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29.潛力 文 / 必傷不壽
修莎盡量的安撫著自己的激動的心臟,她實在想不通,西尋竟然會有這樣一個答案。其實,這個問題答案很多,這也並不是一個問題,而是希望能從這個問題的答案上瞭解到回答者的價值觀。每種答案都反映了回答者的某種心態和性格罷了。但沒想到西尋回答的竟然如此離奇,甚至可以說有些無法接受。試想,魔法師作為高尚神聖的職業,又怎麼可能把這麼自私的想法放在最重要的地方呢?
修莎最終還是很有修養,她沒有惱怒,也沒有呵斥這個褻瀆魔法師職業的傢伙,而是心平氣和的問道:「為什麼你會這樣認為?」
修莎很想知道,西尋是出於什麼想法,才會有這樣不堪的答案。而西尋,似乎也無所顧及了,反正都到了這份上,他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西尋沒有直接回答修莎,而是看著流風說道:「流風先生,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
「哦?什麼問題?」
「在戰場上,魔法師和戰士哪個更重要一點?」
「這個很難評論,不過如果以單人對敵人造成的傷亡來說,魔法師自然要高出許多。而且,魔法師的能力直接影響到戰爭的輸贏。」
「那麼,又是誰更容易受到傷害呢?」
「這自然是魔法師了,眾所周知,魔法師擁有高超的精神力,卻也付出了體質作為代價。」
「既然魔法師的攻擊比戰士更強大,而且體質又劣於戰士,那麼保命是否很重要呢?也是否又是自私的表示呢?之所以保命,是因為魔法師的生命對於整個戰場局勢至關重要,只有保存了魔法師,才能更多的消滅敵人,也才能保住其他人的生命。誇張一點說,在戰場上,魔法師的生命已經不屬於他本人了,而是屬於整個集體,他的生死直接關係到集體的命運。那麼,你還認為保命不重要嗎?」
「雖然不能一概而論,不過絕大多數情況下,的確是這樣。只有保護好自己,才能去幫助其他人……」流風神色黯然,這的確是句非常正確的話,而且也是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的事。他之所以黯然,並非是對西尋的辯解認同,而是作為一個魔法師,在光彩照人的外表下,卻依舊無法逃脫這個很難恥口的事實。
流風看著修莎,修莎亦同時看著流風,他們同作為魔法師,統統被這個俗氣的答案震撼著心靈。捫心自問,西尋說的又有什麼地方不妥呢?修莎感慨的點了點頭,露出一點笑容,對西尋說:「雖然我從來沒有聽過這個答案。但是我要說,這個答案是我聽過的最真實最感動的一個答案……恭喜你,西尋!」
一切如願以償,西尋終於在運氣和誠懇的幫助下順利的獲得了初級風系魔法師資格。看著手上鑲著金邊的資格證書,以及那枚代表著初級的銅製配章,西尋激動不已。他終於成了一名名副其實的魔法師,這一切都是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得的,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那麼的重要。
雖然西尋已經具備了中級魔法師的能力,但魔法公會規定:初級魔法師只有半年之後才能進行資格考核而獲得晉陞中級魔法師的機會。所以西尋無法進一步提高自己的魔法師等級。
初級魔法師每月可以從大陸任何一處的魔法公會領取5個金幣的津貼。5個金幣對貴族來說不算什麼,可對於普通人來說,足足可以豐富的生活一個月了。魔法公會雖然屬於官方組織,但大陸歷來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即便發生戰爭,整個大陸的魔法公會都是一體的,也就是說註冊魔法師資格在大陸任何地方都是通用的,並不會因為戰爭或者敵對關係而以地域分割。所以,即便西尋以後在帝國的敵對諸侯國裡,依舊可以在該地魔法師公會獲得津貼和註冊魔法師應有的權利。
