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五章兄弟三,復當年9相當 文 / 林阡
舊木搖落,新葉橫飛,白晝之寒潭,同樣是風雲湧動,激盪有勢。
雖於心不忍,勝南卻不得不將吟兒捲入這次的旅程——吟兒,必定要擔當此次的盜藥之任,慧如則從旁照應,沿途幫她掃清毒障。僅此二人。
從墓室出時,吟兒微笑對阡保證:「你放心,進寧家之後,我和慧如立刻喬裝混跡,擔保偷得神不知鬼不覺,戰決。」可是,他不知怎的就是無法全然放心她。
於是一路送她,快馬加鞭經過漫長的魔村路,直到經過屏障寧孝容的第一處寒潭,抵達了屬於寧家的村落邊緣,才明白,戰場,他能在她身邊的時間,再長都只是一瞬。
吟兒察覺四面崖峻石險,驟然勒馬,轉頭來看他:「這感覺,真是熟……」
「這地方,你我曾經路過。」
「不僅這地方路過,這感覺也曾有過。」吟兒回憶著自嘲,「記得在泉州那時候,武林盟主和飲恨刀的主人,兩大抗金領袖,窮困潦倒到要靠賭博賺錢,現如今兩年過去了,這兩個人還是不學無術,變本加厲做了盜賊。」
「上次,是你慫恿,這次,卻是我指使。」阡不自覺一笑,他也現了,他生命裡的每一次落魄潦倒,每一次輝煌成功,身邊都不缺她。
「好了,回去吧,宋賢還等著和你一起出探路。」冷風中,吟兒溫和地說。
「本想再找個人給你們照應,可是,新嶼、越風、文暄都要安排聯盟部署,無法抽身,海將軍雖說可以,但又怕他做事不留心,至於閒雜人等,安排了反而累贅。沒有上策可循,所以,心裡總是有些不妥當。」一向當機立斷的自己,為什麼竟也有優柔寡斷的時候?他嘲笑自己自欺欺人,憑吟兒的實力,她出馬比自己還要得心應手。
「不要覺得不妥當,舉手之勞而已。」吟兒與慧如,竟默契地相視一笑。
「也是,這方面,誰也沒有辦法比得過你。」阡笑著,現在的心情,他自己也難以解釋,不如不釋。
「如果我沒有和師兄反目,你倒是盡可放心我與他合作。」吟兒忽然有些憂傷,「也不知,是我變了,還是師兄變了。」
「我明白,吟兒,你們都沒有變,只不過事態變了。待你雲煙姐姐救回來,你們會和好如初。」阡說。
「嗯,我救玉泓姑娘,你救雲煙姐姐。你快去吧。」昨夜還在互相想念,今日又有短暫重見,吟兒心裡自然巴不得和他時間越久越好,奈何戰事需要,必須戰決。
「有任何消息,都要保持與我聯絡。」阡交代慧如。
寒潭。
下一處寒潭的溫度,總是毫無疑問就把上一處的極限推翻。
一路因為有慧如,黔西萬千毒獸,都形同虛設。曾幾何時,寧孝容的毒障,是魔門中的一道無形天塹,威力直逼何慧如之五毒,但明顯的,再怎麼萬夫莫開,一個何慧如也就都迎刃而解。
吟兒驚異地看著又一條劇毒蟒蛇滑過慧如的肩、再親暱地繞過她脖子,昂頭吐信,不似威脅,而近諂媚,不禁瞠目結舌:「難怪寧孝容要順應你,若惹怒了你,她手下的毒獸都會造反。」
原先這條路上滿佈的眾妖肆虐、群獸亂舞,一旦慧如路過,無妖不衰,無獸敢攔,乾乾淨淨,暢通無阻。若黔西毒障是世間最難打開的鎖,慧如便是天賜的、獨一無二最匹配的鑰匙,特異且簡捷。
彷彿,何慧如身體裡有一種異乎常人的力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但她做萬獸之王,除了與生俱來的異能之外,應該還憑聰明的頭腦,和清冷的個性。難怪勝南最先集中兵力攻克的是五毒教了,慧如有大作用啊……吟兒佩服地看著慧如,也佩服地想著勝南。
「她不是因為怕我,她是因為欠我。寧家,從不願受恩任何人,更不願施恩任何人。」這是他們血液裡的秉性,世代相傳。
「她欠你恩情?你曾救過寧孝容性命?」
「算是……」慧如沒有多說。
陰冷的颶風割過吟兒的耳朵,同時,一種強烈的寒侵襲進衣領,吟兒緩過神來,全身都因僵冷而麻。置身此間,凍傷感在所難免。
「盟主,你臉色很差,是受不了這酷寒麼?」慧如察言觀色,現吟兒不堪此寒,「不如回去,趁盟王還在,重新安排。」她頓了頓,肯定了吟兒不能再走:「越往裡去,會越冷,盟主,謹慎起見……」
「不必回去。」吟兒咬咬牙,忽然感覺視線在模糊,怎麼回事?上次經過吸熱的寒潭,並沒有這樣頭腦不清醒的感覺……她的身體一向很好,何以連這點小寒都經受不起?
