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聽，夢哭的聲音 文 / 燕一星

    水天一色，山綠茵水清，山色空濛雨亦奇。

    那船卻停泊在手掌木前，徘徊不前。

    船離得遠，看不到裡面的人。

    「喂，你眼力好，看看裡面是什麼人？」周雨焦急道。

    「看不到，盲區了！」趙雲用雙手做了個望眼鏡，朝前努著，卻什麼都看不到，船更像是蒙了一層薄霧，迷迷濛濛，帶著神秘的色彩。

    船卻自己轉了起來，翩翩起舞，忽左忽右，忽前忽後，水上泛起層層波瀾，像一顆雨花石，輕擲下彈起的漣漪，像一個亭亭的少女，婀娜多姿地跳著純潔的舞蹈。

    「讓我們蕩起雙槳……」趙雲看到「跳舞」的船，莫名其妙地唱了出來，那是一首很老的兒歌：小船兒推開波浪，海面倒映著美麗的白塔，四周環繞著綠樹紅牆，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

    趙雲突然淚流滿面！

    「你怎麼了！」周雨嚇了一跳，呆呆地看著趙雲。

    趙雲陷入回憶。

    鈴鈴鈴！

    同學們，今天我們學一首歌。

    「喂，你頭上的髮夾好漂亮啊！」一個男孩對著隔壁的女孩努嘴。

    「真的嗎？」那女孩喜形於色：「我媽媽給我買的！」

    「你們兩個，出來！」老師突然嚴厲地出現在兩人眼前。

    「老師，是我在自言自語，不關她的事！」男孩看著啼哭的女孩，一臉歉然。

    「彭！」門重重地關上了，揚起門角的粉筆塵，有點嗆人。

    男孩擋在女孩面前，為她擋塵。

    「嗚嗚嗚。」女孩淚珠像斷線的珍珠，嘩嘩嘩往下掉：「媽媽，一定會打我的！被老師罰站了！」

    「別怕。」男孩拉著女孩的手：「不告訴媽媽就行！」又傾耳聽了起來：「你聽，老師在裡面唱歌呢，我們也學！」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海面倒映著美麗的白塔，四周環繞著綠樹紅牆，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女孩很笨，總是記不住，男孩聽了兩遍就背了下來，一句一句教著女孩唱……

    不知何時，老師無聲地出現在他們面前，不知是他們唱得太入神，還是老師來的靜悄悄，兩人嚇了一跳，男孩張開顫抖的雙手護在女孩身前，害怕道：「老師，別罰她，罰我就好！」

    這時他們發現，老師的眼睛也紅了，像個大白兔，恰巧她穿著白衣裳，更是相得益彰。

    老師哽咽道：「進去吧，老師錯了，對不住。」說著捂著嘴跑了。

    那男孩便是張五豐，也就是現在的趙雲。

    多年以後，五豐已經忘了那老師姓甚名什，只依稀記得那老師高高瘦瘦的，愛穿白衣裳，高聳的胸脯總是讓男老師張大嘴說不出話，只是，好像她一直沒結婚，也不知為什麼。

    「小艷，你怎麼又哭了？」五豐伸出髒髒的小手，替她抹著眼淚。

    小艷嗚一聲蹲下，繼續哭著：「媽媽問我，今天音樂課教了什麼，我唱不出來，媽媽問隔壁小麗，她告訴媽媽，被老師罰站的事，媽媽就打我了」

    「是我不好……」五豐難過地蹲下，抓著腦袋。

    「以後你上課不要和我說話了！」小艷義正詞嚴說，紅紅的眼睛透著悲傷。

    五豐突然感到一絲的陌生，他害怕了。

    他顫抖道：「小艷，來，我教你唱，讓我們蕩起雙槳……」

    「夠了！」小艷站了起來，狠狠地把髮夾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頭也不回地走了

    「喂。」周雨輕輕地推著趙雲。

    趙雲從回憶中醒了過來，眼巴巴地看著起舞的船，啜泣不已。

    衣裳飄蕩起來。

    起風了。

    水面的風。

    能透人心的那種。

    這時，猶如天際響起一段天籟：「風吹過葉滿山一聲清笛吹奏黯然你的容顏還在眼前歲月匆匆真情不再情難了心還在而你不願再去明白紅葉落秋風亂漫山遍野都是悲歎殘劍空舞劃出清寒醉後才知何為孤單紅顏歿青絲白是愛是恨都已消散如有來生遇見你再告訴我愛與不愛。」

    趙雲閉眼聽著，心頭縈繞著：風吹過葉滿山一聲清笛吹奏黯然你的容顏還在眼前歲月匆匆真情不再情難了心還在而你不願再去明白紅葉落秋風亂漫山遍野都是悲歎殘劍空舞劃出清寒醉後才知何為孤單紅顏歿青絲白是愛是恨都已消散如有來生遇見你再告訴我愛與不愛……

    他本記憶好，這時更是一字不漏地背了下來。

    許久以後，你已經不記得我了，我卻依舊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