從魔法公會走出來的西尋,整個人都處於極度興奮狀態,輕快的步履伴著悠揚的口哨,西尋的心情暢快極了。
路過廣場,前面就有一個低調的酒吧,西尋摸了摸錢袋,絲毫沒有猶豫就走了進去。畢竟,今天值得自己喝上一杯,而且是那種最好的酒。西尋笑著……
酒吧裡的人並不是很多,看來生意比較清淡,昏暗的燈光下,氣氛變的曖昧起來。西尋找了一個位置,蹦了上去,喊著侍應,直到一個中年男子托著銀盤走到他面前,他才愉快的說:「給我一杯最好的酒,我要最好的那種!」
「好的,請稍侯。」侍應職業性的微笑著退了回去。不一會的工夫,就端上了一杯醇香的松子酒,並且說道:「先生。這是您要的酒,也是我們店裡最出名的酒。」
「照這樣奢侈的用下去,你得拿高級魔法師津貼才行了。」西尋身後有人說了一句,西尋回過頭去,流風微笑著站在身後,手中同樣是一杯松子酒。
「原來是您啊,流風先生。請坐……今天真要感謝您才對。」西尋笑著說。
「我並沒有做什麼,你靠的是自己。雖然目前只是個初級魔法師,不過,以你剛才的旋風魔法來看,晉陞中級魔法師資格只是時間問題了。」
「流風先生過獎了。」
「對了,有沒有什麼打算?現在大陸暗流湧動,最能體現魔法師價值的時候,也就是有戰爭的時候。」流風悠揚的看著手中的酒液。
「一個低級魔法師……當敵人的箭靶嗎?」西尋自嘲的說。
「高明的人往往會用卑微的身份掩飾自己。只有那些魔法配章閃著金光的魔法師,才是敵人獵取的對象。要知道,殺死一名敵方高級魔法師,賞金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啊。」
「那麼閣下您呢?作為一名大魔法師,賞金應該高的出奇吧?」
「我?殺死我的賞金很奇特……」
「哦?是什麼?」
「就是……」流風看著西尋,眼中閃著光芒,沉聲道:「死亡!」
西尋看著流風的話,竟然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於是喝了一口酒,定了定神,說道:「聽說在魔法公會可以接到一些任務,不但能提高練歷,還有一定的報酬,是這樣嗎?」
「沒錯,初級魔法師往往都是通過這些任務熬到中級魔法師資格的,你也不防去試試……」
「說句實話,做為一個初級魔法師,我是沒有資格和您坐在一起喝酒的,那麼是什麼讓您放下如此尊貴的身份呢?」
「呵呵,等級說明不了什麼問題,我喜歡和有潛力的人交朋友……」
「那麼您是認為我有潛力了?」
「難道不是嗎?」流風笑了起來,西尋也笑了起來……
西尋再一次進入魔法公會已經是三天以後的事情了。
詢問了修莎之後才知道,修莎只負責魔法學徒註冊魔法師資格的職責。至於魔法公會發佈的任務,則是由郝先生負責。郝先生並不是魔法師,但卻是雲之城魔法公會裡舉足輕重的人物。西尋在別廳找到了專門負責公會任務的郝先生,這位身材肥胖的男人正聚精會神的看著窗外。兩隻負在身後的手上帶著精緻的綠寶石戒指,粗胖的手指帶著節奏顫動著。
「郝先生!」西尋站在門口,盯著郝先生光亮的禿頂,叫道。
郝先生聞聲轉了過來,滿面紅光的面龐上,一對小眼睛幾乎已經被兩邊臃腫的橫肉擠到了一起。他帶著油光的嘴巴嚅動了一下,擠出了一些沙啞的聲音:「有事嗎?」
「是這樣的,先生。公會裡是否有合適我的任務可以做,我是初級風系魔法師,我叫西尋。」
「風系魔法師?」郝先生微微一頓,打量著西尋,說道:「讓我找找看,希望有些適合你的簡單任務……」
郝先生走到桌子前,從上面拿出一本厚厚的記錄,仔細的翻看著,等翻到最後一頁,遺憾的搖了搖頭說:「很抱歉,最近似乎沒有什麼新手任務,或者你等些日子再來吧。」
「是否可以介紹一些帶有難度的任務,我想我會努力的。」
「孩子,我從來沒有懷疑你的能力,只是出於對你的關心,作為任務發佈者,我不得不對每一個魔法師負責。」郝先生說罷,看到西尋有些失望,接著說:「如果你執意要做的話,我只能介紹巴伊老爺的任務給你了。」
