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五章 暴走的程升 文 / 芸沐

    醫院的收費大廳人來人往，還有不少人正大排長龍，一男一女拉扯在一起，這種戲大家都很有興趣觀看，於是兩人瞬間就被n道不明視線包圍了，各種版本的故事開始在人群中醞釀……

    「你是不是吃錯藥了？」沐木打開程升的手，臉色不善的道。她好不容易狠下心做件好事，沒人誇獎也就算了，怎麼還招人罵呢？還有沒有點天理了！

    這會，程升也意識到自己太衝動了，他到醫院本就是為了募捐的事，款項不足他正在犯愁。誰知剛好遇到沐木一揮手就把帳給結了，這自然的好事，但是在紅星街那會，沐木明明表現得很冷血，而且還動手打人！

    打人這事害得程升多了塊牛皮糖，撕都撕不掉，連帶著沐木也給埋怨上了，你打就打吧，不能挑個我不在的時候打麼？

    程升的性格中多是那種直來直往的爽利，他這次出聲攔住沐木，倒還真不是為了之前的事。對於程升來說，沐木剛才的某個舉動，踩到了他的禁忌。

    「跟我走。」程升不由分說，拉起沐木就走，他是運動員出身，力量型選手，沐木一時大意就被人給拖走了。

    穿過迴廊，找了處沒人的角落，程升這才放開沐木，一臉不情願的道，「剛剛抱歉了。」

    沐木冷哼一聲，不想理他，要不是看在往日的那幾分交情，她早就動手扁人了。你說這叫個什麼事？難道男人每個月也有那幾天，諸事不順？

    看著沐木黑鍋底一樣的臉色，程升也明白自己是太衝動了，只是他這個人一旦認起死理來，那也是九頭牛拉不轉的，「沐木，你剛才不應該那麼做！」

    「什麼？」沐木掏掏耳朵，「行，那我知錯就改，去把錢拿回來。」說著，沐木腳一抬這就準備折返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程升急了，一步竄到沐木身前，手一伸呈「大」字型把路給堵了，「捐錢是善事，你怎麼能說反悔就反悔？」

    「kao！什麼話都讓你說了，你到底想怎麼樣啊？」沐木凶狠的揮了揮拳，非常不爽。

    程升突然覺得眼前這位，就像是做了好事卻要不到糖吃的孩子，彆扭都寫在臉上了，他連忙出言安撫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看你那麼有善心，應該讓更多的人知道不是？」

    什麼意思？沐木冷眼瞪著程升，用眼神警告他最好說清楚，否則——沐木按著指節赤果果的威脅著。

    「剛才護士小姐讓你在捐助本上留名，你不應該拒絕的。」程升嚴肅道。

    伸手探了探程升的額頭，沐木皺眉，沒發燒呀，這貨是不是吃多了撐著，有病？

    程升哭笑不得，「我是說真的。」

    「理由。」要是程升不能解釋他發瘋的原因，沐木一點都不介意幫他好好「診斷診斷」！

    「做好事不留名，顯得多麼高風亮節，可是你看雷鋒叔叔的事跡不也是人盡皆知麼？」程升循循善誘，給沐木講了一個孔老夫子的典故1，聽得沐木直打哈欠。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沐木翻白眼，這貨真有當老師的潛質，廢話真多。

    程升撫額，他說得那麼淺顯易懂了，這傢伙怎麼就聽不懂呢？愚鈍啊，「你知道為什麼華夏的慈善事業總是發展不起來麼？」知道沐木不會搭理他，程升繼續自說自話，「因為我們的慈善，總是強調所謂無私純然的良善，好像你不是發自內心的去幫別人，捐出來的錢都是髒的，沒資格參與慈善一般。」

    「就像某個企業捐了一把筆的錢，媒體做了報道宣傳，卻總有人質疑說這是企業在做宣傳，最後弄得各大企業平白惹了一身腥，漸漸地對慈善也就敬而遠之了。」

    「這些胡亂評價的人，完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因為有人需要幫助，我們才需要慈善，可是如何幫助？說到底不過是一個錢字。在這世間，又有多少聖人？如果你自己都做不到無私奉獻，又有什麼資格鄙視別人的功利？」

    「就算某些企業，某些人是懷著目的捐錢，那又如何？只要能夠真正幫到別人，這種行為就無可厚非。對於企業來說，一個廣告動輒上千萬，用這筆錢投到慈善事業中，既有廣告效益又能幫到別人，有何不可？為什麼行善就一定要站在聖人的高度，一個普通人懷著私心去幫別人，能錯到哪裡去？」

