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二十八、終焉之奏鳴曲 文 / 吊死在你家門前

    接下來的幾天，就在平淡中度過了。

    由於上條當麻的知識有些混亂，第一次做飯的結果非常糟糕，後來兩人的飲食都是黑巖一手包辦的。雖然因為廚房對於以前的她太過危險，黑巖也只是會做一些簡單的中國飯菜，但是得益於超強的記憶能力，無論是電視裡的飲食節目還是看過別人做飯的過程，黑巖都是記憶精確到秒的。區區做飯，自然已經不是問題了。

    而自從出院以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藍發耳環失蹤的原因，上條當麻一直都悶悶不樂的樣子。本來黑巖要維持三無，都是上條當麻一個人在找話題。而上條當麻也悶起來的結果，就是上條宅中完全沒人說話了。上條當麻勤勞地幹著家務、出門採買，黑巖則是看漫畫或是在角落裡發呆，兩個人各有各的心事，互相敷衍著。只是有吃飯的時候，兩人才會一起坐在餐桌前。

    七月十六號，陰。因為御阪妹妹事件越來越近，黑巖也沒了做飯的心情。熟門熟路地來到大眾餐廳，黑巖看著上條當麻，一邊扒拉著飯，一邊腹誹著。你丫裝什麼憂鬱，藍發耳環雖然之前和你是好♂朋♂友，但是自從失憶後，你只和他見過一面而已吧？我跟他見過的都比你多，也沒有像你這樣啊。

    吃著到一半，黑巖突然丟下盤子，從凳子上滑下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自然而然地代入幼妻模式了？老子是冒險者啊，難道所謂任務就是給上條當麻當老婆？

    上條當麻彎下腰，不解地看著桌子下面正在以orz姿勢趴在地上的黑巖。「喂你怎麼了？肚子不舒服嗎？」

    「沒什麼，我節操掉地上了。」

    兩人的日常，大概就是這樣了。

    即使是有錢了，上條當麻也總是叫黑巖不要花錢太多。問起原因，上條當麻總是說：

    「以前一直來這裡，去別的地方總是感覺不太習慣……」

    對此，黑巖沒什麼好說的。若無其事地坐回了凳子上，抓過一邊的橙汁狠狠吸了兩口。

    然而就在這時，亞里亞的聲音卻突然從心理頻道裡傳了過來。

    「不好啦！」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黑巖一跳。小黑卻是最先反應過來，問道，「怎麼了？」

    「一輛卡車突然出現在了研究所門口，開始搬運我們的營養艙了……」

    「怎麼回事？是克裡斯汀娜？」

    「不是她，是幾個穿著灰色制服的人，他們還在往營養艙裡注射一種紅色的藥水……」

    黑巖一驚，問道，「吉竹？」

    「嗯？」吉竹的聲音傳了過來，「不是我，我現在還在吃午飯……我們的聯繫人也沒有給我們發佈過任務。」

    「可是穿著灰色制服的不就是你們組織的人嗎？」

    「我們沒有接到過這樣的任務，如果發佈了的話，我應該知道。」吉竹說著，又補充道，「我們這樣的組織有好幾個，互相之間並沒有聯繫的。這次應該是其他組織的人接受的任務……」

    「但是他們為什麼會知道亞里亞的位置和身份？」

    回答黑巖的，是亞里亞的聲音。

    「這次行動，不是針對我的。」

    「不是針對你？」

    「嗯。我現在的身份，是因為實驗陷入昏迷的枝先絆理。原本應該在八月七號被救出，但是一直拖到了現在。和我們關係最大的木山春生又陷入了什麼事件中，這次行動很可能是針對木山春生，而不是我們的……」

    「那麼亞里亞，你能打開營養艙麼？我們馬上過去接應你。」小黑問道。

    亞里亞沒有馬上回答，突如其來的沉默讓人難受。半晌之後，亞里亞的聲音傳了過來。

    「不用了，他們注射的大概不是毒藥，只是讓人昏迷的藥劑而已……」

    「被捲入支線任務之後的崩壞劇情裡，基本上是九死一生啊！」白倉大聲說道。

    「可是，即使能逃掉，不也是九死一生嗎？不僅我一個人會被學園都市發現，大家都會因為我而暴露。」

    「亞里亞！」

    「他們過來了……我好害怕……」亞里亞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亞里亞堅持一會兒，我們馬上去救你！」

    「亞里亞……」

    心理頻道裡的聲音，戛然而止。黑巖回過神來，看到了上條當麻在眼前搖晃的右手。

    少女嚇了一跳，連忙避開了即將碰到自己額前的幻想殺手，「把你的手拿開啊！」

    「你今天怎麼神神叨叨的……」上條當麻鬱悶地問道。

    黑巖急的直抓頭髮，哪裡顧得上理會上條當麻的問題。突然電郵鈴聲響起，黑巖一愣，連忙取出了藏在修道服裡的手機。

    消息是白倉發的。只有五個字——「來我家集合」。黑巖沒有猶豫，隨便跟上條當麻交代了一句，就提著修道袍往外跑去。上條當麻還在後面喊著什麼，黑巖卻已經像一陣風一樣跑到了餐廳外邊，並沒有聽清少年的話語。

