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四十二章丞相大人 文 / 冷月柔情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賓,莫非王臣;這句話可以作為真理嗎?不知道,但它確實被當作真理來使用,來自遠古,直至千年。
淒慘的景象,灰暗的環境,很難找到一塊生機之地了。眼前是絕望,往遠看還是絕望,極高遠處依然是——絕望。哀乎哉!滿目瘡痍,生靈塗炭。
沉悶昏聵,讓人無限沮喪。可希望還是需要的,祈禱奇跡的發生,可奇跡往往就在身邊。再荒蕪的沙漠,也能找到奇跡般的綠洲,只要你用心去找。
灰濛濛的大地上,前方隆起了一小塊高地,上面開滿了粉紅色的花朵,證明了這個地方曾經有過的和平美好。在那一片粉色的花地上,站立著一位驚世少年美男。
他有著與其族人不同的長相,雪白的頭髮,垂直到腰,火紅的面龐卻看不出熱的感覺,因為那上面表情是極動人的冷俊和孤傲,一雙碧綠的眼睛,放射出方楞似的光芒。
少年美男雙臂交叉胸前,站在這唯一沒受到戰火洗禮的花地上,冷漠的望著眼前的慘境。臉上露出似悲似喜的神情,如同大雪中的櫻花一樣淒愴而感傷。似乎一時就要流下淚來,那是他第一次切膚地感到戰爭的殘酷。
花地外站著一群衣衫襤褸的勝利者,沒錯,他們是勝利者,是付出了巨大犧牲,損失了大量物資的勝利者,是和失敗者同樣悲慘的勝利者。
「軒兒啊!我親愛的!我太愛你了,我要把一切都給你,我屬於你了,永遠屬於你。你就是生長在我心中的生命之花,我會十分珍惜,倍加呵護的,活著我們同裘,死了我們同穴,我要和你溶為一體,打成一片。軒兒啊!我受不了了,我無法想像離開你我會怎麼樣?」
衣衫襤褸的首領在痛苦中哭訴,聽不出他有絲毫的喜悅,感覺他的內心也是空蕩蕩的。
「想想何必?大兵過後,必是凶年。」少年美男寒若軒抬起高傲的頭顱。碧綠的眼睛憂鬱的凝望天空,打~~仗~~。你們終於打了這一仗;你們也終於打完這一仗了。
人類自從誕生之日起,就有了戰爭。擴展開來,戰爭是宇宙的**則,適用於一切事物;創造了,就意味著要毀滅;毀滅也可以說是創造,創造也可以說是毀滅,創造把『無』毀滅了,弄出個『有』。毀滅是再把『有』創造成『無』。
戰爭的目的;無外乎為了生存。並在生存中帶動進化。在毀滅中更新,在更新中創造。新陳代謝,週而復始,循環往復。
為了爭奪食物而去打仗,天經地義;為了爭奪土地而去打仗,理所應當;為了女人呢?可以為女人而去打仗嗎?可以理解;為了一位美男呢?不可理喻;但無論如何,這一場為了爭奪美男的戰爭,還是在無法理解下。不可避免的爆發了。
這場戰爭就是為了美男而打的。是為了一個叫寒若軒的美男而打起來的。
「傾全國之力也要搶回寒若軒。」太子陳易然暴跳如雷,俊美的臉龐已經被憤怒所扭曲,肝火熾盛,使得面呈醜陋的青灰色。
「非得如此嗎?」笑意融融的蔣含,走過來貼近他的主子——太子陳易然。
「你非常喜歡軒兒嗎?」
「明知顧問。」
「我們一定能勝利嗎?」
「一定能勝利。」
「理由呢?請殿下闡述理由。」
「理由不必太多,但我知道,我有怨氣。」
「怨氣是打仗的理由嗎?」
「怨氣是打仗必勝的理由。」
久遠之洪荒元年。一片碧綠的草地,一個極普通的草葉,上面沾著一滴鮮血。也不知是人的。還是動物的,抑或昆蟲的、魔的、怪的、妖的、仙的、神的。原本在身體裡流動的血液,一旦被擠出身體,既宣告這滴血液已然死亡,再無用處,所以每一滴從身體裡被擠出的血液就不可避免的帶著十足的怨氣。
一個極普通的草葉,上面沾著一滴含著怨氣的鮮紅血液。
兩隻蒼蠅同時發現了這一滴鮮紅的血液,爭搶起來,結果是一隻蒼蠅咬死了另一隻它的同類。兩隻小雞發現了蒼蠅屍體,爭搶啄咬。兩隻母雞趕到,為了各自的崽兒,連咬帶叫;叫聲引來了兩隻公雞,為了各自的雌伴,抓撓撕咬。又來了兩個孩子,為了各自家的雞屬,打起架來;過來了兩位母親,為了各自的娃兒,又打又罵;兩位父親來找兩位母親,為了自己的眷屬,打鬥起來;雙方的家族都趕了過來,為了各自的族人,混戰撕打;雙方的駐地村落聽說了,都趕來助戰,發生戰鬥;最後是雙方的屬國開始戰爭,戰爭,無休止的戰爭,怨怨相報,沒個了。