「真的?」
「巴伊老爺有個任務,在魔法公會發佈了快一年了,不過一直沒有人願意去接,我想你也不會願意的。」
「哦?什麼任務怎麼會沒有人接呢?」西尋疑問。
「任務非常簡單,巴伊老爺雖然是個商人,但非常偏愛魔法,他有個私人圖書館,裡面裝的幾乎全都是和魔法有關的書籍。只是由於時間太久了,有些書受潮有些書長了蟲子,他需要一個魔法師可以重新整理他的書籍,並且幫他分類。這是一項苦差使,而且由於巴伊老爺的吝嗇,他只管一頓飯,至於佣金則分文沒有,所以沒有人願意去做這個任務。」
「的確是有些過分啊,不過就算沒有佣金,但那麼多關於魔法的書籍,在整理過程中學習和閱讀也是一種財富啊,而且對於一個魔法師來說,這無形的知識財富絕對比佣金更貴重。」
「話是不錯,只是來接任務的魔法師們幾乎都是因為生活拮据不得已而為之。而且,巴伊老爺有個苛刻的條件,就是限期10天完成任務,否則,我們公會將賠償違約金,而這些錢自然是從接受任務的魔法師津貼裡扣除。」郝先生無奈的說。
十天時間去整理一個圖書館所有的書籍,而且還要重新歸類,這的確有點強人所難,而且只管一頓飯而沒有佣金,這個巴伊老爺的吝嗇的程度可見一斑。但書籍所蘊涵的知識的確是誘人的,雖然時間緊迫,但由於要歸類,所以翻閱書籍的必要的。西尋的閱讀和理解能力早在貴族學院就已經初露鋒芒,雖然不能過目不忘,但一目十行的本事還是有的,這是先天的優勢啊,西尋暗暗高興。
西尋爽快的答應了下來,至少這比無所事事要強的多。
郝先生有些吃驚的看著西尋拿著自己簽署的任務契約愉悅的離開後,依舊在懷疑這個年輕的魔法師是否大腦有什麼問題,於是憐憫的自言自語:「哎,可憐的孩子……」
……
巴伊老爺是雲之城有名的人物,他的出名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城裡最大的珠寶商,更因為他的吝嗇。當然,巴伊老爺的吝嗇僅僅只對別人,對於自己,只能用奢侈來形容他的生活。
西尋被巴伊老爺的豪宅深深震撼了,雖然西尋沒有見過國王宮殿,但在他眼裡,這裡簡直就是想像中的宮殿的樣子,甚至比宮殿更堂皇富麗一些。西尋拿著任務契約見到了巴伊老爺,一個和自己想像中差不多的胖子,看那相貌就給人一種奸商的感覺,實在讓西尋想不通,這種肥頭大耳但是傢伙竟然那麼喜歡魔法。
巴伊老爺迷惑的接過任務契約,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曾經在魔法工會發佈過這項任務,理所當然的,私人圖書館裡的書籍更是又一年沒有好好整理過了。看了契約之後,巴伊老爺才恍然想了起來,但是他沒有表現出多少高興,而是淡淡的說:「圖書館就在後院,你現在就去做事吧。」儼然一副對待自己僕人的口吻。
西尋心中厭惡,對巴伊老爺的態度也是不屑一顧,在家僕的帶領下走進了這座圖書館。
圖書館的規模並不小,十多具書架上密密麻麻排列著無數書籍,上面蒙著厚厚的一層灰塵,書架和梯子上懸著不少蜘蛛網,一看就知道是長時間沒有清掃的緣故。這就叫偏愛魔法?西尋不覺笑了笑,如果巴伊老爺真的那麼癡迷魔法的話,就不會如此對待這些書籍了。也許,這個財大氣粗的闊氣老爺只是想用這些書籍裝點自己的臉面罷了。
家僕準備好了一切,本以為清理灰塵的事這些僕人可以代勞的,結果人家丟下一句「老爺吩咐不准我們碰這裡的東西」,就走人了,留下鬱悶的西尋。
只用了半天的時間,西尋就將整個圖書館打掃的光潔乾淨,一塵不染。之後就開始將一摞摞的書籍拿下來,整理並切分類。當然,這期間西尋自然不會放過閱讀機會。從魔法師理論知識到實戰講解;從各種魔法是咒語到魔法元素解析;從魔法相剋相輔到環境對魔法的影響,幾乎是應有盡有。這些書籍讓西尋受益非淺,甚至裡面一些魔法實戰講解和環境對魔法的影響這些書籍,足足影響了西尋對整個魔法體系新的認識,而魔法元素解析則讓西尋在以後成功的鑽研出獨特的音之魔法,這是後話。
