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29晉江VIP 文 / 楚秋
虞秋元當初離京之時叮囑過幾個老僕,一定要留心虞老爺的動向,若是打算去直隸找他,馬上寫信通知他。虞家大房不出幾年必然要一敗塗地,虞老爺把大房財產敗光之後肯定會打二房主意,作為兒子他惹不起父親,但至少他可以躲。以虞老爺的智商,他肯定躲的起。
沒想到的是,虞秋元先收到的是一封卜文,這是一個老僕寫給他的。至於虞家現在的管事,則是以最快的速度刮淨虞家的錢,才不會這麼快給虞秋元寫信。
虞秋元收到信後東西都沒收拾,帶上一直跟著他的李管家,還有兩個隨身小廝就上京了。虞老爺突然過世,虞家的下人怎麼會放過家中那麼多財產。他還是早些過去,免得虞老爺屍身臭在屋裡也沒人給他發喪,至於小陶氏則要打包收拾東西,虞大太太肯定不帶過去,孩子們帶大留小,但就是這樣,路上也快不了。
走之前虞秋元還給虞秋翎寫了一封信,虞老爺過世肯定要給她說的,但信上也說了,虞秋翎並不用回來奔喪,主要是路途遙遠,只是信送過去就要半個月光景,虞秋翎本人到京只怕要一個月後,那時候虞家大房事務應該全部結束了,奔喪也就沒意思了。
「大爺,大爺……」門管的老僕看到虞秋元回來頓時滿臉淚痕,就是他給虞秋元寫的信。這些天來,管事也好,男僕,下人,全部都在搬東西。虞老爺折騰了幾年,已經折騰的差不多,下人們再捲卷包,只怕是一無所有了。
虞秋元進城時就先讓李管家去衙門遞了狀紙,也拿了銀子打點。大房的錢十之□找不回來了,現在是盡人事聽天命,運氣好也許還能找回來點。
「老爺的屍身還在房裡,連個棺材都沒人去買,還有四姑娘不知道被人拐到哪裡去了,現在也是下落不明。」老僕抹淚說著。
「四姑娘還沒出嫁??」虞秋元長驚訝了,四姑娘今年都有十八了,都過了出嫁年齡,本以為她早就嫁了。
老僕搖搖頭,他只是一個看門的,主子的事情並不清楚,但虞秋芸確實沒嫁出去。
虞秋元忍不住一聲歎息,虞家現在這樣的情況,家財都被洗劫一空了,那些人怎麼可能會放她這麼一個模樣周正的大姑娘。連人帶首飾細軟,一起捲了包,對外只說是私奔了,找都沒處找去。
說話間兩人進到臥室裡,虞老爺的屍身在床上放兩天了,雖然不是暑天,屋裡也多少有些味道,尤其是虞老爺那樣死的,身上味道更濃些。虞秋元把家中還能用的人叫上,顧不上其他的,拿銀子讓人去買棺材,又請人把虞老爺裝裹,先把喪事辦起來再說。
虞秋元忙活了一晚上,清晨時李管家回來了,同時衙門的捕快也跟著來了。李管家報了案,捕快就衝到管事家裡去捆人,管事雖然沒有想到虞秋元會回來的如此快,但知道他回來,這些天打包收拾的東西也差不多了,帶了包先跑了。
等捕快過去的時候,大魚已經跑了,只是抓了幾個小蝦米。在家裡搜出一些細軟,李管家聰明,根本就不要,只說給捕快們打酒喝。捕快們也就越發的賣力,把幾個蝦米抓回衙門一頓拷打,本指望讓他們吐出幾條大魚來。
像這樣的案子,就是官府能追回來,捕快也能貪一半的,不然他們也不會如此賣力。沒想到的是,小蝦米們對於大魚的下落所知不多,倒是把虞四姑娘的下落招出來了。
虞四姑娘是虞家管事找來拐子偷走的,拐子知道這種成年小姐被偷之後非常棘手,情願少賺些也想快點拿錢走人。把人偷出來後就直接拉到低檔勾欄裡,轉手賣了四百銀子,拐子與管事一人二百兩,拐子拿了錢早就遠走他鄉。
幾個小蝦米會知道,是因為在虞家當差時見過虞秋芸,覺得她長得不錯。再加上原來的主子被賣到勾欄裡,到時候自己去照顧生意,肯定很有意思,就特意問了拐子勾欄在何處。
「此事不宜聲揚,既然知道地方了,拿上一千銀子把她贖出來就算了。」虞秋元吩咐李管家,若是實在找不到那也沒辦法了,既然找到了,花銀子把人弄出來也不值什麼。
李管家點點頭,又道:「我已經打點過衙門,不會說出去。」
「這種事情瞞不住的。」虞秋元說著,就是捕快們不是有心說,哪天灌了酒,弄不好就捅出去了。隨即無所謂的道:「虞家已經這樣的名聲,也無所謂這些。」
李管事不敢耽擱,趕緊去贖人。
