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章 散魔 文 / 百世經綸
李強心裡稱讚著老人修為高深，而且對氣勢能量的控制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這麼強大的氣勢散發開來，四周的花草樹木沒有受到一點損害，而自己卻感受到無比的壓抑，這說明這股壓力被人鎖定而且控制在一定的空間範圍之內，這點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更讓他放心的是，老人的氣勢中沒有帶一點殺氣，說明是友非敵。
老人散發出強大的氣勢，這讓赤明一下慌了神，立馬擋在李強前面，說道：「前輩，你不是開玩笑。」赤明不是害怕李強打不過老人，神人的修為在黑魔界是沒有人能比的，他心裡清楚老人的身份，怕的是無論傷到哪一個都不好。
李強輕輕推開赤明，瀟灑的笑道：「沒關係，前輩只是要印證一下我的修為而已，呵呵。」說完，他在原地轉了一圈，衍咒神甲顯露出來，神人的氣勢擴散開來，與老人的氣勢相抵，將氣勢推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微笑的看著老人。
兩人的氣勢在虛空中相互碰撞交織，發出電流般的吱吱聲，方圓百里的空氣中瀰漫著沉重的壓力。老人驚訝的發現，自己無論怎麼推動氣勢都不能前進分毫，他知道對方沒有盡全力，而是表示尊敬的讓著自己。他收回了氣勢，用欣賞的目光看著李強，不停的點著頭。
老人摸著黑白交錯的山羊鬍，輕輕笑道：「原界之主果然名不虛傳，哈哈∼我們再來試試。」李強也微笑著答道：「晚輩隨時奉陪，請前輩指教。」
老人單手虛托，一團金色和黑色交融在一起的能量球浮現出來，能量球以金色為主，裡面流動著青黑色的魔氣。李強驚異的感覺到，金色的能量竟然是神奕力！
能量球的光芒越來越盛，那表示聚集的能量越來越純，體積雖然沒有增大分毫，但是威力不知道增加了多少倍。老人單手凌空虛抓，低喝道：「小心接好了。」能量球向射出的炮彈一般，飛向李強。
李強心裡明白，這個能量球裡的能量足以毀滅這個星球，心裡不敢大意，左手背負在身後，右手瀟灑的在空中虛劃著什麼。能量球飛來的時候，穿過他剛才虛劃的空間，居然變成了電視中的慢鏡頭，緩緩的停了下來。
李強右手在空中揮動了幾下，暗神之力從手中流出，包裹住了能量球，金黑色的能量球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暗金色的能量球體。李強收回了右手，沒有做任何的動作，微笑著傲立在原地，顯得瀟灑自如。
暗金色的能量球慢慢的變小，而且不停在鼓動著，像是人的胃在消化食物一般。半晌之後，能量球變成了巴掌大小，飛回了李強的身體裡。
老人露出訝然之色，問道：「這是什麼能量，竟然能吞噬！！！」赤明在一旁嘿嘿陪笑道：「嘿嘿，前輩，你就不要再試了，我大哥厲害著呢，試也試不出什麼結果來。」
老人目光掃了赤明一眼，笑道：「你修神有成以後，胳肢肘都朝外拐了，看來要好好教訓你一下。」赤明似乎對老人十分尊敬和害怕，立即站在一邊不說話了。
李強對老人的身份，心裡已經猜到了幾分，朝赤明說道：「你還不快點介紹一下，等什麼呢？」赤明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老人，老人輕輕點了一下頭，赤明立刻張開大嘴大聲說了起來：「這位前輩就是我們黑魔界的三個老家……老前輩之一，我們都尊稱他為天翔散人，在我還是小神魔的時候，前輩都已經是現在的樣子了，所以，你們有任何關於黑魔界的問題，都可以請教他，如果他都不知道就沒人知道了。三位老前輩中，天翔散人是最博學多才的人，但是很少出現。」
天翔散人輕輕敲了一下赤明的腦袋，笑道：「你以為我是誰，什麼都知道，被其它兩人知道了，非找我算帳不可。」
