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百六十九章牡丹爭春 文 / 冰藍紗X
對於這位身世離奇的皇后各種流言紛紛不絕，據傳聞她是南楚前朝清雲公主，被忠臣養育十年，一朝嫁給建王慕容修最終成了皇后。又傳聞她美貌如仙，容色傾國傾城，令慕容修六宮不顧，專寵她一人。在得悉她身世之後，龍顏大怒又沒入冷宮永巷br/>
傳言紛紛擾擾，說什麼的都有，直把衛雲兮說成紅顏禍水。比起她曲折而淒涼的身世，人們更樂意談論她與南楚皇帝慕容修的恩怨糾，或與如今蕭王的瓜葛。樂此不疲，曖昧而充滿了荒誕的猜測。
北漢京都的繁華比南楚不相上下，更因有了從西域前來經商的商販而使得這北方的中心充滿了異域風情。蕭王府就在皇宮方小說側，府邸高大巍峨，曲廊回轉，處處可見亭台樓閣。衛雲兮安置在西院中，說是西院，卻更像是一座獨立的府邸，花廳廂房，迴廊亭台樓閣，一應俱全。處處精美雅致，雖沒有了南楚慣常的奢華，但是多了幾分北漢特有的質樸。
衛雲兮看了只是沉默。觸目所見的處處景色一次次告訴她這不是南楚，而是北漢。
北漢，她終究是踏上了這一條路，那個人為她安排好的路。
一旁的秦七見她眉眼淡然，以為她依舊不高興，笑著上前安慰道：「聽聞蕭王妃住的是蕭王府的方小說園，而把娘娘安排在蕭王府的西園，應是真的要把娘娘奉為王府的另一位女主人。」
衛雲兮輕撫過一朵將開的大紅牡丹，淡淡道：「秦公公，你可曾見過天有二日，國有二主麼？」
秦七不禁一怔，衛雲兮看著手中的牡丹，緩緩一笑：「既然不曾，那還是乖乖地居在人後。」
秦七看著她眉眼間的冷意，不禁失聲問道：「那娘娘豈不是委屈？」
衛雲兮手中緩緩一頓，折下牡丹隨意簪在鬢邊，淡淡道：「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別忘了，我不過是南楚的廢後，我們來北漢是逃難。一切根基俱無，記住這一點將來便不會高看了自己，也不會輕易行差踏錯。」
「至於將來，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看著身旁水池的倒影，盈盈而立的窈窕倩影依然傾國傾城，只是誰也不知她如今心已成殤。報仇還遙遙無期，想要退一步置身事外都無法，這難道不是這世間最大的無奈麼？
「娘娘……」秦七看著她眉間的落寞，想要勸什麼卻是無話可說。命運已將她推到了這一步，除了往前走還能怎麼樣呢br/>
「娘娘，蕭王妃求見。」陳福前來稟報。
衛雲兮收回散漫的思緒，淡淡一笑：「隨我去迎。她才是這蕭王府中真正的女主人。」
她說著扶了秦七的手向花廳走去。
到了花廳中，果然玉和郡主正端坐在主座上喝著香茶，容色一如既往地精緻端莊，一身簇新團繡百花爭春鍛面襦裙將她略顯豐腴的身材襯得有了幾分當家主母的威儀。她見衛雲兮婷婷裊裊前來，眼中神色微微一閃，笑著上前握住衛雲兮的手，慇勤地道：「衛姐姐傷怎麼樣了？」
衛雲兮一笑：「好了許多了，多謝蕭王妃關心。」她說著施了一禮。
玉和郡主看著她一身素衣長裙，面上因為傷處蒼白瘦削，趁著她的傾城容色不見萎靡，倒又多了幾分盈盈動人的可憐之色。心中不由自主地湧起一股濃濃的妒色。
衛雲兮的美貌早就是名揚南楚了，如今一番顛沛流離又為她的身世多了幾重神秘色彩。她美得令人憐惜，美得令每個見過她的男人都猶如中了咒一般無法逃離，甚至連她一向以為從不為女人捨棄前程的蕭世行也為了她千里奔赴雲倉城逗留徘徊，不顧這京城中的紛亂局勢。
衛雲兮看著玉和郡主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眼中神色難以琢磨。不禁一笑，問道：「蕭王妃在想什麼呢？」
玉和郡主這才回過神來，連忙一笑，遮掩了眼底的神色，笑道：「我亦是被衛姐姐的美貌給驚得閃了神呢。心裡想，難怪蕭王殿下如此癡迷姐姐。如姐姐這樣神仙一般的人物，哪個男人見了都要好好放在心上疼惜的。」
衛雲兮一笑，只做沒聽見，逕直坐在了椅上，輕聲道：「王妃娘娘前來探望雲兮，實在是令雲兮慚愧，因傷還未好，所以雲兮還未曾給娘娘請安。還望王妃娘娘不要見怪才是。」