第十天,整個圖書館渙然一新,各種書籍都整齊的擺放在同類書架上,周圍瀰漫著防蟲樟腦的奇異味道。西尋滿意的瀏覽完整個圖書館之後,便向巴伊老爺覆命,巴伊老爺也沒有為難西尋,在任務契約上簽了自己的名字就算完事了。
回到魔法公會,西尋把任務交給目瞪口呆的郝先生後,自己就匆匆的離開了。
夜深人靜,西尋躺在小旅館昏暗的房間裡,藉著燈光,從懷裡掏出了一本書。這本書是西尋從巴伊老爺的圖書館裡偷偷帶出來的,第一次做賊的西尋心裡一直忐忑難安,不過想想巴伊老爺的吝嗇樣子,西尋便有些釋然了,自我安慰道:「就把這本書當作給我的酬勞吧,事實上,我也是幫了吝嗇鬼一把,畢竟這一是本**啊……」
西尋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這本書,書面上赫然印著幾個金色大字——魔法師傳記。
當西尋在巴伊老爺的圖書館發現這本《魔法師傳記》的時候幸喜若狂,下意識的將書翻到最後幾頁,赫然發現這是一本全本書,自己一直沒有找到最後三十頁竟然也有。西尋也是在最後一天才在角落裡發現這本書的,當時無法看完,於是才不得已將書偷了出來。
西尋匆匆瀏覽了前面自己已經看過的內容之後,迫不及待的翻到最後三十頁……
西尋屏住了氣息,視線凝固在頁面的油印文字上,沒有一目十行,而是一字一句很認真很仔細的閱讀,因為這後面三十頁記載的事讓他難以置信,讓他連呼吸都感覺到壓抑。
一直以為這三十頁裡記載著的是許多個歷史知名人物,讓西尋沒有想到的卻是,竟然用三十頁的篇幅只記載著一個人,一個近乎於神的人物。之前最厲害的一個聖魔法師也僅僅只用了十多頁就很豐富的記錄了他的豐功偉績,可想而知,眼下這位又是個什麼概念。
並不是遙遠的歷史,如果是侏儒們的話,成年的侏儒應該完全瞭解整個事情的經過,這個從來沒有人提及過的——黑色百年。
一百多年前,一顆璀璨的明星出現在仙蹤森林,他讓整個精靈族為之震撼,為之瘋狂,為之驕傲。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他似乎就是這麼理所當然的突然出現在仙蹤森林,以精靈族夜精靈的身份站在所有族人面前,幽藍的皮膚流動著熒熒的光澤,寶藍色的瞳孔深邃而憂鬱,讓多少精靈族少女為之傾倒;而詭秘的黑暗魔法征服了所有精靈的心。
從來沒有參加過任何魔法公會的資格考核的他,卻當之無愧成為大陸魔法師之首,傲視天下。這其間不知有多少名聲顯赫的魔法大師向他挑戰,換回的卻是對他絕對的崇拜和敬仰,時間整整一百年,百年來人們已當他為神看待,人們對他的膜拜絲毫不遜色於當時勢力龐大的光明教廷所供奉的光明之神,所以,他有了一個非常具有煽動性的稱號——黑暗之王。
地位絲毫不亞於聖武王室的光明教廷自然不會容許這麼一個人存在,更何況黑暗本身就是對光明之神最嚴重的褻瀆,更不容許有任何人動搖光明教廷在大陸之上權威的地位。所以,一場光明於黑暗的鬥爭就這麼在平靜中暗暗的展開了。
然而,一向孤傲的黑暗之王那如同冰山般的心靈,卻在偶然邂逅了光明聖女之後開始融化了。光明神殿的聖女,光明聖潔的化身,淨化罪戾的心靈使者,傾國傾城的美貌卻沒有任何人會產生褻瀆的想法,所有人在她面前都顯得自慚形穢。
黑暗的光芒越來越強大,大陸上學習黑暗魔法的風氣興盛起來。光明教廷做了一個決定,一個看似聰明卻嚴重錯誤的決定——在黑暗之王羽翼未豐之前徹底剷除。然而,就是這個決定葬送了光明教廷的未來,光明和黑暗一役在五十年前展開,黑暗之王只身前往神殿,神殿地位僅次於教皇的十二位紅衣大主教聯手都難逃黑暗之王所帶來的死亡的懲罰。光明教廷的教皇此時卻並不在神殿之內,教皇坐在當時聖武帝國國王聖武八世的宮殿裡,等待著來自仙蹤森林的好消息,這也正是精靈一族遭遇浩劫的真正原因。
仙蹤森林的噩耗傳來,憤怒的黑暗之王再次踏向光明神殿,這一次,帶來的卻是毀滅。
