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零零陸章交鋒 文 / 李俞增
「二嫂，你就給小恆一個機會如何？不然萬一有個好歹，二哥出關後也不好交代……」
方家前廳，三叔方遠圖還在低聲下氣，不過臉色有些陰沉，已經到了忍受極限翻臉邊緣。(隨夢全文字小說)
數十丈的前廳，除他之外還有兩男一女。
其一便是方家總管老四方遠華，三十出頭，一身青袍，眉頭緊鎖，卻是不言不語，在一側端正而坐。
一女自是家主夫人張紅妝，方毅的老娘，方恆的後媽。一身紅裝，姿色不錯，柳眉鳳眼，英氣逼人，坐在主位上很有點女強人的味道，倒讓人忽略了她最多也就才三十許人的年紀。
另一男優哉游哉坐在客位，端著杯茶品得有滋有味，一襲青衣頗有幾分風度。此人叫張重生，張紅妝之弟，張晴之叔，也是張家有數高手。聽聞方家嫡長子苦熬一月最終還是生生凍死，便過來看看熱鬧，順便探討一下侄女跟方家的聯姻問題。到方家才知道，那方恆居然又熬了過來，那就繼續看熱鬧……
聽聞方遠圖話中頗有幾分威脅之意，張紅妝柳眉一豎：
「老三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不給小恆機會？哼，就是二品地火都危險重重，上品火晶，以方恆修為消受得起麼？我還是建議給他弄口一品地火，這樣可以逐漸磨滅他體內寒氣，而且日夜有人看守，也不會有其他危險。你也說了，萬一出什麼事兒，你二哥出關後不好交代。我這雖是守成之見，但至少沒有風險。老四，你以為如何？」
方遠華點頭道：
「這話我贊同。小恆是嫡長子，救治之法寧可保守些，也不可太過激進。對了老三，二品地火的事你現在應該不糾結了啊？若是小恆修為尚在，倒可以試試，但現在再上二品地火，那是嫌命長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想與二品地火直接接觸起碼得四品修為，就算他體內寒氣驚人，那也不能低於三品境界。所以既然小恆已經甦醒，還是盡快換回一品地火的好……」
方遠圖冷冷一笑：
「不錯啊，理由很充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樣哪怕小恆生生拖廢了，只要人活著，二哥出來也好交代。不過我就想知道，方恆他明明閉關修煉的，怎麼會弄一身寒氣？而且那寒氣性狀貌似很眼熟啊，嘿，想必二哥出來後也很想知道呢……」
張紅妝方遠華臉色一變，一邊看熱鬧的張重生神色也古怪起來。
卻在此時，門外傳來一個清澈的聲音：
「三叔啊三叔，姨娘四叔都是一片好心，你怎麼就不理解呢？你跟小侄說一聲，小侄也是能理解的，又不是非上品火晶不能活……」
隨著這話，廳門大開，挪進來一座矮山，高不過六尺，橫向卻也五尺有餘。這自然便是方恆，方毅還扛在肩上，小蘿莉張晴怯怯地跟在身後。
乍見跑進來這樣一個古怪生物，張重生噗的一口茶就噴了出來。什麼時候，方家還出品這等奇葩了？
方遠圖方遠華張紅妝卻是驚駭莫名，如見鬼魅。
方遠圖一臉歡喜，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吶吶道：
「你小子，你小子……好了？？」
方恆微微一笑，臉上橫肉擠成一團：
「多謝三叔關心，勉強逃過一劫，活了過來。見過姨娘，四叔……嗯，見過未來的叔丈大人。」
有這具身體前任的記憶在，方恆自然認識張重生，不過他這聲招呼卻讓張重生快咳嗽出來的一口氣又憋了回去，一臉駭然，風度全無：
「你……你是方恆？」
方恆欣然道：
「叔丈大人還認識我？可喜可賀啊，我還以為叔丈大人見了會把我當怪物呢……」
張重生只能無語，目光轉向張紅妝方遠華，眼神很是有些疑惑：這小子怎麼一下子就活過來了？而且嘴皮子還變得這麼厲害？
不過不管怎麼活過來的，這臉是打得厲害，簡直鼻青眼腫啊。人家都已經活蹦亂跳了，他們還在這兒為了一顆上品火晶糾纏個不休，想想都臉紅……
方遠華鬆了口氣，笑道：
「小恆你好了就行，男子漢大丈夫，完全無需為身材糾結，何況以後又不是恢復不過來。只是你修為是怎麼回事？怎麼又跌落一品？」
方恆放下方毅，歎道：
「想要逃過那等絕境，不付出點代價怎麼可能？境界跌落還是小事，問題是跌下來簡單，想修上去卻不容易了。關鍵是，還給小弟帶了災啊。姨娘啊，這個……不好意思，小弟大概也要跟我一樣，要給地火煎熬一個月了。」
張紅妝臉色驟變，身形一閃，一步便到了方恆跟前，將方毅搶過去。