「去……帶盟王來這裡。」模糊視野裡,吟兒隱約看見何慧如雙手中竄出一頭小獸,嗖一聲如離弦之箭:好個何慧如,也有了和勝南求助的暗號麼……
吟兒頭痛加劇,眼前一黑,差點以為自己失明,待到視覺恢復,仍舊眼冒金星——怎麼回事,**腦海裡反覆的只有一個片段,是那天為了救阡被馬車撞飛的瞬間,後腦勺和地面的猛烈衝撞,磕得吟兒差點反胃,刻意不去想,竟還是暈暈糊糊,記憶彷彿都被倒著洗了一遍。
「出了什麼事?吟兒?」熟悉的聲音,阡關心的問候,她的視力明顯地在減退,寒潭側,她說不清頭痛的緣由:「沒什麼……只是,眼睛有些看不見……或許,是寒氣所傷……」
阡身邊,同行的宋賢不禁一震:怎麼這麼巧?難怪他走到這裡,頭也隱隱作痛,昨夜他與鄭覓雲劍斗之初,分明也有過短暫失明。
「可能是這樣。」慧如點頭,「可能有些人的體質偏寒,硬闖不得。」
「那該如何是好?」吟兒急問,「可有御寒之術?」
慧如搖頭:「體寒之人,最好是遠遠避之,以免受損傷……」
「吟兒,你回去。」阡立刻改變原先計劃。偷盜攔不住吟兒,誰料得寒潭卻難倒了她。
吟兒嗯了一聲,靜默點頭,阡回頭看了一眼宋賢:「你也暫先回墓室等我回去。我與何教主,熟知如何取藥,耽擱不了多久。」
「為何我不能去?」宋賢一愣,「這解藥,算責任也該有我一份,我與你,一併去。」
吟兒聽得見,這句話明顯沒有敵意,而分明是種迫切。
「因為你體質也是偏寒。我先前不清楚寒潭傷害,現今明白了,無論如何不會讓你也涉險。」阡回答。
宋賢一笑:「若真是因為體質偏寒,為何如今我一點感覺也沒有?」雖然說的同時,其實和盟主是同一種症狀,頭疼欲裂,記憶紊亂伴隨失明感,宋賢就是口不對心,不想為了聽他的話放棄一個瞭解他的機會:「你那三腳貓的偷盜技術,抵得了盟主嗎?不如算上我一個?」
豈止勝南詫異,宋賢自己,也不知自己怎麼會說出這種口氣的一句話,這句話,和林阡的關係只有親密無間才說得出來,當今世上,怕是沒有人膽敢這麼隨意,可宋賢,說的時候那麼自然,連「不如算上我一個」的時候,都衝動著差點說成,「不如算上兄弟我一個」……
「盟王,與他配合,勝算會更大。」慧如輕聲道。
「果真沒有不適感?」阡蹙眉,把宋賢全身上下打量了個遍。
「沒有不適感。可見盟主反常,並非因為體質偏寒,而可能是有其它緣由。」宋賢急忙說,也不惜把吟兒給取代,「不如,就由我與你來為盟主代勞。」
「那……就拜託你了……」吟兒低下頭來,不得不讓步,可是這裡所有人,只有她一個不能有所作為,吟兒略微有些失落,不禁恨死了寒潭,也恨死了諸葛老頭的寒潭為何偏巧為難她。
「吟兒。」阡看她沮喪,挽住她手臂,她一驚抬頭:「嗯?」
「我不在聯盟,你要留心大局。把慕容莊主**魔村,同時看緊了葉文暻和輪迴劍。」
「知道。」她微笑著點頭,從他手心,傳來的溫度很暖和,「葉文暻是聰明人,他明白哪裡對他最安全,暫時也不會走。慕容荊棘……」她轉頭看了楊宋賢一眼,「也包在我的身上。」
「你是盟主。」阡一笑,意味深長,笑容裡,好像有百種意義,百種信念,千百句要說的要關心的,要吩咐的要她牢記的。
出得魔村,吟兒適逢越風率眾進駐,迎面而來,越風言簡意賅:「當心軒轅九燁,他對你居心叵測。」她領悟,越風對她的要求很簡單,「注意安全」。比起阡的「你是盟主」,好像關心成分更多,也更純粹。
