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二十四、激戰之圓舞曲 文 / 吊死在你家門前
眼前景物一閃，冒險者們在小黑瞬移能力的幫助下，出現在了大樓內。於此同時，煉金術師伊薩德出現在了眾人中間。梳理得一絲不苟的綠發，白色的西裝襯托著他挺拔雄偉的身材。兩米的身高一下子秒殺了周圍的一大群冒險者，俯視著突然出現在自己四周的敵人，奧雷歐斯愣住了。
有時候，一瞬間的猶豫就足以決定一場戰鬥的勝敗了。奧雷歐斯沒有反應過來，冒險者們卻是準備充足。刀光、炮擊、魔法，各種各樣的攻擊從六個方向向奧雷歐斯攻去。
「防禦！」
奧雷歐斯這才反應過來，匆忙喊了出來。六邊形的光壁出現在了奧雷歐斯的身邊，然而匆忙間凝聚的防禦似乎並不結實，就連在遭到黑巖炮擊的那一面都碎裂了一半，同樣打破了光壁的還有小黑，肉眼可見的空間波動在脆弱的防禦壁上破了一個洞。白倉從缺口處猱身撲上，和莉啞的刀氣、伊籐誠的法術一起襲向中央的奧雷歐斯。
刀氣與法術的光芒閃過，白倉的膝蓋撞上了奧雷歐斯的腹部。然而這一撞卻似乎是撞到了一團煙霧，奧雷歐斯的身形波動了兩下，消失了。
然後，穿著白衣的煉金術士出現在了眾人身後，嘴裡喃喃著：「替身。」
剛才的攻擊，大部分都被這個雲一樣的替身吸收了。不過，奧雷歐斯卻也不輕鬆。原本一絲不苟衣服，出現了焦黑與破損，伊籐誠的法術形成的腳鐐出現再了奧雷歐斯的腳腕上，莉啞的劍氣在他肩頭劃出了一道不深的傷口，濺出的鮮血染紅了白色的布料。似乎是因為匆忙之間沒有來得及使用長針，「金色大衍術」直到最後一刻才生效。
「你們是什麼人！」奧雷歐斯又驚又怒，卻沒有繼續準備戰鬥。剛剛脫出重圍，沒有繼續使用「金色大衍術」扳回劣勢，反而抓緊時間問起了不相關的廢話。
這裡不是動畫片，冒險者們絲毫沒有停下來嘴炮一番再繼續開戰的打算。奧雷歐斯還沒說完，距離他最近的黑巖就撲了過來，青色的長劍閃著寒光，直取奧雷歐斯拿著長針的右臂。
「距離！」
情急之下，奧雷歐斯也顧不上打嘴炮了。但是他的語速明顯不如劍速，黑巖一劍砍中了他拿著長針的左手。
冒險者們的計劃，就是砍傷他的雙臂，讓他無法使用長針——無法集中精神的話，「金色大衍術」就不可怕了。
似乎是剛才的術式起作用了，彷彿坐上了火車一樣，奧雷歐斯就如同車窗外的景物一樣飛速地拉開了距離。黑巖追擊奧雷歐斯右手的一劍沒有擊中，雖然距離似乎很近，但是兩人之間的空間卻被無限拉長了。
近戰已經不太可能了，黑巖毫不猶豫地丟掉了劍，舉起加農炮就要轟過去。卻聽身後傳來了小黑的聲音：
「讓開！」
只見已經變回了黑髮御姐的小黑拿著一把細長的西洋劍，向著奧雷歐斯砍去。銀光一閃，原本應該在很遠處的奧雷歐斯，左手小臂上卻爆出了一蓬血花。小黑的西洋劍劃破了空間，直接刺穿了被奧雷歐斯扭曲的那段距離，擊中了還在慌亂中的煉金術士。奧雷歐斯還想跑，白倉鬼魅一樣的身形出現在了他的身邊。一記勾圈打在了他的腹部，奧雷歐斯痛苦地弓下了身。
「放棄抵抗吧，我們不會殺你的。」
伊籐誠走上前來，冷冷地警告著蹲在地上的煉金術士。黑巖和莉啞一左一右把武器架到了奧雷歐斯的脖子上，看起來，勝負似乎已經注定了。
但是，因為痛苦而蜷成一團的奧雷歐斯卻笑了起來。
「呵呵呵呵呵呵……」
「你笑什麼？」伊籐誠皺起了眉，「莉啞，打昏他。」
莉啞換成刀背，敲向了奧雷歐斯的脖頸。然而，好像有什麼東西擋在中間，莉啞的攻擊在距離奧雷歐斯還有一公分的地方被阻住了。
「雖然不知道你們是誰，但是你們對我的瞭解似乎很透徹。不僅對我能力瞭解很多，還知道我的『黃金大衍術』並不穩定，需要靠針刺來集中精神……」奧雷歐斯不緊不慢地說著，捏碎了伊籐誠的法術鎖鏈，緩緩站了起來，「但是你們知道我為什麼需要用針來集中精神嗎？」
