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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誰比誰更狠 文 / 蔚然語風

    到天山,必須經過蒙古,此時蒙古還是北宮的領土,可是已經幾年沒得到北宮的關照了,蒙古的可汗也不上供,招兵買馬暗自自立為王,表面在突厥和契丹攻擊時就向朝廷叫窮叫支援。

    朝廷明知他陽奉陰違,可是自己也沒能力千里迢迢派兵去維持,也就睜隻眼閉只眼,只要他不反過來打自己,就權當附屬存在!懶

    風離的隊伍進入天山境內,已經冬天了,大家都換上了冬裝,可是這些生在內陸地區的士兵哪裡抵擋得了這大平原的寒冷,三天兩頭的雪讓抵抗力低的都生起了凍瘡。

    明月仗了內力還能抵抗,碧雁功力差點就先倒下了,縮在馬車裡,任龔紫雪做臉色就是不肯下車,龔紫雪沒法,將車給了她們,自己一襲紫色的小狐裘,陪在風離身邊騎馬。

    碧雁有時從車裡看見兩人說笑,擔心地對明月說:「小姐,你不怕她把王爺搶走嗎?」

    明月反問:「怕有用嗎?」

    碧雁急:「怕的話做點什麼啊,你不能這樣什麼都不做,就看著她去向王爺獻慇勤啊!」

    明月笑了笑:「那你要我出去陪著他騎馬,當著他的士兵對他撒嬌逗笑嗎?就算我肯,他肯嗎?」

    風離骨子裡就是個大男人主義,自己作為他的王妃拋頭露面的話他還能容忍,要是撒嬌逗笑的話,她相信他鐵定板著臉,立刻就將她扔進了車裡,她才不去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蟲

    「那……那就算不一起騎馬,宿營的時候,你就不能拒絕龔紫雪和你一起住,讓王爺住到你帳篷裡嗎?王爺和你是夫妻,住在一起天經地義,我才不信士兵會說什麼!」碧雁憤憤不平地說道。

    明月淡淡一笑,沒分辨,她何嘗不願意宿營的時候和風離住在一起啊,可是自從第一天上路,龔紫雪就特別『粘』她,動不動就說我要和姐姐睡,我們十多年沒見過面,我有好多好多話要和姐姐說。

    然後,風離就將她們安排在一起,隨後就變成理所當然的事,每次宿營,不用說,女眷全部安排在一個帳篷裡。

    她還能說什麼呢,他都沒有和她在一起,難道要她拉下老臉來去纏著他,說些什麼我想你之類的情話嗎?

    就算說這些是正常的,可是也要有氣氛,如果在兩情相悅的時候說這些話,明月相信自己說的出來,可是突然這樣跑去找風離慎重地說這樣的話,她的自尊拉不下來。

    她不是會哄男人的人,一貫的驕傲和獨立也不允許她示弱。

    不是喜歡嗎?不是捨不得嗎?她寧願這樣冷眼看著他越走越遠,嘲笑著他曾經說過的話,也不願責問他。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性格缺點,明月覺得這就是自己的性格缺點,有時理智很明白這樣不管不問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像她明明知道只要她對子軒說我沒有你想像的強大,我也很弱小需要人照顧,子軒一定會心軟內疚,從而改變離婚的結果。

    可是她就是說不出口,感情已經不在了,自尊還要,她永遠都無法想像自己用自己的軟弱去乞求一個男人的感情,說那種話,還不如讓她去死……

    說她固執也好,驕傲也好,她就是這樣,明知道錯也不想改變。

    龔紫雪每天宿營時是最開心的時候,帳篷裡只聽到她的笑聲,其實更多的是炫耀,比如風離和她又說了什麼,雖然明月懷疑是她引導著風離說的,可是他畢竟還是對她說了。

    一天一點,明月就從她口中知道了許多自己不知道的風離的往事,比如風離母親的墓葬在五台山,比如風離的生辰是在大年三十,比如風離的兵法是誰教的,一點點,越聽越瞭解風離,可是越聽她越沉默,他從來沒對她說過這些,那麼,是不是也代表他從來就沒想她瞭解他呢?

    也是,她瞭解他多少啊?那種兩情相悅的喜歡就是建立在彼此的直覺上,一種本能的異性之間的磁場吸引,拋棄了現實能讓人動心,可是這不是能天長地久的基礎,那點心動過去後,他們拿什麼維繫婚姻呢!

