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章赤焰拜天 文 / 洪霸天下
我赤著腳背著彤兒走出了湳山，我和彤兒公主重新站在了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邊緣。彤兒接連吹了幾聲清脆的口哨，又等了十幾分鐘，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愛馬「白雪」興奮的喘著粗氣奔跑到彤兒身邊，馬眼有些驚詫的看了我們一眼，然後親暱的伸出大舌頭舔著一夜變大的彤兒精緻的小腳丫。
又聽見一陣馬的嘶鳴，順著聲音望去，在「白雪」的不遠處的地方，站著一匹火紅的野馬，我忍不住喊了出起來：「咦，馬王，你怎麼來這裡了？」馬王聽到這熟悉的語氣，陌生的聲音，望向了了我。「灰兒灰兒」馬王跑向我，猶豫而又興奮的圍著我轉了兩圈。感受到熟悉的氣息之後它跑到了我的跟前。
「馬王，你怎麼不回你的家啊？」我伸出雙手輕撫著它的脊背，又幫著理順它脖頸似血的鬃毛。它舒服的瞇著眼睛，待我清理完畢之後，它前腿半跪後腿半蹲著瞪著那雙血紅的大馬眼看著我「聿聿」的幾聲歡快的嘶鳴，前蹄一屈一伸，就像是在拜著某位天神。
「啊，怎麼這麼奇怪啊？」彤兒瞪著她那迷人的大眼看著這驚奇的一幕。白雪則跑到了馬王的身邊，親密的打著響鼻，磨蹭著。
我趕忙扶起馬王：「馬王，你回家去吧，那裡還有你的妻兒需要你的照料啊。」馬王聽到這話，倔強的發出「嘶嘶」聲，又重新對著我跪下來。
「你是不是不願意回家啊？」彤兒看著馬王有些明悟的問道。馬王「灰兒灰兒」歡快的叫著。彤兒又道：「你是不是要跟著我們走啊？」馬王又「灰兒灰兒」的叫著。
「天，既然馬王要跟著我們，那就讓它和我們在一起吧。好吧？」彤兒善解人意的問道。「嗯，那好吧。」我點了點頭。
「那，馬王啊，看你一身火紅，以後我就叫你「赤焰」如何？」馬王興奮的望著我「灰兒灰兒，聿聿」的叫了幾聲。然後站起來，舔弄我的光腳丫，接著又轉向彤兒。彤兒被舔的「呵呵」嬌笑起來，銀鈴般的笑聲響徹整個原野……
「沮渠總管，營帳外面有兩個全身金甲一男一女的怪人……」身子單薄儒生打扮的李策對著大帳內胡床上高坐的沮渠狐總管一拱手，欲言又止。他本是并州雁門郡一寒家書生，三年前被匈奴劫掠到草原上。兩年前還是右賢王的羌渠，在大漢朝廷的冊封下當上了南匈奴大汗，由於推崇漢家文化和對漢家生活的嚮往，開始大肆在南匈奴部落中提拔和任用有文化有技術的漢人為官，李策也在那時候被提拔，如今已經成為了湳水西岸牧場五大主管之一。「怎麼回事？」沮渠狐用他那雙精明的小眼睛打量了下自己這個漢人下屬：「你們這些漢人，就是這麼多繁冗禮節跟太多的忌諱，哪有我草原大匈奴兒女半點的直爽和豪氣？直說吧！」
「他們說他們是大汗的公主劉彤和昨天跟著公主的小奴隸洪天，只是。他們看起來年齡太大……」李策正要說完，正為公主和洪天一夜未歸而發愁不已的沮渠狐猛地站了起來：「快，快帶我去看看。」話音剛落，已經來到李策身邊，一把拉起李策，快步走出了大帳，來到了大營門外。
「沮渠狐，你不認識我了？」劉彤公主看著望著我們目瞪口呆的沮渠狐嬌喝道。「啊，你，你是公主？」沮渠狐質疑的輕聲問。
「大膽沮渠狐，你以前不過是我家的家奴。我的母后看你對我家忠心耿耿，又有幾分才能，讓她從中原的沛國外公家帶來的大儒悉心教你讀文斷字，九章算術，這才讓你在我們萬俟本部一鳴驚人，當了百夫長，千夫長。又看你頗通財務管理，對我也很疼愛，就讓你當了我這個封地牧場的總管。兩年前，她去世之前拉著我，在我耳邊說：「沮渠狐有勇有謀，可信賴。有他在一旁輔佐，你盡可衣食無憂，我也就可以放心的去了。」說完，忍不住思念母親的悲苦，「嗚嗚嗚」的大哭起來。我在一旁急忙摟住她，輕輕的撫著她的玉背。
