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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章勾欄小婢中 文 / 幸夜

    第二章勾欄小婢

    「你這個小丫頭,」張媽媽慈祥的拉過她有些細繭的小手,喚回了她有些恍惚的神情,「怕什麼啊,那些男人是來享樂書的,又不是來殺人的。快點去吧,霓裳姑娘能看上你,讓你做她的貼身婢女是你的福氣。好好伺候霓裳姑娘,給自己攢幾個錢,以後好離開這個晦氣的地方。啊。」

    「我……我……」泡竹還是推搡著不想去。

    那些死男人!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泡竹暗暗嘀咕道。以前這些話她是說什麼都不會說得。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六年足以改變一個人。從前的大家閨秀架勢早就被收了起來,現在她只是一個小婢,一個生活在社會最下層的奴僕。

    「快點去吧,好生伺候著啊。」張媽媽把泡竹推出了廚房。

    泡竹呆呆的在廚房門口站了一會兒,最終無奈的低著頭,去了霓裳姑娘的雅閣外頭候著。

    深夜的時候,霓裳送走了恩客。泡竹趕快收拾好屋書裡的一片狼藉。給霓裳提來洗澡水,換了髒掉的被褥,換上乾淨的床單,服侍霓裳睡了之後,已是夜裡三更天了。

    泡竹回到自己的小屋。以前她都是其他丫頭睡在一起的,後來成了霓裳的貼身小婢,她才有了自己的小房間。太累了,比以前在廚房幫工,在柴房劈柴還累。匆匆梳洗之後,終於可以爬上有些硬的床鋪睡覺了。

    幾個月後,霓裳找老鴇替自己贖了身,因為她等的那個男人來接她了。泡竹看到一對有情人終於又在一起了,心裡覺得有些酸酸的。

    老鴇讓霓裳再留一個月,算是謝客。霓裳答應了,反正也不再接客了,只是和以前的恩客喝喝酒,陪個笑,以後就是自由身了。

    霓裳不接客了,連帶的泡竹也輕鬆了不少。現在不到書時就能回房間了,她倒是沒有事情做了。找來了筆墨紙硯,也該練練字了吧。

    這一天,白日。聽到大街上傳來吹吹打打的聲音,遇上張媽媽問了。

    張媽媽說,「哦,新的知州上任,搞得排場聲勢大著呢。真夠氣人的,只不過一個小小知州就這麼大擺場。以前護國大將軍打了勝仗回朝的時候,也不見這麼大聲勢哪。」

    「護國大將軍?!」泡竹喃喃的念叨著,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個稱謂了。

    「就是尉遲將軍啊。」張媽媽沒有看到泡竹的臉色,依然在一邊嘮嘮叨叨。「真是沒想到啊,那麼好的將軍就這麼沒了。你看看這幾年邊疆多亂啊,聽說前段時間又在徵兵了,看來又要打仗了。哎,沒有了尉遲將軍,這仗還從來沒打贏過。」

    聽著張媽媽的念叨,泡竹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不恨他嗎?」

    「恨誰啊?」張媽媽一邊接過泡竹洗好的菜,一邊繫上圍裙,拿起菜刀。「尉遲將軍嗎?那麼厲害的一位將軍,我幹嘛恨人家啊。」

    「不是說他叛國嗎?皇上還下了聖旨,殺的殺,遣的遣,尉遲家的人都沒有。」泡竹平靜的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張媽媽歎一口氣不是我說啊,那個皇帝真是個糊塗蛋啊。就連我們老百姓都能看出來的事情,他一個皇帝難道就看不出來嗎?」

    「什麼?」

    「尉遲將軍可是常勝將軍啊,為龍日帝國打了多少勝仗啊。有他在,其他敵國才不敢進攻我們龍日帝國的。要是他真的想叛國的話,還用打勝仗幹嘛,任由龍日帝國被敵人欺負就行了。這麼簡單的道理我們老百姓都懂了。小竹啊,你知不知道啊,聽說尉遲將軍死的那天夜裡天上下了很大的雨呢。哎,連老天爺都覺得尉遲將軍死得冤啊。」張媽媽有些激動地抹去眼角的淚。

    這是泡竹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直白,這麼發自肺腑的稱讚自己的父親。那種與榮具焉的驕傲感,讓泡竹感動的幾乎落淚。

    父親啊,您聽到了嗎?您在老百姓的心裡是多麼偉大的人啊!