    明月思考著,更多的是茫然,她曾經不顧自己的身體餵他血的衝動已經蕩然無存,再來一次,她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做這樣的事。

    她的愛就這麼淺薄嗎?她迷茫,她覺得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理性在這裡斷了線,是因為這個世界不是她熟悉的,還是她的情商真的太低,要不然怎麼一次又一次的犯錯呢?

    想多了,累,那就不想。還是無情好!

    她就找讓自己開心的事,孩子,肚中的胎兒一天天成長,感受那神秘的湧動就是她的樂趣。她閒時就給孩子做胎教,講自己肚中的故事,講自己遇到的事,再講沿途的風景。

    風景的確很美,沒有被污染過的草原,沒有什麼人為的景點,一切都是真正的,沒摻假的原生態,雪白得晶瑩,落在身上的白狐裘上也不會落下痕跡,哪像現代,一場雨後,汽車上全是髒兮兮的印子。

    偶然遇到天晴,夜空上綴滿的星星都是那麼的明亮,襯上清新的空氣,讓她終於體驗到什麼叫天高氣爽。

    這樣的日子,如果谷雋他們在打到什麼黃羊之類的野味,那就更美了。宿營時大家就圍在一起,燒起篝火,烤起羊來。

    碧雁就喜歡這樣的時候,忙前忙後幫谷雋他們打下手,再弄點野菜來,熬一鍋野菜粥,其樂融融。

    明月往往就坐在篝火旁,含笑看著谷雋,時文他們高興地喝酒,或者摔跤比賽,就算看到風離和龔紫雪一起打獵回來,她也是含笑招呼著他們。

    大……他要一個識大體的王妃,一個可憐妹妹的好姐姐,那她就如他所願,做他們想要她做的人。

    禮儀周到得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夫妻相敬如賓,姐妹相愛相惜,還有什麼比這更好呢?

    就連碧雁慢慢都被她影響,看那兩人在一起,也沒什麼抱怨的,這年代,姐妹兩共侍一夫有的是,小姐都不計較了,她計較什麼!

    的確是有什麼不同了,他們之間曾經相愛或者那種為對方心動的激情正慢慢淡去,明月感覺很明顯,她相信風離也開始感覺到了。

    因為他的眼睛總在不知不覺地尋找她的,和龔紫雪的話也一天比一天少了。明月不在意,他想做什麼他有權利,就算他現在想娶龔紫雪,她也只會笑笑說好啊,這樣的大是他要的,她給就是了。

    她只知道一件事,他一天不說,她都會留在他身邊,只要他開了這個口,那麼,就是她離去的時候了。

    沉默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如果不是發生了一件事,明月還不會悟到這個道理,可是因為發生了這件事,她和風離漸行漸遠的心又被重新拉到了一起,這事雖然付出了風離很多年後想起來,卻認為是值得的,儘管他差點為此失去了一條手臂……

    蒙古彼時真的很不太平,周圍突厥契丹虎視眈眈,不時騷擾,就連本土的土著爺也互相打擊,部落和部落之間也燒殺搶掠,他們從踏進這塊土地,就經常要面對來自不同勢力的襲擊。

    風離雖然足智多謀,可是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守容易,攻更難,而暗中的襲擊就煩不勝煩了,

    他將隊伍分成了三份,一份由谷雋帶領走在前面,另一份則由鐵純時文負責斷後,自己時前時後,便於掌握全局。

    隊伍和隊伍之間相隔二三里,這樣出事施救也能及時,也不至於讓別人一鍋端。

    可是這樣的分割也有壞處,就容易造成重點突出了,風離所在的中央就是明月的馬車,還有她身後的糧草車,都很容易引起別人的窺伺。

    一支外地來的隊伍在這草原上是很顯眼的,尤其隊伍裡還帶了豐富的糧草,這在大雪天,萬物枯竭的草原上不能不說是比珠寶更大的誘惑。所以從他們第一天踏進這塊土地,就引起了許多窺伺的目光。

    這些目光經驗豐富的風離怎麼可能忽視,所以對每次的襲擊者,他下的都是狠命令,全殺。

    這本是殺一儆百,警戒別人的用意,可是對這些亡命徒來說,卻根本沒用。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這本來就是自然界的優劣淘汰制,既然出來混,誰在乎誰比誰更狠呢!

    所以一批人倒下,又一批人頂上,前仆後繼地追擊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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