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四十三、伊布裡斯之焰 文 / 吊死在你家門前
「說吧，你壞我一個b級卡片，怎麼陪我？」少女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下方的阿格納斯。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突然改口，自言自語般說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了。規矩可真多。」
阿格納斯看著突然有點脫線的少女，卻沒有一點放鬆的念頭。黑巖現在的這個狀態，饒是阿格納斯見多識廣，也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眼前的少女，身上散發著不是魔力的怪異波動。雖然不是很強烈，但是站在面前，阿格納斯卻能感覺到黑巖身上那種危險之極的氣息——就連面對之前全盛時期的黑巖，阿格納斯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而少女自言自語結束後，便皺起眉頭，繼續看向了下方的阿格納斯。「你的名字叫阿格納斯對吧？」
阿格納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隨即大怒，「你你你你你竟敢戲弄我！」
少女一臉不屑。「死到臨頭還敢頂嘴，你難道不知道，從我用出那張卡片的時候，你就已經死了嗎？」
雖然不知道黑巖是不是虛張聲勢，阿格納斯還是退了兩步。外邊的惡魔被救世主大量收割，騎士們也都有了空裕。阿格納斯一邊打算著拖延時間，一邊發出號令，集結著附近的人工騎士們。無論如何，眼前這個自己一直看不透的少女，無論是實力還是行事風格都讓阿格納斯頗為忌憚，要不是克雷多說動教皇不傷她性命，阿格納斯早就想將少女除之而後快了。
「這是……」
克雷多也被黑巖的這個樣子嚇了一跳。阿格納斯的態度讓他開始猶豫到底要不要對黑巖出手，卻見浮在空中的少女突然動了。
黑巖右手一揮，一個金色的法陣便出現在了阿格納斯腳下。阿格納斯一愣，抬腳就準備跑開，然而腳下的地面，卻在法陣的影響下變得彷彿沼澤般鬆軟，頃刻之間，他的雙腿已經深深地陷了進去。
「混賬，這是什麼？！」阿格納斯大驚，努力往外拖著雙腿。但是他越是用力，反而陷得越深，無奈之下，只好看向了一邊的克雷多，「克雷多，快來拉我出去！」
克雷多有些猶豫，卻馬上往阿格納斯旁邊跑去。卻見黑巖身影一閃，擋在了阿格納斯前面。克雷多下意識地拔出了劍，眼前的少女卻並沒有動。
「怎麼，還要對我出手嗎？」
本身就沒有什麼為敵的理由，克雷多卻在被黑巖第二次擊倒後，違背自己騎士的道義，偷襲了黑巖。眼下黑巖再次出現在了克雷多眼前，這位素來正直的騎士長猶豫了。手中雖然握著劍，卻沒有了戰意。
「既然不打，就回去吧。你的救世主救不了任何人，」
「住口！」
儘管沒有了敵意，黑巖這樣大不敬的話依然不是克雷多想要聽到的。不過情況緊急，可沒有時間留給兩人嘴炮了——阿格納斯已經被魔法陣吞沒到了腰部，用不了多久，他就要被這個魔法陣完全吞沒了。
「克雷多！救我！」
一邊喊叫著，一邊抄起一把劍，便向黑巖背後擲去。佯裝成慌張的樣子乘機攻擊黑巖，阿格納斯這一招偷襲不可謂不陰險；但是這樣的攻擊，不說能不能突破匡威斗篷的概念防護，單憑黑巖現在的狀態，就絕無成功的可能。
