又都是有房有地的村裡人,所以沒有人有這個想法,即便是有,也會被家裡的老人否決的,他們可認為落葉要歸根,這麼大的年紀,出去以後吃什麼靠什麼都沒準的。在家裡雖然也是靠山吃山、靠天吃飯,田里顆粒無收的情況有但很少,留下起碼不會餓死。剛剛說到哪了?哦,對,當家的說完了自己的推測,我就建議殺了鬼嬰以絕後患,結果東家一句話就否決了,他說:『若是能殺我早就動了手,可是不能殺。你問為什麼?因為他們不算鬼,只是因為他們的產生、習性過於血腥才獲得這個稱呼。你要知道,他們就是實實在在的小孩子,你舉得我下得去手麼?』聽到了村民的遭遇我就對鬼嬰的存在很反感,馬上反駁:『殺人還要償命呢,更何況他們殺了這麼多人,還不見得能收手啊。』東家沒再說話,而是帶著我下到墓裡,去見鬼嬰。就是在你們見到他們的地方。那時四副棺材的棺蓋還蓋得嚴實,沒有被他們掀開做飲食處。他們就乖乖地趴在棺蓋上,沒有攻擊,沒有撕咬,一小孩子的外形、白白的、一團一團的、靜靜地看著我。我說,我也下不去手,同時也相信了東家也是出於好意的收留鬼嬰。打那兒以後,我就開始負責照看鬼嬰。」

    「他們還需要照看?隨便放哪都能自己覓食還需要你看著做什麼?」梁晏問道。

    「鬼嬰不像你們想的那樣刀槍不入……」剛要解釋,大叔便閉口不說。

    像是聽到了感興趣之處,梁晏忙問:「他們怕什麼?」知道了,以後如果遇見同一物種的就能知道對付的方法了。

    說出的話,覆水難收,大叔冷哼道:「這一點,我不會說的。」

    張魁接口,「這個問題可以跳過,我大概猜得出他們的弱點。大叔,繼續。」

    大叔瞪了他一眼,「狩獵人畜是他們的生存所需,鬼嬰是無辜的。」

    「這點不用你提醒,我自會判斷,大叔,往下繼續說。」

    楊洋在一旁和劉夏豆咬耳朵,「老頭的話聽得我頭皮發麻。還無辜?那就有人有罪咯?幾十年的時候,人的觀念轉變的太徹底了。」

    「他們是有思維的,從來不攻擊我。再後來麼,村裡的人病死的病死,被咬死的咬死,總之,五年內人畜絕了蹤跡。東家覺得單他們一戶住在這裡若是以後被發現,會很難解釋,邊準備搬家。我那時認識了邊村的姑娘,對方死心塌地地要跟著我,她只道我是城裡人,不知道我與封墓村的關係,所以我就入贅到了邊村,時常又能回封墓村來照看鬼嬰。生活工作兩不誤,一舉兩得。哈哈哈」說道後來,大爺滿意的大笑著,只是笑聲乾澀得很。

    左子崇回味著他的話,發現他只是在敘說著自己的經歷與故事,不痛不癢,並沒有完全解答自己的疑問,問道:「宋家說這墓中的鬼嬰便是他們所作所為的後果,也就是說青樓地下發生的慘案是真的有發生,鬼嬰更有可能就是那時被取出的嬰兒?但為何這裡的鬼嬰數量多於那時的受害者?」

    「誰說一件事只能在一個地方做?」大叔停了笑,反問道。

    左子崇急問:「他們為何要做這麼鍾滅絕人性的事?目的是什麼?還有誰參與了?」

    「哦,這個麼,」大叔後仰頭,深出一口氣,「我不知道。」

    「作為一個夥計你似乎太受重用了,而且知道的也太多了。」張魁冷然開口,「大叔,你當真只做木匠活?你又當真不知道?話都說了這麼多了,不如就全說出來,痛快。」

    大叔點頭,「你說的有理,我確實知道。沒有人跟我說明,但我不可能被蒙在鼓裡傻乎乎地做二十多年,所以我自己也查出了些證據。發現事實與自己料想的很有出路。不過,誰說你們問什麼我就要說什麼了?」

    「您這是在鬧彆扭麼?」洛晃乖巧地問。

    「不是,我是在守住自己的承諾。把該說的說了,不該說的,我不會再說了。」說完,果真就不再開口。

    左子崇見狀,知道不會再問出宋家的事情,想要放棄,突然腦海中的念頭一閃而過,「你認識謝宏澤嗎?」

    大叔沒料到他問與宋家無關的人,顯示愣住,然後想想,點頭。

    「你知道怎麼找到他?」左子崇認真的問。

    張魁也略顯禮貌地接口,「他們家姓謝不姓宋,你若是有悔悟過,不過告訴我們,至於怎麼查,查到什麼程度,我們都不會再勞煩你了。沒了鬼嬰,想必你以後的日子也會輕鬆很多。」

    大叔又是沉默了許久,才慢慢道:「他們家的孩子很聰明,聽說有個孩子近幾年考出了全市狀元,你們若想差,就從這裡入手吧。其餘一切,我不再多說。」

    眾人見他真的沒了說下去的跡象,便草草收拾一番,摸黑下山,往邊村奔去。到了村子,休整了一宿,第二天,十幾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邊村。此行雖沒有找到宋家,但尋到了鬼嬰,也是一番收穫。至於當年的慘案,他們需要查的事情還有很多,不過接下來的目標很明確——謝宏澤。

    第三卷結束謝謝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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