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六章 懲罰 文 / 秦慕瑾
常燁不語，半晌才說道：「小姐，這不太安全。」
蘇若瞳騰的從毯子上坐了起來，「哪裡不安全？4006已經搬出去了一些人，現在只有四個房間有人住，你陪我去，還怕有危險嗎。」
常燁沉默，臉在月光的照耀下陰沉沉的，忽明忽暗，久久，才歎了口氣，道：「小姐，老爺子讓您立刻回明珠堡，別的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蘇若瞳抬眼看著月色下的他，夜晚的校園靜謐幽涼，只有船槳的撥水聲清凌凌的，一上一下，於是波紋蕩漾著就往四面飄搖而去，她眼睛的焦距隨著水紋越來越遠，最後才道：「好。」
明珠堡，書房。
蘇老爺子坐在籐椅上，架著老花鏡看報紙，聽到敲門聲，與常叔使了一個眼色，才道：「進來。」
蘇若瞳腳步略微沉重的走進來，選了另一張籐椅，與蘇老爺子相對著搖晃起來。
蘇老爺子摘下眼鏡，拿食指敲擊了下書桌，「怎麼，不想交代？」
「不想。」蘇若瞳舒服的躺在椅子上，這張籐椅是用海州的蒼木枝條編織而成，柔韌軟棉，再鋪上西南虎的完整的虎皮，靠在上面舒適極了。
蘇老爺子好笑的看了懶懶的她一眼，佯怒道：「不想也得想。」
蘇若瞳剛想說些什麼，就看到常叔從蘇老爺子的身後走出來，對常燁說道：「跟我來。」
她瞇了瞇眼。
常燁是她的管家，蘇老爺子已經沒有了管轄的權利，然而常叔卻永久性的擁有管兒子。管蘇氏管家的資格。想到在學校時常燁拒絕她的話，她的心裡發沉，雖然依然一副懶散的樣子，耳朵卻警惕性的動了動。
常燁微鞠了一躬。與常叔一起離開了書房。
蘇老爺子這才從書桌上的資料裡抽出一沓文件，說道：「長本事了？」
「沒有。」她坐直身子，「一點沒長進。」
「呵。」蘇老爺子笑呵呵的道：「怎麼。現在知道這事兒不好辦，就撩開手撇給外公了？」
蘇若瞳撇了撇嘴，知道老爺子在擠兌她以前的作為，不過她不是轉了性，而是對他表示自己的不滿。她再次倒在了籐椅上，漫不經心的說，「反正您老人家有那麼多孫女。不差我一個。」
「喲，」蘇老爺子頭還低著，眼睛卻抬高看著她，「還跟外公生氣了。」
「那是，」蘇若瞳撅著嘴。「我可不是泥捏的。」如果不表達自己的不滿，是不是蘇老爺子就會覺得自己認為自己的位置不可動搖，是不是就會覺得自己太過淺情？
蘇老爺子笑了笑，見她依然躺在那裡不知想些什麼，歉意的道：「這次是外公魯莽了。」
「哼。」
「小瞳，外公可是為了你啊，你看你每天躲那些人躲的都易容改裝當平民了，外公這不過是分散外界的注意力嘛。」蘇老爺子笑瞇瞇的哄道。
蘇若瞳眼珠一轉，「外公。那這次算您老人家的失誤咯~那就跟我沒關係了吧，」她瞟了眼書房的門，「我困了，去睡覺了。」
蘇老爺子的眼中閃過意味不明的光，「等等，我有事要與你說。」
蘇若瞳的身體站起了一半。又坐了回去，心中有一種預感，這次回來，蘇老爺子並不是想與她說最近蘇氏的事情。她心中忐忑，知道肉戲來了。
「小瞳啊，」蘇老爺子扯過眼鏡布細細的擦拭著老花鏡，「你也長大了，有些事情，我也該與你說了。」
蘇若瞳好奇的眨了眨眼，「什麼事？」握著的手卻緊了緊。
「先說蘇氏管家吧。」蘇老爺子低著頭認真的擦拭老花鏡，緩緩道來，「我們蘇氏的管家傳承，是在祖宗時就有的，那時管家的選拔不僅僅包括管家本人，還包括管家的夫人。」
蘇若瞳覺得心臟的跳動開始加速。
「那時候，因為管家夫人選擇錯誤而引起的一系列危機的例子層出不窮，所以世紀之戰後，蘇氏只有管家，不再有管家夫人。」
蘇若瞳的腦中一陣轟鳴，感到心臟從不穩定的跳動，開始微微抽搐起來，她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蘇老爺子抬首深深的望向她眸中，語重心長的說：「常燁是常叔的兒子，提供的卵子，卻是由蘇氏最高端的生物技術選取並研發的，最適宜的基因，與常家的血脈結合在一起，才能在以後成長為最優秀的管家。」
蘇若瞳怔怔的看著他，久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那常燁，那常燁知道嗎？」
蘇老爺子並不回答，用敘述的語氣繼續說道：「你知道為何你的父親，與你母親愛的人如此的相像嗎？」
蘇若瞳的臉，突然之間變的慘白。