飛向黑巖背後的劍，被無形的力量所阻擋，停在了空中。黑巖反手抓住劍，霍地轉身，「還要執迷不悟嗎？尚在地獄之人啊。」
平凡的騎士劍，燃燒起了隱約的火光。黑巖隨手一揮，將劍丟向了阿格納斯的方向。阿格納斯連忙揮手，擋開了黑巖拋過來的長劍。長劍應聲被打出了很遠，劍上的火焰慢慢熄滅。然而阿格納斯接觸到的那一點火焰，卻迅速蔓延，很快包裹住了阿格納斯的全身。
「不宜的力量帶來**，膨脹的**帶來災禍。這是伊布裡斯之焰，附著於不屬於你們的力量之上。」黑巖說著，逐漸越飛越高，「想要活下去的話，最好放棄那些本不屬於你們的力量。」
纏繞著阿格納斯的無形火焰，在他的身上蔓延著，灼痛感讓阿格納斯開始掙扎和扑打，這些火焰卻始終無法被撲滅。隨著阿格納斯的劇烈動作，他被魔法陣吞沒的速度越來越快。不一會兒，阿格納斯整個人便被魔法陣所吞沒了，而最後一絲火焰，也隨著阿格納斯的消失而完全沉入了魔法陣中。
「結束……了嗎？」
並沒有結束。克雷多話音未落，地上的魔法陣的顏色突然開始變得刺眼。原本是聖潔的黃色的地面，轉眼間就轉變成了紅寶石一樣耀眼的紅色。比剛才的火焰旺盛無數倍的無形之火，從魔法陣中湧了出來。而很快，火焰擴散開來，蔓延出了大教堂，以歌劇院為中心，向全城擴散去。
與此同時，黑巖也在看著下方發生的一切。略帶紅色的火焰靜靜擴散著，蔓延到了城裡。微紅的火焰對一般人沒什麼影響，但是一些人工天使在接觸到火焰後，卻迅速開始了燃燒。就連一些魔化的教團騎士，在沾染到火焰後，也開始痛苦地嚎叫。
「沒想到，你真用出了這個——即使在上一個世界裡，也被列為禁術的術式啊。」
主神的話，黑巖沒有馬上回答。直接無視萬有引力，從歌劇院頂穹中飛出的少女，低頭看向了破洞後的歌劇院。歌劇院中火焰升騰，然而克雷多卻沒有被火焰所包裹。這個術式——，雖然本身並沒有什麼傷害，但是這個術式卻可以引導敵人不能控制的力量，對沾染到的所有人進行灼傷。魔劍教團通過歸天儀式製造了人工天使和魔化騎士，雖然它們都有強大的魔力，但是即使是阿格納斯本人，得到惡魔力量的時間也並不長。所以這些對於自身力量連基本的熟悉都沒有的敵人，用出這一個術式可謂是一本萬利。而可憐的阿格納斯，則被黑巖直接當做了這個術式的活祭品。
所以，在赤焰爆發後，幾乎全城的騎士們都或多或少地沾染上了這種奇怪的火焰。一些騎士在放棄惡魔力量後，還可以從伊布利斯之焰中僥倖逃生；而人工天使的靈智完全基於惡魔之力，被這種詭異的火焰沾到後，就基本沒有生還的可能了。救世主的光幕迅速地清理著城裡的惡魔，黑巖的火焰卻以同樣的速度清理著城市裡的教團部隊。只有在火焰爆發的中心，克雷多才沒有被這種奇怪的火焰沾染。能夠完全駕馭惡魔力量的他，實際上並不畏懼這種術式。
「這次就便宜你了……」
黑巖看了一眼克雷多，有些不快地撇了撇嘴。一揮衣袖，纖細的左手手心裡閃爍起了金色的符文。金光越來越盛，又有一個形狀一模一樣，卻大了無數倍的符文籠出現在了歌劇院上空。符文破碎，金光四散。光芒消弭後，一道紫光從歌劇院底下破土而出，飛入了黑巖手中。
收回閻魔刀後，弗杜那市中心的惡魔之門失去了鑰匙，開始逐漸閉合了起來。蜂擁而出惡魔越來越少，在救世主光幕的照射下，弗杜那的惡魔很快便被清理一空。餘下的惡魔雖然大都是魔力強大的高階惡魔，但是也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損傷。
