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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五十五章光亮且透明 文 / 冷月柔情

    陳易然的手抖了一下,身上的幻術光泡沫一樣幻滅。他厭憎這曲子,因為那裡面有一些無奈而悲劇似的意味,有不想去面對接受的未來,只能一味地逃避。他的迷茫的臉上浮起一層模糊的悲慼。他的眼睛中流雲變幻,似乎在瞬間憶起了所有的前情往事。他只是悠悠地歎了口氣,說這曲子有一種無奈而悲劇似的意味,就像不願面對接受的故事。但是面對寒若軒詢問的眼睛他一言未發,然後他看見他臉上的憂慮瀰散到風裡。

    寒若軒久久地仰著他的臉。凝視陳易然閃亮溫柔的瞳孔。他從來沒有認真想過有一天自己又成了獨自一人。那些曾給他溫暖的人相繼離去,陳易然、扎客、白石……寒若軒感到徹頭徹尾的孤獨。

    陳易然笑:軒兒,大愛能滋潤眾生。我不曾失去你。我是說,我的心從未失去過你。軒兒,你說過你並不屬於世界上任何一個人,即使他是王者。但軒兒,我絕對認定,我是屬於你的。現在我就把我自己,一個王者之軀奉獻給你。這是我們曾有過的快樂和輝煌。

    寒若軒無語,他清楚,這就是他來這裡的目的。

    他們注視著對方的身體,渴望貼近,可莫名其妙的又有些膽怯。終於還是由一個緊緊的擁抱開始了,我們毫不相讓的吻著對方的身體,找到了那片國度的感覺,能夠呼吸的只有他們倆個,能夠愛慕的也只有他們倆個。那種感覺似乎來自於前世。他吻他,他也吻他,他發出沉醉的呻吟,刺激他的每個細胞,每根汗毛都在宣洩著**。他們嘴裡輕輕的撕咬著對方的肌膚,含糊的叫著彼此的名字。手指甲有力無力的劃著雙方的背,喘息聲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他們一起叫著,那絕對是從丹田里釋放出的聲音。

    洪水沖出了江堤。滿溢的浪潮,肆無忌憚的奔流而下。順著發尖流出了汗滴,炫耀著他們激情的爽意,他們相對一笑,徹底的滿足了。能有這一刻是多麼的不輕易。

    陳易然回過頭,看著依稀遠去的故鄉,看著遠處山頭上的白石他們依然屹立凝望的身影,看著悲愴黯淡的天空,忽然感到從未有過的眷戀。他說:軒兒,我什麼也不想理解,我只有一個信念,關於你和我,那就是千萬不要一切成空。這已經是我最後的希望。……

    劍眉星目,英俊挺拔的陳易然站在軍營的最高處,環視著整個玉門帝國,似歎非歎地說:其實我早就該與白石一爭天下了。逝者如斯,人會一直老下去的,是會死的。

    風行色匆匆,毫不留情地掠過漸積漸厚的雪層。歌曰:只有過了忘川的人,才能看見白蓮的凋殘……

    陳易然的背影孑然而堅定。一如寒若軒見過的無數堅持信念和約定的人。寒若軒抬起頭看看無雲的天空,忽然感覺曾經的愛恨都已經恍如隔世了。他站在時光之河的彼岸望著此岸,像是看著別人的故事,可是依舊淚流滿面……

    他說,然兒,很多年後我也無法釋懷的他的笑容,你從那回第一次準確無誤地擊中了我,尖銳地刺痛。可我只是笑著,聽任一些透明的鳥遺棄了我踐踏著我的身體。轟轟烈烈地起飛。寒若軒說著,笑容燦若櫻花。

    於是陳易然安靜下來,把臉貼在他柔軟的長髮上,那上面繚繞著好聞的甘草藥香。月色星輝緩緩流瀉,飄渺溫柔,最終與他的銀髮融合在一起,變成一片暗色的浮光掠影,不由分說的溫柔。他又一次沉沉睡去。並在那一片恍惚中,預感到他會是他今生不可失去的人。星光落在他火紅色的頭髮上閃閃爍爍,像一些不會風乾的液體。他凝望著明亮的北極星對寒若軒說軒兒。我一定要吞併那塊土地,讓九州大地沐浴在同一個王的德輝下。軒兒,最終我會歸到你的面前。但在這之前,我會完成我的使命。

    陳易然的臉上散開一種危險而絕情的笑容,令慈善的寒若軒突然不寒而慄。他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的臉,腦中閃過和扎客一模一樣的面容。他淚光閃動,而他笑靨如花。白沉香與紫紅沉香在命運的地圖上大面積交差,最終歸於兩極。孰正孰邪孰心傷?

