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六章 殺意覺醒，有愛無情(改） 文 / 貧瘠叮噹熊

    「紅褲衩？」翼嗤之以鼻地冷笑了下，轉過頭來，神色肅然而冰冷，看的羅宇有些心虛，才幾乎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從牙縫中蹦出話來。

    「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大和族人，別看他們和我們一樣兩隻手一個頭，但他們可不像我們殷商部族對外人這麼友善，真正意義上的吃人不吐骨頭！」他突然嘿然笑了笑，這笑容古怪至極，無形中讓羅宇有些心寒。

    「像你這樣的細皮嫩肉的外來者，到了那裡，恐怕立刻會被當做送上門的美食，直接生吞活剝掉，再把你的心臟挖出來，祭獻給那紅色的邪神！」

    「他們吃人？」羅宇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原本以為對面那些紅色褲衩的野蠻部族可能在資源和關係上與殷商有著衝突，才導致翼如此仇視對面那些人，但現在看來，遠非如此簡單！

    「吃人？哼！」翼嗤笑了一下，指著那艷紅舞動彷彿一團團火焰包裹的人形說道，「你以為他們衣服上那紅色是天生就有的？」

    「我依稀記得大長老提到過，很多年前，最開始他們所穿的是白色的聖服，但自從崇拜紅色的邪神之後，每個大和族的少年，都必須親自每隔一段時間，殺死動物或者人類，割開那些生物的喉嚨，放出鮮血一點點染紅，他們必須生吃掉那流血死掉的獵物作為自己的成長儀式！」

    「而最關鍵的是，在他們那噁心的理念之中，人，尤其是我們商族人的鮮血，那捆綁住慢慢割開身上的皮膚而流出的絕望鮮血，是褻瀆聖服而獲得邪神歡心的最佳祭祀！每年，我們都有不少外出的族人被這些瘋子所抓去活活吃掉，連屍體都無法入土，靈魂都不得安息！」

    說道最後，這個堅毅的高達兩米，身材魁梧的漢子，居然雙眼通紅，眼眸深處積蓄起淚水來，那一剎那彷彿如同一個無力的嬰孩，但他隨即反應過來，似乎感覺陽光太熱，故意笨拙地抹了抹臉上那不存在的汗水，轉眼之間，只剩下那因為憤怒而顯得血絲密佈的紅眸，只是聲音卻難以掩飾的沙啞起來。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把兄弟們叫來，給這些畜生一個驚喜！」

    「好！」羅宇愣愣的看著這個反應激烈的男人，突然灑脫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我會看住他們的，大叔放心吧！」語氣堅定、有力，眼神古怪，似乎帶著某種發現所喜歡的事物的驚喜。

    羅宇確實有驚喜的理由，透過這個男人那竭力掩飾下的動作中，他看到了某種熟悉的東西，那是一種曾經同樣深深藏在自己心中的東西，那種無力的絕望和悲憤如同滲入靈魂的污泥，那內心深處無窮無盡的黑暗，那種歲月流逝，反而愈發積累的深沉的恨意，是對敵人，同樣更是對自己無能的憎恨。

    羅宇突然想起在昨夜翼大叔的房間裡借宿的時候，明明三張床，卻只有他和那可愛的女兒姒所相依為命的生活痕跡，再聯繫這個男人剛才發現大和族人之後，那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眼中的那種復仇的烈焰，有些恍然，更有些感同身受起來。

    他深深的望了望這個男人離去的身影，因為激動而有些急促甚至蹣跚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卻又摸了摸頸脖上帶著一縷涼意的銀色表鏈，忍不住露出愜意的笑容，輕輕吐出一句話來。

    「我們其實一樣呢，不過……」

    他手心捏住那藏著自己最幸福時光照片的表鏈，低頭注視著如同看著世上最為珍貴的寶物，低聲帶著一種由衷的幸福和慶幸的語氣喃喃自語。

    「不過我要幸運得多呢，大叔，你無法挽回那發生的悲劇，而我，卻有了一次重來的機會。」

    如果，前世自己在那場災難中倖存了下來，而失去了那兩個女孩，自己的人生，會是怎麼樣呢？

    他忍不住仰起腦袋，透過那遮擋的枝葉，望著那燦爛耀眼的陽光，心中思緒如同天上的飛鳥，慢不找邊際的暢想起來。

    或許，自己會殉情而死。

    或許，自己會沉醉於酒精與毒品之中，糜爛一生。

    或許，自己會選擇放下，遇到另一個愛自己的人，平靜的相伴一生。

    最有可能的，卻是像眼前這個男人一樣，一ri一ri徘徊於憎恨和追憶之中，憎恨自己的無力，追憶那消逝的笑靨，一日日瘋狂地磨練自己，用**的折磨麻醉自己的恨疚，讓仇恨如刀，將自己切割得前所未有的強大，再將那些導致悲劇發生的黑手們統統徹底摧毀。

    但無論如何，那最愛的人兒，卻只能在記憶中沉浮，陽光照耀天地，卻驅不散內心那永無止境的陰霾，或許若干年後，那銘刻著幸福時光的照片乏黃破碎，而自己一天天老去，直到再也記不清那女孩兒的笑容究竟是如何的甜美，最後安靜的消亡，才能從那種絕望和麻木中解脫開來。

    「我真幸運啊……」他忍不住又一次重複了一遍同樣的話語，心中蕩漾著難以言喻的幸福，哪怕與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類分享，都不會分薄一丁點兒的海量，這種暖洋洋的情緒在心底發酵開來，在他眼中望向那邊如同鮮血一般艷紅的色彩之後，如同感染一般，這種溫暖一點點轉化成了另一種略帶冰冷的紅色情緒。

    「大叔啊……」羅宇再一次歎息一聲，望向遠方的目光卻陡然冷冽了開來，雖然依舊溫和的表情，消瘦平凡的少年身軀猛然迸發出一種無形的煞氣，深沉如獄如海，卻引而不發，只是刺激得周圍的飛鳥驚恐的高高飛起，附近的蟲兒都威懾地停止了吟叫，一時之間，環境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他可不是真正單純天真的少年！前世的經歷讓他的心硬如鐵，雖然因為重生而害怕嚇到了那天真的女孩，偽裝得自己都覺得自己依舊傻乎乎的單純，但卻洗不掉那藏在心靈深處的血腥味道。

    這是他前世撕碎了那無窮無盡想要染指他所守護的人兒的殭屍、魔物，甚至人類所附贈的戰利品，他們那海量的斷肢殘骸堆積如山，他們因死亡而不會瞑目的眼神爆發的絕望，和那化作怨氣的靈魂意識，被這個和平年代生活了十六年的單純少年毅然扛起，背負在那瘦弱的肩上，成為他一步步艱難前行，守護的動力，哪怕重生而來到一切皆為發生之前，那浸入靈魂的血腥和煞氣卻依舊沒有消散，只是被重新所遇到的女孩兒的陽光笑容所壓制潛藏在心底，此刻被這個遭遇著自己同樣命運的男人所激發、引爆開來。

    「我沒有辦法讓你也同樣逆轉時空，挽回那場悲劇，但卻可以做我所能做到的事。」他褪去了那單純活潑的少年外殼，獨自低訴著不為人知的血腥話語，抬頭望向那安逸休憩的大和族人，微微一笑，少年燦爛的青笑容，露出潔白的牙齒，此刻卻讓人不寒而慄。

    「盡情讓大叔你享受那種復仇的快樂，麻醉那份悲傷。」

    「殺光他們！」……分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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