救世主和一些騎士們開始清理這些殘餘的惡魔。黑巖抬起頭，勉強直視著眼前的白色巨人。到了現在，黑巖已經可以明確地看到了——那是無數願力，環繞在這個巨人周圍。以『救世主』之姿凌駕在這個城市之上的巨人，雖然本身通過改造過的惡魔血肉組成，但是無論是動力還是核心，都是以願力為根源的。起初，它大概只有一些僅能維持本身運作的不多的願力，畢竟魔劍教團的信徒所信仰的是斯巴達，無論願力有多麼強大，真正能夠被他們利用的並不多。而在末日來臨後，教團才利用教團一直營造的『斯巴達即救世主』的混淆概念，再用斯巴達血統的但丁作為指引願力的紐帶，短短半天時間，救世主吸收的願力已經達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一些沒有來得及吸收的願力也在救世主身邊越積越多，散發著雖然不刺眼，卻讓人無法直視的光芒。之前的黑巖或多或少地也有些察覺，直到現在，少女才真正明白了——這個教團計劃的核心戰鬥力，究竟有什麼過人的地方。
「真是可怕啊。」黑巖看著天空，搖了搖頭，「居然將願力收集到了這種程度。真不知道遊戲裡的但丁，是如何憑借一己之力與這個怪物周旋的。」
願力是一種非常強大的力量——可以用作消耗，也可以用作強化，代表著人類共有願望的阿賴耶，就是一個種族集合願力的抽像產物。現在的救世主雖然不及阿賴耶，但是在宗教和陰謀的推動下，作為一種戰鬥兵器可要比阿賴耶好使多了。不說它身上以願力為動力的各種攻擊手段，光憑現在的黑巖，恐怕連接近它都是很難的事了。願力並不是一種純潔的能量，環繞在巨人旁邊那些並不純潔、夾雜著形形色色不同情緒的願力流，就不是黑巖能夠忍受的了。現在的救世主，即使是稍微接近，也會因為願力的侵蝕而徹底失去自我意識。
好在，現在的黑巖，卻也已經不是之前的程度了。就在剛才瀕死的時候，主神提醒了黑巖——關於她自己的底牌。
自己的底牌到底是什麼?黑巖可一點概念都沒有。更何況，對於一個瀕死的少女，再強大的武器和力量，也是沒有力量去用出來的。然而到了最後，黑巖倒也終於想起了自己的底牌——
那就是茵蒂克絲的身份卡。
上個世界，黑巖以茵蒂克絲的身份參與了《魔法**目錄》的劇情。雖然不是完全穿越，作為黑巖在那個世界的身份，茵蒂克絲的所有能力都是無法帶出那個世界的，一旦黑巖結束那個世界的任務，茵蒂克絲的所有能力都會隨著身份卡的消失而被抹除。不過，重新得到這個身份的能力，並不是不可能。
第一個方法，是支付比身份卡低一等級的獎勵卡片，就可以得到這個身份卡上的一種能力或天賦。而在某些需要的時候，還可以用第二個方法——支付比身份卡低兩個級別的獎勵卡片，使得自己擁有在當前世界借用這個身份卡的能力。而且因為只是暫時借用，完全不用考慮能力衝突的問題。
黑巖就是在最後的時刻，用第一個世界獲得的那張b級的獎勵卡片，向主神購買了在這個世界使用s級身份——茵蒂克絲的權利。
一般情況下，很少有人會做這種虧本買賣。冒險者穿越成一個角色後，並不是一開始就能使用這個角色的全部能力的。除開力量間的互相兼容，冒險者還得對一個角色的力量進行適應，然後才能發揮出原有實力，而經歷過一個世界的人物卡片，一般都很難解封到能夠在關鍵時刻影響戰力的水平。而即使能夠偶然得到一些初始戰鬥力爆表的超級人物，也大都是雙s、甚至更高的水平的人物，想要臨時使用的代價也是大的離譜。
相比之下，茵蒂克絲的身份卡就顯得實惠多了。