沒有任何預兆，鋼鐵的欄杆從所有人四周的地板上延伸了出來，像籠子一樣困住了冒險者們。奧雷歐斯從容地走了出去，絲毫不避諱自己的能力，解釋道：
「因為我的『金色大衍術』是通過想像投影來改變現實，首先需要自己集中精力去『想』。疼痛感可以幫我集中精力，讓『想』更加逼真。雖說你們讓我無法使用針刺也是一種打敗我的辦法，但是你們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你們給予我的傷痛，是針刺的十倍啊。所以給都我燒死在地獄的火焰中，為你們的愚蠢付出代價吧！」
在奧雷歐斯暴怒的聲音中，熊熊的火焰從地上冒了出來。實在的灼燒感傳來，黑巖皺起了眉頭。
不過，冒險者們也不可能就這樣束手待斃。伊籐誠蹲下，把手放到了地上，一層淡淡的銀膜覆蓋在了地面上，火焰馬上被蓋住了。莉啞收回黑金王鋸，拔出金鞘長刀，刀光一閃，所有鋼鐵欄杆都斷成了兩截，冒險者卻沒有一個受到刀光波及。
於是，校長室裡，冒險者和煉金術士之間的攻防戰開始了。奧雷歐斯在痛覺的刺激下戰鬥力大增，不僅不需要針刺來集中精神，甚至連誦念都省略了。更加攻擊變幻莫測的攻擊讓冒險者一方更加難以應付。好在冒險者們都久經戰陣，也算是勉強能招架的住。起初奧雷歐斯使用了猝死、窒息這種否定類的概念攻擊，在白倉使用出光明魔法——淨化術後，便成功化解了。
但是，這個魔法並非白倉本身所有，而且來自《英雄無敵》中的魔法。白倉到現在也只學會了活力再生等幾個比較簡易的法術，想要使用超過自身水平的法術，只能通過獻祭的方法了。而獻祭的結果，白倉雖然成功使用出了淨化術，自己卻因為反蝕，直接昏倒了過去。
剩下的四人雖然身上加持著朦朧的魔法光芒，但是多了一個傷病號，一下子變得艱難了起來。在各種各樣的防禦和逃脫手段下，冒險者們連碰到奧雷歐斯的衣角都做不到，而煉金術式此刻卻是如魚得水，雖然無法直接殺掉幾人，但是通過外部力量的進攻，還是穩穩佔據著戰鬥的上風。地刺、雷擊、火焰，冒險者們在煉金術士的攻擊下狼狽不堪，落盡下風，敗落似乎是遲早的事了。
然而，這也是表面現象而已。
伊籐誠召喚出一面魔法盾，擋住了奧雷歐斯召喚出的蝗蟲一樣的飛刀。「沒關係，再堅持一會兒。他身上的傷口無法癒合，用不了多久就堅持不住了。」
這就是冒險者們的隱藏在劣勢下的勝機。奧雷歐斯剛才相繼被莉啞、黑巖和小黑刺出的三道傷口，還在持續不斷地流著血。到現在，隨著奧雷歐斯的劇烈運動，傷口流血愈發嚴重，半件衣服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而奧雷歐斯雖然能改變世界，自己的傷口卻無法通過「金色大衍術」來恢復。畢竟這是一種通過想像扭曲現實的魔法，雖然他可以扭曲自己的常識，卻扭曲不了自己身體的感受。
魔法盾的強度並不高，有一大半飛刀穿透了魔法盾，飛了過來，卻被莉啞揮動黑金王鋸打落了。黑巖乘機向奧雷歐斯的方向開了一炮，炮彈在中途就被一面看不到的牆壁給擋住了。幾塊巨石從上空墜落了下來，卻被小黑的空間波動絞成了粉末。然後小黑西洋劍一揮，巨石的白色的粉末就被吹進了一個空間裂縫裡，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局勢逐漸穩定了下來，暴怒中的奧雷歐斯發瘋似地攻擊著，自己的身體卻因為失血而越來越困難了。雙方再次回到了僵持狀態，然而，冒險者們雖然漸漸可以抵擋住奧雷歐斯的攻擊了，但是卻始終無法攻擊到奧雷歐斯。
「這不公平啊！我們攻擊得自己動手，他反應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行了。」小黑在心理頻道裡吐槽著。
「沒關係，我還有後招。」