    程升口沫橫飛，越說越激動，沐木忍不住掏出塊紙巾給他，「拿去，擦擦。」

    「呃，謝謝。」程升愣愣的接過來，胡亂抹了一把臉，「你聽明白了嗎？」

    「你就是讓我別裝13，把名字曝光出來，讓大家都來膜拜我。」沐木叉腰道。

    「……也可以這麼理解。」程升放棄了，覺得自己已經盡力，這傢伙沒救了。

    「程升，你好像很關心慈善事業？」每個人都有過去，程升為什麼突然暴走，沐木不想深究，但是看他對所謂的慈善那麼熱心，對於自己以後的行動，倒是很有幫助。

    「這是我的人生理想！」程升露齒一笑，腦袋上彷彿頂著一個光圈，「我一定要將這偉大的事業發揚光大！」

    「長著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還有鳥人。」沐木絲毫不給人留面子，「我看你就是想拿著別人的錢，自己混個大善人的名頭。」

    「有何不可？」沒想到程升直接就承認了，「慈善也是一份工作，需要經營的，不管我的私心如何，只要能夠幫到人，不就行了。」

    「我不管了，這事你自己搞定吧。」沐木攤攤手，表示無所謂。

    「行！我一定會好好運作的，」程升兩眼放光，「有了你這個典型案例，為小彤慷慨解囊的人一定會更多的。」

    「沒事了吧？那我走了。」沐木推開程升就走，她現在唯一關心的，就是空間裡的玉料，得趕緊出手才是。

    沒想到程升還不放人，「沐木，等一下，小彤的治療費用只是解決了這一階段，以後的事情還很難說，你就幫人幫到底吧！」

    沐木冷眼瞪著他，這人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呢？這都捐了五十萬了，這後面的還指望她出錢？

    「不讓你出錢，出力就行。」程升笑得一臉陽光，「小彤的病是血癌，以現在的醫學條件只能維持她的生命體征，想要徹底治癒，很難。」

    「說重點。」

    「除非你能夠請到一個人幫忙。」

    「誰？」

    「他是我們醫科大的一個神話，中醫世家出身，只要他肯出手，就沒有治不好的人。」看著沐木臉色不好，程升補充道，「小彤唯一的希望，就在他身上了。」

    「你自己怎麼不去找他？」

    「我是男的，不符合條件。」程升張口就答，說完才趕緊彌補，「我的意思是，你是女的，他是男的，比較好說話。」

    被沐木瞪得沒辦法，程升才扭捏道，「我欠他錢，不能現身。這人脾氣不好，你千萬別提我的名字，只說小彤的病整個醫院的專家都素手無策，就等著他來救命，診金好商量。」最後，程升塞給沐木一張名片，一溜煙跑了。

    「不死不醫……」

    沐木看著名片上被人用原子筆寫下的備註，覺得自己真是上了賊船，不過是良心發現做件好事，怎麼就那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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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程升講故事：

    春秋戰國時代，魯國有這樣一條法規：凡是魯國人到其他國家去旅行，看到有魯國人淪為奴隸時，可以自己先墊錢把他贖回來，待回魯國後再到官府去報銷。官府用國庫的錢支付贖金，並給予這個人一定的獎勵。

    有一次，孔子有一個弟子到國外去，恰好碰到有一個魯國人在那裡做奴隸，就主動掏錢贖出了他。回國之後，這個弟子既沒有到處張揚，也沒有到官府去報銷所墊付的贖金和領取獎勵。可是，那個被孔子的弟子贖回的人，卻把這個情況講給別人聽，人們都稱讚孔子這個弟子仗義，人格高尚。一時間，街頭巷尾都把這件事當作美談。誰知，孔子知道後，不但沒有表揚這個弟子，反而對他進行了嚴厲批評。責怪他犯了一個有違社會大道的錯誤，是為了小義而不顧大道。

    孔子認為，報銷贖金和領取獎勵是國家制定的法規，每個人都必須自覺遵守。而他的這個弟子沒有到官府去報銷贖金被人們稱讚為品格高尚，那麼，其他的人在國外看到魯國人淪為奴隸時，就要對是否先墊錢把他贖出來產生猶豫。因為先墊錢把他贖出來再到官府報銷領獎，人們就會說自己不仗義、不高尚；如果不去官府報銷贖金，自己的損失誰來補，久而久之，又有誰會主動去做這樣的事呢？從客觀上講，孔子這個弟子的行為妨礙了更多的在國外做奴隸的魯國人被贖回來的機會。

    某沐：前一段時間看到一篇報道，說一位阿姨丟了十幾萬元，很著急。後來有好心人給她送回來了，阿姨感激涕零，拿出兩百元作為酬謝。好心人推辭一番，最後收下了這筆兩百元的酬金。結果失主阿姨左想右想都覺得不爽，打電話給記者要求曝光，說這位好心人既然幫了人又怎麼好意思拿她給的酬金？強烈要求報館曝光譴責這種不是真心幫人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