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卷 第五十四章 屍體(1) 文 / 鍾壅
第五十四章屍體
「你想跟我到什麼時候?」鍾壅扶著樹幹,頗為無奈地回頭看著身後的張義濂,問。
張義濂自打從出了河底通道到現在,一直緊隨鍾壅其後,寸步不拉。一天下來,兩人已經在一個山頭翻了個來回,期間鍾壅屢次想要甩掉張義濂,都被他驚人的毅力所打敗。眼看頭石鎮就在腳下,『鍾壅』無可奈何之下,開始試圖用語言溝通奉勸張義濂放棄。附身是為了更好地偽裝在人群中,便於達成他的目的。眼看日落西山,被人追了一天,『鍾壅』再怎樣靈體附身也是血肉之軀,早已累得肌肉酸痛。
反觀張義濂,摸樣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他勝在精神力強,底氣仍然很足,對『鍾壅』說道:「你把我師父還給我!還有,那個叫郎曉豆的孩子,還有,你把鍾壅也換回來。」
『鍾壅』黑線,心道這小子不僅樣貌與他熟識的人有六分相像,連性格都很接近,泛起蹶勁兒來,軟硬不吃,他當真是氣也氣不起來,『鍾壅』氣笑了,好聲好氣地問:「小子,你祖上姓甚名誰?」若是跟那人無半點關係,索性殺了也無妨。
張義濂為難,他與『鍾壅』無冤無仇,對方挾持了張大腳卻沒有傷害老頭,不管這人附身鍾壅有什麼目的,但總會有他的理由,更何況憑著之前與鍾壅不濃不淡的交情,他對現在的鍾壅沒有什麼敵意。跟著他也是為了尋回兩個失蹤的人,以及勸解他離開鍾壅。現在被他這樣一問,老老實實地說:「我不知道,沒什麼印象……懂事以後就是跟著師父了。」他為難是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原本應該姓什麼叫什麼。更別說生生父母的姓名籍貫這種細節問題。
「你是那老頭生的?!」『鍾壅』想到這種可能。
張義濂靠在另一棵樹上,搖頭否認,「不可能的。我師父那時候還是和尚。他是最近幾年才談戀愛的,初戀。」
「你是被你師父撿回來的?」『鍾壅』眼底放光,興奮地問。
「不清楚,這不重要,我師父呢?」張魁太執著了。
轟隆一聲巨響,站在半山腰的兩人均感到強烈震感,抓住身邊的樹幹穩住身形。等震感過去後,『鍾壅』指向張義濂背後,面帶微笑地說:「你不過去幫忙嗎?」
張義濂轉身向後望去,之間河邊老人的平房已被燒得只剩下了幾根房架子,距離老人平房十米處。還沒有到河邊的地方,地面塌下一個大坑,沙石白雪滾落進坑。隱隱有火苗從坑內冒出頭。他躊躇兩秒,回過頭,毅然決然地說:「不去。我要跟著你!」
如此感人至深的深情對話狗血橋段一般都在晚間八點半的泡沫劇裡播出,張義濂瞬間二號男豬上身,也不管被跟的人是否願意接受這個安排。想趁機走開的『鍾壅』被他的毅力所感染,素來平淡的語氣中帶上了不可理喻的激動,「你跟我做什…你不去救他們?!」他沒有太多的時間跟張義濂耗著。接下來不管對方是跟著他還是去救人,他都要去找下一個人。鑒於張義濂有可能是那個人的子孫,他不忍下手,最壞的情況不過就是多個一根筋的拖油瓶。
張義濂不負期望地搖頭,說:「不去,他們一定會沒事兒的。那些人都是禍害活千年,死不了。如果跟丟了你,我就死定了。」依照張魁小人性格,定會在事後救出他師父時,添油加醋說自己不盡責,張大腳向來護犢子,在外人面前不訓斥他,背地裡就剩兩人時,定會磨嘰他個狗血淋頭。
「……」鍾壅認命地扭頭走了,不再說話,且當自己身後跟著個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另一處山腳下,隱伏在樹上的劉夏看見河邊掀起的灰塵硝煙,不斷在心中權衡著現實情況與左子崇的吩咐,雙手握拳,指甲在掌中摳出了血痕,疼痛令人清醒,想到羅卿和楊洋在左子崇身邊護衛,還有保命最強的張魁洛晃在一旁,定不會出太大的事,最後決定耐心等待。
孫璞遠望河邊的硝煙,靜靜地等了片刻,發現樹上的那人沒有行動,對年輕一輩有這樣的耐心挺佩服,扭頭對莉莉細聲細語地說:「左老頭手下有能人,他這次帶出來的幾個都不錯。」隨後提高聲音,說:「小子,還不出來嗎?」
劉夏對孫璞知道他跟蹤在其身後的事並不驚訝,莉莉不是吃素的,更何況她還不是人。兩方心照不宣地走了多半天,也未曾真正離開頭石鎮,一直在鎮子附近周旋。現在他們站在離河邊還有兩三百米的距離,孫璞已經站在這裡近一個小時。劉夏從樹上跳下來,一步步走近孫璞和莉莉。孫璞瞟了他一眼,問:「不想去看看?或許張魁他們就陷在裡面呢。」
劉夏努力扯起嘴角,笑笑道:「你們跟我一起過去嗎?」
孫璞覺得劉夏的想法很理想化,遵從左子崇命令的同時又擔心同伴的安危,說:「我還有事沒做完,不去了,你若是擔心就自個兒去。你無需擔心,僅靠兩條腿,我不可能跑得太遠。若是信得過我,等救出他們後,你就帶人到這裡來找我。」
劉夏衡量片刻,思量著這一天孫璞的行為,從得知常家兄弟兩個死於非命後,孫璞就帶著莉莉圍繞著頭石鎮和河岸邊走了一遍,每隔幾十米就挖小坑埋東西。他曾將孫璞邁入地下的東西翻出來,發現是人骨骼的一部分,他不懂為何孫璞會漫山遍野地埋骨頭,一切需要等匯報給左子崇才能有分曉。可若是連左子崇都不幸遇難,那他跟蹤孫璞就沒有任何意義,人命大於天,更大於命令。想通這點後,劉夏對孫璞道:「老爺子您說笑了,我們家老頭讓我來是出於保護您的想法,畢竟這鎮子邪乎的很。那我先去那邊看看什麼情況,煩請您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說完,噌,跑了。
孫璞看著他離去的方向,說:「總算是走了,莉莉,把頭埋起來,這樣我們就只需要等著便可。」
莉莉從捧著的罐子中取出一顆頭骨,在冰凍的地面用手挖出一個淺坑,發黃的頭骨入土掩埋。(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