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變化（下） 文 / 取名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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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派對怎麼樣？」
看著朝自己走來的艾利西亞，約翰尼笑著伸出食指，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圓圈，問道。
「你知道這些都是我一手策劃的，對？」艾利西亞環抱著碩大的黑色真皮筆記本，撥撥髮絲，俏皮地眨眼輕笑道。
「當然，我只是在做個測試。」約翰尼攤攤手，「想看看你是不是為自己的作品感到自豪，是不是樂在其中。」
「組織這些東西真的很有趣。你知道嗎，勞倫先生剛才還誇我對外燴菜單的選擇別出心裁呢。」艾利西亞轉頭看了一眼自己花了三天時間精心準備好的聚會現場，「說實話，如果沒有現在這份工作的話……也許我會去做一個派對策劃人也說不定。」
「如果你願意去做的話，我隨時都可以給你提供啟動資金。」約翰尼笑了笑，說道。
「hmm……」艾利西亞似乎並沒有聽出約翰尼語氣裡的調侃意味，她坐到對方身邊，危險地瞇起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是在趕我走嗎？」
「就算有人拿槍指著我，我也不會這麼做。」約翰尼舉起雙手，澄清道，「艾利西亞-本內特是這個星球上最棒的私人助理。事實上，我認為全美私人助理協會應該以你的名字設立一個獎項，專門獎勵那些有你一半出色的私人助理。」
「美國可沒有私人助理協會這種東西。」
「那真是太可惜了。」約翰尼一臉遺憾的樣子。「別擔心。我明天就去成立一個。」
「我想你今晚的酒精攝入應該已經到上限了。約翰尼。」艾利西亞無奈地抿抿嘴，把擺放在咖啡桌上的那杯白色都市移開了一些。無論有沒有喝酒，約翰尼都喜歡跟自己開一些不著調的玩笑，而自己則會板起臉讓他就此打住，這就是二人共處兩年以來形成的談話模式，「我並不只是來跟你閒聊的……這裡有很多工作上的事兒需要你知道。」艾利西亞拍拍手中的筆記本，說道。
「我看到了。」約翰尼瞟了一眼艾利西亞手中那已經有些掉色脫皮的記錄本。smm、金星音樂、升陽映畫，還有私人預約。幾乎每一條跟約翰尼有關的信息都保存在那裡面。每當艾利西亞抱著這個本子朝他走過來的時候，約翰尼便知道這次的談話一定又是跟工作有關。
「hitme。」約翰尼掌心向內，指了指自己，說道。
「相信我，今天這裡有很多東西會『打擊』到你。」艾利西亞看了看約翰尼，輕聲歎了口氣，動作有些遲緩地翻開了筆記本，「第一件事，芬利先生讓他的助理安娜給我打了個電話……他想知道你會不會參加今年施瓦茨鋼鐵集團的股東大會。」
作為一家在紐約證券交易所掛牌上市的巨型集團，施瓦茨鋼鐵集團必須季度xing地公佈自己的財務報表。還要擇期舉行向公眾與媒體開放的年度股東大會，以選舉新一任的董事會成員、公佈下一財年的運營計劃與盈利目標。並宣佈各家隸屬分公司的人事調動。從1952年到1969年，施瓦茨鋼鐵集團都會在位於紐約證交所附近的麗姿-卡爾頓酒店舉行股東大會。而自從1970年位於底特律的施瓦茨塔落成後，年度股東大會的舉辦地點便遷到了位於這幢底特律第一高樓第六十六層的施瓦茨-萬豪酒店中央會議廳。如今，每年的3月3ri，來自施瓦茨石油、施瓦茨鋼鐵、施瓦茨應事達（instant）運輸以及發展銀行等二十七家子公司的超過三百位管理人員，以及近四百位從全國各地趕來參加會議的股東代表，都會齊聚底特律河畔，進行一場為期兩天的綜合性會議。
當然，在向公眾和普通股東發佈年度財報和年度計劃之前，施瓦茨鋼鐵集團的董事會成員，以及一些舉足輕重的大股東，譬如美林銀行、雷曼兄弟以及黑石投資銀行，則會提前兩三天舉行一次私密會晤。所有將在股東大會上提出的任命提案和人事變動，都必須先通過這些大人物的審查。
「這雖然跟我沒什麼關係，但是……」艾利西亞微微蹙眉，表情顯得有些擔憂，「我覺得你應該去參加，見見那些在集團裡有話語權的勢力……畢竟，天知道董事會裡的那些人會對smm，對你……做出什麼有敵意的舉動……」雖然對施瓦茨家族內部的糾葛並不完全瞭解，但作為與約翰尼最親近的人之一，艾利西亞依然敏銳地在施瓦茨集團裡發現了許多微妙而危險的元素。
