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 16 章 最後的舞會 文 / 顏良文丑
第一天晚上以前，蘇貞玉估計到了李青修的魅力，但是沒有想到現在小女生大都是外貌協會的鐵桿會員，一路把李青修追捧成了全上海公主黨最有影響力的一場集體競賽的賭注，人人都在較勁怎麼把這個時尚教母蘇貞玉身邊的得力助手追成自己的男朋友，到時候那個人自然就是公主中的公主，又有帶出去超有面子的男友，又可以近距離接觸到世界最頂端的時尚：「塞納時尚」雜誌的內部。
女人的爭鬥裡：地位的競爭，男人的爭奪，時尚的比拚幾乎是分分秒秒時時刻刻在發生的事情，當這三者合而為一的時候，由不得她們不瘋狂。看著接手機接到手軟，推約會推到嘴乾，跟誰吃飯都要斟酌再三的李青修，秦晟幸災樂禍的笑了，自己一輩子也不可能碰上這樣的情況，讓他煩惱去。
接下來的日子裡，蘇貞玉居然就這樣借到了李青修的東風。為了多看幾眼帥哥，和結識janny-su這樣的時尚權威人士，那天晚上party裡的女孩子們不斷的向家裡有權勢的父母施壓，要他們對「塞納時尚」雜誌中國版在上海的安家落戶大力支持，一路開綠燈。且不論其中牽扯到了多少家庭悲喜劇，蘇貞玉都把握住了一切機會，將自己的臉印入了上海大人物們的記憶裡，用盡辦法讓他們相信「塞納時尚」不是狼，「塞納時尚中國版」的建立也不是什麼外資進入上海，不是狼來了要吞吃市場，而是開拓中國的時尚市場。
在蘇貞玉的描述裡，上海是一個國際大都市，是中國的經濟中心。但是上海的時尚大多數都是跟著歐美日韓在走，自己的原創，自己的時尚幾乎沒有。如果塞納時尚中國版可以在上海扎根，它將既立足於中國傳統時尚再加以變種，創造出屬於中國自己原創的時尚，再與國際流行緊密結合的一本時尚雜誌。上海背靠著中國，只有把中國的好東西拿出來，變成上海向國際輸出的時尚，那樣上海國際大都市的形象才會在世界人的眼裡更鮮活生動。
秦晟本來是不知道這些的，是被女人追的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李青修躲在秦晟的房間裡吃飯的時候講給他聽的。可憐啊，連吃頓飯都會被人盯著的不安寧生活……
十月四日，秦晟扮演保鏢頭的工作已經越來越純熟了，隨便在人前擺個臭臉就可以一擺幾個鐘頭，雖然到最後臉都木了，覺得肌肉一直往下垂，但是效果卻很顯著，不是知道內情的人根本看不出來秦晟是個水貨。此時他正一臉正經的坐在車子裡，他們正要去另外一處拜訪，據李青修的說法，事好像快成了。
「秦晟，這幾天比較忙，我都忘了問你呢，你那天是怎麼注意到那個薇妮的助手？還有，你嘴裡說的那麼多資料難道都是真的嗎？」
秦晟看了看李青修，又看了看蘇貞玉，發現她正帶著好奇的表情看著自己，不由有些愣了一下，因為他已經把事說給李青修聽了呀，難道李青修沒跟她說？
「我覺得你還是直接跟她說。」李青修笑道。
「哦，這是因為我的記憶方式有些特別，有時候靈有時候不靈的。靈的時候看過去的東西只要稍稍注意一下，那些圖像畫面就會像相片一樣被照下來，印在我的腦子裡。如果一陣子時間不去理它，我就會把它忘了。那天我恰好把那個姜曉雨注意上了，因為在所有記者裡她不是最漂亮的，但卻是最不激動的。所以一天裡第二次看到她的時候，我就把記憶裡的畫面調出來，照著我看到的說，咋呼了她們一下。」
「哦？你居然還有這種絕活？」蘇貞玉感到很有趣。
「不靈的時候多，偶爾靈的時候又沒用，呵呵。不然我早考上清華北大了，怎麼還會在fz師範呢。」秦晟不是什麼老實孩子，以前為了去網玩遊戲，沒少跟家裡撒謊，現在說起瞎話來，眼鏡都不帶眨的，臉上的表情也是恰到好處，既自嘲又得意還帶點誠懇。
「哦∼」蘇貞玉顯得若有所思。
又是一天過去了，秦晟很高興的聽到蘇貞玉的事就快成功的消息。呼，連續幾天都是板著臉沒有做什麼事情，要不是李青修偷偷告訴他，他都有點閒不住了，因為每當蘇貞玉工作或去豪宅裡面談事情的時候，他都只能無所事事的或站在門口或坐在車裡。就算偶爾看到一個籃球場，有人打籃球，也只能憋住自己上去搶兩個的**。