「當年你常叔的第一個兒子，恐是邵家那遺失的女兒所留，所以邵建華才會與他的相貌相似的難以分辨。那時候因為你母親過於任性，外公才提前將她的管家給了她，只是後來……哎。」蘇老爺子沉沉的歎道，「所以他就不再是蘇氏管家。」
「小瞳，外公之所以這麼早就將常燁給了你，就是因為你懂事，識大體，心裡有成算，只是這世間多英雄難過美人關，卻也多少癡情的女人被情所誤。」
「小瞳，你長大了，該知道你的人生不應該被一個人所束縛，你的管家，可以滿足你的任何要求，包括性|欲，但是，他永遠都不能成為你的伴侶，也永遠都不能夠與你並肩。」
蘇若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書房的，似乎這個地方，她總是會渾渾噩噩的走出來，當初，她就因為得知與李澤梟的婚約而憤怒茫然，而此時，她呆怔的站在門口，忽然之間覺得整個天都黑了。
她懂得，她知道，她明白。
她也只是把心裡的那一點小小的感情隱藏再隱藏，她本以為她對於他不過是主僕而已，然而當那層遮羞布被凶狠的扯開以後，竟然是她無法想像的痛楚。
這道門前沒有人等待她的人，那個在她身後的人，也要永遠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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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燁發出一聲悶哼。
銀白色的重金屬鏈條把他的全身一圈一圈的纏繞起來，手腕被吊起，已經勒出了一層血線。
「蘇氏管家守則，你記住了沒有？」常叔面無表情的站在他面前，手裡的激光纏繞棍濺出亮藍色的火花。
常燁小聲喘了口氣，從第一條規則開始背誦。
「記住了？」一棍子抽在後背之上。
「記住了？」一棍子抽在胸前。
「記住了？」一棍子打在心口。
「記住了？」常叔恨鐵不成鋼的將整個激光纏繞棍砸在他的腿上，把西裝的褲子撕開了一道裂口。「蘇氏管家這麼多代，難不成就我的兒子都要這麼不成器？」
「常燁，你實話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時候，竟然對自己的主人有了非分之想？！」
常燁肌肉繃緊，激光掃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無力感充斥著每一寸肌腱，整個皮膚的外圍都如同火燒，內裡卻入墜冰窖。「我沒有。」
「沒有？」常叔氣極反笑，「你有臉說沒有？」
「你以為我沒有看到，你看看你最近成了什麼樣子，哪裡還有一點蘇氏管家的風範！別的錯誤倒也罷了，難道你要走你哥的老路，讓我把這張老臉徹底的丟光麼？」
「我的老臉你不在意，可是你的主人，小姐還小，你就這樣去影響自己的主人，你就這樣去輔佐她，如果可能，我真想把你回爐再造，怎麼我這老貨就生出你們兩個敗壞祖宗的垃圾！」
剛剛一直低頭沉默的常燁聽到這句話，猛地抬起頭來，細長的鳳眼亮的驚人，看不出怒火，只有隱於平靜之下的驚濤駭浪。
「我愛她。」
「哈！」常叔被氣笑了，「愛？你以為我們憑什麼愛？你愛她，就是毀了她！」
常叔憤然吼道，一棍子一棍子如狂風驟雨般的敲在常燁的身上，「這些天來，你以為我沒有看到你在做什麼？蘇氏管家，每一代都有自己的風格，都有自己的命運，可是看看你，在一點一滴的被你的主人同化！你以為什麼是輔佐！輔佐，不是迎合你主人的意願，也不是奉承你主人的喜好，而是真真正正的為她做事，真真正正的把她送入巔峰！」
「你做了什麼？不讓她傷心？為她去制定計劃為她去對付敵人？蘇氏管家最基本的是什麼？是服從！你可以為她做任何事，但是所有的事情，必須要讓她知道，必須要讓她同意！」
常叔恨聲道，「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不成器的東西，從今天起，小姐身邊自有影衛保護，你給我好好在家反省反省，重新學習一下管家的基本技能吧！」
常燁的臉蒼白起來，全身因為疼痛汗流如注，此時臉上突然現出一抹不正常的紅暈。
「我這個不成器的，可不是你生的。」(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