「我明白，艾利西亞。」約翰尼拍拍艾利西亞的手臂，輕聲安撫道，「大衛前兩天才跟我提起過這件事……放心，我肯定會去參加這次股東大會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我的公司，我的僱員。」
「那就好。」艾利西亞勾起嘴角，臉龐上浮現出了一絲淺淺的笑容。
「不過……」忽然，約翰尼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提問道，「你明天有時間嗎？」
「怎麼了？」艾利西亞奇怪地說道，「明天是星期天，我不上班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以朋友的名義。」約翰尼雙手合十，誠懇地看著艾利西亞，「我正在為這次的股東大會撰寫發言稿，需要一個中肯而專業的人來給我一些反饋……我實在是想不到比你更適合做這件事的人了。」
「找不到了？」聽到這句話，艾利西亞挑起一邊眉毛，雙手撐著沙發。向前傾傾身子。狡黠地笑道。
「找不到了。」約翰尼搖搖頭。一臉嚴肅。
「好。」艾利西亞歎了口氣，無奈地聳聳肩，「但我可不去辦公室……每天都待在那兒，我實在是受夠了。」
「當然。說實話，我也不想一周七天都悶在那個小房間裡。」約翰尼笑道，「你挑個地方。你說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上西區七十二街那邊的lepainquotiden怎麼樣？我一直都想嘗嘗他們那兒的早午餐！」艾利西亞幾乎沒有絲毫遲疑地脫口而出。在意識到自己狂熱美食家的一面展露無遺後，她罕見地像卡莉一樣吐吐舌頭。俏皮地皺著鼻子，「在有咖啡和麵包的時候，我的精力是最旺盛的。」
「那就去那兒。」看到艾利西亞的模樣，約翰尼笑得更開心了一些，「你可以把任丁丁也帶上，每天都把它關在家裡一點也不健康。」
「我會帶上它的。」談起自己家的小狗，艾利西亞的眼眸裡洋溢著別樣的神采，「那個小傢伙喜歡任何跟草和水有關的東西，中央公園一直都是它的最愛。」
「太棒了。到時候我會把它扔進龜池(turtlepond)裡，看它能不能自己游回來。」約翰尼調侃道。似乎是為了避免被拳頭捶中的命運。還沒等艾利西亞作出反應，約翰尼便轉移了話題。「dr.luke那邊有什麼新消息嗎？」
「噢，當然有……但它們可都不是什麼好消息。」艾利西亞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筆記本，神色有些複雜，「第一條，ranran第一支宣傳單曲的銷售情況依然不樂觀，a&r部門已經開始討論是否放棄宣傳了。」
「這麼快？」雖然知道情況糟糕，但親耳聽到這則消息的約翰尼仍然吃了一驚，「這支單曲不是三周之前才派台的嗎？」
「沒錯，fallingdown的確是三周前才『派台』的……如果你願意這麼叫它的話。」艾利西亞撫著額頭，輕舒了一口氣。2006年夏季，重組的ranran與金星音樂旗下的tenmannrecords廠牌簽下了美國地區的唱片合約。這家廠牌的ceo，正是2006年憑借一張futuresex/lovesounds重回一線男星行列的賈斯汀-汀布萊克。在過去的幾個月裡，賈斯汀與他的合作夥伴timbaland以及danja一起，在弗吉尼亞灣畔的金星音樂錄音室裡為ranran炮製出了一張將newwave、glamrock、synthpop以及hiphop融合起來的，極具時代氣息和商業潛質的專輯redcarpetmassacre。這張由金星音樂代理發行銷售的搖滾專輯擬定於2007年11月13ri在英美兩地同步上市，按照慣例，在專輯正式發行前的半年時間裡，金星音樂還將從專輯中選出兩到三首適合電台播放的歌曲單獨發售，以作鋪墊與宣傳之用。2007年2月12ri，就在格萊美頒獎典禮結束後的第二天，ranran和賈斯汀-汀布萊克在tenmannrecords的官方網站和myspace主頁上發佈了這支宣傳單曲。
按理說，有了老牌樂隊重返樂壇的噱頭，再加上賈斯汀-汀布萊克的號召力，fallingdown這支單曲在商業上應該有所建樹才是。但三周過去了，預期一個月內至少能賣出六萬張的fallingdown卻拿到了堪堪一萬兩千張的尷尬成績。
