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6卷 第七十七章 華子的身世 文 / 古城黃
黎明破曉,我們乘坐纜車下山。
思來想去還是坐長途客車比較妥當,這些東西十分貴重,要是坐飛機的話需要托運,一旦離手我們絕對會坐立難安,況且乘坐飛機需要嚴格的檢查,我們這些寶物立馬就會充公。
在汽車站我看到了黑刀子,他帶著一些人在等候,似乎孫二爺已經知道我們從古墓內出來了,這老傢伙肯定也想到了一些,所以留了心眼,怕我們不回去找他,索性派黑刀子來「接應」。
我們饒了好多圈終於躲開了黑刀子的眼線,四個人大包小包的還算比較顯眼。雖然這裡有很多背著行囊不知要去哪裡務工的農民工兄弟,但是和他們比起來我們的衣著明顯不同。
華子小聲說道:「以後可得記得多準備一些衣服,裝樣子也得裝得像一點。」
順哥看到遠處開過來一輛車,貌似是去往大連的客車,他急忙招呼我們上去。
幾經輾轉,坐車坐船再坐車,從蘇州坐上最後一班車,終於在傍晚到達了上海。
大伯驅車親自來接,直接把我們帶到了他的別墅。
一陣寒暄,大伯緊緊抱住我說道:「剛子!這一晃幾個月過去了,大伯我天天都在替你擔心。你爹也時常打電話過來,我跟他說你很好!你們這幾次出生入死,我全部都看在眼裡,盜墓界裡有我的眼線,我能時刻知道你們的動向,好在有驚無險。」
我把包裹一一打開,笑道:「大伯請看!這些東西夠用了不?」
大伯看了看,頓時心花怒放:「足夠了!當時你爺爺他們五位老人已經湊夠了錢,而且一直都在咱們手上。」他看了看葉存銀,笑道:「老銀!這次可多虧你了!大家快進廳房,飯菜早已準備妥當了。」
席間談笑風生,不知不覺間已經酒過半酣,我喝的有些急了,微微有了點醉意。
我說道:「還記得上次大家在一起喝酒,在座的有我爺爺,樓爺爺,崔勇老人,趙峰,張兵,樓二叔等等!可現在爺爺他們都走了,我這個做孫兒的連他老人家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唉!」我說著就熱淚盈眶,許久以來對於爺爺的思念瞬間爆發,再也控制不住了,立時淚如泉湧。
順哥和華子也是悲傷,均是抹著眼淚。大丈夫能屈能伸,能流淚的必然是在傷心之處。
大伯被我們感染,老淚縱橫,拍了拍我說道:「你爺爺時常對我說,生死有命!他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你爺爺從十八歲開始進墓涉險,幾十年風風雨雨,和樓老叔生死與共,他們早就不懼生死了。你爺爺臨走的時候說,這輩子很值,有這麼一大群孩子、孫兒,他很知足了。來!大家敬幾位老人一杯!」
我們幾個人倒滿酒,潑灑在地上,算是對爺爺他們的告慰。
大伯又說道:「明天我帶你們去公墓一趟,你們幾個好好盡盡孝道!」
我們紛紛點頭稱是。
華子擦了一把眼淚,對我大伯說道:「大伯!我有件事想問你,你先看看這只懷表!」
華子從口袋裡把懷表掏出來遞給我大伯,大伯翻開表蓋,上面有一張小巧的黑白照片,一男一女兩位年輕人相依而笑,那個男子就是年輕時候的劉泰。
大伯看了看自然是不認得,皺了皺眉頭看看我們,說道:「這是?」
順哥回道:「我們在墓室中找到了一具屍體,懷表就是從他的身上找到的,還有這本筆記!」順哥把那本破舊不堪的筆記也遞了過去。
大伯一一看了看,喃喃道:「劉泰!這名字有些眼熟。」
華子抹了一把鼻涕,說道:「大伯,我兩位哥哥說這個人是我爺爺,而我爹叫做劉明,可是真的嗎?」
大伯為之一顫,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在老一輩長輩看來確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一直以來都不許對別人提及,這件事的始末或許現在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我也是聽我爹說的。華子,你這一輩子實在是苦,今天你已經長大了,該知道的也不能再瞞你。」
大伯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說了一遍,聽起來也算是一個傳奇故事。
很多很多年以前,似乎是五十年代的事情了。那時候連我爺爺都才不滿二十歲,村裡突然搬進來一戶人家,說白了只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就是這懷表上面的兩位年輕人。這兩個人來到村裡買了一套房舍,那時候他們的年齡也就剛剛二十歲出頭。他們極為神秘,平時也不和村裡人來往,特別是那個男的,總是幾天不歸,沒有人知道他是做什麼的。這個男人脾氣古怪,而且手段高強,村裡人都是又敬又怕,沒有人敢去多管閒事。而他倆似乎也不是一對情侶,互相之間十分敬重,看起來倒像是一對兄妹。