惱怒讓邪惡佔據了黑暗之王的整個心靈,而黑暗魔法的負面作用也再此時推波助瀾,迷失心智的黑暗之王開始了神殿大屠殺,而且在神殿內光明之神像前,玷污了前來阻止光明聖女……
教皇和黑暗之王驚天動地的魔法決鬥開始了,代表著光明系和黑暗系的魔法在神殿內肆無忌憚的呼嘯著,那一天如同世界末日的到來,罕見的終極魔法都被施放出來,地動山搖,風雲變色,當一切結束時,神殿已成為了廢墟,而人們發現了黑暗之王的屍體,至於光明教皇,卻消失了……
之後,聖武八世為了掩蓋自己對精靈族犯下的滔天罪孽,以及防止類似事件再次發生,下令嚴禁大陸任何人學習黑暗魔法,並且禁止有關言論,摧毀並制約關於這件事的任何記錄。經過數十年血腥的禁嚴鎮壓下,這件事終於淹沒在歷史的長河裡。
而光明教廷,由於高層被徹底消滅,教皇的失蹤以及大量典故和光明魔法書籍被摧毀,地位江河日下,從此一蹶不振。
……
西尋突然又想起了那首游吟詩人晦澀的詩:
被陽光遺棄的角落
黑暗吞噬著光明
……
純潔的聖女啊
在神殿的台階上
流淌著藍色的血液
……
原來就是吟唱這件事的,難怪葛教授和炎導師都閉口不提這件事,而貴族學院也正是因為這本書以及藍奴這個從災難中僥倖逃脫的人而被國王查封。
西尋心裡有股難以言語的感覺,無疑是被這史詩般的悲劇所感染。很難說他偏向哪一方,但光明教廷屠殺/精靈族卻始終讓他覺得難以容忍,作為代表著光明和正義的教廷卻聯合國王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的確讓人感覺到失望和恥辱。
也許是黑暗之王深不可側的魔法力量深深的吸引著自己,西尋有些同情黑暗之王,只是唯一讓他遺憾和失望的,是黑暗之王玷污了聖女,西尋難以接受。
細心的西尋有些疑惑,那就是黑暗之王的死。教皇真的有那麼厲害嗎?還是這預示著黑暗始終無法戰勝光明?亦或者其中有其他內情?那為什麼教皇卻失蹤了,如果教皇沒有死的話,他又怎麼忍心看到光明教廷現在墮落的樣子?一個謎團剛剛解開,另一個謎團又佔據了西尋的心田。
西尋神色凝重的合上書,他沉思並且掙扎著,最後終於輕輕的揚起手,一個火焰球在手中燃燒起來,瞬間一本厚厚的書變成了灰燼。西尋百感交集的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稀鬆的星空,今夜無眠……
西尋去了一趟南公爵府,得知穆軒等人還沒有回來,和胖廚子寒暄幾句之後,又回到了旅館,恰巧有人送口信說魔法公會的郝先生在找自己,於是匆匆趕往魔法工會。
郝先生滿臉笑容,他總是把微笑掛在臉上:「西尋,有個任務……」
「任務?」聽到任務,西尋自然開心,急忙問道:「什麼任務?」
郝先生拿了一張任務契約遞給西尋,西尋大致看了一下,問道:「地jing盜竊?」
「是的,這幫臭蟲們是出了名的小偷,真想不到常年居住在地洞裡的地jing竟然在雲之城附近出現,他們的膽子也實在有些大了。整整兩車珠寶啊,這下可把巴伊老爺心疼壞了。」郝先生似笑非笑的說。
「又是巴伊老爺發佈的任務?」西尋皺起了眉頭。
「這次不用擔心。巴伊老爺開出的價格還算體面,一百個金幣的佣金,足夠別人熱血沸騰的了。」
「可是這上面標著三星任務的標誌啊。」西尋有些不解,要知道任務通常以難度劃分星級,初級魔法師只有新手任務可以接;中級魔法師也只能接一星或者二星任務。只有高級魔法師才有資格接三星、四星和五星任務,五星以上的任務非常罕見,只有大魔法師資格以上的魔法師才能接。
「這是流風先生的意思,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樣做。不過我從來不懷疑他的判斷能力,而且,至於違約金方面,他都一力承擔。」
又是流風,似乎這個人一直在暗中留意著自己,但他為什麼就那麼肯定自己有把握完成這個任務呢?西尋思索之餘,郝先生接著說:「這是團隊任務,也就是說還有其他人加入,而這一百金幣也是平分的。」
「還有些什麼人?」
