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卷 第二十章 役鬼（3） 文 / 鍾壅
第二十章役鬼
黃牛鑽入的洞口僅有兩個巴掌的大小，比木盒還要小上兩圈，故才能被個盒子遮住水流的湧入。黃牛雖算得上是奶狗，但近期吃得多睡得多心寬體胖加上換毛，體型已比初進事務所時大了不少，可想而知它鑽進洞口時著實是費了不少力氣，才把最粗的身體部位——臀部——擠進洞口，順帶地拱開了洞口周邊一圈淤泥，部分淤泥在它絕塵而去之後還伴著余水稀稀拉拉地往洞口裡掉落。
梁晏揉著鼻頭緊蹙眉頭，猶豫地問道：「它是能進去了，我們怎麼辦？掘地三尺或是削肉三十斤？」前者浪費體力精力時間財力，後者麼，梁晏擔憂地看著洛晃，這位壯士，就是把渾身上下的肉都剃了，剩下的骨頭也要掰唄掰唄揉碎了才能順利地送進去。後者對他熱情凝視毫無知覺，伸手插入洞口，左右旋轉地摸來摸去，間或將手取出復差插進洞口四周的淤泥中，扣扣挖挖。受到冷遇的梁晏嫌棄地後撤半步，轉頭找了找，取過一根樹枝體貼地遞給洛晃，「用這個。」
洛晃揮開戳到臉上的樹枝，終於開口道：「不用。我找到了。」
「什麼？入口？」撇了樹枝，梁晏湊到跟前兒問道。
「嗯，入口就是這裡。」洛晃抽回滿是黑泥的手，伸出不只是食指還是中指，繞著狹小的洞口畫著圈。
還以為他能出去象牙，誰知卻是癡人說夢，梁晏臉色五光十色甚是精彩，耐心異常地問：「喔？是這裡啊，我也知道這裡通向裡面，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別說你，就算是我，再如何苦練縮骨功也很難從這裡進去？或是你想說你會終極瑜伽——天人合一？」
「囉嗦。你看。」洛晃毫無猶豫地用小臂猛刮洞口附近的泥土。不消片刻，泥層下被遮蓋已久的入口顯露出來。一米見方的鐵板，層層鐵銹附著於上，嵌入式把手位於門的正中，幾條肥碩的河內肉蟲由於缺少了水源。在厚厚的鐵銹中間扭動翻滾。黃牛鑽入的洞口真好開在鐵板的一角之上，像是曾有巨大的石塊從天而降，將鐵板砸出的一個洞。
梁晏咋舌，「你怎麼發現的？」雖然不厚道，但他更想問的是他為何要找到這樣的入口，一見便能猜到這鐵板的另一邊不是通向另一個密道就是鮮為人知的地下密室。儘管也是條尋人的線索，可梁晏還是為又一次的未知之旅感到擔憂。
「你在擔心什麼？」洛晃一針見血。
「……我不擔心，我只是蛋疼……」梁晏頂著太陽穴，「要進就快進。天已經黑了。」說完，為了顯示自己的蛋定，提氣後，用力向上拉動鐵板——鐵板紋絲不動。
洛晃摸著鐵板周邊邊框，推開他，右手握住凹槽，壓住板子向內按去，只聽喀拉拉的幾聲響。鐵板被他以內陷推拉的方式打開，鐵板下湧出陣陣混濁潮濕空氣，空氣中攪著腐朽的氣味。手電光線向下照射，僅能找到斜向下延伸五米有餘的深度，再往前似乎向左斜下方轉了彎。從入口開始，洞內斜向下角度平緩，洞底堆積積水和著淤泥、枯枝，洛晃摸索地走了幾步，發現積水沒過腳腕。腳下卻平穩堅實，沒有台階。五米處，果真是走轉走道，唯有一條主幹繼續向前延伸，一路上偶爾會遇到半人高半米來深的小石洞，洞開在石壁上，石洞中多是些青苔、蚯蚓類生物。
「開鑿這條通道的人一定是個實用主義者，」梁晏跟著洛晃速度不減地向前趕去，時不時對此處的建造者吐槽，「一點美感都不講。只有光溜溜地一條路，岔路、陷阱、機關這些高技術性的東西且不說，連個壁畫、雕刻、裝飾都麼得。嘖，無趣。」
「修飾的東西越多，想要掩飾的東西便越多，你應該慶幸這裡沒有太多多餘的，要不然大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洛晃壓低嗓音警告這只烏鴉，洞內空蕩，聲音仍然被放大數倍。
「壯士，請別說的這麼邪乎。」梁晏聽後，對時不時看到的潛洞都有了敬畏之心。
「邪乎的事情你最近還見得少了？還差這一件兩件的？」洛晃比他還烏鴉。
梁晏帶著顫音，「大哥，我差。您還是閉嘴吧。」
他的「吧」字剛剛落地，『刷拉』一聲突然從他左邊的潛洞內傳出，驚得他一躍而起，撞向前方探路的洛晃。洛晃聽到響聲，也是一驚，冷靜後端著手電照向洞內，這洞略比他們見到的要深，約一米不到，與其他潛洞不同，這洞內被丟棄了一座石像，石像緊挨著洞底內壁，形態詭異，是一個人像，下半身雙膝分向兩側著地，挺著屁股，若是不往前看，定會讓人猜測此人上半身是向前探出，呈向前爬行的姿勢。但石像的上半身卻明顯不是向前雕刻，相反，在腰部的位置，此人成一百八十度彎折，背部脊椎反折貼向臀部，頭部被迫下彎至雙膝之間，面部猙獰，雙臂半脫落於地面之上，與肩部僅連這些皮肉。
梁晏看清這栩栩如生的畫面，胃中翻攪，緊張的神經瞬間緊繃。身體緊貼著洛晃，悄聲道：「這工匠的手法太過純熟，竟像是真人一般。不過，剛剛發出聲音的應該不會是這尊石像吧……」
洛晃仁義，沒有這甩掉人形膏藥，凝神屏氣地注視著洞內，突然一條條狀生物從水中躍起，『咚』的一聲，又落回了水中，落水處正是石像的一側。
梁晏長長吁氣，「原來是條泥鰍魚。」
洛晃反而更加警覺，微微後退少許，繃緊身體，目不轉睛盯著洞內，沉聲道：「不對，聲音不對。」
膏藥想笑，原來洛晃這人也有擔心受怕的時候，安慰道：「剛剛肯定也是魚，只是我們聽錯了……擦……」
不怪他突爆粗口，原本靜止不動的石像，活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