「秦晟。」
正在房間裡做俯臥撐的秦晟抬頭一看，居然是蘇貞玉。
「蘇小姐，您……有什麼事？」
秦晟趕緊站起來，擦了擦汗，不知道她來幹嘛。
蘇貞玉把手上的一堆材料扔到了秦晟的桌上。「這是我明天晚上要邀請的賓客的各種資料，包括他們可能帶來的人，你要記住他們之間的關係。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記住這些人的基本資料，名字，他們的身份，他們最近身邊有沒有發生什麼和他們關係密切的大事。到時候你會和我一起站在門口迎客，如果我忘記了他們的名字，不知道他們身邊的人是誰，你一定要悄悄的提醒我。讓每個賓客都感覺到我對他們很重視，這很重要。」
「可是……這麼多，而且我也不知道行不行……」
「沒關係，青修也在背呢。裡面有這些人的照片，好好記住他們，然後和他們正確的基本資料聯繫起來，到時候如果沒有十分的把握，就不要開口告訴我，如果錯了，那會很糟糕，十分糟糕！」
看著蘇貞玉認真的臉，秦晟只好點了點頭，戴上了眼鏡。
厚厚的材料讓秦晟耗費了許多精力，但是因為有眼鏡的記錄功能，還有深睡眠枕的精力回復，所以情況還算好。可是看李青修就慘了，第二天完全是一幅睡眠不足的樣子。
蘇貞玉的舞會就在她上海新租用的別墅舉辦。秦晟不知道她花了多少錢才租到的，但是相信那必然是秦晟無法相像的多。因為這棟別墅秦晟僅僅是看到，就開始夢想著自己也有一座這樣的房子了。不管怎麼說，當秦晟在蘇貞玉嘴裡的小老頭，也就是「莉莉」的重新包裝下，站到了別墅主門的時候，他看起來倒像是一個長的很醜的男模特。
看著身上很合身，卻和他這幾天的格調根本不一致的打扮，秦晟不由苦笑，這個時候他倒覺得烏鴉一樣的黑西裝和自己比較配。但是他也承認這是時尚，他一輩子都沒有時尚過，今天晚上倒讓他跑步邁入時尚大軍了：棕色大頭皮鞋，黃色的超大褲筒喇叭褲，綠色改裝軍腰帶，上半身是半透明豎條紋綢襯衫，隱隱約約的露點了……頭頂上的中國地圖被染了個鮮紅的顏色，秦晟自己覺得像只發騷的大公雞。
當然，是一隻「雞肉」發達的大公雞！
當秦晟站好了自己的位置時，不知道從哪裡也湧出來了一批男女模特，臉上都畫滿了彩繪，站到了花園和大門中間的過道，一個個調整著自己的狀態，嘗試著擺什麼pose最好看。天快暗下來了，別墅花園裡的路燈也紛紛亮了起來，但是夏日的蚊子也開始過來湊熱鬧，最後還是叫人點了很多無煙蚊香放在隱蔽的地方才抑制住了蚊子的騷擾。
當第五輛，第六輛車到達的時候，秦晟才慢慢瞭解為什麼有這些模特了。當李青修為蘇貞玉提醒著來者是誰的時候，一起出現卻並不是同一批人的客人在看見有人正和蘇貞玉寒暄的時候，往往都會很自然的欣賞起旁邊模特的裝束來，這樣不會讓他們覺得有站著等的尷尬和不耐，讓主人也不會因為迎接一個接一個的客人手忙腳亂。
「那個人是誰？」
蘇貞玉的餘光掃到了門口的一個人，自己卻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只能扭頭問李青修。
「呃……我，我不記得。」李青修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
「他已經過來了，快想想。」蘇貞玉也有些緊張了。
秦晟看了看，卻發現這個人並沒有出現在蘇貞玉的材料裡。
「這個人不在您今天的邀請對像裡。」
「嗯？真的嗎？」蘇貞玉轉頭奇怪的看向了秦晟。
「他是那晚您參加薇妮派對裡出現的一個人物，和你打過招呼的。名字是章從年，北京一家小報的主編。旁邊那個人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上次也有出現。」秦晟一口氣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蘇貞玉一邊對章從年像老朋友一樣微笑著，一邊仔細的聽著秦晟的低聲提示。
「哎呀，章主編大駕光臨了，我真是沒有想到你能來。我還以為你回北京去了呢，所以才沒有邀請你，不過你能來我真是太高興了。這位就是尊夫人，看起來可比從年你年輕多了……」