棺材買來,把虞老爺入殮之後,家裡白布掛起來,總算有點辦喪事的樣子。虞秋元心中感歎之餘,也覺得累了,兩天一夜沒合眼,下午守靈時便在棺材旁邊瞇了一會。到了掌燈時分,幾個老僕端來飯菜,虞秋元狼吞鬼嚥了吃了幾口。
剛吃完李管家就領了虞秋芸回來了,這也是運氣好,當初拐子想著賣個好價錢,並沒有破身,後來到了勾欄裡,因為時間短,老鴇子還在說教,並沒有梳攏,總算是保得清白身。李管家隔著門看到了,也不說虞秋芸是小姐之類的,只說家裡主子看上要買為姨娘,討價還價一番,最後九百銀子成交,雇了一頂小轎抬回來。
虞秋天下午瞇了一會眼,此時多少有些精神,只是吩啥道:「讓婆子領她去梳洗,把孝服穿好了,就過來守靈。」虞老爺對其他子女都無所謂,唯獨最疼虞秋芸,雖然做法是坑了她,但從心裡說也是疼她了,叫虞秋芸過來給虞老爺守靈,最理所當然。
李管家進門後就把虞秋芸交給婆子了,卻不由的道:「四姑娘也是可憐,讓她上轎的時候,她哭都不會哭,整個嚇傻了。」
虞秋元卻是不意外,道:「她最大的本事就是討好老爺,凡事讓老爺給她出頭。其他的她就一概不知道,就是讓她窩裡橫都橫不起來。」
虞秋芸算是虞家姑娘最沒用的一個,虞秋芳也許比她腦殘,但要說到行動力,也比她強。若是虞秋芳,管事想拐她的時候肯定還得想一想,虞秋芳沒那麼好控制,虞秋芸則完全不需要想,偷走就好了,諒她使不出什麼花招來。
李管事沒有跟著議論姑娘,想想卻是又問:「安姨娘人還在衙門裡,這個要如何辦好……」
「衙門怎麼說的?」虞秋元想想問著。
李管家回道:「聽捕快的意思,罪名並不能完全成立。」
虞老爺是馬上風死在安姨娘身上,行房之前虞老爺是吃了藥。若說是單純的意外也能說過去,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但若是說安姨娘知道虞老爺身體不好,故意給他吃藥,引得馬上風,也能說得過去。聽捕快的意思,若是虞家願意花錢打點,安姨娘謀殺親夫罪名妥妥的。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消了她正室的名份,趕她出虞家就是了。」虞秋元說著,安姨娘在他眼裡就是個小貓小狗,從來沒當她是人看過,是死是活他都不是很在意。但謀殺親夫是大事,不管是正室還是妾室,若是給安姨娘定了這個罪名,結果就是凌遲。
這麼一個大案出來,京城又得鬧騰一回,虞老爺死的如此不光彩,這事足夠京城議論好多年的,還是別再添話題了。
李管家點頭道:「那明早上我就去衙門。」謀殺親夫是刑事案,安姨娘已經在大牢裡關著,官府怎麼都得判。安姨娘就算不是故意的,虞老爺死在她身上卻是千真萬確,婢妾出身,本來就沒有扶正的資格,去掉身份,趕出虞家,不用打點官府都會這麼判。
虞秋元卻是揮手道:「先別去說,讓她在牢裡呆著,家裡正辦著喪事,她若進門來鬧,也是麻煩事。」等到喪事辦完,虞家事務也完了,他打算回直隸的時候再放安姨娘出來,她再想怎麼樣也與他無關了。
「大爺所言極是。」李管家說著。
李管家勞累這麼久,虞秋元先讓他回房吃飯休息,估摸著明天中午小陶氏就能過來,到時候也有人能幫把手。虞秋元靈前坐著,看看黑漆漆的棺材,知道虞老爺死的時候,他說不上多傷心,這是早就料到的結果,以虞老爺的本事,沒人理家管他,他把自己玩死是早晚的事。唯一意外的是,竟然會這麼早,本以為怎麼也得拖上好些年。
從他有記憶裡以來,虞老爺這個父親,他就沒有很尊重過,除了睡姨娘玩丫頭,虞老爺幾乎沒啥愛好。家務事虞老太太張羅,後來他來張羅。虞老爺自管玩自己,就這還委屈的不得了,說沒人讓他管家了,結果現在給他機會了,大房就變成這樣了。
父為子綱,天下大道,結果他就攤上這麼一個爹。若是攤上這麼一個兒子,還可以一把掐死,讓他早死早投胎。但爹就不能這樣了,若是此時他高聲說死的好,那是大不孝,但打心裡說,他真有一種鬆口氣的感覺。
當初離京之時他就想的清楚,只有爹管兒子,沒有兒子管爹的,又沒了老太太,誰還能管得了虞老爺,他不可能如此沒完沒了的去滿足虞老爺各種稀奇想法,也不能日復一日幫虞老爺收拾這些爛賬。