一萬兩千張，僅僅只是coldplay的六白金單曲vivavida一天的銷售數據而已。
主流音樂電台不肯將fallingdown加入到他們的「20songpack」裡，因為對於他們來說，「ranran已經是八十年代的事情了」。而另一方面，金星音樂的許多渠道商也並不願意花費力氣為fallingdown鋪貨，因為一首無法在主流音樂電台上持續播出的單曲。是很難在實體銷售中獲得成功的。
令人難堪的銷售成績。再加上幾乎為零的電台播放頻率讓fallingdown成為了金星音樂創立以來第一首無法盈利的單曲。不僅如此。它還創造了金星音樂在billboard音樂榜單上的最糟糕紀錄——發行三周之後，這首單曲才勉強搭上末班車，坐在了billboardhot100榜單第九十七名的位置上。
「盧克和喬安娜最後選出解決方案了嗎？」約翰尼揉揉眉頭，問道。昨天一天他都待在金星音樂，與dr.luke、a&r的部門經理喬安娜-布魯克斯以及其他部門的負責人一同商討對策，但直到凌晨兩點約翰尼離開公司為止，他們之間都未能達成共識。
「據我所知，還沒有。」艾利西亞擺了擺頭。「喬安娜希望能幫ranran聯繫到一些電視網的演出來提升全國範圍內的知名度，而盧克則更傾向於把樂隊送上巡演道路，通過地區性的演出尋回人氣……但說實話，這兩者都絕不是解決問題的真正辦法。如果沒有電台和渠道商的支持，我們無論怎麼做都不可能推出一首大熱單曲……」
「而這就是我想告訴你的第二條消息，約翰尼。」艾利西亞神情凝重，一字一句地說道，「金星音樂的市場部門今天下午剛剛給我發來一個最新的統計數據——2007年開始，金星音樂的電台播放頻率下滑了整整百分之六十。除了賈斯汀的歌仍然在主流音樂電台上聽得見，部分南方鄉村音樂電台還在播放泰勒的單曲之外。金星音樂已經在電台上消失了。」
「我們必須得做出反應。」艾利西亞語氣堅定地輕聲說道，「而且必須反應得迅速到位。」
「嗯。」約翰尼點了點頭。他沉吟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們在洛杉磯的雞尾酒會上見到過一些電台執行總裁，對嗎？」
「沒錯。」
「挨個給他們打電話，我需要跟他們當面談談。」
「我不覺得這會起到任何作用，而且……」艾利西亞抿抿嘴唇，欲言又止。
「我知道，這是一個愚蠢而又低效的做法……但我必須做點兒什麼，不是嗎？」約翰尼笑了笑，輕聲說道，「光是空談可找不到任何方法。」
「我明白了，星期一我就開始著手辦這件事兒。」艾利西亞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約翰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女孩才咬緊下唇，伸出冰涼的手，在約翰尼的手背上拍了拍，安撫道，「別擔心……我們會度過難關的。」
「我們當然會度過難關。」約翰尼咧開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就像journey說的那樣，我從來『沒有放棄過希望』。」
「那麼，『保持這種心態』。」艾利西亞巧妙地用相同的引用回答了約翰尼的話，「接下來的消息也許會讓你有一些安慰的，《緋聞少女》劇組已經結束了第三集的拍攝，他們現在正在離這兒不遠的地方拍攝後三集的內容。按照這樣的進度來看，在五月之前完成預期的任務完全沒有問題。」
「另外一方面，《廣告狂人》劇組今天舉行了他們的最後一次製作人會議，從星期一開始，他們便將在銀杯工作室開始正式拍攝……這些就是我手上所有的新消息，約翰尼。」
「至少升陽映畫這邊還有一些值得興奮的消息。」約翰尼想了想，問道，「說到《廣告狂人》，你把usa、tbs還有amc的會談預約放在日程表上了嗎？」
「usa是3月8號，tbs是3月14號，而amc則是在一周之後的3月21號。」艾利西亞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便做出了回應。女孩甚至都沒有看一眼筆記本，畢竟對於她來說，這種程度的記憶只能算是開胃小菜而已。