魔禁的任務世界，黑巖足足呆夠了一個月。除了在這期間，黑巖對這個角色的熟悉和理解，還有自己身份附帶的『武器化』技能，對茵蒂克絲的意識中隱藏著的有完美的輔助作用。不僅不會影響的正常戰鬥能力，而且可以在運行的過程中，能夠使自己能夠保持自主的意識。這樣的搭配，不僅代價不大，還能夠使得黑巖對茵蒂克絲這個角色的力量程度發揮到一個可圈可點的水平。除了必須觸發才能發揮以外，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缺陷了。
而黑巖被偷襲，情況自然是糟糕無比，在和主神完成交易，成功激活茵蒂克絲的身份卡片後，第一時間就開始發揮起了它的作用。
《魔禁》世界的魔法師們，本身是沒什麼特殊才能的。而他們使用魔法的原材料，則是他們本身的生命力。經歷幾千年的發展和演化後，他們對於能量的利用手段已經精巧到了一種令人髮指的地步——對於自己的生命力，自然是能少浪費一點就算一點了。
相比原來的茵蒂克絲，黑巖的生命力不僅旺盛了無數倍，本身還帶有那種青色能量和來自手臂上的惡魔力量。利用這些資源，很快幫助黑巖修復了胸口的傷勢。
之後，便是戰鬥的過程了。阿格納斯被黑巖直接用作活祭品，使用出了禁術『伊布裡斯之焰』。儘管黑巖動用的力量並不多，但是這個代表著《魔禁》世界最巔峰的魔力使用技巧的魔法，直接秒掉了阿格納斯和附近的大批騎士，並且還在以很快的速度，從歌劇院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這些不明不白就便當掉的騎士們，正面對戰起來恐怕再給黑巖兩隻惡魔之手都打不過，然而用這種詭異的術式，黑巖卻幾乎沒有費什麼力氣。畢竟技巧達到巔峰後，力量的強大與否已經不重要了。
然後，便是方纔的展開了。黑巖沒有理會已經沒了戰意的克雷多，直接飛出了歌劇院。得到閻魔刀後，自己丟掉的家當，就已經基本上全部收回來了——雖然多得到了一個看起來有點用的魔兵器，但是湛藍玫瑰被教團銷毀，可是讓黑巖狠狠地心疼了一把。
「然後呢？是準備撤了嗎？」
主神的問題，黑巖沒有回答。少女在歌劇院附近，很快就找到了安朵斯的身影。擁有一半人類血統的她，顯然沒有受到救世主光幕的影響。「哎呀黑巖大人你來了！我剛才被好幾個大惡魔追著，差點就被追上，結果一道光突然過去，那幾個惡魔就突然消失了！對了，大人你不是說裡面有強敵嗎？這麼快就解決了哇？」
安朵斯看到黑巖，就興沖沖地跑了過來。黑巖咧了咧嘴，「別提了，早知道我直接挖個洞去，去地下室偷閻魔刀也比這樣划算。一個b級……不過算了，我們還是盡快撤離吧，收拾完惡魔之後，救世主大概就要開始對付我們了。」
在黑巖輔助術式的加成下，兩人很快離開了弗杜那的市中心，往救世主相反的方向走出了市區。附近的難民越來越多，而在被伊布裡斯之焰襲擊後，教團的騎士們已經有組織地撤離了。難民們慌亂地往郊區奔走著，騎士們的突然撤退，讓他們失去了前進的方向。
「現在可以離開了哦。」主神適時提醒道，「方圓兩公里內，已經沒有對你有敵意的單位了。」
黑巖點了點後，不置可否。逐漸停下前進的腳步，兩個少女開始和附近的市民交涉了起來。只知道黑巖也是教團騎士之一，附近的市民對於黑巖倒是印象還不錯。短暫的安撫後，躁動的市民們終於安靜了下來。
「接下來該怎麼辦？帶他們回城裡嗎？」安朵斯問道，「城裡的惡魔已經都被消滅了，現在帶他們回城裡應該比較安全吧？」
「不……」黑巖卻搖了搖頭，「帶他們去郊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