坐了一會,婆子扶著虞秋芸來了,一身孝服,趁著她的臉色,真好似女鬼一般。若不是婆子扶著,她根本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這幾天的把她徹底嚇了,太可怕了,她以前從來沒有想過,下人竟然可以壞成這樣。
以前虞老太太管家,虞秋元在時,她一直覺得下人聽話是理所當然的事。沒想到到虞老爺當家時,下人們個個中飽私囊,晚上上夜的更是不必說,吃喝賭錢,門禁隨意出入。更有甚者,勾結外人騙虞家錢財。
本以為再差也不過如此,沒想到厄運並沒有就此結束。麻袋裝著偷出來,然後賣到勾欄裡。就是現在獲救了,她人似乎還在噩夢中,太可怕了。她無法相信,若是沒有荻救,她的人生會是怎麼樣的。
「姑娘許久沒見過大爺,還不快見禮。」婆子小聲說著,這是好心提醒她,虞老爺已經去世,至於兄妹情份什麼的好像從來沒有過。以前種種就不說了,現在是虞秋元花了銀子把她贖出來的,以後過的好歹也全要靠這位兄長。
虞秋芸抬頭就看到堂中放著的棺材,她整個人都懵了。她只是聽有人喊了一聲,虞老爺去世了,她並沒有親眼看到就被身邊的人制住抬走了。現在看到棺材,她才徹底瞭解這個事實。
虞秋芸看著棺材哇的一聲放聲大哭,撲倒在棺材前,這二、三年間,為了自己的婚事,虞秋芸已經深切體會到,虞老爺實在很坑人,即使心裡是真疼她,但也是真坑她,不然不會到這個年齡了還沒嫁出去。
下人們中飽私囊,虞老爺為了自己的病,一直這樣那樣的尋偏方,不知道被人騙了多少錢。虞家的家底不說,就連她的嫁妝,安姨娘都要拿出去說做生意賺更多的錢,結果賠的一榻糊塗。
家中錢財越來越少,虞老爺和安姨娘的心氣一點都沒有降低,照虞老爺和安姨娘說的,就是大房沒錢了也沒什麼,虞秋元肯定還有錢的。就是分了房,二房的財產屬於小陶氏以及她生的孩子,虞秋元是他兒子這點不會改變。
兒子孝順老子天經地義,若是不聽話,輕者打一頓,重則可以告他不孝。按律法來說,兒子供養老子,別說不給老子錢,就是物質稍稍差一點,這都可以治罪。虞秋芸的嫁妝沒了,就拿二房的貼補,根本就不用擔心。
虞秋元看虞秋芸這樣哭著,卻是站起身來,對虞秋芸他沒任何話可說。這樣的哭法讓他太鬧心,他想找個地方歇歇,喪事是極為累人的,就是沒人來弔唁,還有許許多多要做的事。
「大哥……大哥……我娘她……」
虞秋元的都要跨出堂屋門了,虞秋芸突然顫聲叫住他,神情急切的說著。她回家之後就想找安姨娘,結果婆子說的不明不白,還說什麼謀殺親夫,她嚇壞了。安姨娘不可能去害虞老爺,這中間肯定有什麼事,或者就是虞秋元的意思……
「老爺馬上風死在安姨娘身上,原本的管事把她送官了,現在人在牢裡,估摸著等喪事完了,就會放出來,那時候你們母女就能團聚了。」虞秋元有幾分嘲諷的說著,剛才虞秋芸臉上的神情是在懷疑他陷害了安姨娘,故意把她送到牢裡。
想想也是挺好笑的,他若真想弄死安姨娘,安姨娘被發落到莊子上的時候,動動手指頭的事。就包括虞秋芸自己,隨便找個借口都能送到尼姑庵裡讓她青燈古佛一生。
虞秋芸大鬆口氣,跟虞秋元說話時,她心中總有幾分怯意。旁邊就是虞老爺的棺木,這讓虞秋芸多少有點底氣,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一父所出。注意到虞秋元的神情有異,馬上怯生生的解釋道:「大哥,我就是擔心姨娘……」
「你擔心親娘也是情理之中。」虞秋元淡然說著,又道:「等喪事完了,我會把大房的帳算一算,你的嫁妝若是還有剩下,我肯定會給你。」
大房亂成現在這樣,被下人捲走的錢也未必追的回來,還剩下多少他也不知道,總要清算之後再說其他。若是虞秋芸說,當初分她的嫁妝還要原樣給她,那就可以省省了,他不可能拿二房的錢去貼補她。
虞秋芸又是一怔,驚恐地看向虞秋元道:「不是的,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家中發生了這麼多事,我怎麼還敢去想嫁妝。」就是安姨娘平安出來,她們母女團聚了,沒人當家做主,她們根本就沒辦法過日子,看看虞家大房現在這樣就知道了。虞老爺去世了,家中最大就是虞秋元,難道虞秋元不打算管她嗎?
