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章 精靈之母，魂飛魄散 文 / 貧瘠叮噹熊

    「若無意外的話，這片天地，將會漸漸繁榮成長開來，然後反哺滋養那對母女，倒也不失為完美。」

    說道這裡，這個典雅的女神，突然顰眉微蹙，卻是想到了極為不舒爽的事情，語氣也漸漸低落了下來。

    「真寧願，那道誓言並未成真呢，那樣多好！」隨著這一聲莫名的感歎，她平復心情，繼續款款道來那日後發生的轉折。

    大概是七年前的一ri，那對母女經過無數艱難險阻，終於將這片荒蕪的盆地開拓成一片樂土之後，還未來得及享受那豐收的果實，那種成功的喜悅，就迎來了鮮血的終末。

    正所謂，成也蕭何敗蕭何，這片因為「愛」而產生奇跡而誕生的樂土，滋養出了那富含魔力的金花銀葉，卻也引來了那些依靠本能行動的野獸的渴望，只是已經隱約萌發靈性的那朵初代金花，卻默默地守護於此，引動盆地之勢，釋放出魔力潮汐，在這對母女不知情的情況下，驅趕那些威脅。

    但這種無力的防備，卻阻礙不了那突如其來、無可抗拒的猩紅巨獸，那頭雙翅猶如垂天之血雲，身軀猶若山川之巨的龍獸，突如其來，降臨於此。

    當時這頭強橫地不可思議的巨獸，甫然降落之時，卻身上佈滿了驚人的傷勢，腹腔中部，幾乎被攔腰斬成兩半，傷口之處淡淡閃爍金黃的異芒，阻礙著它那旺盛的生命力癒合，情急之下，它被這片天地所吸引，同樣源於那個著名的高魔世界的它，比任何本地的生物，都瞭解這兩種植物所組合誕生出治癒傷勢的效果。

    一般的草藥當然無力治癒它那可怕的傷勢，即便是高明的煉金師利用這兩種原料配製的「初級治療藥水」，對於這頭成年的巨龍亦如杯水車薪，但有一顆一定可以，那就是太陽花之精靈，那朵靈性已成的初代之花！

    它每一次行動，地動山搖，卻堅定地向著那山谷的盡頭前進，緩慢而堅決，那每一步留下的腳印，都有數丈之寬，讓人心寒，那猩紅的獸眸流露出極度的貪婪和渴望，卻被一個人所誤解。

    被一個抱著女兒，瑟瑟發抖，藏在那路邊的盡頭，那朵初代金花前方的母親所誤解，她呆呆地看著那猶如小山一般的恐怖巨獸來襲，空氣都凝固地讓人窒息的威嚴，脆弱的凡人形體都幾乎無法動彈，卻聽到女兒害怕的哭聲。

    這個母親陡然清醒了過來，想當然地認為，這個巨獸渴望人肉的滋潤，渴望自己那女兒的生命，當然，某種意義而言，她的直覺，卻也未曾出錯。

    沒有人知道這個卑微的凡人，是如何爆發出那種抗拒龍威的意志，她將懷裡的女兒緊緊抱起，然後拚命奔跑，柔弱的身體爆發出殘影一般的可怕速度，然後將恐懼地無法發聲的女兒，猛然擲出了山谷之外。

    然後，轉身，向著那天地般寬廣的巨獸，毅然發起了衝鋒。

    她只是一個出自殷商部落的女子，不會內功、不會魔法，甚至連一隻雞都未曾殺過，卻有勇氣向著那讓整個大和部落崩解離析、腐化墮落的邪神衝鋒。

    因為她同樣是母親，一個孩子被覬覦的母親。

    可惜人力有窮盡之時，奇跡未曾再次降臨，這個在那個殘暴的邪龍驚愕的注視下，似乎嚇瘋而奔馳而來的凡人，理所當然只是讓它露出猙獰的笑容，那明黃的衣衫，讓它想起那個金光四射，手持長矛所向披靡的英靈死敵，忍不住湧起報復的快感，輕輕抬腿，碾壓了下去。

    這一踩，捅了馬蜂窩。

    沒有意外發生，隨著那鮮血如同擠壓的鮮橙，從它的腳掌一點點湧出，溢散在著光燦爛的大地之上，將碧草金花染上淡淡的血色，這頭巨獸悚然發現天地突然發生的奇特變化。

    真正意義上的，地動山搖，山河震怒！

    整個天地在那一刻似乎復甦了過來，瀰漫出一股憤怒到極致的氣息，似是無數生靈怒吼悲切，天地萬物剎那「活」了起來，那無邊無盡弱小而統一的意志奔騰而起，大地轟然震動，讓它覺得歪歪斜斜，站立不穩，而讓它最為驚恐的，還是那陡然從天地湧現的奪目光華。