伊籐誠說著，抓住奧雷歐斯的一個破綻，將他拖到了自己的固有結界裡。奧雷歐斯沒有發覺，繼續發瘋似地攻擊著。然而因為解除固有結界的時候可以選擇結界裡的人出現在現實世界的地點，所以，半分鐘後，伊籐誠將眾人從結界裡釋放了出來，而奧雷歐斯出現的地點在卻是四人的中間。
又是一輪猛攻，莉啞甚至在奧雷歐斯胸前又添了一道傷口，可惜並不是很重。看著狼狽逃出的奧雷歐斯，黑巖搖了搖頭，「還是等他失血過多吧？」
伊籐誠搖了搖頭，「不能拖了。我的使魔偵測到有幾個人正在高速逼近這裡，很可能是學園都市派來處理我們的角色……」
奧雷歐斯原來在羅馬正教的身份，是「隱秘記錄官」，專門負責撰寫魔道書，等同於茵蒂克絲在英國清教的身份。而並不是以一件「道具」而存在的他，地位上甚至更高。消失三年後重新出現在了學園都市，自然會引起各方的注意，如果被身份不明的奇怪人物擊倒，肯定會有人懷疑到學園都市的頭上——這是亞雷斯塔所不能容忍的。
「那麼……」
「敵人大概還有三分鐘到來，再來一次吧。」
奧雷歐斯在被圍攻兩次後，明顯謹慎多了。足足僵持了接近一分鐘，伊籐誠才將他拉入了固有結界裡。黑巖三人早早布開陣勢，奧雷歐斯也發覺了，在自己周圍布下了厚厚的概念性防禦壁。不過結界解除的時候，這些防禦壁卻並沒有被帶出來。
然而，即使是這樣的情況下，布開陣勢的三人，還是沒有徹底打敗奧雷歐斯。通過替身術逃出去的綠發的煉金術師在數次圍攻中遍體鱗傷，似乎隨時都會倒下，但是，冒險者們等不起了。
「放棄抵抗吧。」莉啞斬斷了幾條奧雷歐斯變出來的鐵鏈，對奧雷歐斯喊道。
「做夢！」奧雷歐斯咬牙切齒地喊叫著，又變出了一枚巨大的火球飛了過去。然而火球還沒爆炸，就被小黑的西洋劍劃出的一條空間裂縫吞噬了。
學園都市的部隊，似乎已經趕到了三澤塾的門口，用不了兩分鐘，就能達到頂層的校長室了。焦急的冒險者們一邊抵抗著奧雷歐斯的困獸之鬥，一邊在心理頻道裡激烈地討論著。
「我大概還能打開一次固有結界。下次有把握直接打敗他嗎？」伊籐誠問道。
莉啞搖了搖頭，「我目前能用到的最強絕招『瞬息萬變』掌握程度並不高，需要提前判定空氣的流動和他的呼吸節奏，雖然我可以瞬間判斷他的氣息狀況，但是在被固有結界放出的一瞬間，想要馬上確定空氣的流向，反應時間太短了。」
「黑巖君和小黑君呢？」伊籐誠追問道。
沉默。奧雷歐斯的攻擊還在繼續，眾人的心裡卻像是湧入了灰色的霧氣，一下子失去了支撐。黑巖並沒有辦法，但是現在卻很難說出來。
「看他現在這個樣子，雖然和原著出入有點大，也算是被打得半死吧。這次行動的目的，不也差不多完成了嗎……」剛剛緩過勁來的白倉小心地建議道，「況且，我們再來一次，說不定就成功了吧？」
是啊，下次，也許就成功了。雖然「金色大衍術」詭秘莫測，但奧雷歐斯也是人，失血那麼多，總有失誤的一刻吧？只要他在結界解除的一剎那遲疑那麼一下……
「不，必須成功！」伊籐誠打斷了白倉的話，果決地說道，「這次不能再失敗了！莉啞君，我一個人和他進入固有結界裡，然後將他釋放到你的面前，可以確定將他擊敗麼？」
「你的固有結界可以延時嗎？如果你們能夠在進入固有結界後給我至少三秒鐘時間準備，那我就有八成把握擊敗他。」莉啞冷靜地回答道。
「沒問題，我的固有結界雖然相對外界時間會無限縮短，但是縮短的程度也是可控的。待會我和他進入結界後五秒，他將出現在你的面前，請務必擊敗他。」
「可是，伊籐君你一個人去的話，在結界裡如何抵擋他的攻擊？」黑巖卻聽出了伊籐誠話裡隱藏的內容，問道，「你的固有結界至少張開半分鐘才能解除吧？」
伊籐誠在地上劃出了一個魔法陣，在奧雷歐斯變出的烈火中，將眾人保護在了魔法陣裡。烈火的光芒照亮了他因為耗魔過多而略顯蒼白的英俊側臉，黑巖卻看到他的嘴角似乎正微微上翹著。
「沒關係，我的固有結界裡，即使我死了、結界崩潰，敵人也會在我指定的時間裡，出現在我指定的地點。」
