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卷第六十五章 衝出重圍(8) 文 / 鍾壅
第六十五章衝出重圍
等了約莫十分鐘,最有可能發生變異的羅卿,身體並沒有什麼變化,三人紛紛鬆了口氣,也都有閒情觀察下方戰事如何。女人憑藉著一腔怒火和四肢健全,已經全面壓制住陳九,陳九現在只剩下抽空抵抗的力氣。要不怎麼說惹誰都不要惹女人,發瘋的女人和不要命的男人到底哪一個更佔優勢還有待考察,不過就目前的狀況來看,是發瘋的女人更有利於勝利。
張魁趴在房簷上觀察下方戰況的同時,手不停地從身旁的房頂瓦礫中抽出不大不小半個手掌大小的瓦片或是石頭,拿起一個放到羅卿先前放石頭的布包中,然後再去挑揀下一個。下面的人生死搏鬥,上面的人卻在喜感地撿石頭,方沖十分不解地問:「你幹嘛呢?」
「留作紀念?」羅卿破天荒地對張魁調侃道,看來是作為剛剛張魁眼疾手快給他剜肉的報答,顯然他忘了自己受傷也是為了救張魁與陳九手下,若不是的一腳,張魁要剜的絕對不是羅卿的大腿,而是自己腦袋。
雖然羅卿的笑話很冷,但好歹也是費盡腦筋想出來的玩笑,張魁象徵性地車車嘴角,側頭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們家左老頭是不是挺同情陳九的老婆?如果他們兩人必捨其一,他寧願先死的是陳九,對不對?」
羅卿微愣,先方沖一步明白了張魁的意思,「你想…幫她殺了陳九?」
方沖一聽這話,急了:「還要殺?能不能不要再殺了?我們已經殺了那麼人了,這兩個現在又對我們沒什麼威脅,不如我們趁此機會趕快出去吧。」
張魁指著羅卿的腿,對方沖說道:「這叫沒有危害?你再想想梁晏的腰。那不叫危害?還有剛剛若不是他踢我一腳,我的腦袋會不受到傷害?你對危害的定義還真是底線低。」制止住方沖的辯解,張魁又道:「別看他們現在忙著打架管不了我們,只要有一方勝了,另一方鐵定死,那麼勝利的一放又會來找我們的麻煩。屆時,我們就算想找墊背的機會都沒有。預計情況可以參照剛才我們三個對陣陳九的過程。」
「你打算先幫女人?女人勝了我們豈不也是倒霉?而且她還傳染。」羅卿皺眉,這時候就算張魁搬出左子崇,他也不會輕易贊同這種冒險行為。
張魁戳了戳放在身邊的布包,說:「我們先不出手。如果他們兩敗俱傷最好,如果不能我們再送陳九上路。至於那個女人,別忘了。她可是有弱點的。」說完,他指了指眼睛。
羅卿恍然,轉而擔憂道:「可是左老說想超度她…」若不是考慮到左子崇想對女人手下留情,他才不會憐香惜玉,畏首畏尾地憋屈到現在。他會在知道女人弱點的第一時間下死手。
「他要是想收了她,你也由著他?他心善,因為他加過太多的怨念,所以希望能救一個是一個。但是我們需要身處實際情況來看,她又不算是鬼,怎麼超度?想超度。可以,你困得住她?我們連碰都不敢碰她,更何況是超度。別想太多。先看看情況,指不定不需要我們出手,他們兩個自己就內部搞定也說不定。」張魁有信心地說。
這一次混混式接頭扭打進行了很久,女人身上沒有一塊好肉,陳九的右臂也耷拉在肩膀下。不能用力,只能靠嘴和腿來抵抗女人的廝打。由於過程時間冗長。張魁讓羅卿回去報個平安,順便換洛晃過來幫忙,受了傷了羅卿戰鬥力定不如洛晃。眼看陳九油盡燈枯,洛晃小心翼翼地從遠處趕了過來,來了就對張魁道:「左子崇本不想按照你的方式來,不過拗不過大家,默許了。現在怎麼樣?」
張魁用下巴指了指下面,道:「我在等著他們河蚌相爭,最好是同歸於盡。」