    無數那親手由這個女人所種下的太陽之花，那漫山遍野由這個女人撒種而長成的銀葉之草，微微顫動，似是哭泣，似是哀悼，繼而迸發出難以想像的光彩，散發出金銀兩色的光粒，在空中匯聚凝結，最後化作一道扭曲、模糊的人影。

    這種熟悉的展開，讓這頭巨獸肝膽欲裂，立刻展開那雙遮天蔽日的羽翼，騰空而起，而飛到半空之中，卻又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

    這頭巨獸，情急之下，卻未曾發現那谷地上空，天然形成的巨大氣流漩渦，被那颶風拉扯拖延住了腳步，縱然因堅硬的龍鱗未曾受傷，卻還是緩了一緩。

    正是這轉瞬即逝的一點兒拖延，讓那漸漸清晰的人形，顯露出一雙素白如玉的手，向著那遙遠的幾成一道紅點的物體，照射出一道白玉晶瑩的光華，轟然射出，讓那雲霄之上，傳出淒厲的怒吼，卻又漸漸遠去。

    歲月如梭，轉眼之間，小姑娘漸漸擺脫了陰影，成長了起來，而如同命運的詛咒，那頭巨獸所誕生的子女之中，一頭不知天高地厚的幼龍，剛剛脫離了雛龍的身份，被這裡的魔法警華所吸引，在這裡每次游弋，貪婪吸收那淡淡的魔力。

    若但是如此，倒也罷了，這片區域因機緣巧合誕生的神明，縱然法力無邊，但限制更大，卻也無力干涉未曾有因果牽連的事物，只能看著這噁心的邪龍，污穢這裡，每當那個女孩兒，一次次偷偷來到這裡採摘草藥的時候，就悄悄掩住她的氣息，讓她天真地以為，那頭紅魔身大眼拙，無法發現她。

    直到有一天，發生了致命的意外。

    這個女孩兒不再是單獨來到這裡，帶上了一個陌生的少年，更要命的是，這個少年來自另一個未知的時空，其憑依被一個至高的存在所掩蓋，這種保護和隔離，對於那些未曾超脫的弱者無效，卻讓踏足微弱神力的女神不小心忽略了過去。

    結果這頭本性邪惡的扭曲之龍，第一次發現，原來那草地上，自己的領土上，還有一份甘美的美肉等待自己的享用，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操縱著狂風，歡暢地飛撲了下去。

    神明大驚失色，卻受限於物質世界的抗拒，無法出手干預，那種絕望之下，卻驀然想起了一個誓言：當年這個未曾長大的少女，曾對著那朵金花，許下，相愛不棄的承諾。

    現在是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有了插手的因果，這位女神就不得不消耗神力，灌注於那朵渴望拯救守護的花兒之中，這卻並非一件好事。

    那朵太陽花，多年積攢的魔法警華，都幾乎讓她可以化作初代的精靈，猶如那個名為艾澤拉斯的世界，曾出現過的「安微兒—太陽之井」一般，如今為了守護妹妹，不得不捨棄所有，骨肉花瓣化作鎖鏈，精神意志化作器靈，成就一把專屬的神器，危難之中，將那個少女龍口脫險。

    所謂芳華落盡、粉身碎骨，而無怨無悔，就是她的寫照。

    之後的事情，也就明瞭，不必贅述。

    「您，就是姒兒那個死去的母親嗎？您沒有死，反而化作了神明？」羅宇深深吸了口氣，忍不住喜悅而想當然得問道。

    卻沒想到這個女子卻煩躁地扯了扯頭髮，搖搖頭，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我倒希望我是呢！」

    她轉過來，突然抬起頭，對著羅宇提出一個問題。

    「你認為神靈是什麼？」

    羅宇一愣，下意識想到天朝古代那些修煉有成的仙人、西方天生的神祇、佛家積累功德而成的佛陀，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顯然這個女神並沒有指望他回答，繼續自言自語地解釋起來，「神靈，永遠不是一個生靈的意識，而是代表一個概念、一個地方、一個群體的集合體。」