玉和郡主見她神色自若，心中一動，笑道：「衛姐姐言重了。這以後誰給誰請安都難說呢。」
此話一處，衛雲兮不由看了她一眼，廳堂中侯立的秦七亦是微微皺了眉。早知蕭王妃會來藉故找茬，但是卻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衛雲兮面上淡然，從長袖中掏出一把小巧的香扇慢慢搖了起來。她不接口，殿中的氣氛便有幾分尷尬。雖說蕭世行親口承諾以平妻之禮相迎她，但是如今未提親，三媒六聘亦是沒有下，說到底兩人還只是毫無關係的。
難道說今日這玉和郡主說這話來是來示威的？還是來試探的？
玉和郡主見花廳中氣氛不對，忽地半掩了口笑了起來，她的笑聲突然，令人廳中所有的人目光都只看她的面上。
玉和笑了幾聲，口中連忙道：「看我這笨嘴，其實我的意思是，今後衛姐姐與我就是姐妹，而且殿下說了，將來迎衛
姐姐入門是以平妻之禮相迎的。衛姐姐年紀比我大一些，自然是闔府上下都要尊了衛姐姐。將來請安，恐還是我得來向衛姐姐請安呢。」
衛雲兮聽得她一番解釋，心中微微一笑，淡淡道：「王妃娘娘多慮了，此事字還未一撇，此時說還太早了些。嫁娶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
玉和郡主見她一句話就推得乾乾淨淨，塗了嫣紅胭脂的唇微微一勾，上前一步誠摯地道：「衛姐姐，你當真以為我是說笑的麼？可是我方纔這一番話字字句句都是出自真心的，將來若衛姐姐進了王府，我當把這正妻之位心甘情願給你……」
衛雲兮抬眼，美眸中似笑非笑地看著玉和精緻的面容，忽地一笑，柔聲道：「王妃娘娘何必那麼心急就做了決定呢？王妃娘娘當年嫁給蕭王殿下是兩國和親，往來國書都有寫就的。如今雖然兩國還在交戰，盟約已破，但是王妃娘娘是蕭王殿下的結髮妻子，這一點沒有人敢置喙。」
「殿下是一位才德雙全的頂天立地的男子。王妃娘娘方才一番話豈不是讓殿下休妻再娶？陷殿下與不仁不義之地？」
「雲兮不過是一介弱女子，又是遠逃而來的罪婦，名聲與我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方小說西，可別因為雲兮而壞了殿下與王妃兩人伉儷情深的美名才是。」
她說完，也不看玉和忽青忽白的臉色，微微一笑施禮：「雲兮傷處還未好全，王妃娘娘請自便，雲兮下去歇息了。」
她說著由秦七扶著退了下去。玉和看著她纖弱窈窕的身影消失，秀眉漸漸顰緊，十指纖纖玉指漸漸絞緊了手中錦帕br/>
衛雲兮走了老遠，這才扶了廊柱停歇了腳步。秦七見她臉色煞白，不禁一歎：「娘娘何必和她一般見識？小心保重身子。」
衛雲兮平緩了心中的郁氣，這才慢慢道：「她前來示弱，又說要把正妻之位給我，不過是想讓我令北漢人覺得我面目可憎罷了。且不過說我已嫁過人，就是我的身世怎麼能成了現下炙手可熱的蕭王的正妻呢？若我不知好歹答應了她，且不說會給自己找來麻煩，更令蕭王殿難做。」
秦七聞言想了想，不禁黯然一歎。當今這個世上就是如此。男子可以娶很多個妾侍，但是正妻一定要出身名門，操守無懈可擊。如衛雲兮這般的嫁過人妻，又被廢的女人，娶回家做個妾侍還無傷大雅，若是真的當了正妻，那才是真的會落了旁人的口實。
如今蕭世行在北漢中極有可能成為北漢的新帝，只待最後的較量結果，若是這個節骨眼上因為衛雲兮而失去了北漢世族們的歡心，那的確是十分難做。
衛雲兮看著滿園的春色，淒然一笑：「殿下對我已是極好，三媒六聘，十里紅妝，與我平妻之禮相迎。但是，終究還是要把他這份好意放在心裡。」
秦七聽著她的黯然自傷的話，不禁也跟著覺得前路淒然，不由問道：「那娘娘今後要做什麼呢？」
衛雲兮淡淡笑了笑：「還能怎麼樣？殷凌瀾為我安排的路，不就是要看著我好好地過下去麼。我過給他看便是。將來若是我能襄助蕭王殿下，一統南楚北漢，這便是我這輩子能做最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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