大約是住了七八年的樣子,後來的幾年這個男的安分守己起來,逐漸和這女人住在了一起,那時候他們已經快三十歲了,村人漸漸發現那個女的肚子漸漸大了起來,再後來就有了一個兒子。
在這孩子出生不久,那個男人不知是在什麼時候悄然消失了,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件事我爺爺他們逐漸摸清了底細,那個男人名字叫做劉泰,是一個盜墓賊,常年和他的一夥同黨在全國各地轉悠,專門盜取大墳大墓,那一次再沒回來大家也都猜到了,肯定是在墓裡出了事情,有可能是永葬墳墓裡面了。
那個女人也不和別人來往,孤身把孩子撫養長大,好像她體弱多病,在那孩子滿二十歲的時候死了,很可能患的是腦血栓。
那孩子叫做劉明,他爹劉泰是盜墓者,所以家境殷實。爹娘都死了,劉明揮舞著大把的金錢出入各種場合,此人生性毒辣,自小沒有老爹的管束,再加上娘的溺愛,慣出了一身的毛病。村裡的人他是一個也不放在眼裡,成天找羅一些小混混欺壓百姓。算起來他比我大伯還要年長幾歲。村裡人被他欺壓怕了,每個人見到他都像看到老虎一樣躲避。
他見村裡人個頂個的窮的叮噹響,於是把惡勢力逐漸擴充到鎮上,然後是省裡。他勾結官商,謀一私之利,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就這麼浪蕩的過了接近十年,三十歲出頭的他依然光棍一條,平時過慣了浪子的生活,對於女人他並不缺,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逐漸意識到自己就是再富有也沒什麼用,畢竟連個孩子都沒有。
終於在一個富貴場合他認識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比他小不少歲,逐漸的接觸之後兩人互有好感,再加上劉明能說會道,很快就俘獲了那女孩的芳心。
孰知那女孩的老爹乃是當時的省長,省長難能讓自己的女兒跟隨一個不務正業的混子,幾經阻撓。
劉明氣急,先是把那女孩帶出來回到村裡。然後帶著一夥人闖進省長家裡將省長一家全部屠殺,本以為志得意滿的自己卻不料被聞訊趕來的警察圍堵了,幾十個混混全被一網打盡,劉明掙扎的時候被警察直接打死。
警察查明他是浪子一個,沒有家人,只知道他當時是住在那裡,所以就把他的屍體送了回來。
村裡人看到他死了無不相互傳遞消息,幾乎是歡欣鼓舞。我大伯還去看了,死狀很慘,腦袋上有三個血窟窿。
一具死屍被放在村口,正值夏季,一夜之後就臭不可聞,要不是放的高,早就被野狗給叼走了。
後來我爺爺和樓坤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就商量了一下,還是讓他入土為安吧!最後就給他找了個地方埋了,現在那座墳應該早就沒有了,當時我爺爺和樓坤在墳邊上種了棵樹,大伯數十年不回去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
那個女孩已經有了劉明的身孕,半年之後產下一子,就是華子!
當時正處於風口浪尖上,一個女孩竟然願意跟隨一個惡棍,自己的父母兄弟都被殺害了,而她竟然還給惡棍生了孩子。經不住別人的冷眼辱罵,這個女人終於忍受不住,把孩子用竹籃裝起來放在了村委門口,而她自己投河自盡了。
那個孩子沒人願意去管,最後還是我爺爺和樓坤再次看不下去,但是他二人在村裡極有聲望,有心收養卻礙於當時的民風,商量之下,正好樓坤有個妹妹剛得病死了,他的妹夫整日以酒度日,為了能讓他振作起來,於是就把華子交給他收養,但是那酒鬼終於酒精中毒而死。
到了那一年,國家開明的政策普及全國各地,對於華子再也沒有人多說什麼,我爺爺和樓坤便收養了,華子自小就是在我家和順哥家裡輪迴寄住,一直到大。
聽到大伯說完,我們驚詫之極,想不到華子的身世這般傳奇!
華子淚眼朦朧,當即跪下給我大伯扣了一頭,悲聲說道:「想不到我爹是那樣的人!多謝兩位爺爺的養育之恩,謝謝大伯能講與我聽,華子今生也無憾了!」
大伯急忙把他扶起來;「孩子!你是好樣的!能和你兩位哥哥出生入死,比你爹強多了!你自小心地善良,常幫村民做事,沒有人再低看你一眼,你也算是補償了你爹曾經做過的錯事。大伯希望你不要因為自己的身世而感到慚愧,生命是自己的,路要自己去走,只要你知道自己做的是對的,那麼就大膽的去走,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華子點了點頭,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
大伯又說了一下明天的安排,似乎一切還擊就要開始了,各位老傢伙,血債血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