    「比如我，」她指了指自己，「是這一片谷地的自然之靈的集合體，而又受了玲的恩惠而誕生，讓她天然成為此地所有生靈公認的母親，她死後的殘存意識，被這方天地自發而守護匯聚，最後造成了我的誕生，所以我的形象，就如同她一般無二。」

    「我既是那個守護女兒，死去的玲，也是她所照料的那些花草，也是這片土地誕生的模糊意識，甚至，也曾是那朵初代太陽花。」她眼神深邃迷離，低聲喃喃道。

    「曾是？」羅宇下意識一問。

    「是啊，那朵萬花之祖，太陽精靈，已經徹底不在了，實現了她的夢想，與她所愛的妹妹在一起，前半生，被她的母親妹妹呵護，後半生，就履行姐姐的責任，保護妹妹這一生一世。」這個女人，或者說女神，似乎沒了幹勁，如同小女孩一般仰著頭，望著那一成不變的風景，懶洋洋地回答道。

    「那……那姒的母親呢，那個玲呢？」羅宇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他恍惚間想起了自己，自己童年的那個陰天，突然再也找不到那雙願意牽著自己走的人，大街上茫然四顧，卻找不到一個可以依靠的懷抱，放學回家，永遠只能羨慕地望著別人被抱著嘮叨，而自身卻只能黯然獨自走開，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他再也不想看到第二次，他再回憶起那個急切地，哀求著短暫地借用自己肉身的聲音，那樣溫柔的性子，都差點顧不得壓碎自己靈魂的焦急。心裡驀地一冷。

    「當然是消散了唄。」這個女神的聲音依舊慵懶，卻讓羅宇聽得發涼，「一道意識的殘片而已，就算有我精心呵護，但終究只是憑著一股愛意維持不散，如今見了女兒，瞭解了多年的執念，大概已經散了吧。」

    她突然伸出手指，眼眸淡然，在空中虛妄地畫了個圓，那透明的空氣，立刻浮現出一道清晰的水鏡，那之中閃爍的景色，卻讓羅宇心如絞痛，退後幾步，幾乎無法呼吸。

    那個抱著女孩兒的「自己」，已經漸漸散發出一點點瑩白的光點，虛空中凝結出一張模糊的面容，卻是對著女兒不捨的面容，而舒服地趴在媽媽懷裡的姒，抓得緊緊地不肯放鬆，貪婪地感受母親的味道，卻不知道她所接觸不到的地方，母親的靈魂正在緩慢而堅決的消散。

    她那手上的花環之鎖，那最為耀眼的金色花瓣，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微微顫動，似是告別，似是哭泣。

    「你不是神靈嗎，為什麼不救她！」羅宇猛然爆發了起來，暴怒的臉色顯得猙獰，衝上前扯住她的肩膀，拚命搖晃，怒喝道。

    回應他的，卻是一道漠然的眼神，如淵如獄，懾人心魄。羅宇只覺得身體一痛，已經被擊飛了起來，最後跌落在身後的泥土上，掙扎著爬起來，卻恰好看到這個女子舒展懶腰一般之下，那參雜在如絲秀髮下，滴落的點點晶瑩。

    「神靈也不是萬能的嗎？」

    「我，到底該怎麼辦？」這是羅宇第二次如同痛恨自己的無力，第一次他創造了奇跡，逆轉了時空，而這次，他卻心裡空蕩蕩，難受地厲害，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回應他的，卻是手機突然的震動，這個哪怕靈魂狀態，也奇異地隨他相伴的手機，彷彿感應到了他的渴望，震動了起來，讓他忍不住蠕動了下乾涸的嘴唇，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拉開了屏幕。

    他所不知道的角度裡，那個女神，也忍不住微微側過頭，黑色的秀髮如絲綢披散，卻露出一雙滿是晶瑩的眼眸，悄悄望著他，流露出希冀的色彩。

    這一次出現在他眼前的，卻是重生以來，一直默默無聞的「任務系統」。

    主線任務開啟。

    復活

    復活死去的生靈，必須滿足以下條件。

    1：集齊那散去的靈魂碎片

    2：逆天改命，獲得世界意志.蓋亞的允許，若該世界未誕生唯一的根源大意志，必須取得泛意識集合體——全體區域性神靈的協力幫助。

    3：該生靈願意回歸世間

    獎勵：生靈完好復活其他獎勵未知。

    失敗懲罰：引發該天地的強烈排斥，氣運強制鎖定為負無下限，永遠無法再次進入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