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壹壹柒章 祭刀 文 / 李俞增
夜涼若水，漆黑如墨。
白石築就的冰雪王宮依然泛著微弱光芒，諸多高闊森嚴的建築輪廓依然清晰可見。
微風吹過，一道若有若無的影子飄忽而至，一閃便自隱沒，似乎從沒存在過。
如入無人之地，倏忽間，影子便穿過重重防禦陣法，出現冰雪王宮腹地。
幾度來回遊蕩，終至方恆那棟獨門獨院的莊園。
左右兩進的門房裡，葉從龍還在前一間一邊喝茶一邊整理白天各種記錄，看看有無疏漏之處。
修為到他這種程度，距離王道一步之遙，卻因餘毒纏身，這一步可能就是天塹，永遠無法逾越。所以，現在他需要的不是苦修，而是靜養，並感悟境界尋求心靈上的契機。當然，更重要的是努力幹活，以求方恆的解毒丹破凡丹——那才是切實可行的大道……
花想容則在後間修行。修煉麼，想要一ri千里不可能，但若要一ri散功從頭來過就簡單了。在東方青青看護下，半天時間她已重回六品，成為微不足道的中品修士。自需努力修行，紮穩根基，盡快重回九品巔峰。
察看過兩人動靜，影子一閃而逝，莊園預警防禦陣法若不存在……
靜靜喝茶的葉從龍似有所覺，驀然抬頭，露出一絲疑色，隨即走出房間裡面查看一遍，卻毫無發現。
搖搖頭，葉從龍自嘲一笑，心道果然疑神疑鬼了……這是什麼地方，有什麼人深夜敢來此地窺伺？便自回到房間，繼續喝茶……
進入莊園內部，影子稍一停頓，隨後直赴閉關室。
凝視閉關室門片刻，影子忽然就成了無形紙片，從石門縫力慢慢擠進去……
從出現到隱沒，石門外若有若發散發著能量波動的預警陣法沒有絲毫反應，石門也沒有任何異樣。一道古怪的影子就這樣突破重重防禦，直殺禁地。
只是出現閉關室內的影子卻愣住了。
沒人？
看那陣法大開的模樣，那小子明明就在這裡閉關……人呢？
不死心，神識一遍遍來回掃瞄三丈方圓之地……良久，卻依然毫無發現。
絲，莫非是障眼法？所有人都被那小子騙了？
此念一閃而過，影子一聲失望輕歎，往門口飄去。
重回無形薄紙片，依然從門縫往外擠去——既然來時沒有觸及陣法，出去也當如此。這是暗夜中人基本行事準則，否則次次被人察覺，天下再大，也將無他們生存之地。
擠入一半，影子忽有所覺，驚恐回頭——
正見一點微弱銀光在黑暗中閃現。
只是一閃，便已不見。
卻在瞬間，影子忽覺心頭一涼，一身真元就像決堤的江水，大有從胸口一洩而空之勢。
與此同時，原本薄薄的無形之體卻快速充盈起來，擠滿門縫，擠壓血肉骨骼——失去真元支持，什麼稀奇古怪的功法都不管用，還得恢復本來面目。
恢復半人形狀的影子大恐，一手輕撫，就待發力徹底摧毀石門逃脫束縛。
適時，腦袋卻是一痛，像被插入一根尖刺，根植於腦海的神識似乎都被那根尖刺一剖兩半，痛徹心扉，終忍不住一聲慘叫：
「啊……」
啊什麼？你叫啊，叫破喉嚨也沒用的……
方恆悄然現身，臉色微白；繼而一尊大鼎憑空而至，懸浮半空，鼎口正斜斜對準半人半影的古怪傢伙——
一手握住鼎足，方恆真元灌注，一聲冷喝：「吞天噬地陣……」
瞬間，無盡內旋力道便從鼎口傳出。
這下，影人胸口真正決了堤，血流成河，噴湧而出，俱被抱樸鼎凌空吞噬。
「啊……」隨著鮮血流逝，真元漸枯，力氣漸消，影人忍不住又是一聲慘叫。
似乎感覺自己在劫難逃，被石門及抱樸鼎死死固定住的影人喘息著道：
「為……為什麼……」
方恆自是不理，見過太多反派因為多話而被翻盤的例子，他不想也來一次這樣的遭遇，還是盡早拿下為好。