「怨氣就是力量,怨氣越大,力量越大,怨氣可以戰勝鬆懈和安逸。」
「怨氣也可以引發對方的怨氣,你的力量越大,對方的反作用力就越大。」
「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
陳易然眺望遠方的敵國,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一群群白色的大雁,在波瀾不驚的湖面上嬉戲玩耍、捕魚捉蝦。
蔣含依舊笑得很慈祥,但他的笑容忽然變得曖昧而憂傷,他很莫名其妙地說:「我真希望你能改變想法。」琉璃國處於熱帶,清晰的分成了旱季和雨季,但絕對避免不了的就是無休止的酷熱。
熱!首先想到的就是避暑,而避暑的最佳地點就是叢林。
山,幾乎是任何一個國家都有的地理現象。不管國家大或者小,山和它們國土面積是不成比例的,琉璃國有山,高聳入雲的天柱山,山的極頂上,積滿了厚厚的終年不化的白雪。
山腳下的叢林裡默然站著一個少年。他抬頭仰望天空的姿勢高貴然而憂傷。當他轉過頭時能看見他安靜的紫色眼眸。
「無畏者無敵。」他神色平靜地說出這句話。同一時刻他身後的天空忽然變成奇異的蒼白色星辰漸次顯現,他繡著王族標記的長袍和美麗的銀髮在風中飄散開來,水汽一般氤氳。
他眼前的天空,閃過一粒黑影,細小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少年一揚手,一把紫籐寶弓出現在他的左手上,右手握著一支羽花箭,搭弓射箭……
一個飛物掉落下來,落在他眼前那片火紅的樹叢裡。
然後另一個人就出現了,白衣銀髮,面容模糊。他就站在火一樣的樹叢間,手裡拿著那個插著箭的獵物,是一支通身青藍的烏鴉,烏鴉的顏色和天空一般無二。
讚美造物吧!他給了烏鴉與天空一般無二的青藍色,優點就是隱身效果極佳,能逃過雄鷹獵隼炬一樣的眼睛。
曾幾何時,射殺這種烏鴉成了人類驗證自己箭術本領的法則,青藍色的烏鴉在劫難逃。對人類來說,可惜的是,烏鴉肉的味道不好,難以下嚥,幾乎不能食用,但這並不妨礙烏鴉其他的用處,比如這支箭後面的羽毛,就是這種烏鴉的羽毛,蘭色且堅硬。
「這些樹叫楓,它們出現的時候,也就是你命運終成定局的時候。可是不管怎樣,你都要順著這條路走下去。因為你的命運,就是為了改變另一個人的命運。懂嗎?…」
那個人說道。他的髮絲和衣襟緩緩飄動如同在水中一樣。飄逸俊美和少年弓箭手相得益彰,難分上下。
「真的不放寒若軒嗎?」那人將烏鴉扔在地上,並習慣性的蹲了下來,動手拔掉烏鴉身上的那種蘭色羽毛。
「決不放棄,放棄了愛就等於放棄了永遠。」
「寒若軒是真武國人,陳易然的心肝寶貝。」
「現在是我琉璃國人,是我的心肝寶貝,我不能失去。」
「真武國也不會放棄呀。」
「我的就是我的,誰也得不道,因為我習慣擁有。」
「習慣了擁有,是王者之尊嗎?」
「也可以說是王者的特權。」
「擁有什麼?一切嗎?」
「至少是我所喜歡的。」少年弓箭手,態度強硬,目空一切的紫色眼眸裡傳出的信息是:天地是因為我而存在,萬物可以任意為我所驅使。
「你看那雲。」白衣美男,展金臂舒妙手,向天空一指。空中的雲朵,變化萬千,姿態各異。白衣美男說:「你能射下它嗎?」
少年弓箭手望望天空,默然無語。嘴角的一絲輕蔑,顯示出他的傲氣依舊。
「放棄是一種美德!」白衣美男語重心長,宛如聖人。
「那好,那我就決定放棄這一種美德。」
「我不是那意思。」
「我就是這意思。」
「他們會來討伐我們。」
「哼!我求之不得。」
「會死很多人!」
「我是誰?」少年弓箭手的傲氣由目空一切而凝聚成目光如劍。他臉上似乎永遠掛著無動於衷的霸氣的笑容,令人望而生畏。
「扎客。琉璃國太子。」
「想得到軒兒的是誰?」
「陳易然。真武國太子。」
「他要帶兵打來怎麼辦?」
「抵抗並消滅他們。」
「結果會怎樣?」
「結果是會死很多人!」
「我們要是不抵抗呢?」
「同樣會死很多人。」
「就這樣,你來選擇吧,張無毒,我的丞相大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