戰線前移,一觸即,吟兒現,她已經愛上了陣地的劍拔弩張,習慣了戰場的爾虞我詐,但是身邊有些事情,真的永遠不會變,如越風。還有些事情,即使變了,還會再回歸,如勝南。
「鬼兮兮居心叵測」,吟兒猜測,那夜江中子因為雲煙失蹤對自己的質問,令聯盟都獲悉自己和軒轅有過私下會面,然而,知己莫過於越風,他聽出軒轅九燁的別有用心,他聽出吟兒其實極度危險,臨行不忘囑咐。
不止吳越、越風,進駐魔村的還有兩家勢力:文暄和柳五津指揮的短刀谷義軍,莫非與司馬黛藍率領的淮南十五幫。
連日來,雖然阡遭逢人生低谷,卻不影響聯盟擴張入魔村的準備,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如今,進駐只是水到渠成,在這種關頭,魔村之外的聯盟駐守,更必須保證萬無一失,無懈可擊。當吳越、越風、文暄、莫非6續轉移,留下的主力,有慕容山莊、沈莊、沈家寨、厲風行夫婦、海等,這些人,不管是正是邪或亦正亦邪,吟兒都要像阡一樣,掌控在手心裡,做到十拿九穩。
每每到孤立無援,總想到阡在蒼梧山海岸說的:「要做一個聯盟的盟主,你得學會容忍當中各種各樣的聲音。」
「不管別人心裡到底怎麼看待你,你就是盟主!」她時刻這樣對自己鼓勵,於是,周旋於沈家寨、沈莊、短刀谷數家兵力之間,原以為會膽戰心驚很久,逐漸地,卻終於從旁人並不疑慮的目光裡,看見了自己的成長,這一切,除了歸功自己的努力,還有旁人的寬容,更不能忘的,是阡無處不在的身影。
想不到,離開阡,又這麼久了……
「盟主,藍姑娘服下了解藥,已經有了好轉。」賀蘭山繼續她救死扶傷的職責,幾天後,慕容荊棘和藍玉泓經她照料,都已經逐漸好轉。
「可是,盟主,何慧如她把解藥帶了回來,卻說林阡哥哥和楊少俠下落不明。」柳聞因焦慮地問,「林阡哥哥臨走時說過,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去,現今他與我們失去了聯絡,真不知如何是好……」
這幾天來,最壞的一個消息莫過於此——勝南和宋賢,突然與聯盟中斷了一切聯繫。在寧家附近,原先能佈置的細作就不多,聯絡本就不會輕易,所以,才應該戰決,以免淪陷其中敵眾我寡,然而,得到解藥後的第一天,林楊二人竟然不知所蹤。其後,縱使是與勝南有獨特暗號的新嶼、慧如,也突然再也沒有得到過他的消息,他與宋賢,宛如人間蒸——彷彿,勝南從前沒有出現過這種失誤——明明取藥只是橫生的枝節、寧孝容也是小得不能再小的敵人,勝南宋賢,卻與聯盟失去聯絡兩天。
兩天,以「聯盟有一吳一越,聞吳越者嚇破膽,聞越風者心驟寒」,或能應付這種群龍無的局面,而以「文暄臨事靜氣、莫非應戰淡定」,也不會因為阡罕見的聯繫中斷就心急如焚——安排他四人先行進駐,果真是選。然則,如海、厲風行諸將,聞知林、楊二人音訊全無,早已經如坐針氈,厲風行三兩個時辰便會遣人來問一次勝南的下落,海則是三兩個時辰便有要直衝寧孝容村落的衝動。
當此時,幸得金陵和路政,把他二人一勸服一拉住。但長此以往,勝南宋賢的安危,不得不教人寢食難安。
眾人心頭疑雲密佈:林阡他究竟身在何處?何以突然沒有音信?
