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混蛋 文 / 小憂桑。
雖然躺在一張床上,兩個人的身體卻離得遠遠的。顧又晴盡量蜷縮身體不讓自己碰到司佑勳,幾乎睡在了床邊上。
「不恨。」沉默半響,顧又晴回答道。
她說的是真心話。她不恨司佑勳,司佑勳並不是她的什麼人,有什麼義務要求他拿著自己的仕途,去幫她扳倒劉承安呢?
「那麼,你討厭我嗎?」艱難的問出這個問題,司佑勳等待著顧又晴的回答,緊張得屏住了呼吸。
「很晚了,睡吧。」顧又晴翻個身,背對著司佑勳閉上眼。
她討厭司佑勳嗎?說真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她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顧又晴的反應,卻被司佑勳理解成迴避。心,瞬間沉到了最冰冷的海底。顧又晴是給他留點面子,所以才沒有正面回答吧。
她的答案,一定是「對。」
黑暗中,司佑勳的手緊緊抓住床單,指節根根泛白。
皎潔的月光從窗簾縫隙照在大床上。顧又晴已經睡著了,均勻的呼吸,蜷縮的身體,讓她有一種小貓般乖巧。
司佑勳靜靜看著顧又晴,月光讓她的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長長的睫毛在睡夢中仍微微顫抖著,似乎,她的夢境並不安穩。
司佑勳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將她擁入懷中,胳膊伸在半空中,卻猶豫的停頓了。怕弄醒顧又晴,也怕被她毫不客氣的推開。
睡夢中,顧又晴又回到了兒時,那時,爸爸還沒去世,劉承安還沒出現在她的生活裡。媽媽在廚房做飯,爸爸在客廳看報紙。她和又馨,繞著沙發你追我趕的嬉戲。
那時候,生活簡單而美好,她是有父母有妹妹,有親人疼愛和關心的,無憂無慮的小女孩。而不是後來那個為了生計卑微到塵土裡去的顧又晴。
一顆淚珠,重重的從眼角滑落。
看到顧又晴的淚滴,司佑勳的心口忽然疼的厲害。停頓在半空中的手臂,終於不管不顧的摟住縮在床邊的顧又晴。
睡夢中,顧又晴感到自己被圈入一個溫暖而寬大的懷抱。那個懷抱裡,滿滿的都是安全感。讓她可以放下渾身的重負,不再恐懼,不再害怕。
她本能的將身體靠得更緊,伸開雙臂抱住它,吸取其中的熱量。在翻了個身,為自己找到最舒服的姿勢後,顧又晴終於進入無夢的深睡眠。
c市醫院檢驗科。蔣碧薇有點焦躁的問道:「小王,這個dna檢測我都送了好幾天了,結果還沒出來嗎?」
小王很抱歉的說道:「哎呀,薇姐,忘記跟你說了,我們的設備出故障了,正找了日本的技術員過來調修呢。這設備是日本進口的,只有日本技術員能修。你再耐心等幾天吧。」
蔣碧薇鬱悶的搖搖頭:「真是太不湊巧了。」沒辦法,只有等了。c市就這麼一個能做精準檢測的醫院。
蔣碧薇撥通了姐姐蔣白薇的電話:「姐,那個dna檢測這幾天做不了了,設備壞了。」
「哦,那就再等幾天吧。」蔣白薇倒也沒太把這事放心上,那個孩子當年難產,生下來不到5斤,又扔到江邊去了,曾媽說死了,那應該不會有錯。
「姐,你勸勸佑勳吧,讓他趕緊跟顧又晴分開。我看他對她挺上心的。萬一真是他妹妹……那不是亂*倫嗎?」
「你說佑勳對她很上心?」聽到這句話,蔣白薇馬上緊張起來。
「是啊!以前從來沒見他這樣。應該不是玩玩就算了,是動真心了。」蔣碧薇也不希望外甥跟一個酒吧女在一起:「我說了他都不聽,你最好親自過來說說他。」
「那,我明天從北京飛c市吧。正好也回老家看看你們。」蔣白薇沉吟了一會兒,說道。
一夜無夢,顧又晴醒來時,旁邊的床已經空了。看來司佑勳已經起床了。看著旁邊空空的床鋪,顧又晴扳著指頭算了算,皺起了眉。
三十天契約才過去了7天。她還有23天要煎熬。
歎口氣去浴室洗漱。收拾好了,發現司佑勳昨天換下來的衣服還沒洗,隨手捲起來扔進洗衣機,按下洗衣按鈕。
剛走到樓下,曾媽就迎上來了:「顧小姐,大少爺去省廳開會去了。他讓我轉告您,如果呆家裡悶了,可以出去散散心。」
顧又晴有點奇怪,司佑勳怎麼態度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之前一直把她當囚犯,看得牢牢的。
那正好回租的房子去拿銀行卡交房租吧,正好再買幾身衣服。
公交車還是那麼擁擠,顧又晴拉著吊環,不經意的往窗外看去。突然,人群中一個女孩子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個女孩披著頭髮,穿得非常時髦,背對著她往一家超市走去。那背影,那走路的姿勢,竟然像極了又馨!
顧又晴一下子摀住嘴巴,不讓自己尖叫出聲,兩隻水眸瞪得大大的!難道,難道真的是又馨?難道她掉下海裡沒死?
女孩子要拐彎了,顧又晴拚命睜大眼睛,想看清那個女孩子的側臉。可惜,長髮遮住了她的大半個臉,只露出高挺的鼻樑。
是的!那鼻樑的形狀也和又馨一模一樣!正在此刻,一陣大風吹過,女孩抬起手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頭髮,側臉完全露了出來。
是又馨!那就是又馨啊!
顧又晴發瘋般的擠到車門口拍打著車門,對司機大喊:「師傅!麻煩您停停車!」
公交車司機被顧又晴的舉動嚇了一跳,不耐煩的呵斥道:「還沒到站!到站才能停車!」
「師傅!求求你!求你停一下吧!我看到我妹妹了!我看到我妹妹了!」顧又晴已經滿臉淚水,嘶喊著哀求公交車司機。
周圍的人群紛紛看著她,不理解這個年輕的女孩怎麼突然這麼激動。
「神經!只剩幾百米了,就不能等等?!」司機根本懶得理顧又晴,加大油門往前開去。
顧又晴眼睜睜看著那個背影走進超市,哭得嗓子都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