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四章星光熠熠上 文 / 取名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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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6月27日，東海岸時間7：30pm，美國紐約，時代華納中心，文華東方酒店。
「離開紐約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我都忘記曼哈頓長什麼樣子了。」坐在窗邊的這個男人取下了墨鏡，瞇起眼，看著不遠處的中央公園和曼哈頓，用那口純正的英倫腔感歎道。
此時已是日暮時分，正午閃耀著金色光芒的刺眼陽光漸漸被溫暖的橙黃色所取代。這束陽光將紐約上空那層正在快速移動的雲染成了酡紅色，讓整個天空看起來像油畫一般精緻而又絢爛。曼哈頓高樓的燈光一盞接一盞的亮起，沒過多久便連接成了一條壯麗的霓虹燈河，而在這條河最中心處的那座帝國大廈，則像一隻從水面躍起，閃爍著斑斕光亮的魚一樣，朝天空中投去了一束燦爛至極的光束，把這兩幅充滿動感的圖畫連接了起來，構成了一副完美的大都會暮景。
「這就是紐約的魅力。」約翰尼笑著端起放在自己身前的那杯新加坡司令(singapore_sling，輕抿了一口——這是一間以亞洲特色為主打的餐廳，在這裡用餐自然也得點帶有亞洲風情的雞尾酒，「馬克，你在紐約待了多長時間？」
「我從高中開始就住在紐約，那應該是1989年左右……沒錯，我在這裡待了十一年，直到2004年回倫敦為止。」馬克想了想，回答道。
「你待在這裡的時間可比我長多了。」約翰尼笑了笑，說道，「我聽賈斯汀說你在紐約不僅是音樂製作人，還是夜店的dj？」
「是的，我的確做過dj。事實上，我十歲的時候就在蘇荷區的一家夜店找到了第一份dj工作，當時我的要價是每場演出50美元……到了2003年，當賈斯汀－汀布萊克邀請我去他開的那家suede夜店當常駐dj的時候，我的價格已經漲到每場5000美元了。」說起自己的紐約往事，馬克的神情頗有些自豪。早在加盟索尼音樂之前，馬克－羅森便憑藉著明星dj的光環在上東區的名流中風光了很長一段時間。
「幸好你在賈斯汀的夜店裡工作過一段時間，不然我還不知道該到哪兒去找你。」約翰尼笑道，賈斯汀－汀布萊克在尋找馬克這件事上幫了不少的忙。
「感謝賈斯汀。」馬克笑著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打趣地說道。看起來似乎是個酗酒者的他飲了一大口威士忌，滿足地歎息了一聲，把眼神從遠處的曼哈頓收回，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面的約翰尼。
「我聽賈斯汀說你想讓我當你旗下某個廠牌的ceo，對嗎？」
「沒錯，聖喬治唱片。」約翰尼點點頭，說道，「這家廠牌將主要發行金星音樂旗下英國藝人的專輯。」
「那很好。」馬克若有所思地問道，「金星音樂現在在英國有錄音室嗎？」
「還沒有，不過我們現在正在倫敦努力尋找一個合適的錄音室。」約翰尼回答道，「在此期間，金星音樂在全美範圍內的所有錄音室聖喬治唱片都可以使用。」
「那聖喬治唱片現在有僱員嗎？」
「沒有。」
「一個都沒有？」
「一個都沒有。」約翰尼連忙補充道，「不過金星音樂總部有一套完善的體系，他們可以幫助聖喬治唱片很快地建立起來。而且在ceo人選確定之後，公司會立即投入兩百萬英鎊作為聖喬治唱片的啟動資金，這方面的問題你不需要擔心。」
「施瓦茨先生，恕我直言……在你的描述裡我沒有聽到任何吸引我的地方。」馬克想了想，搖搖頭，說道，「我想我沒有理由離開一家已經成熟的廠牌，轉而加盟一家連僱員都沒有的新廠牌……說到這裡，你知道我跟索尼合作開了一家廠牌？」
「我知道，allido_records。」約翰尼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他又喝了一口新加坡司令，緩緩說道，「但我能提供一些索尼不能提供給你的東西。」
「什麼東西？」
「信任。」約翰尼自信地笑著。
「你想錯了，施瓦茨先生，索尼一直很信任我。」馬克擺了擺手，笑著說道，「allido_records的所有運營都是由我全權負責的，他們非常信任我的能力。」