    「哦,小竹啊。你幹嘛呢?快點幫我把那邊的蓮藕洗乾淨了,晚上給你做糖藕吃哦。」張媽媽笑瞇瞇的說。

    「哦,好,馬上來。」泡竹應了話,去廚房的角落拿出新鮮的、猶沾滿淤泥的白蓮藕。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泡竹冷笑。心道,我也在這骯髒的**之所,我也在努力保持我的清白,不但是身體的,也是心靈的。但是,仇恨啊,日日煎熬著我的身心,我不知道自己還要等多久才能報仇雪恨,才能找到熾焰令和同父異母的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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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後的夜裡,泡竹正在霓裳姑娘的雅閣外侍候著。突然就見老鴇一臉興奮的衝過來,邊跑邊喊道。

    「霓裳啊,霓裳,真是天下的好消息啊……」

    砰——

    老鴇撞開泡竹身邊的房門,衝進去看也不看霓裳身邊的人,逕自拉著她的衣裳道。

    「霓裳啊,你真是走運啊,你說這回你要怎麼謝謝媽媽啊。哈哈……」

    霓裳收起心中的厭煩,招呼泡竹送走恩客,這才微微笑著對老鴇道。

    「媽媽啊,您又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啊?不會又是那個高官大戶看上我吧?!媽媽啊,我不是已經贖身了嗎,您就不要再對我講那些事情了。我現在只想等著一個月的時間到了,好盡快離開這裡,和我的李郎回家呢。」

    老鴇聽了,立刻緊張的拉著霓裳的手裳啊,你說媽媽待你怎麼樣?」

    霓裳嬌笑道。「媽媽待我自是不錯。但媽媽,現在我已經不是春滿樓的人了,您就行行好,放了女兒吧。」

    老鴇道。「女兒啊,不是媽媽不放你啊。你知不知道啊,新任知州看上你了,要把你送給皇上啊!」

    匡當——

    一個茶杯掉到華麗的地面上,摔個粉碎。

    老鴇尖酸的指著泡竹呆掉的身影,罵道。「死丫頭,怎麼收拾東西的,這月扣你餉錢,算是賠了這套茶具了。」

    霓裳看一眼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的泡竹,寬慰老鴇道。「媽媽啊,只不過一個茶杯而已,您至於這麼生氣嗎。小竹啊,趕快收拾了,給媽媽泡杯西湖龍井壓驚。就用上次總督大人送來的那罐茶葉,快著點啊。」

    竹快速的收好東西,取了茶葉,退了下去。

    皇上!那個該死的昏泡!!

    泡竹端著托盤,一邊向廚房走去,一邊罵著死皇帝。

    當今皇帝正式親政已有五年,對於他的種種傳聞各色各樣。有些人說皇帝勤政愛民,有些人說皇帝昏淫無道,可不管怎麼樣的說法,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好色!要不然怎麼會在民間大肆徵召秀女呢!

    這新任的知州估計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投其所好,找一個大美女送去為自己的前程鋪路。

    當泡竹端著泡好的西湖龍井回到雅閣的時候,正好和甩門而去的老鴇撞個正著。隨著茶翻水揚,老鴇正有氣沒處撒,衝著泡竹就是一巴掌。

    「死丫頭,有沒有眼力價兒啊,滾一邊去。」

    泡竹被這一巴掌打的生疼,沒敢揉臉上的傷,從地上爬起來,收起碎掉的茶杯,就要離開。

    「慢著。」沒想到霓裳會出聲攔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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