「啊，你真的是公主啊？」沮渠狐聽了這番話已經開始相信，又仔細的打量了下劉彤，他看到了自己一生中既敬重又暗自愛慕的漢沛國公主妍的影子。他信任的看著公主點了點頭，又望向了我，用稍顯誇張的語調問道：「你不會是洪天吧？」
「我當然就是洪天。」我將這兩天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當然，略去了我和彤兒親密的一段。當沮渠狐和李策聽到我說我和彤兒在湳山遇到了仙人，還得了仙人的傳書，兩人皆是面露喜色。我想要拿出來給他們一觀時，他們慌亂的趕忙勸阻：「此乃仙家重寶，非福澤深厚之人不可一觀。我等命薄無福之人，斷不敢窺視仙物。公子今後當嚴密保管，不可輕易與人觀看。」
當我拿出蛇皮包裹時，沮渠狐和李策都流露出渴望一觀的神色。彤兒對著知道消息趕到自己身邊的女侍衛說道：「去，把幾位主管全都叫到大帳來議事！」五名女侍衛應聲而去，順帶把「白雪」和「赤焰」帶進了牧場。
我們進了牧場營帳，沮渠狐早就安排好我們分別沐浴更衣的帳篷，又修書一封派人飛馬趕往王城美稷。待到更衣出來，我們來到了大帳。公主端坐在大帳胡床上，又讓女侍衛在她的左側安放了一張矮凳，讓我坐在旁邊。牧場內總管沮渠狐以及呼延湛、萬佚侯、李策、陳白、卜根五位主管分坐在大帳兩旁。劉彤看著放在面前几案上的蛇皮包裹向我遞了個眼色，「知妻莫若夫」我立刻明白公主的意思是要我現在施恩於人，建立起我自己的威信。
我爽朗的哈哈大笑起來：「各位大人，我準備把昨天在湳山打死的黃金巨蟒的蟒肉和今早公主採摘的鮮果與各位分食，大家好好品嚐一番。來人，備好肉食，拿碗碟和馬奶酒來，今天我要和大家一醉方休！」話說完畢，卻無人應答。公主恨恨的瞪向站立兩旁的女侍衛，旁邊的兩名女侍衛嚇得差點哭了出來，立刻開始動身前往前天來時紮好的營帳，去取那些物事和安排牧場中人準備酒菜肉食。
「哼，記住，以後洪天說的話就是我的話。你們要像對我一樣尊重他，他再也不是我匈奴的奴隸，而是我大匈奴的英雄！」公主說完又憤憤的看了兩個還沒有走出大帳的女侍衛一眼，兩名女侍衛對著我一鞠躬：「英雄，對不起！」然後，戰戰兢兢的走了出去。六位主事皆愕然不已。
飯菜和器具準備妥當，我一手輕輕抓起一大罐約有五六十斤的馬奶酒給總管沮渠狐滿滿的倒上一大碗，又挨個給五位主管一一倒滿。回到座位上時，彤兒已經將我面前的大碗滿滿的倒上了一碗，然後深情的看著我。「來，我也給公主倒上一碗！」在幾位管事面前，我沒有絲毫顧忌深情款款的給彤兒公主倒上了一小碗。公主驚喜的嬌羞神色被眾管事看在眼裡，皆笑而不語。
而後，我舉起大碗，望向六位主事，爽快的笑道：「各位大人，感謝大家對公主這些年的照料；感謝大家這些年對工作的一絲不苟；感謝大家對洪天我這幾個月來的照顧。來，我們先乾一碗！」隨即，我含情脈脈的看著公主：「來，公主，我們一起。」公主爽快的站了起來，美目含春的望著我，一聲」嚶嚀」，俏臉緋紅。
喝完這碗酒，我將蛇皮包裹中的大部分蛇肉和果子分給了大家。大家邊吃邊聊。彤兒和我聊著我們這兩天的事，六位主事聊著牧場這些年來的往事和發展，還有各自的身世和身邊以及知道的、聽說的趣事。大帳內，我們把酒言歡，推心置腹，互訴衷腸，其樂融融。
到了黃昏，五六罐馬奶酒喝得底朝天，六位主事皆如爛泥般醉臥在大帳之中。隨後被牧場中的手下扶起，出了大帳。我摟著微醉的彤兒親密的依偎在胡床邊。
「哈哈哈哈，乖女兒，父汗來了！洪天，你這個小娃娃怎麼一下子就長大了呢？」話音剛落，一個穿著漢家長袍的魁梧大漢掀開珠簾，大步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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