秦晟和李青修相視一笑，他們這些天見識到的虛偽早早超過了他們過去十幾年的總和。
客人都幾乎來齊了，蘇貞玉讓那些模特也都去換衣服待會表演，自己和李青修進去招呼客人。秦晟就必須留著等最後嚴重遲到的幾個客人了，不過他倒覺得外面的環境讓他覺得更自在，屋裡的燈紅酒綠不適合他。
突然，本來表情放鬆，看著門口的秦晟表情凝了起來。一路娉婷走來的赫然是挽著一個高大男士的薇妮。
「你好薇妮小姐，蘇小姐已經先進去了，這邊請。」雖然秦晟不見她幾天，對這個女人的分數從零分慢慢的回升到了10分，但是當看到她挽著一個男人時，難免有些吃味，那純粹是一個男人的「兼愛」心態，看到漂亮女人身邊的男人時，總會希望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薇妮就是那種外表是天使的女人，就算知道了她是一隻毒蜘蛛，也會迷迷糊糊的被她的臉蛋所欺騙，把自己聽到看到的那些當成幻覺，義無反顧的撲到她的網裡。薇妮臉上的清純對沒見識過女人的小男生殺傷力最大，可憐秦晟就是一個包在老男人皮下面的小男人，所以他對薇妮的抵抗力很低。
「你好，秦晟先生辛苦了，外面這麼無聊，為什麼站在這啊？」當秦晟剛要請薇妮進去的時候，她卻突然停了下來，和他說起話來。
「哪……哪裡，這是我的職責。」秦晟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突然跳快了很多……
「阿俊你先進去，我馬上就到。」薇妮對她挽在手上的男人說道。這個叫阿俊的男人長相一般，但是比秦晟還要高半個頭，算是很高的了，以薇妮4.6厘米的身高，加上高跟鞋8公分以後，也和他有不搭配的感覺。
秦晟看阿俊對薇妮溫柔的笑笑，看不出情緒的盯了秦晟一眼後，整理著衣服領子走進了門。而薇妮卻直直站在了秦晟的面前，看著他。秦晟覺得自己的心臟噗通噗通的聲音是不是連她都能聽到，他實在是太緊張了。
「什麼職責啊，像你這樣的人才，蘇貞玉居然拿你看大門，真是大材小用，要是在我們公司，你早就就有自己的辦公室了。」
「薇妮小姐說笑了，我這種人怎麼……」秦晟嚴肅的說。
「你這種人怎麼了怎麼了？你就是太呆，那個李青修有什麼才能？還不就是憑著一張臉蛋討乖巧。你就不一樣了，男人不要太好看，女人才有安全感，而且你的才幹何止是李青修的幾倍？聰明的女人要是選男人，就應該選你這樣的，李青修那樣的看看還行，做了老公，今後家裡就沒安寧了。」
「我……」秦晟怎麼覺得聽了薇妮的話，自己心裡好爽呢。
「你看看，蘇貞玉也不給你好好打扮一下，把你弄的好像小丑一樣放在門口，真不知道她那個時尚教母的外號是不是自己吹出來的。照我看啊，你還是穿西裝最好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調調，硬要你穿的跟那些小白臉模特似的，那是侮辱你，你就是不知道拒絕一下。」
「我還以為挺好的哪……」秦晟憨笑道。
「唉，他們誰會跟你說好歹啊，辛苦為她做事，她一個月給點錢就打發了，拉攏都不肯拉攏一下。這樣，我把我的名片給你，全上海都有我們公司的髮廊，服裝店，化妝品櫃檯，以後要做造型什麼的給我打個電話就行了。」
「這……那就謝謝薇妮小姐了。」秦晟雙手接過薇妮的名片，珍重的放進了襯衫口袋裡。
「呵呵呵，叫什麼薇妮小姐啊，叫我薇妮就好了，記得給我打電話啊∼」薇妮笑著朝他揮了揮手，右手做了個打電話的姿勢，然後轉頭，留下了一縷髮絲在秦晟的眼前飄動。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秦晟把一直憋在心口的氣輕輕的呼了出去，摸了摸臉，他居然在笑，臉上還有點燙，再給薇妮打分，卻是噌噌噌，上了十。掏出她的名片，想著她說話時一直看著自己的眼睛，裡面沒有一絲厭惡和虛假，秦晟不由得癡了……
「搞定！」
大廳裡，阿俊的手又被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