「今年可比去年要忙多了。」約翰尼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2006年，約翰尼至少還能獲得一些必要的休息時間，但今年。三線發展的他卻不得不把每一秒鐘都投入到工作中來。從一月到八月他的行程表基本上都是滿滿噹噹的。對於現在的約翰尼來說。紐約已經變成了一個暫時落腳的中轉站，洛杉磯、米蘭、巴黎、倫敦還有納什維爾這些目的地，才是他真正將要常駐的地方。
「你覺得你能應付得過來嗎？」艾利西亞的語氣裡透著一絲關切。
「嘿，我可不是一個人去這些地方的。」約翰尼誇張地在艾利西亞眼前畫了一個圓圈，「我的a-team隨時跟著我呢。」約翰尼故意將a這個字母的發音拖得很長很長。
「你給我取過很多綽號，但說實話，約翰尼，這一個可能是最難聽的了。」艾利西亞被約翰尼逗得摀住嘴巴。笑出了聲來。不過，沒過一會兒，女孩便有些尷尬地收起了笑容。
「好，我想我應該先走了，約翰尼。」艾利西亞抱住筆記本，站起身來，望著約翰尼的身後，低聲說道，「你還有其他需要接待的賓客呢。」
說完，她便離開約翰尼。禮節性地向那位『賓客』點頭致意，將沙發上的空餘位置讓給了一直站在一旁等待的坎蒂絲-斯萬內普爾。
艾利西亞一邊邁著步子。一邊轉過腦袋，偷偷瞄著談笑風生的約翰尼和坎蒂絲，表情時緊時緩，微妙得讓人捉摸不透。
而和艾利西亞做著相同動作的，還有站在廚房裡的勞拉-斯通。傑西卡-陳和拉爾夫-勞倫正在勞拉身旁談笑風生，但女孩卻似乎一點也沒有加入話題的興趣。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乳白色沙發上的一舉一動。
艾利西亞-本內特、坎蒂絲-斯萬內普爾……卡莉-克勞斯。
勞拉用手中的銀叉輕輕敲擊著桌面，在心裡反覆默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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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晚的喧囂與繁華褪去，chunri陽光下的紐約又露出了它最真實的模樣——四周皆是嚴肅冷酷的灰白，但坐落在最中心的，卻是勃勃的綠意與生機。依舊陡峭的微風帶著中央公園的青草氣味與麥迪遜大道的鳴笛聲飄進室內，讓人舒適得想要放聲歌唱。
「……除了跟艾利西亞見面之外，我今天還要到met去參加一個gue的活動，雖然這不是特別重要的聚會，但你知道的，gue在過去一年裡給了我們很多機會……」餐桌上的約翰尼一直不停地講述著他今天繁忙的行程。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注意到勞拉的心不在焉。約翰尼把手覆在勞拉的手背上，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親愛的？」
「噢，沒什麼。」勞拉看了一眼約翰尼，隨即便迅速垂下眼簾，「只是……只是昨晚沒有怎麼休息好。」
「我很抱歉。」約翰尼一臉歉疚地說道，「我不該讓你剛回紐約就參加聚會……不過我保證，在接下來的，呃……兩天時間裡，我會讓你好好休息的，好嗎？」
「嗯。」勞拉抬起頭，擠出了一絲微笑，「你後天又要去底特律，對嗎？」
「沒錯，我得去參加施瓦茨鋼鐵集團的股東大會。」
聽到約翰尼的話，勞拉並沒有作答。她只是再次默默地垂下腦袋，用銀叉撥弄著盤中的培根與煎蛋。
「聽著，我知道我們最近並沒有多少單獨相處的時間，我也知道你因此而很不開心，但是……」約翰尼本來想要說一些安慰或者俏皮的話讓勞拉再次展露笑顏，但話到嘴邊，他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就是生活，我們沒法反抗。」似乎是在一個世紀之後，約翰尼才帶著有些沮喪的神色低聲說道。
「我知道。」勞拉此時反而變成了提供安慰的那個人。她伸出手，撫摸著約翰尼的臉，「我下周也要到倫敦去，所以沒關係的……嘿，我們已經這樣快半年了，不是嗎？沒關係的……」勞拉注視著約翰尼，原本帶著笑意的安撫話語不知何時變成了模糊不清的低喃。
「勞拉……」約翰尼把勞拉放在自己右頰上的手拉了下來，放進自己的掌心裡，「我有一個禮物想送給你。」
說罷。約翰尼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輕輕放在了桌面上。
「這是……」勞拉驚呆了。