    起風了，烏雲密佈的天盤下似乎醞釀著一場大雨。來到白倉家裡——也就是上條假樓下後，遠處已經開始打雷了。

    推開白倉家的門，眾人已經集合完畢了。莉啞和白倉坐在屋子中間，吉竹抱著臂站在一邊。小黑閉著眼睛坐在一邊，似乎是在維持他的空間波動。

    首先開口的是吉竹。「我們剛才接到任務，去處理掉木山春生。」

    「果然和木山春生有關係……」莉啞說著，歎了一口氣。

    「而且據說，這次對木山春生的行動集合了很多人，據說上午十一點的時候就打起來了，因為戰況不太理想，所以才派遣我們作為援軍去支援的。」

    「木山春生這麼強？」閉著眼睛的小黑皺起了眉頭。

    「不知道……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去任務了。」吉竹取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嗯，你去吧。」莉啞點了點頭，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戰場在什麼地方？」

    「第十學區……」

    簡要地報告了一下之後，吉竹就打開門，準備離開了。突然一陣刺目的白光從窗戶外照射了進來，眾人連忙遮住了眼睛，吉竹也握著門把手，愣在了原地。

    「那是……不好，是大口徑對地激光炮！」

    黑巖勉強睜開了眼睛，問道：「那是什麼？」

    「是搭載於學園都市上空衛星『牛郎星二號』上的大型戰略武器……據說還在試驗階段，沒想到現在的狀況已經糟糕到需要動用那個的地步了。」

    「對付木山春生，不是已經出動很多人了嗎？」莉啞問道。

    「我也不知道……」吉竹揉了揉額角，卻提起了不相干的話題，「你們知道嗎？」

    「知道……」

    「唔，居然連這個都知道……是理事長用於監控整個學園都市的超級情報機構。但是它有一個缺點，那就是發生在一個地區的干擾會立刻通過網絡傳播到其他各個地方，使得全體的網絡受到巨大的負擔，要復原至少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而這種激光炮最大功率輸出的威力可是超過了的全力一擊，頻率上完全對造成巨大的影響，所以在計劃裡，這架『牛郎星二號』上的激光炮即使是試驗完成了，也不會運用在學園都市之內的……」

    「那麼說，木山春生的實力，已經到了逼迫學園都市做出這種攻擊的程度了嗎？」

    「不行，我得快點過去，不然就要錯過戰鬥了……」

    吉竹的腳步聲遠去，屋裡又恢復了安靜。刺目的白光漸漸散去，天空再次恢復了陰翳。

    一直在沉默的白倉說道：「我要去救亞里亞。」

    「白倉君！」小黑皺起了眉，卻不知道該如何勸阻。

    「讓他去吧。」莉啞搖了搖頭。

    「可是……」

    可是，已經只有我們四個人了啊。再有犧牲的話，以後該怎麼辦？

    「我已經決定了。我本來是個宅男，沒什麼志向，也沒什麼出息。只會空想，和喜歡一些並不被周圍的人所認同的東西。然而來到這個世界後，我找到了很多和我興趣相同的人，還可以利用那些東西去冒險、幫助別人，可以通過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白倉卻是堅定地說著，站起了身來，「這個任務本身沒什麼頭緒，而我們一開始就被學園都市力量所震懾，一直害怕被學園都市知道我們的行為。雖然這樣並沒有錯，但是哪怕這樣任人魚肉都無所謂嗎？現在是亞里亞，也許幾天後就是我們了。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就要把命運掌握著自己手中，哪怕與全世界為敵，不都有隊友在我們背後幫我們嗎？放棄了隊友的話，我們又有什麼呢？」

    小黑無言以對，歎了口氣。

    「我也知道，這一次很可能凶多吉少。如果能夠救到亞里亞，我會通過心靈頻道再和大家聯繫，如果不能的話，也就這樣了。犧牲或許很可怕，但是……」白倉的話語再次低落了下來，苦澀地笑著。「但是，有些東西是我無論如何都要堅持的，因為我不想再次失去有些東西了。之後，就拜託大家了……」

    「畢竟無論結果如何，只要努力了，就不會有遺憾了吧。」

    白倉說完，釋然地笑了。過轉身，頭也不回地出了門，而偌大的宿舍裡，便只剩黑巖、莉啞和小黑三個人了。一聲驚雷從遠方傳來，雨點便隨之落了下來，並越下越大，很快發展成了瓢潑大雨。密集的雨聲打在玻璃窗上面，敲擊著三人的心房。

    然而，在這本該沉重無比的氣氛中，黑巖看著窗外的雨幕，卻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傻掉了？」莉啞斜眼看著她，沒好氣地問道。

    「他們忘記帶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