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0章不染血不歸下 文 / 瘋想易生
第140章不染血不歸(下)
紅衣軍的滅仇營是一支非常獨特,神秘的小隊,從銳士營創建而來,沒有過什麼出名的功績,可卻讓人敬畏,凡是知道這支只屬於朱干統領的小隊,眾人都清楚,他們是朱干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匕首,磨礪了專刺敵人的要害之處。
滅仇營自從回那小鎮尋仇以來,將這些土兵苗人殺得是聞風喪膽,他們根本不知自己惹上了一支什麼樣的隊伍。
白天就如林中的幽靈,夜晚就如黑暗中的厲鬼。
黃浪趴在一處沼澤地旁,腐臭、蚊蠅,這些森林當中最常見,最噁心人的東西,此時對於黃浪來說,早已經習以為常了,他也將學自朱幹那裡的特種信息,變為了自己能用的實際,比如防蚊蟲叮咬。
他的全身一動不動,微微閉目,手指撫摸著一旁的連弩把手,那你有一條條的刻痕,每一道都是屬於他的勳章,這些都是他為兄弟們報仇的見證,不止是因為聽說過後感覺很酷,而是他怕忘記,需要這個提醒他仇恨。
只有兄弟們的仇恨,才能在他軟弱的時候激起他的憤怒,對於敵人,他才能放手一搏的殺戮。
忽然他的耳朵動了一下,此次他們聽聞了一個消息,夔州宣慰使劉寶因為投靠了紅衣軍萬夫長高強,所以特意遣散了手下的土兵,讓他們回到各自的營寨當中,而他們所要伏擊的這支隊伍,是附近山頭上最大的一個村寨,他們結伴而行,當時不熟悉地形,所以放了他們一馬,後來聽聞這村寨即將舉行祭祀活動。
而祭祀活動之前的大狩獵,那就是自己最好的下手機會,漸漸的他等到了他所要等的人。
「刀達!前邊抓的漢人奴隸,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拉下山去賣啊!要是讓紅衣妖平定了四川,估計行情就不好了吧!」只見兩人笑嘻嘻的說著話走了過來,這二人穿著狗屁棉襖,背上背著木弓,卻生得極為彪悍。
對於忽然出現的二人,黃浪沒有任何動作,如常的趴著,這一刻他似乎化做了一刻毫不起眼的石頭,沒有意識,沒有感情。
「噓!小聲一點,這一帶有黑瞎子,小心一點。」只見二人動作放緩,說話聲也忽然間變小了不少,可依然沒有停止交流:「我前邊抓到一個漢家的女孩,生得很是水靈啊!床笫之間更是柔媚無骨,比我那這些下地幹活的粗婆娘不知好了多少倍,改天讓你也嘗嘗。」
「好啊!都說漢家的女子好,也不知好在什麼地方,做事也不行,慢吞吞的……」這人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隻利箭穿喉而過,嘴裡霍霍的不知想要說什麼,整個人飛起,釘在大樹上。
另一人忽聞警兆,身子連忙閃避,木箭擦著他的身體飛過,滾落在地,一個懶驢打滾,滾到了一樹幹後,手中的弓箭拉到了滿月,茫然的瞄準著,可卻發現自己的手有些不聽使喚了,居然不住的顫抖,隨後感覺渾身無力,眼前一黑,一下子栽倒在地。
「唉!可惜了,這地方潛伏了一天,卻因為一時的衝動暴露了位置,不能用了。」黃浪伸手將屍體上的羽箭拉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放回了箭壺當中,這上邊可有劇毒。
走到樹後,踢了踢已經軟倒不省人事的這人,冷聲說道:「虜我漢家兒女,該殺,本不想波及到你們的親屬,哼!現在看來,該是血債血償的時候了。」
他也懶得蘀二人掩埋,搜刮了二人身上的乾糧,一邊吃一邊在森林裡跑動起來,他要去尋找下一處埋伏的地方,他要成為這個部落的厲鬼幽靈,他要讓他們恐懼,只有這般才能消除他心中的怒火。
這一處小村莊建在一處山腰,喝的是山泉水,這裡的人也從沒有重視過保護水源,黑夜裡一人悄悄的潛了進去,將山裡能夠辨識的毒物,幾乎全部都摘了過來,全部丟入了山泉水積蓄起來的水池當中。
做完了這一切,他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對於此時的滅仇營眾將士來說,殺人劫財,屠村滅族,不過是眨眼便能做到的小事而已,他們已經真正做到了心堅如鐵,為了心中的那一個信念,他們從不畏懼殺戮。