「這間公寓的鑰匙。」約翰尼笑道。「我想請你擁有它……勞拉，我想請你搬進來。」這是妹妹珍妮教給他的解決問題的方法——當戀情開始變質的時候，就用一些驚喜來改變它。
「你的，你的意思是……」勞拉笑了笑，緊抿嘴唇，「你難道要搬到其他地方去？」
「不，傻瓜。」約翰尼深吸一口氣，語速遲緩地說道。「我想讓你搬進來跟我一起住。」
「你願意接受它嗎？」
約翰尼將鑰匙向勞拉的方向推去。
看著這串擺在自己面前的，在陽光下泛著暗淡光澤的鑰匙，勞拉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退。她不安地咬著食指，再次低下頭，用茂密的金髮擋住自己的臉，久久不發一言。
「勞拉？」
約翰尼試探性地呼喚道。
「我……」
「這的確是很大膽的一個舉動，我知道，但我向你保證，在這之後……」看出勞拉猶疑情緒的約翰尼用盡可能溫柔的聲音說道。
「不，這跟這串鑰匙沒關係！」勞拉猛然抬起頭。聲調陡然加大，「約翰尼。你為什麼要給我這把鑰匙？」
「因為……」
約翰尼愣在那兒，半晌說不出來一句話。
「你無法說出原因，因為我們從來就沒有走到過這一步。」勞拉的眼神裡閃爍著不知名的光澤，表情裡帶著的則是幾乎令人無法呼吸的苦悶與悲傷，「想一想，在過去的半年時間裡，我們倆見過幾次面？我們有幾天晚上是睡在一張床上的？我們從來沒有像普通情侶那樣牽手逛過街，沒有一起心血來潮地登上最後一班飛機，去過我們想去的地方旅遊。我們……我們甚至都沒有爭吵過！沒錯，你也許覺得這很愚蠢，但我想念爭吵的感覺！在爭吵的時候，我至少可以感覺到你的存在，感覺到你的情緒，感覺到我們還是一對情侶……但現在，我什麼都感覺不到。過去的半年裡，唯一陪在我身邊的，只有那只旅行箱還有放在箱子裡的抱枕……」
內心的真實感受像決堤的洪水一樣瀉出，一向羞澀沉靜的勞拉從來沒有這麼激動過，也從來沒說過這麼多話。
「我想像其他的女友一樣，花上大把大把的時間陪在你身邊，慢慢探索你，發現你……但事實是，在你的生命裡，我只是那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而已。艾利西亞、卡莉……她們擁有的你，比我手中的你多得多……」
「你知道嗎，我們……我們甚至從來沒有互相說過『我愛你』。」勞拉頹然地舒了口氣，聲線顫抖得厲害，「有些人覺得這句話並不能代表什麼，但對我來說，對我來說……這至少能……至少能證明一些東西。證明你真的對這段戀情有一個嚴肅的態度，證明你喜歡跟我在一起，但是……」
說到這裡，勞拉再也控制不住情緒了。她緊緊攥住拳頭，咬緊青紫的嘴唇，失聲痛哭。
「我想要的是一段平淡但是真實的感情，我希望我們天天都能待在一起，能分享生命中每一點每一滴的精彩……但是我們不行，約翰尼，我們不行……我們都太忙了……」
「thissopainful……」勞拉的痛苦漸漸變成時斷時續的抽泣，「i』tthis……」
「我……我很抱歉，勞拉……」
看到勞拉痛苦的模樣，約翰尼蹙緊了眉頭。但除了伸手撫摸對方的頭髮和臉頰，單調地重複著同一句道歉之外，他卻什麼都將不出來。
因為在內心深處，約翰尼與勞拉有著相同的想法。
「不，這不是你的錯，我很抱歉剛才衝你……」
勞拉接過約翰尼遞來的紙巾，抽泣的聲音開始慢慢衰減，慢慢融進這間公寓的牆壁裡，消失不見了。
「這些都是我內心真實的想法……約翰尼，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但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到什麼時候才是盡頭，我看不到我們的道路……」
勞拉勉力抬起紅腫的雙眼，注視著約翰尼，眼裡難以言喻的酸楚會讓任何人都強烈地感受到那來自內心深處的痛苦震顫。
時鐘令人厭煩地用嘀嗒聲昭示著時間的流逝，強烈的陽光和它所激起的細微浮塵讓人頭疼欲裂，睜不開眼。
「約翰尼……」
苦澀的聲音在公寓裡迴盪著。
「我想……」
「也許……」
「我們應該分開一段時間。」
註：
1、20songpack：每個月，主流音樂電台都會做出一份包含二十到二十四首歌曲的清單。在這一個月裡，這家電台將把絕大多數的播出時間都分配給這二十來首歌，以達到最佳的宣傳效果。
2、引用自journey樂隊的名曲don』tstopbeliev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