虞秋元看看她,道:「喪事完了之後我就回直隸,安姨娘是你親娘,你們母女一起生活,豈不是更好。」
虞秋芸真傻了,她本來是跪在虞老爺靈前的,此時跪著向前幾步,上前就要抱住虞秋元的腿,失聲痛哭起來,道:「大哥,我們總是一父所出,你不能不管我。當年祖母在世的時候,你還答應過祖母,要給我尋戶家,把我嫁出去的。」
「是,我是答應過祖母,但是祖母孝期未滿,你就慫著老爺把安姨娘接過來,這就是祖母疼你一場,你給她的回報嗎?」虞秋元看著虞秋芸說著。
「我……」
「我曉的你的用意,那時候春姨娘剛走,老爺身邊離不了人,你害怕老爺再納新寵,又繼續無視你。所以你迫不及待的讓老爺把安姨娘接回來,她總是你親娘,若是她得寵了,老爺又會像以前那樣疼你。」虞秋元打斷虞秋芸的話,神情淡然中帶著一份傷感。
當年虞秋芸在虞老太太身邊侍候時,虞老太太知道她別有用心,心中仍然十分高興。作為一個老人,孫子孫女身邊盡孝,總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虞秋芸哭的泣不成聲,喊著道:「我也想孝順祖母,好好給她守孝,就像大哥說的,我也是不得已,不然要怎麼辦啊!」
她也想等孝滿之後,再想辦法接回安姨娘。但當時那種情況下,她又能怎麼辦。好不容易春姨娘走了,若是虞老爺再納了新人,以他的糊塗勁,不知道會怎麼對她。只有把安姨娘接回來了,親娘在身邊,她才能更安心些。
「後來你連大姐的嫁妝都想搶,你現在叫我大哥,說我們一父所出,那你有沒有為大姐想過。她一個再嫁的寡婦,手裡就那麼一丁點錢。若是搶了去,你讓她怎麼活!!」虞秋元怒聲說著,虞秋翎成親後離京去海口,路過直隸去看他時說了此事。不止虞秋領寒心到底,虞秋元也是對虞老爺和虞秋芸徹底絕望。
「我勸過父親和姨娘的,但是他們不聽我的,我能怎麼辦。」虞秋芸失聲痛哭著。
「你還敢在我面前這麼說,不聽你的,你就徹底不露面,你既然有此心,當時鬧起來為什麼不見你出來勸勸。」虞秋元想起此事就是一肚子火,指著虞秋芸道:「我知道你們的心思,你們是看大姐嫁的不好,覺得寧寒飛就是個街頭小混混,又要娶荒親辦喜事,根本就看不起她。想著搶了就搶了,欺負的了她,反正也不能拿你們怎麼樣。」
所以後來寧寒飛請裴霜出面,虞老爺屁都不敢放了,馬上寫了婚書,虞秋翎這才成了親。虧得是寧寒飛不是一般小混混,若真是個平常人,虞秋翎想成親,虞老爺至少要貪她一大半嫁妝。就是再嫁隨自身,父親還在,不寫婚書,這門親事就成不了。
虞秋芸聽得直搖頭,淚如雨水,張口想說什麼,卻是一個字說不出來,身子晃了晃,直接倒在地上。前天被拐出去之後就是滴水未沾,又是驚又是嚇,回屋梳洗倒是說了些東西,但哪能馬上補過來,再加上又與虞秋元說了這麼多,實在支撐不住,直接倒了下去。
兩個婆子上前又是掐又是捏,虞秋芸終於轉醒了,虞秋元揮手道:「扶四姑娘下去,請個大夫來看看。」
虞秋芸還想再說,只是她這樣的身體也真說不下去。
次日中午小陶氏到了,在直隸這兩年,小陶氏又添一子,二房總共是二子一女,再加上大房的一個,一共四個孩子。這回就帶來大房長子文哥兒,二房的長子怡哥兒,另外兩個並沒有帶過來,實在怕照顧不完。
一行人先換了孝服,小陶氏先帶著孩子過去上香,又張著靈前的事。忙碌了好一陣,李管家把這幾天發生的事全說了,還有虞秋芸的部分。虞秋芸昨天暈倒之後,就沒能再起來,倒是沒什麼大病,只是事情太多壓在一起了。
「唉。」小陶氏歎了口氣,她雖然早知道虞老爺和安姨娘不靠譜,但怎麼也想不到,他們能不靠譜到連自己親閨女都坑成這樣,道:「我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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