方恆眼神一瞇，心道張家《赤火遁法》，一步數丈，果然名不虛傳。
「到底怎麼回事？」見到方毅一身冰霜，寒冷徹骨，張紅妝柳眉豎了起來。
「呃，姨娘，事情是這樣的。說起來，二品地火委實不同凡響，我坐在上面不大一會兒，地火就直入丹田，席捲全身，將寒氣圍剿的無處可去，只能生生被磨滅。就在這時候，小弟過去了，他可能不清楚我當時的狀況，開玩笑似地在我身上拍了幾巴掌，結果，我身上殘餘的寒氣似乎找到逃生之路一樣，一口氣全竄到他身上了。不過姨娘您放心，這點殘餘寒氣不到當初三分之一，以小弟的修為絕無性命之憂，唯有火毒寒毒需要注意些……」
方恆一臉真誠，還帶著點愧意，將事情解釋得清清楚楚。一切都是誤會，誰讓方毅手賤來著？否則，那些寒氣說不定都被方恆煉化了，活該有此一劫。
只是方恆的說辭，在場誰信？不說張紅妝諸人滿臉懷疑，便是親見當時場景的小蘿莉張晴也是一臉驚詫——似乎分分鐘前，方毅還是活蹦亂跳的，沒一點受寒氣侵襲的模樣。至少，被方恆一頓暴打前是這樣的。
現在可以肯定的就兩點：方毅身上的寒氣來自方恆；方毅是對方恆動了手的。
正因為方毅動了手，所以不管是惡意還是善意，現在張紅妝都不好揪住這一點質問方恆。這小子自討苦吃，怪得了誰呢？
不過，待瞅見方毅還裸露在外紅中帶紫近乎透明的小屁股，張紅妝憋著的怒火終於找到發洩的方向，冷然道：
「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打的。」方恆老實交代道：
「當初我正在修煉，小弟拿著一顆六品冰魂丹塞到我嘴裡，說是益氣丹。結果我受了一個月罪，差點沒熬過來。現在能動了，就沒能憋住心裡那股火。」
張紅妝頓時無語，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煞是晃眼。便是其餘諸人臉色也都好看得緊。
誰都知道方恆一身寒氣來得蹊蹺，但誰也不清楚具體怎麼回事，方遠圖問了無數次都沒能問出來。沒曾想，方恆現在卻如此輕巧直白地說了出來。
驚詫同時，張重生方遠華心中同贊，這小子了不得啊，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心機。
這麼一說，且不管方毅那小子是出於何等心理，是開玩笑的惡作劇，還是直接故意毀人根基，以後都要好好消停一段時間了。便是張紅妝也同樣如此，而且還須得保證方恆的安全，人前人後得表現個好姨娘的樣子，否則只要方恆的待遇稍有不好，便會有人想起那顆六品冰魂丹……
而且，有了這個伏筆，那不管方毅一身冰霜是怎麼來的，方恆是有心還是無意，誰都沒那個臉皮找他麻煩。
張紅妝哼了一聲道：
「果真如此？」
「小弟總有醒來的時候……」
「那你怎麼不直接打死他？！」
「呃，小弟終歸還是個孩子，給個教訓就差不多了。不過姨娘也確實要加強對他的教育了，十來歲的人了，連益氣丹冰魂丹都分不清楚，也不知從哪兒弄來的，居然那麼高品階……」方恆雲淡風輕道。
張紅妝終究還不是歷練數十年的政客，再無臉面留下來，拎著方毅一跺腳就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句話：
「五年，方毅閉關不出……」
五年？嘿，能堅持一個月就不錯了，莫非那位漂亮的姨娘還真對付得了濃縮過的寒毒？方恆摸摸鼻子，不以為然。他可不信一翻言語就能保證以後一帆風順，很有可能變本加厲啊。人心難測，總要留點底牌才行……
張重生長身而起，笑道：
「兩位方兄，方家後繼有人啊。重生就先告辭了……」
方遠華苦笑，後繼有人？丟人才對啊，不過，要說丟人，貌似張家比方家更丟人，畢竟張紅妝可是姓張……五十步笑一百步，倒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方遠圖哈哈笑道：
「這小子不也是你張家的女婿，你這是誇我方家呢，還是誇你張家有眼光呢？」
張重生啞然一笑：
「這倒也是，張晴，還不跟你方恆哥哥說再見……」
小蘿莉還沒從之前一翻風雲轉變中醒悟過來，聞言怯怯道：
「方恆哥哥再見……」她倒是被方恆前面一段暴力手段嚇壞了，現在都沒恢復過來。何況，之前方恆更是把她姑姑都弄跑了，那個厲害程度，她都覺得難以想像，自然有些怯怯的。
「小蘿……嗯，張晴再見。有空來玩啊……」
方恆齜牙一笑，滿臉橫肉。
看張重生的態度，方家的這個小媳婦還沒丟，還有玩蘿莉養成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