「還有兩個戰士以及一個弓手。當然,少不了一個牧師。」郝先生停頓一下,接著說:「至於這些人,來自戰士工會和光明神殿。我會安排你們見面,具體商議這件事。」
光明神殿?看來這個沒落的教廷還是有一些作用的,西尋轉而又問:「既然這麼麻煩,為什麼巴伊老爺不直接去在傭兵工會發佈任務呢?」
「傭兵工會自然是首選,不過像巴伊老爺這麼吝嗇的人,又怎麼會捨得出那麼高額的僱傭費用?要知道,傭兵和你們這些職業工會裡的人最大的不同在於,前者為了錢,而你們是為了練歷。」
「既然是這樣,那好吧。」西尋在任務契約上簽了自己的名字。雖然一百金幣五個人分每人只有二十金幣的酬勞,但這也相當於自己四個月的津貼,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第二天,在公會安排下,五個任務參與者在小酒館裡碰了頭。
劍士和錘戰士以及那個女弓手來自戰士工會,從他們佩帶的配章就看得出來,而坐在另一邊的面貌消瘦的女牧師神色肅然,應該就是來自光明神殿的人了。
各自坐下之後,為首的劍士就發言了:「各位,這是我們第一次合作。首先我先介紹一下:我叫米蘭,高級單手劍士。這是我朋友,中級錘戰火峰。」
「我是溫霓,中級弓箭手。大家好。」弓手介紹完自己之後頑皮的眨了眨眼睛,問旁邊的牧師說:「姐姐,你呢?」
「玄舞,高級牧師。」女牧師淡淡的回答,面無表情。
接著,除了牧師玄舞之外,其他三人把目光投向西尋,西尋有些不自然的說:「我是西尋,初級風系魔法師……」
「什麼?」火峰蹦了起來,扯著嗓門道:「初級魔法師……聽聽吧,多麼光榮的稱呼啊。你們魔法公會難道沒人了嗎?竟然送個新手過來,這不是明擺著讓我們違約嗎?」
火峰的吼聲引來不少旁觀的目光,米蘭環顧周圍,瞪了一眼火峰,示意他收斂一下自己暴躁的性格。牧師玄舞依舊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似乎沒有留意,卻又淡淡的說了一句:「不是沒人了,而是自恃清高,一個初級新人都能做三星任務,看來魔法公會真是人才濟濟啊。」
「玄舞,高級牧師。」女牧師淡淡的回答,面無表情。
接著,除了牧師玄舞之外,其他三人把目光投向西尋,西尋有些不自然的說:「我是西尋,初級風系魔法師……」
「什麼?」火峰蹦了起來,扯著嗓門道:「初級魔法師……聽聽吧,多麼光榮的稱呼啊。你們魔法公會難道沒人了嗎?竟然送個新手過來,這不是明擺著讓我們違約嗎?」
火峰的吼聲引來不少旁觀的目光,米蘭環顧周圍,瞪了一眼火峰,示意他收斂一下自己暴躁的性格。牧師玄舞依舊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似乎沒有留意,卻又淡淡的說了一句:「不是沒人了,而是自恃清高,一個初級新人都能做三星任務,看來魔法公會真是人才濟濟啊。」
西尋自然明白他們心裡想什麼,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而且比他想像中的似乎要好一點,至少其他兩位就沒有反對什麼。畢竟,和一個新手均分佣金,是誰都不甘心的事。更何況由於新手的存在,任務的失敗概率可能會大一點,而違約金卻要五人一同承擔,這對於本身就沒有多少收入的他們來說,自然是件很吃虧的事。
西尋早就聽說了,這些職業公會中,也僅僅只有魔法公會和神殿才擁有津貼,至於戰士工會或者刺客聯盟,並沒有發放津貼的好事,他們只能靠做任務來賺取自己所需的生活費用。當然,更多的人則是加入軍隊或者參加傭兵團,但依舊有一部分人留了下來,對於他們來說,ziyou似乎更重要一些。
火峰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被米蘭制止了,米蘭看著西尋,久久,然後說:「雖然我不知道魔法公會為什麼會做這樣的決定,但我想自然有它的道理,如果有持反對意見的人可以馬上走,在我還沒有最後簽署任務契約之前,你們還有選擇的餘地。」
