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34 與迪克談心 文 / 魚歌

    迪克臉上閃著不可思議。也閃著惋惜。他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我以為…你跟季莫會白頭到老。他說。

    我笑了笑。說。我也以為會這樣。可是現實往往跟我們以為的大不相同。

    是啊。現實往往跟我們以為的大不相同。我曾經也一度以為。我跟季莫結婚之後。他和子妍也快了。

    子妍。子妍。我又想起了子妍。這個為我出氣。要我振作的女子。她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卻也是最危險的朋友。

    然後。我又說了我跟楊佑和之間的事。我婚姻的第三者。也是他父母婚姻的第三者。說起來。這不是緣分是什麼呢……

    迪克聽了更加覺得驚訝。只不過最後還是一笑置之。

    「那子妍呢。你怎麼會離開新新娘的。」他終於問到了這個問題。

    我深吸一口氣來緩解內心的緊張。楊佑和曾經告訴過我。說迪克離開子妍的真正原因。就是發現了子妍的犯罪行為。他改變不了她。唯有默默離開。

    我想迪克既然知道這些。那麼他應該能夠坦然地接受事實。「林培良被抓了。他名下的所有資產都被查封。新新娘也一樣。子妍她一直沒有聯繫我。我也找不到她。」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不禁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機。那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單的問候短信。我非常確定是子妍發來的。一定是。

    眼前的迪克。從昨天匆匆一見到現在。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情。別人或許會以為他是因為只拿了個第二才悶悶不樂。但我知道。他是因為子妍。

    我看過攝影大賽的作品。迪克那副照片只是技術勝人一籌。至於內涵。遠遠沒有兩年前來得豐富。對於攝影師來說。照片就是他內心的最好反映。迪克現在過得並不好。

    「你也找不到她嗎。」他說了「也」字。難道他在找子妍。

    「迪克。你在找子妍嗎。你這次回來是為了子妍對不對。」我迫不及待地問。我相信我的預感。

    迪克沒有否認。他還是一笑置之。只說了四個字。「東窗事發…」

    「林培良認下了所有的罪。子妍應該不會再那樣做了吧…這些事本來就是林培良不對。他現在坐了牢。子妍想洗錢也沒有錢了。」我的聲音很低。雖然周圍沒有人。但我還是極其小心。「他們這次之所以落網。說起來也是因為我。」

    迪克詫異地看著我。等待著我的下文。

    「楊佑和無意間在新新娘的暗室中發現了大家的銀行賬戶信息。其中也有我的。他怕子妍把我拖下水。於是就匿名舉報了。」

    「呵。她還是她。拿身邊的人下手。我最最無法忍受的就是這一點。」迪克歎了口氣。「離開兩年的時間。杭州的變化很快。人也變化很快…」

    他的話。我聽得很有感觸。「迪克。你會原諒子妍嗎。你會去找她嗎。」我著急地問。

    「我不知道。」他如實回答。「她對我們的傷害。可不是一點點啊…」

    他說他不知道。其實我也一樣。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原諒子妍。我至今也沒有給那個陌生的號碼回信。

    「我沒有刻意地想過去找她。只是在來之前。我總有些期待能見到她。」迪克眼裡充滿著抹不去的憂傷。「她這些日子。第一時間更新過得怎麼樣。」

    眼前這個男人。真的很愛子妍。我為此而高興。因為愛她。所以不忍揭發她。所以更加不能容忍她的欺騙。我亦如此。迪克更是如此。

    「你剛走的那段時間。她整天泡吧買醉。之後…我也不用瞞你。她在網上找了一個男朋友。她說這是忘記你最好的辦法。但是她始終也沒忘記你。後來他們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她那個男朋友也走了。其實那個男人也只是圖她有錢而已。」

    於彬。我不屑提到他的大名。於彬和於萌萌。打從一個娘胎裡出來的孩子。都是一樣的叫人看不起。

    迪克聽了很是心酸。濕潤的眼睛掩蓋不住他內心的傷痛。如果換做是他。他是絕對不會在子妍最困難最無助的時候離開她的。

    「自從出事之後。我一直沒有她的消息。開始是她不接電話。甚至換了號碼。後來楊佑和告訴我這些事情。我也就不找她了。」

    「這麼說。子妍現在是下落不明。」

    「可以這麼說…」我默默地掏出手機。「前不久我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短信。很有可能是子妍發來的。你看看。」

    迪克接過手機。專注地一看。「你確定是子妍發來的。」

    我說。「這世上叫我影影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季莫。一個是子妍。」

    迪克又低頭看了看。似乎在記那串號碼。

    我又說。「要不。你試試打過去看。或許能找到她…」

    迪克將手機還給我。「算了吧。她為了錢。連愛情和友情都會出賣。沒得救了。東窗事發是對他們的教訓。我只希望她以後能好好做人。」

    不知道為什麼。在迪克指責子妍的時候。我的心止不住地疼。他說得一點都沒錯。可是我就是沒來由地心疼。

    我收回手機。「好吧…」我還是捨不得刪除這條短信。可能是捨不得失去這個號碼吧。

    「你還會去美國嗎。」我轉移了話題。

    迪克點點頭。「會啊。如果你不介意。我還會把佑和帶走一陣。」

    「什麼。」我疑惑地看著他。

    「他來杭州也很長時間了。他母親很想他…我來之前去他家看了看。他媽囑托我一定把他帶回去。」

    「哦…」我忽然意識到。是啊。楊佑和是外國人。他媽還在美國。他的家在那裡。他終究會回去的呀。那我怎麼辦。我們怎麼辦。

    看到我閃爍不定的眼神。迪克又補充了句。「蘇影。我不曉得你跟佑和進展到什麼程度了。」他說得小心翼翼。一字一句都戰戰兢兢。「如果你們只是想談談戀愛也無妨。但我知道你一直都對感情很認真。他是我朋友。你也是。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