一言九鼎如他,軍心所向如他,舉足輕重如他,從前沒有一次對聯盟失信過,少了他,聯盟即使一片盛世景象,也有難以言喻的空虛動盪。
金陵大腹便便來看望吟兒,原本是擔心吟兒一人應付不來這種狀況,更擔心吟兒會克制不住對阡的思念、把聯盟棄在腦後直接跑去魔門,誰料自己還真是多此一舉:吟兒在這意想不到的大危機裡,表現得好是鎮定,鎮定得陵兒刮目相看。
沒有阡在身邊的傍晚,吟兒獨自一人站在營帳外,寧靜地對著天外夕陽,這個瞬間,真是難得一見,陵兒一步步移近,心中暗自驚歎:就是這樣一種自然而然流淌出來的安謐,倘若入了勝南的眼,縱使是他,也該逃不過這情緣……
「陵兒?你怎會來?」吟兒半攙半抱把她迎進營帳,唯有見故人來,才真正的開心。
「只是來看看你,勝南他,已經有兩天沒有消息了,聯盟現在沒有誰可以號施令。」陵兒歎道。
「勝南他,怕是遇見了他一生到此最大的勁敵……這個人,或者說這幫人,徹底地將勝南和我們隔絕了,想藉機在寧孝容的地盤裡,對孤絕的勝南和宋賢下手。可是,真不知道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竟能讓勝南也被困住……」
「那我們……繼續等勝南的消息?」
「是,現在無論誰自作主張,都必將壞了聯盟軍心。我們要做的,只有等,因為沒有人可以取代勝南。」吟兒堅決地說。
「可是、如果……」
「陵兒。」吟兒一笑,「你相信他的,是不是?無論在哪裡,和誰一起,他都必然化險為夷。」
「是,我相信。」陵兒也堅定點頭。
交談不久,忽然海趕到營帳外,氣喘吁吁:「不好了盟主,慕容荊棘她,她想要硬闖魔村!」
「卻不知她是想硬闖魔村,還是想趁機作亂!」吟兒冷笑,「陵兒在這裡,我去攔她!」
陵兒輕輕起身,於帳中遠看聯盟既起禍亂:慕容山莊,抓住了一個最好的時機……如果真的亂了聯盟軍心,小秦淮、淮南十五大幫,如今可全都在魔門裡接應,一個謬誤,全軍覆沒,慕容山莊,難說會否藉機作亂淮南……勝南,你把慕容山莊隔離在外,何嘗不是一種對它的觀察和考驗,卻不知,你把防備做足了嗎?
陵兒不禁有些緊張:勝南,你一向行事周全,一定已經預備了對策,可是,為何我沒有看見你的對策……難道說,你決定以自己代替鳳姐姐去盜藥的那個瞬間,一下子就決定好了把所有事情都全權轉交給鳳姐姐?你,可以像信任自己那樣地信任鳳姐姐?
「兩天了都不去救援!難道要坐在這裡,等他們死訊?」慕容荊棘厲聲質問吟兒,金陵蹙眉遠觀:年紀上,慕容大吟兒好幾歲,心計上,慕容更加地不擇手段,縱使個頭上,都狠狠壓制了吟兒半頭,乍一看去,吟兒佔定了劣勢啊。
「你進去有何用,救不了他們,反而會將他們拖累!你不要忘了,若非為了救你性命,誰會繞道去那裡!」吟兒也厲聲回應。
「盟主,楊宋賢是我的男人,縱使是死,我也要與他一起!現今我的男人在魔門冒險,我豈能坐視不管!」試問天下有幾個女子,敢在擁有一個丈夫的情況下,對外斬釘截鐵地宣稱自己的男人另有其人?