米蘭看了看其他人,並沒有人做聲,於是接著說:「既然沒有人反對,那麼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一個團隊了。我希望各位保持內部團結,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攻破的,我不願意看到任何內訌的事情發生。作為這次任務的團隊隊長,我宣佈這些最基本的守則,我想,你們不會反對吧?」
火峰撅著嘴看著地面,玄舞也沒有做聲,倒是溫霓給了西尋一點安慰,嬉笑著說:「我們也都是從新手熬過來的,所以我們會照顧你的,不過你自己也要努力哦,我可指望著拿這筆酬勞買下首飾店裡那串珍珠項鏈呢……」
米蘭接著說:「既然沒有異議,那我就簽署任務契約了……之後我們就開始討論一下這次任務的計劃吧。」
任務計劃的討論持續了一個下午,這期間基本上沒有西尋發言的份兒,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豎起耳朵把每一個步驟和細節記在心裡。米蘭做為本次任務團隊的隊長,對計劃做了一個最終的總結,羅列出一套完整的方案以及一些應急措施。米蘭是頗具領導才能的,這一點西尋非常認同,而火峰和溫妮本身就和他是老朋友了,自然以他馬首是瞻。只是牧師玄舞,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似乎事事和她無關似的。然而每當計劃遇到破綻和漏洞的時候,她總是第一時間就指出並且提出修改意見。西尋感覺,這個來自神殿的牧師,絕對是一個心計城府非常深的女人。
碰頭會議完畢之後,隊長米蘭吩咐大家回去準備,第二天清晨在雲之城東門集合。
西尋終於迎來了難忘的一天……
清晨,天空一片蔚藍。
這的確是一個出遊的好日子。不過西尋可沒有這麼舒心暢氣。相反,他的心情頗為凝重。對他來說,這次任務從任何意義上講都是人生之中第一次挑戰,雖然之前有過一次心驚動魄的經歷,但那時自己也僅僅是做為一個車馬行隨從,並沒有真正面臨挑戰。而魔法公會的任務處女作卻是給巴伊老爺做雜工,雖然收穫頗豐,但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意義可言。
地jing是個很奇怪的種族,西尋沒有見過他們,卻在不少書籍野史裡瞭解過他們。類似於侏儒一樣的矮個子,或者比侏儒還要矮小一些,相貌猥瑣,卻機靈靈敏,他們過著地洞群居生活,幾乎沒有文明可言。他們最大的嗜好就是收集財寶,當然,在他們眼裡,財寶並不一定就是非常值錢的東西,還包括很多莫名其妙的小玩意兒。只要是他們覺得喜歡的,哪怕是一隻臭襪子對他們來說,都會視為珍寶。
矮小精悍的身體使得他們在盜竊方面的天賦極高,而且非常殘忍,但是他們又天生膽小。他們最喜歡的襲擊方式就是在你放鬆戒備時,群體擁上來把你撕碎,因為他們有鋒利的爪子。
五人在東門集合後,便向綠茵丘陵的方向前進了。米蘭告訴大家,地jing和侏儒是天敵,他們習慣偷竊侏儒的東西,所以總是喜歡把自己的窩建在距離侏儒不遠的地方,只要能在綠茵丘陵附近找到地貌荒廢的廢墟,就差不多可以找得到地jing。如果實在找不到,亦可以向侏儒們打聽一下,沒有人比他們更瞭解地jing的窩點了,而且對於地jing,他們是非常樂意提供一些無償線索,他們實在太憎恨地jing了。
在丘陵附近轉了幾圈,並沒有發現類似地jing居住的巖洞,這幫傢伙把窩建造的非常隱蔽。看來只好求助侏儒們的幫助了。隊長米蘭把這個光榮的任務交給了西尋,不知是看重他還是有意讓西尋吃點侏儒的苦頭,不過後者的可能似乎不大,在戰亂期間,和侏儒最親密的種族莫過於人類了,他們的惡作劇也會收斂許多,誰都不想因為自己無意的惡作劇而氣跑了送上門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