「不要自暴自棄，伊籐君！我們可以和你一起進去堅持過那三十分鐘啊！」小黑激動地叫出了聲來，「即使不這樣，我們也算是完成任務了，沒必要犧牲自己啊！」
「沒有莉啞，我們是抵擋不住奧雷歐斯的飛刀攻擊的。所以，保險起見，你們和莉啞君一起圍攻奧雷歐斯吧，也算是為我報仇了。」伊籐誠搖了搖頭，否定了小黑的建議，「七月二十八日那次，因為我的衝動，破壞了司令君的計劃，導致瞬司令最後的犧牲……」
「伊籐哥哥！」小白的聲音在心理頻道裡響了起來，「那不是你的錯！」
「讓我說完。或許不是我的錯，但是這都不重要了。瞬司令犧牲了，作為這個隊伍裡除去小白之外資歷最久的冒險者，我必須為任務的順利進行負起責任來。我本是一個沒用的人，除了會討女孩子歡心什麼都不會。團隊任務總是惹麻煩，自己的力量進步也是毫無頭緒。是瞬司令的開導讓我重新做人，告訴了我，如果單靠自己無法完成任務，就幫助自己的隊友去完成任務；如果自己無法單獨打敗敵人，就幫助隊友去打敗敵人……」
火焰散去，伊籐誠也放開了魔法陣，站了起來。「雖然上次木山春生的事件失敗，但是這次我絕不會讓失敗再次發生了。因為七月二十八號的失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的擅自活動的錯，所以我欠瞬司令一場勝利……」
「可是，瞬司令已經犧牲了，伊籐君你……」黑巖伸出了手，卻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了。
「之後的劇情，不是還有你們嗎？」伊籐誠回頭，朝黑巖微微一笑，「各位，加油。」
下一刻，伊籐誠從眾人眼前消失了。同時消失的，還有屋子另一邊的奧雷歐斯。莉啞收回黑金王鋸，握住了金色長刀的劍柄，閉上了眼睛。小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大聲說道：「也許，伊籐君他可以活著出來……」
黑巖沉聲打斷了她的話，「不要想那些了，準備戰鬥。」
這可是伊籐誠用生命換回的機會……
小黑連忙收攝心神，拔出了西洋劍，下一刻，空氣中突然出現了波動，毫無防備的奧雷歐斯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鏘！」
偷襲依然沒有成功。
不屈的煉金術士在忙亂中用一把長針架住了黑巖的長劍，卻因為承受不住黑巖的力量，被震裂了虎口；小黑的劍擊穿透了他臨時凝聚成的防禦壁，刺透了他的肩膀。忍痛使出了一個替身術，脫離出了三人的包圍圈，這才舒了一口氣。
剛才幹掉了似乎是這群人的頭目，讓奧雷歐斯稍稍看到了一點勝利的希望。舉世皆敵，因為亞雷斯塔的收留才得以在學園都市的這所小補習班落腳，然而前段時間，亞雷斯塔突然放棄了對他的庇護，將他藏身的地方公諸於世。然後，就是無盡的戰鬥了。羅馬正教的，英國清教的，還有今天這樣莫名其妙的敵人，將會是以後生活的主要內容了。不過，我的研究也接近尾聲了，只要能夠找到將人變成吸血鬼的方法，就能拯救那個少女了……
就能拯救那個，永遠微笑，卻永遠不能得救的少女了。奧雷歐斯退回了屋子的另一邊，露出了神經質的微笑。
「我還有需要守護的，那個讓我甘心和全世界為敵的人，怎麼可能被你們這些傢伙打敗啊！」
然而，奧雷歐斯突然感到了一股寒意從心底冒了起來。對了，她們中間，那個佩著兩把劍，像是古代劍客一樣的女人怎麼不見了？
回答他的，是莉啞從他身後響起的聲音。
「那麼我告訴你吧……」
話語未落，刀光起。莉啞的長刀深深地刺入了奧雷歐斯的背後，給了這名天才的煉金術師最後一擊。
「打敗你的，是為了守護同伴，連自己都甘願犧牲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