佛祖尚且能怒目金剛威加海內,他們自願做朱干手中那一把最鋒利的匕首,將任何阻擋他們前進腳步的重重障礙全部掃清。
面對著各處村寨裡忽然出現的死亡事件,迅速的傳了開來,不少人清楚了這究竟是何作怪,但也有很多人認為這是報應,這是他們自己造下的惡孽,如今惡鬼前來索命,就得用鮮血來償還。
這裡的事情也驚動了九姓十八洞的人,面對如此恐怖的敵人,他們自然不敢小覷,各自派出了能手前往此地查探,也僅僅只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指向了,去年十一月夔州宣慰使楊擎領兵屠城之事。
而這恰恰又與紅衣軍扯上了關係,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紅衣軍。
此時紅衣軍風頭正盛,威名正隆,他們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不過紅衣軍沒有派大軍前去圍剿,那就說明此事紅衣軍也並不想鬧大了,還有轉圜的餘地,立馬通知了將那日前去屠城的人集中保護起來。
這駐紮的營地選在了一處陡峭之地,周圍有水源,也有糧食,只要據守了上山的那一條小道,不出紕漏,這四百多人定能安然無恙。
峰名喚金刀山,只有一條上山的小道,而因為有一條瀑布的原因,這山路更是陰濕無比,下雨天根本就不敢上山,在此山上駐營,居高臨下的扼守了此地咽喉,真正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據守這樣的險峰,所有的土兵揭是性質高昂,可是等了幾日,沒見著一個人影,那股報仇的怒火也漸消,變的懶散。
正所謂飽暖思淫-欲,如今無事可做的待在這狹窄的山頂,自然讓眾人心裡起了異樣的心思,不過上邊有九姓十八洞的人管著,也不敢太過放肆,只是私下裡聚賭。
上邊的人也怕眾士兵因為太閒而尋釁滋事,對於聚眾賭博之事,眾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賭博似乎也不過癮了,一天晚上眾人栓著繩子悄悄的溜下了山,回了一趟各自的營寨,直到第三日出去的人死了十之七八,那逃回來的人才安定了下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上邊的人那可謂震怒不已,狠狠的訓斥了土兵裡那些管事的,不是他們看重這些土兵,而是因為此事事關重大,若真被殺光了,以後他們舀什麼作為與紅衣軍談判的籌碼。
「我看呢!那些鬼是故意的,就是想等我們待不下去了,這才好一個個的幹掉我們。」
「那些鬼實在太過可惡,若能將他們變為真鬼,我就是死也值得啊!」
卻見發著牢騷,滿臉怒氣的眾人當中,一人身材乾瘦,皮膚黝黑,卻十分鎮定的一笑道:「我倒有一計,可讓那些鬼變成真鬼,好好的蘀我們出口氣。」
「哦!究竟是何計策,快快道來。」眾人竟異口同聲的問道。
金刀山上不論是白天還是夜裡,都多了一些淫-語浪笑,偶爾還能看到一個個的女子被扒光了衣服,吊在山崖間,山風呼嘯,眾人隨後就在山崖邊聚賭,所賭不過是看這女子,是否會嚇得失禁。
「這一群禽獸。」遠處臨山的一刻大樹上,黃浪極目遠眺,壓碎了鋼牙,語氣冰冷至極:「不殺盡此獠,難消我心頭之恨。」
「不要衝動,這是誘敵之計,就是想要讓我們進退失據。」一人開口勸道。
另一人冷聲說道:「怕死不是好漢,這口氣難消,我這輩子都不得安寧,回去告訴主公,就說我不能履行當初活著回去的承諾了。」
「一個個都能耐了,死對我們來說不可怕,不過是一種解脫罷了,真正的艱難是如何活著,記著主公的教導,我們是獵人,獵殺比我們更兇猛更狡猾的獵物,我們所唯一擁有的就是耐心。」黃浪殺了五十多人,幾乎是其他人的十倍之多,如今他也算是小有名氣了,這話一出還是有幾分作用的。
但看著士氣低落的眾人,黃浪忽然狠聲說道:「我倒有一個法子,能讓那些人全部都去死,不過我們也有可能會陪葬,你們願意嗎?」
眾人幾乎沒有思考,同聲說道:「狗屁,那還不快說,等著挨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