「沒錯，索尼的確很信任你的能力……不過，與此同時，他們卻不認為你是一個可以與他們共享利益的人，不是嗎？」約翰尼挑了挑眉毛，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莉莉－艾倫應該是你一手發掘的藝人？」
「啊……沒錯。」說到莉莉－艾倫，馬克的臉色有些難看——他發掘了這個天賦出眾的漢默史密斯女孩，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為她打造了一張質量出眾的流行專輯，最後索尼音樂卻把她簽到了regal_records旗下，最後莉莉－艾倫以這家廠牌的名義獲得了英國單曲榜的冠軍，這讓他不能不介懷。
「你應該知道我該說些什麼。」約翰尼笑了笑，「金星音樂只計劃在英國建立這麼一家廠牌，這就意味著，你可以把所有你心儀的英國藝人簽到自己旗下，每一個都是。我保證像莉莉－艾倫這樣的事絕對不會在聖喬治唱片發生……」
「而且，更重要的是，聖喬治唱片旗下現在已經有一個非常優秀的歌手了。」約翰尼故作神秘地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我想你應該知道她，馬克……她的名字叫艾米－懷恩豪斯。」
「艾米－懷恩豪斯？艾米現在在金星音樂？」馬克有些驚訝地提高了聲調。馬克曾經為艾米－懷恩豪斯製作過她的第一張專輯《frank》中的一些歌曲，他非常清楚艾米在音樂方面的才華有多麼出眾。而這麼一個才華橫溢的爵士樂女歌手竟然與這家剛剛建立不久的音樂公司簽下了合約，這讓馬克感到非常驚訝。
「沒錯。」約翰尼笑著點了點頭，「事實上，她現在正在為她的第二張專輯創作歌曲，如果你願意的話，你隨時都把馬克－羅森這個名字放在她第二張專輯的製作人名單上。」
馬克沒有答話，他盯著桌上的那杯馬提尼，過了許久，才開口繼續問道：「我能在這家廠牌分到多少的股份？」
「25%。」約翰尼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馬克願意開口問報價，就說明他已經動心了。
「30%。」馬克提高了價碼。
「沒問題，那就30%。」約翰尼攤開手，笑道——30%本來就是他心中最合適的價碼。
「年薪？」
「一百五十萬英鎊，我知道這並不多，不過想想，你還有30%的收入分成呢。」
「我想……我想這應該沒問題。」馬克沉吟了一會兒之後，抬頭看著約翰尼，肯定地回答道，「簽下合約之後我會馬上與索尼音樂解除合作關係，然後加盟聖喬治唱片的。」
「等等。」約翰尼搖了搖食指，「我們剛剛就金星音樂和聖喬治唱片這個話題談了很久，我想現在是時候換換話題了……」說到這裡，約翰尼把身子往前傾了傾，注視著自己面前這個穿著深藍色西服，成熟迷人的年輕男人，問道，「如果不介意的話，馬克，我想知道你能為這個廠牌帶來些什麼。」
「多年的主流音樂製作經驗。」馬克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便說出了第一個理由。
「很好，還有呢？」
「嗯……我在發掘人才方面很有一手。」馬克想了想，說道。在約翰尼原來生活的那個世界裡，馬克－羅森不僅發掘了莉莉－艾倫，還幫助艾米－懷恩豪斯製作了兩張專輯。不僅如此，在那個世界裡，馬克還把在2012年紅極一時的阿黛爾簽到了自己的廠牌下。
「還有其他的嗎？」
「我在唱片工業裡的人緣還不錯……也許這也算是一個優勢。」馬克－羅森猶豫了很久，才帶著有些尷尬的笑容緩緩地說出了這句話。
馬克的生父是一位知名樂隊經理，繼父是著名搖滾樂隊foreigner的主唱，而他的叔叔則是紐約金融業的巨擘傑拉德－羅森。憑藉著顯赫的家庭背景，馬克－羅森從小就結識了許多聲名顯赫的大人物——波普藝術大師安迪－沃霍爾(andy_ey）是他的第一個聲樂老師，而布魯斯－斯普林斯汀則教會了他如何彈吉他。如此深厚的人脈關係讓馬克－羅森被英國音樂界的同仁們稱為「唱片工業裡人緣最好的男人」，但也許正是因為人脈關係過於龐雜，馬克－羅森反而不願意在人們面前提起這些事情。
「你對聖喬治唱片的管理模式有什麼看法？」約翰尼又朝馬克拋出了一個犀利的問題，「你是更傾向於以權力取向為主的企業文化？」
「如果這三個詞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的話……」馬克－羅森顯然對這種專業的商學詞彙不甚瞭解。他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回答道，「那我會選擇個人文化，我相信音樂公司和它旗下的廠牌應該是以歌手本身為主的。這不是一個可以批量製造優質產品的行業，作為管理者我們必須給旗下的藝人足夠的關注，同時還要給他們足夠的自由。」