    琉璃國已經滅亡了。寒若軒說。我還能想起我住過的琉璃王宮,櫻花從多年前的天柱山瀰漫過來。那裡面,有蝴蝶流光溢彩的翅膀,有無數個回眸間你感動一切的笑容,有絲綢一樣溫柔而輕盈的少年的寂寞……而這一切,在歲月的流轉中漸行漸遠漸模糊,成為如今無情的劍峰上纏綿的殘雲。如此不堪風捲。

    陳易然愣了一下,說,是時間,不斷流逝的時間。他的笑容忽然深沉滄桑,他說:軒兒,我曾無數次的在星空下思索時光之河的源頭與歸宿,思索我們來到這個世上的意義。最終我幡然發現,在無限的時間與空間中,有的只是殺伐無央!只要差別存在,紛爭就會存在。因為都想擁有榮耀輝煌,還有就是軒兒你。所以我才希望統一天下,並以我的力量使得天下平等,不再有任何醜陋的爭鬥。為了這個目的,犧牲千萬條人命我也在所不惜……而現在,白石是我最後的跘腳石。

    寒若軒愣住,大風凜冽吹過。他這才知道為什麼陳易然臉上會有那種比孩童還天真的笑容,為什麼他如此冷酷還有王者一樣高貴的氣質。因為他冰冷的容顏下,是對世界最最偉大的愛意,超越了所有人的愛而不為所有人理解。王者之愛,毀滅?或是在毀滅中重生?答案屬於王者,無論何等殘酷,王者都能尋找出適合的理由。翻開歷史,所有的事情,都是以王者為軸心為主線的。仰頭看天,仔細聆聽飛鳥的叫聲。它們叫聲一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寒若軒說,你未免太偏頗了。人類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充足理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鑿井而飲,掘地而食。作為王者應該代神教化,萬不可隨意殺戮。

    陳易然笑說,代神教化?軒兒,你知道嗎?由於人們無法按照神的要求去做,他們過著不同的生活,吃著不同的食物,無法和睦相處,而且彼此防範,擔心仇恨和飢餓;他們尋覓地方隱藏他們的笨拙和恐懼,他們要這樣做,否則將被其他種族所吞噬。他們知道,他們之間自相殘殺,自相為餌,毫不留情。就是他們各憑本能,各安天命的出路,再也公正不過,所以我要這樣統一併教化你們,教化免不了殺戮,就如同給自己的身體治傷,留下好肉,割去腐肉,不這樣做,會壞了全身的。

    寒若軒歎道,去惡存善,在於人心。腐肉用上良藥也會變為好肉的。殺人?你有所分辨嗎?你當時想的是什麼?或者說你已經忘記了。

    陳易然說,忘記不忘記,又有什麼區別呢?我選定的路,就決不回頭。陳易然屹立在恢弘的火焰前,屹立在曠古蠻荒的碧沙之野上,屹立在無數個傳說的最**,憂傷而又堅定地微笑,那是世界上最悲壯最純淨無邪的笑容。

    他說,軒兒,其實我們爭論的沒有多大意義,怎麼說你也是我的一切,軒兒啊,每當夜晚來臨之際,我就會不自覺的的想起你,深深的想要見你!因為想你,在每天睜開眼的第一時間,你就那麼自然地出現在腦海裡;希望每天能看到你的消息,看著匆忙走過的人流,好想你也在這人群裡面;想你,讓我的心會如此的痛;想你,變成我每天都無法逃避的事情。

    寒若軒說,這樣真的是苦了你了。

    陳易然笑,軒兒,我是心甘情願的。那一刻他眼睛裡的溫暖不容置疑。

    寒若軒恍然憶起祭天的歌聲:千萬年的時光有如旌歌流傳。無數的悲歡沉溺,到達不了彼岸。便忽然煙雲混亂。

    寒若軒說,死去的人很多了,不知是你的錯誤還是我的原因。

    陳易然轉過頭來,讓他看見他神采飛揚的臉,靜默一下。陳易然忽然單純至極地笑了起來,他說:一隻飛蛾破繭而出時,作蠶那時的事,就算是上一輩子了。隔著茫茫的歲月厚厚的繭,那些,已經與我無關。只是你,軒兒,我會聽從你的教誨的,軒兒,你是輪迴的主宰,你嫣然一笑給善者永久的佑護,一如太陽普照中原。在這一特殊時期,我一定要好好處理好自己的情緒,不然我會擔心先前共築的愛情長城會土崩瓦解,那時回想起我自己的衝動,後悔就會顯得那麼得蒼白了!

    彷彿命運開的一個玩笑。遙望著大風中衣角翻飛,器宇軒昂的陳易然,又一次真切地感到宿命的複雜與不可扭轉,如同暗黑天幕上那些清輝流瀉的繁星,位移轉換但軌道永遠既定。陳易然、扎客和白石在同一個晚上,得到了同一個夢境:

    寒若軒!他們的目標和至愛。在昏暗的天地間,一大片楓樹林,楓樹林出現的時候,也就是你命運終成定局的時候。寒若軒雜然期間,像空中漂浮的雲霧,光亮且透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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