「這裡又豈止你一個人的男人在魔門冒險!為何旁人都沒有一句怨言!」吟兒環顧四面,之中就有莫如姑娘一邊聽她講一邊情不自禁點頭,冷飄零亦一人獨立一隅,默然在側聆聽思考,吟兒心中驟然踏實:其實,我的男人,現在也在魔門啊……想起勝南,更增勇氣。
「別的男人跟著林阡是他們自找的,宋賢卻是被脅迫!」慕容冷笑。
「笑死人了!誰信你啊!林兄弟楊少俠結拜那陣子,你還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裡繡花呢!」海將軍大笑。
「盟主,這是我慕容山莊內事。」她亮出武器,「盟主最好是不要管!」
「慕容荊棘,就算你在慕容山莊無法無天也沒用,你就是女王我也管得著!在我抗金聯盟,你就要聽我的話,在我眼皮底下,你最好收斂點少生事!」
慕容的毒針,已然暗暗潛入劍下對準了吟兒:「鳳簫吟你憑什麼!」
「你說我憑的是什麼!」電光火石,只見吟兒惜音劍出,後先至一道白虹,霎時將慕容荊棘連劍帶針擊落在地,交睫之間,慕容攻勢被毀喉頭被封,掙扎不得動彈不能,隨之而來一句狠話,凌厲非常盟主氣魄:「誰敢違令跑進去,見一個,我殺一個!」慕容手下,盡皆唯唯諾諾,噤若寒蟬。
吟兒的劍鋒冰冷地緊貼慕容脖頸:「給我記好了,林阡他就算遇到了枝節遇到了困難,都絕對會在最短的時間裡做到他事先計劃的一切!他沒有新命令,那麼任何人等,不得擅自進入!林阡不在,這裡由我做主!」
慕容性命攸關,哪敢隨意動彈,也看得出吟兒的劍和慧如的毒一樣,強控生殺予奪。慕容武功不敵,氣魄不及,唯有冷笑:「原來,盟主也不好惹。」壓低了聲音,聽得出忿恨。
吟兒瞥了她一眼,明確告之:「不是不好惹,是根本惹不得!」
「獨當一面的鳳姐姐……」陵兒這才安心,微笑望著吟兒,忽然感覺身體有些異樣。適才太過緊張,現在一放鬆,反倒感覺頭暈目眩,腹痛難忍。
「陵兒你怎麼啦?」吟兒回得帳內,看陵兒面色慘白,不免一驚失色。
「沒什麼……沒什麼……好很多了……」陵兒緩了緩,終於不再那麼痛苦。
「怎麼會這麼痛苦?八個月了……不會是快生了?」吟兒心一緊。
「瞧你,跟天哥一樣大驚小怪……腰酸背疼,很正常啊……」陵兒笑著坐好。
「聽天哥提起過,戰兒其實也怪折磨人的,是不是?否則,天哥也不會為了戰兒,陪著你一併辛苦……」
「是……大夫說,我身子太瘦弱,不容易產子,有孕必定辛苦,上次是個教訓,這次也不大穩定,稍有差池也許又會重蹈覆轍,可是,我和天哥都那麼喜歡孩子,這次說什麼也不能大意。戰兒他真的很珍貴,我說什麼也要保護好他,哪怕……是拼了我性命……」
吟兒聽得有些害怕:「不會那麼凶險的,絕不會……」說著說著,她握緊陵兒的手:「陵兒,拼性命的事情交給我們,你安心養好身體就是。」
陵兒面帶微笑:「好啦,說得你眼淚都快出來了。其實也沒什麼吧,初為人母,純粹是自己嚇自己罷了,沒經驗,所以想得糟糕。」
「是啊,我也沒有經驗……」吟兒說著,臉頰一紅。
陵兒洞悉她心裡念頭,憧憬地說:「真想看到那時候啊……」鳳姐姐,若真得與勝南一起,該是多麼幸福美滿?他二人此刻,盟王盟主,已然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