結局往往沒有期盼的那樣好,女人拖著傷痕纍纍,四處透風的半**身體,三下五除二地扯下了陳九的右臂,陳九滿是戾氣的臉終於出現了其他表情,似是絕望似是解脫,又似乎是一種熟悉的複雜情緒。女人動作迅速地拗斷了男人的脖子,連接脖子和身體的麻繩被生生扯斷,破碎的繩子碎麻絲迸濺到空中,沒有風的夜晚,打到了上升的頂點後,慢慢地飄下,飄進了陳九微張的嘴巴中。陳九呆呆地望著躲在屋簷上的三人,直到女人的臉遮住了他的視線。接下來的場景,令屋簷上的三人終身難忘,雖然他們的工作內容都不是能容易讓人忘記的,但是人吃人的場景,並不是經常能看見的。女人不像第一次那樣對男人的身體組織知識淺嘗即止,許是發現了當時自己的嘴下留情,所以才讓男人復活後,造成了這麼大的殺傷力。她蹲在地上,雙手撕下陳九的肉,一口接一口往嘴裡塞,狼吞虎嚥地吞嚥下肚。方沖不知道女人會不會有飽腹感,但是隨著陳九身上的肉越來越少,女人的肚子也慢慢鼓起。一個人畢竟沒有一頭豬的肉多,再加上女人食不知味不知撐飽,也就半小時的時間,陳九身上原本就不多的肉,已經被女人進食殆盡。最後,女人的目光鎖定了陳九的頭,捧起它,一口咬上了他的眼鏡。房簷上的幾人能夠清楚地聽到寂靜的巷子中傳出的清晰的撕裂聲和咀嚼聲。
「什麼時候行動?」洛晃低聲問道。
誰都沒想到這麼小的聲音卻在巷子中顯得如此大聲,張魁大悟,他們最在的房頂和巷子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喇叭,上面的人輕聲說話,下面的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女兒霍地站起身,往上看,獨眼與說話的洛晃對視。洛晃沒想到對方行動這麼快,更不知道女人暫時無法上到屋簷上,被女人的凌厲目光嚇得腳下一滑,跌下了屋簷。趴在他身旁的方衝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臂,被下落的他帶出了房簷。張魁抱住方沖的腰,將他下半身固定在房簷上,從下面往上看,就能看到垂吊與半空中的洛晃和抱著他手臂,上半身在房簷下,下半身在房簷上的方沖。方沖用力地抱著洛晃胳膊,生怕一不小心地鬆手,臉憋得通紅。
女人快速地跑到洛晃腳下的位置,伸手去抓他,可惜仍有一米不到的距離。女人吼叫著,向上跳起去碰觸洛晃的腳。有一次竟碰到了,洛晃瞬間冷汗直流,膝蓋彎曲,小腿彎折向上抬起接近大腿。方沖由於洛晃的搖動,下墜力增大,身體也一點點地往下掉。眼看離女人的手越來越近,只要一不注意放下小腿,就能跟女人親切接觸,洛晃背部冷汗直流。
張魁終於有時間回答洛晃的問題,叫道:「就是現在。」他一隻手扯開布包,從裡面掏出個瓦片,瞄了瞄準心兒,擲向女人的另一隻沒受傷的眼鏡。
洛晃只聽下面傳來的尖叫不同於女人剛才著急的吼叫,低頭一看,女人正捂著雙眼,退到對面的牆角,蜷著身體叫嚷,叫嚷中他聽得出,那是哭泣的聲音。
「放他下去。」張魁看得出方沖在死撐著不讓洛晃掉下去,神智都有些模糊了,忙說道。方沖聽到這話,鬆了手,跟著張魁一起跳到地上。張魁從包裡翻出打火機,隨地撿了幾條木頭點燃,看了女人很久,將木頭扔向了女人。火焰順著女人所剩無幾的衣料燒了起來,裹上了她的身體。她沒有掙扎,似乎火對她的殺傷力還不如眼睛給她帶來的傷害嚴重。就這樣,受盡折磨的女人最終仍然死在了男人手中,只是此男人,非彼男人。
一行人,靜靜地站在張魁來時的路口,看著三層圍欄內的村子,張魁將燃了火的木材扔在了圍欄上,圍欄、土地、村莊、房屋都淋上了他們從廢墟中尋來的食用油、機油以及汽油,人體易燃,無需太多的助燃物,整座村莊慢慢陷入了火海。他們紛紛脫了衣服,鞋子,手套等沾染過村內物品的衣物,紛紛扔進火海中,寒冬中,他們僅穿著內衣內褲坐在來開的兩輛商務車中,開回了洪村外,九姑娘的老宅,此時,天邊的太陽,漸漸升起。溫黃的日出映襯著遠處火紅的火焰,昭示著生命的開始,死亡的結束。
張岱一夜未睡踏實,不擔心張魁他們的安危,只擔心他們是否能順利地解決那個村子的問題。那是個障礙,不能不解決的障礙。日頭剛剛爬出來,他就來到院子中,望向村子的方向。九姑娘此時已經站在院子中。兩人靜默不語。
兩輛車絕塵而來,張岱是欣喜,九姑娘是悲傷。
驚訝地看著光溜溜的幾人從車上出來,張岱還未來得及驚訝,就見梁晏走到九姑娘面前,低垂著頭,歉意十足地對她說道:「抱歉,村子被我們燒了。」
「他們兩個呢?」九姑娘靜靜地問。
「死了。」張魁冷冷地看著九姑娘,「你果然知道你父母都還活著!」
九姑娘看著地面,哽咽地動著喉嚨,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