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零貳捌章風起 文 / 李俞增
走出百陣坊,喧囂也便傳來。(:隨夢,最快更新)
方恆眼神掃過小巷處,依舊圍了不少人,嘴角微動,便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現在想來,那青衫中年或許真是打劫罷了,沒他想像的那麼誇張,還針對陳國的境外敵對分子。
須知五品修士也就在遠山城稱得上高手罷了,放到外面某些世家大族用做嘍囉都覺得跌份。這樣的修士,若跟方家過不去還有可能,說跟遠山城過不去就相當高看了;至於搗亂地火節,或者敵視陳國搞破壞,有那個資格麼?
當然,那廝也可能真是某個勢力的嘍囉,因為方恆總覺的那人有些詭異,乾淨的空無一物身無分文,就算再窮的散修也比他強了無數倍。何況,方恆可以肯定,那人絕非散修。
不過人死了想再多也沒用,在沒其他資訊佐證的情況下,說出去也沒人信。方恆決定把這事深埋心底,反正那時周圍空無一人,也沒人會把這樁殺人案算到他頭上。如今的遠山城已經徹底熱鬧起來,死個把人算不了什麼,每天都有無數小衝突發生。
片刻後,拎著口隱形袋子的方恆走進依然人頭洶湧的問劍軒。
除非意外,張重遠永遠當值,見到他笑道:
「恆少,來取東西?嗯,裡間稍坐,我讓人去取……」
兩人在偏廳喝了口茶,不大一會兒,便有侍者悄然送來一個用紅綢覆蓋的托盤。
張重遠掀開托盤道:
「恆少,你的要求可真不低啊,家中幾個精英弟子日夜加班,到今天早上才勉強完成……」
方恆笑道:「就煉器而言,有能難得住張家的嗎?」
張重遠哈哈大笑:「恆少,沒你這麼吹捧的啊。現在遠山城修士眾多,什麼高人都有,你這話傳出去,讓別人笑話也就罷了;要是上門找麻煩,可就是你給我招的禍啊……來來來,不說閒話了,看看東西怎樣,滿不滿意。」
托盤中排開四個敞口鐵盒,每盒一類飛針,三盒三十根,還有一盒則只有十根,自是加強版的三稜錐形針。
關鍵是無論圓針扁針還是三稜錐形針,每根針都閃耀著火彩,一閃就是四道。這便是明明比前次規格更簡單,數量也不多,但所花時間更長的原因。方恆要求這些飛針個個都要上好材質,且鍛造到四品質地。
上次只是尋常金屬打造的試驗飛針,一品都達不到,一翻淬煉濃縮下來,就直接提升了三四品,個別甚至達到五品。如此,方恆就想著如果這些飛針本身材料質地就很高,那淬煉濃縮下來,效果是否更好。
方恆要求也不高,只要平均下來都能提升一品,個別能升個兩三品就足夠了。要知道品階越高,東西也就越難打造,一百根四品針的難度都比不上一根六品的,方恆自也不敢奢望淬煉濃縮就能完全無視這些難度。
有此想法,方恆便將原來不入品的飛針訂單直接升到四品。他倒是想提到五品呢,且不說張家得花多少時間才能打造如此數量的五品飛針,關鍵是打造好了,他也沒錢付賬。就算這些四品,怕是今天都要欠上不少……
意識掃過,果然都是四品,數量也不少,尺寸規格也都完全符合要求,便收起放入隱形囊,笑道:
「張叔,多少錢?」
方家少主弄個隱形囊,倒沒什麼好詫異的,張重遠笑道:
「針類武器嘛,向來難以打造,關鍵是報廢太多,既耗精力也耗材料,我若說低了,怕那些小子不幹。嗯,這樣,每根兩顆五品益氣丹,如何?」
「嗯,共計一百根,那就是二十顆六品益氣丹……」這麼一算,方恆眉頭就皺了起來。他自己直接付六品丹,倒不好計較那點匯率差,也沒臉計較。
偌大身家,出門一趟直接就破產了,貌似欠賬還不少……取出玉盒直接遞給張重遠,張恆訕訕道:
「張叔,先前超支了,這兒只有九顆,剩下的我明天讓人送來,成不成?」方恆身上的五品益氣丹加上,倒也夠付賬,問題是那些五品丹在他眼中跟六品有何區別?而且全是完美品相,真要算起來,比一百顆六品丹都珍貴。他可不會那麼浪費。
張重遠打開玉盒一瞧,也便笑道:
「這有什麼不成的。都是自家人,要不是數額大了點我也補不起,不要都成呢。」
「那就謝謝張叔了,我先走了……」
方恆起身告辭,欠賬的人向來沒底氣。
……………………
就在方恆從丹藥閣乘坐雷子返回北山方家時,遠山城城主府,一群人正圍著一具詭異屍體爭論紛紛,氣氛頗為緊張。
遠山城隸屬陳國,城主府便是陳國國主治下,用來管理普通民眾,協調與修士關係的政府機構。
如此,城主府便與四大家族成為遠山城五大勢力。四大家族的聲名主要在修士之中,而城主府則在普通人當中具有無上威望。
城主費獨行,六品中期高手,正宗劍修,以其可越級挑戰的實力力壓四大家族,是為遠山城第一高手。若非如此,只是派出機構隨時可換人的城主府,也無法跟落地生根數十上百年的四大家族平起平坐。
「費城主,這事你當給我個交代。作為新陳王宮夏總管的弟弟,夏實縱然修為不怎樣,但身份地位非同小可,不可能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人群中,一五旬修士負手而立,沉聲說道。
「陳執事,該費某負的責任我自當會負。但是,不該費某人的責任,也找不到我頭上。」一身白衣的費獨行冷然說道。
此人年紀當在四旬左右,但看著就如二三十的年輕人,不知是修為精湛還是其他原因。不過,無論何時,費獨行身上都瀰漫著一股凌厲味道,走到近處會感覺有些刺骨的寒意。如此,他所在處,基本無人靠近三尺內。
「費獨行,你這話什麼意思?」陳執事眼睛瞇了起來。
「陳執事能否告訴費某,夏實既是隨你等而來,怎會單獨出現那等偏僻之所?而且你我都去看過現場,那當是夏實為人擊殺,一擊斃命的第一現場,他的屍體沒有任何人動過翻過;他為何身無分文,且無任何可證明身份之物?嘿,若非陳執事告訴費某他叫夏實,是新陳王宮夏總管的弟弟,費某還以為就是個窮到家的流浪漢呢……」費獨行漠然說道:
「如此詭異行徑,豈能讓人不懷疑?如果陳執事不能說明此事,我就只能將他當流浪漢處理了。至於責任什麼的,當找不到費某頭上。」
陳執事一滯,隨即哼道:
「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我豈能隨時管束他的行蹤;又怎知他如此裝扮?」
費獨行哈哈大笑:
「陳執事這話就對了,地火節也不是三歲小孩子能參加的,哪天不死人?既然來了,既然想博一場富貴,那就有隨時身死的自覺。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就是如此。如果誰死了都來找費某討個說法,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忙不過來。」
「哼,這我不管,反正夏實死在你費獨行的地盤,這是事實。」
「只要不是遠山城所屬之人下手,費某概不負責。可惜,據我所知,遠山城從未有過冰火雙修之人。」
「希望面對夏總管時,費獨行你還有如此底氣。」
「嘿,費某一生修劍,寧折不彎!無論對誰都如此。」
「那你就等著夏總管來吧。告辭!」
「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