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零玖捌章 罪首 文 / 李俞增
看著遍地狼藉，方恆眉頭微皺，便道：
「界靈，不是說這錦城到處都是防禦陣法麼？都被打壞了？」
「嗤，佈置在世俗都城的陣法能有多高明？最多也就對凡俗修士有點作用，面對王道修士能起到預警作用就了不得了，經不起大場面的；何況那些王道修士還來回反覆地折騰……」
「……不是說當初你差點就被這些陣法發現了？」
「……」
小胳膊小腿的抱朴子適時一聲帶著童音的嗤笑，界靈惱羞成怒：
「你小子不是說給我提升品階麼？趕緊吧……」
方恆不禁搖頭，空間戒指便捏在掌心，冰火真元出，濃縮之能繼之。以其一心二用之能，小小淬煉提純當不在話下，最多倍數放低點，不愁有走火入魔之虞。
就在界靈嗷嗷狂叫中，方恆負手而行。
到處都坑坑窪窪的街上空無一人，隨處可見的斷壁殘垣展示著這裡曾遭遇什麼，偶爾可見已經變成褐色的血跡，甚或還有斷臂殘肢……。這還是有諸多城防大陣的情況下，若是全無防禦，怕是早被夷為平地了。
不多時，終見來去匆匆的人影。乍見方恆這樣一個少年踽踽獨行，那些行人眼中微微閃過些許驚詫之意，隨即自顧自不見。
這年頭，逃命都來不及呢，誰管的上誰啊……
方恆一眼掃過，未見有低於三品修為者。
現今這世道，幾乎無人不修行，沒點修為傍身，那就別想走出人類都市據點，只能作為人下人苟活。修為越高，自然也就能深入野外更遠，收穫也就更多，地位也就更高……
「快追……兩個小娘皮還想跑？！」
「呃，老大，真要追麼？只是兩個小女娃兒，此戰就算她們有點責任，也算不上罪魁禍首吧？真要逮著了，橫豎都不好處理啊……」
「什麼意思？」
「不弄死吧，因為此戰死了那麼多人，大家都覺得虧得慌；弄死吧，只怕會給蠻國人笑死，笑話咱們沒本事打敗他們，就會窩裡橫。老大你想想，就憑她們兩個三品不到的女娃兒，能跑出蠻國人的手掌心？我估計她們就是蠻國人故意放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挑撥離間……」
「嗤，你是不是以為你小子在給大楚當國事顧問？這等小事，居然想出這麼多花花腸子……那你說怎麼辦？」
「嘿，我要是大楚國事顧問，有上中下三策處置她們。也跟蠻國人一樣，不管不問，任憑她們自生自滅，這是下策；中策是找個宗門大派收為徒弟，若是有點天賦，將來修行有成，絕對是魔神王宮的鐵桿死敵；上策是將她們兩個樹立為此戰英雌……若是連兩個小女子都能以性命相抗蠻國入侵，世上男子還敢惜命麼？可惜，我只是個小人物……」
「小人物？也未必，大人物也都是從小人物成長起來的……」
一個稍顯古怪似乎處於變聲期的聲音忽然插入，將兩個一路急行的散修嚇了一跳。
自稱小人物的年輕散修只覺眼前一閃，一個少年就冒了出來，下意識喝道：
「你是誰？幹什麼？」
沒錯，方恆開始第二次長毛了，略帶尖銳的聲音連他自己都有些不適應，咳嗽一聲道：
「你不是想給大楚當國事顧問麼？或許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
年長的修士老大一聲嗤笑：
「小子，你以為你是誰？人不大口氣倒不小……嘿，毛都沒長齊吧？」
呃，有必要這麼揭人根腳麼？
腦海中，界靈痛並狂笑，抱朴子顯然什麼都不懂，就知道跟在界靈後面撲閃著兩眼傻笑……
方恆忽然加大手心濃縮力度，界靈頓時嗷嗷起來……掃過一眼，方恆柔聲道：
「一個五品巔峰，一個四品初期。送上門的靠山都不要……怎麼，你們很想在王道大戰中做炮灰麼？」
老大吃了一驚，後退三步，將年輕修士護在身後，冷然道：
「你究竟是誰？這麼清楚我們的底細，到底想幹嘛？」
機緣送上門了，卻沒本事把握，可見就算給了他們機會，也未必能有多大出息……
方恆微微搖頭，神識已經搜索到他們口中所說兩個女娃兒的身影，腳下一動，人已遠去。
乍見方恆如此身法修為，兩個修士都是一呆，便見年輕修士臉色驟然一變，臉現了然之色，忽地大聲吼道：
「小兄弟，等等……不對，大哥，等等……」
忽然一巴掌拍上後腦勺，修士老大沒好氣地道：
「你小子知道他是什麼人？毛都沒長齊的小傢伙，亂叫什麼大哥……」
看著空無一人的大街，年輕修士懊惱無比，苦笑道：
「老大，什麼毛都沒長齊，這話可不能再亂說了。萬一惹惱那位，老大你多少條命都不夠人家玩的……」
「咦，你小子真知道那小子根底？」
「猜出幾分，但不能肯定……」
「切，這不廢話？」
年輕修士眼睛忽然一亮：「想肯定也簡單，跟上去瞧瞧就知道了……」
「……你知道那小子去了哪兒？」
「如果所料不差，那位定是去尋兩個小女娃兒了。對了老大，別再那小子那小子的說了，萬一惹惱那位……」
「……我多少條命都不夠人家玩的。我說你小子煩不煩？老大我的命就那麼不值錢，就那麼好取？還不快走？」
面對直接搶台詞的老大，年輕修士還能說什麼，只能搖頭跟上。
數百丈外，一條陰暗胡同，三位修士將兩道柔弱窈窕身影逼入一個死角。
角落裡，一人將另一人護在身後，張開雙臂尖聲叫道：
「你們……想幹什麼？沒本事去打蠻國人，竟然有臉找我們這些柔弱女子的麻煩？」
一位修士緩緩逼近，冷然道：
「蠻國人要打，你們這些罪魁禍首也不能放過。知道因為你們死了多少人麼？知道有多少人因你們家破人亡麼？想幹什麼之前，就不知道仔細想想麼？惹下這等潑天大禍，還想逃脫大難，置身事外，想都別想……」
「你們講不講理？除了採點草藥，我們什麼都不懂，也沒修為可言，能惹什麼禍？這根本不關我們的事……」
「嘿，對你們還用講理？是否與你們有關也不是由你們決定的……」
看著越來越近的三人，角落兩女相視一眼，忽然放聲大叫：
「……救命啊……救命啊……殺人啦……」
「叫吧，叫吧，作為此戰罪魁禍首，大楚無數枉死百姓之罪人，我想就算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們……」
「誰說的？我這不是來了？」一道身影突兀現身，幽幽歎道：
「其實，要說什麼罪魁禍首，我才是，你們找錯人了。嗯，想幹什麼，就沖本少來吧，我接著就是……」
………………
無臉求票，今天中午剛吃一頓，明天還有酒席。話說如今像我這般還有這麼多親戚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