「個人文化就是這個意思。」約翰尼滿意地點了點頭，早在與dr.luke簽約的時候，約翰尼就有了將這家音樂公司建立一個以個人取向為主的企業文化之上的想法。而這幾個月來，金星音樂和約翰尼本人正是在為這個目標而奮鬥。為了幫助泰勒－斯威夫特完成歌手夢想，金星音樂專門組建了一家鄉村廠牌，而為了幫助艾米－懷恩豪斯走出困境，約翰尼和金星音樂甚至自費為這位爵士樂女歌手請了一支專業的戒癮醫療團隊——以個人的訴求為公司的目標，這就是個人文化的一個顯著特徵。
「非常好，你所說的正是我想要的答案，我想你跟這家廠牌的特質非常符合。」約翰尼笑著向馬克－羅森伸出了手，「歡迎你來到金星音樂，我想我們會有一個愉快的合作經歷的。」
「合作愉快。」馬克握了握約翰尼的手，微笑道。
「待會兒我們到西威廉斯堡金星音樂在紐約的錄音室，怎麼樣？」約翰尼一邊招呼著站在一旁的侍應生，一邊對馬克－羅森說道，「如果運氣足夠好的話，你還可以看見金星音樂的ceo呢。」
「dr.luke？」馬克－羅森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興奮的笑容，「我很早就聽說過他的名字，如果能見到他那就再好不過了。」
「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保證你一定會見到他的。」約翰尼笑道，「你還想見誰？賈斯汀？」
「噢，我可不想見賈斯汀。他是我以前的老闆，我最討厭跟以前的老闆打交道了。」馬克－羅森打趣道。
「先生，你好。」站在不遠處的亞裔女侍應生終於走了過來，他微笑著朝約翰尼躬了躬身子，「是要結賬嗎？」
「沒錯。」約翰尼點了點頭。
「您一共消費了215美元。」
「不用了，馬克，我來付賬……aa制是只有情侶才幹的事兒，你不想讓這位可愛的服務員小姐誤會我們？」約翰尼朝正在掏錢包的馬克－羅森笑著搖了搖頭，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了三張富蘭克林，「謝謝你的服務，不用找了。」
「不用找了？」侍應生驚訝地提高了聲調——他還從來沒見過消費215美元給85美元小費的客人。
「如果你實在很內疚的話，那就退給我35美元。」約翰尼笑著擺了擺手。
「啊，好的，好的。」侍應生興奮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真希望每位客人都像您一樣大方！」
「這很簡單，只要你給他們每人都上一杯新加坡司令就行了。」約翰尼打趣地舉起杯子，笑道。
「謝謝你先生，我……我馬上把找零給您拿過來！」侍應生朝約翰尼綻放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轉身快步離開了。
「為什麼要給那麼多小費，施瓦茨先生？」馬克－羅森有些不解地問道，「我想20%就已經足夠了。」
「聽到她的口音了嗎？」約翰尼反問道。
「聽起來不像是美國人。」馬克－羅森回憶道，「她的口音像是日本人或者中國人的。」
「你看到她腳上的那雙鞋子了嗎？所有的侍應生裡只有她一個人穿了球鞋。」約翰尼指著女孩腳上穿著的那雙有些破舊的球鞋，說道，「而且我看到她手腕處有個紫色的手環，上面印著一隻狼，你想到了什麼？」
「紐約大學。」對紐約十分瞭解的馬克立刻回答道，他知道那只面相猙獰的紫狼是紐約大學的象徵，「所以說她是紐約大學的學生？」
「我的推斷是，她應該是從日本或者中國來的國際學生，在紐約大學讀書。」約翰尼點了點頭，「你知道紐約大學有多貴，一年加上生活費得將近六萬美元……雖然不能直接幫她付學費，但我還是想盡力幫忙。」
「我明白了。」馬克－羅森點了點頭，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把身子往前傾了傾，低聲說道，「施瓦茨先生，我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
「現在公事已經談完了，叫我約翰尼就行了。」約翰尼笑著擺了擺手。
「好，約翰尼……」馬克－羅森認真地看著約翰尼，緩緩地說道。
「我現在手裡還有兩組沒有跟任何廠牌簽約的藝人……我想金星音樂應該會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