繼續加強灌注真元，加大陣法力量……
其實，現在的吞天噬地陣與幾天前相比，已是天壤之別。誰讓兩顆壯魂丹下肚，還是嬰孩狀態的抱朴子已經長成七八歲的兒童呢。這一長，陣法威力起碼提升一轉，全力開動下就相當於當初十倍力量，何愁那影人跑掉？
須臾，倏忽變大的影人又自收縮起來——任誰血液流盡，不gren干也成屍干了……
卡嚓一聲，被石門擠得死死又被抱樸鼎陣法生生拉扯的影人身體終於兩半，在其瞪直眼睛難以置信卻又絕望無比地最後一聲慘叫中飛入鼎內。
大功告成。
方恆微微一笑，繼續輸入真元，逆轉吞天噬地陣。
一點明滅不定的銀光悄然自鼎口墜落，方恆心念微動，銀光便出現手中。
初嘗鮮血，這銀光越顯靈動，微微震顫跳躍，其靈性與當初相比，已然提升不止一個檔次。
當然，經過方恆淬煉濃縮提純，就算沒這次以王道修士心頭精血祭刀，其質地品階也非最初可比。根據界靈推斷，王道九轉已經不再是此刀所能達到的極限。
話說回來，今日還真虧了這已被方恆命名為遁空的飛刀，否則可能就眼睜睜看著那影人逍遙自在地離去。
人影虛實間可以相互轉化，且不管對方練有什麼古怪功法，但明顯精通相當水準的空間規則。
若非此刀也秉空間規則而生，可遁空而行；不然就算千百刀下去，也只能擊中對方影子，沒可能一刀正中對方已經化實為虛的心脈，迫其返虛為實……或許，這也正是那位到死都在問為什麼的影人疑惑不解之處。
當然，對方可能更驚詫這刀只一現身就已在對方心脈，為何完全看不到任何飛行遁空過程。
這也正是方恆這段時間在界靈灌輸下沉浸頓悟空間規則的收穫——兩點之間，重合最短。
這個有關空間物理的基本結論，前世隨便一個初中生都很清楚，但要將其實踐運用到自身修為上，卻遠非想像中那麼容易。所謂知易行難，世事從來如此。
現在方恆還只能憑借空間屬性的遁空飛刀，在自己神識籠罩範圍內粗淺運用，都不能保證每次重疊成功，成功率最多只有三成。
可以說，那影人也是倒霉催地走了背運，不然方恆一刀不能奏功，所有後續包括驚神刺，吞天噬地陣都只能中止，然後眼睜睜看他離去，或許還可能給自己帶來危險……
不過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方恆倒是有些期待他這身體也有空間折疊的那一天……
收起遁空，那半具已經乾枯的軀體也從鼎口掉落，方恆神識掃過，凌空攝起儲物戒及一具恢復本體小巧玲瓏的護身靈甲。至於剩下的，自然交給界靈處理。它那藥園，正需要無盡元氣培育丹草，世上還有比王道修士屍身更好的肥料麼？
便是被擠在門外的另半具屍體，界靈也沒錯過。它還順便跟抱朴子交代了一聲，吞天噬地陣攝取的王道血液別弄丟了，回到藥園用來澆花，有幾種丹草最喜歡這種養分……
影人擠在門外掙扎的動靜已經觸動預警陣法，何況那傢伙還接連幾聲歇斯底里的慘叫。
當方恆界靈將室內室外收拾的差不多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輕微之極的異樣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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慚愧，明天還有酒席，親戚過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