李強連忙尊敬的拱手道：「原來是天翔前輩，晚輩先前失敬了。」天翔散人趕忙扶起李強，說道：「別別，你這不是讓我折壽嗎？你的修為境界比我高多了，又是一界之主，怎麼能隨便叫人前輩呢？按黑魔界的規矩，應該我叫你前輩才是，以後你就稱呼我天翔。赤明以後叫我散人就行。」
李強心裡清楚，黑魔界都是由實力來決定一切，笑道：「呵呵，晚輩純屬各種機緣巧合才有今天的成果，論起修行時間和見識可能不及您萬一。」
天翔散人十分欣賞李強的謙遜，開玩笑的說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們這些老傢伙更不中用了，修煉了這麼久都還是這樣。」
雲鈺在一旁好奇的問道：「前輩究竟修煉了多長時間？赤明還是小神魔的時候你就已經是現在的境界了。」赤明也在一旁叫道：「散人，這個問題我也一直想問你，嘿嘿。」赤明由於受黑魔界傳統的影響，十分在意稱呼和身份，因為那表示一種地位和實力，雖然已經修神了，但是這點觀念還是改不了，所以他立馬將稱呼改了過來。
天翔散人對雲鈺稱自己前輩還是很滿意的，緩緩說道：「我也記不清楚了，大概有一、二百多萬年了。」這句話將大家都嚇了一跳，眾人中修行時間最長的寒女的修行時間也不過幾十萬年而已。
李強感覺有點怪怪的，按照地球上的算法，天翔散人相當於遠古社會的人了，而自己這個現代人竟然能遇到一、兩百萬年前的人，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李強若有所思的問道：「前輩，您剛才發出的能量球裡有神奕力存在，您到底是什麼境界？體內怎麼會有神奕力呢？」
天翔散人顯得有些惱怒，說道：「你就叫我天翔，不准再說前輩兩個字，不然就是看不起我。」李強感覺有些好笑，黑魔界的人對稱呼這麼在意，連忙點頭稱是。
天翔散人繼續說道：「我的境界是突破天魔以後的境界，我們習慣稱這個境界為散魔，其意思為魔散而神聚，這才是魔的最後境界，之後就應該是神人了，修入散魔之後體內就會出現神奕力。其實修神的功法是一條成神的捷徑，但是功法在黑魔界已經失傳很久了，所以我們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修煉。」
李強聽完後，忽然想通了一個道理，緩緩說道：「也許最笨的方法就是最安全的方法，只是時間太長了而已，如果讓我重修，我一定選擇這種方法。」他明白了天翔散人話的意思，所謂窮則變，變則通，任何事物到了極致之後都會有所突破，就像古仙人，就算他們不修神，修煉到最後還是會成神的，只是時間太長而已。
天翔散人說道：「我聽說過修神的功法很危險，可是黑魔界失傳很久了，想修也修不到，除非去搶別人的，不過修神的人功力都不低，不是那麼容易的。」
李強笑道：「既然都能成神何必要冒險呢，多修煉一段時間有好處的。」天翔散人看著李強，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說道：「想出破解大周天神魔誅仙陣的方法了嗎？」
李強身體一震，謹慎的答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方法是有，只是現在都不能滿足條件，這次只有我們幾個人來到黑魔界，無法佈置強大的陣法與之抗衡。」赤明嘎嘎叫道：「散人不知道的事情太少了，我們進入黑魔界的時候他肯定就知道了，這不用奇怪。」
天翔散人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用瞞我，難道延康沒有找過你們？不，應該叫羅天上仙厲勿邪才對！」這下連赤明也吃了一驚，奇道：「散人，你是怎麼知道的？」
天翔散人忽然感覺到李強身上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氣將自己牢牢鎖定，心裡瞭解到了李強的想法，哈哈大笑道：「你不必緊張，我是不會將他的真實身份說出去的，其實他一來到黑魔界當上第二魔尊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仙魔共同體雖然奇特，但是還瞞不過我們這些老傢伙的眼睛啦。」
天翔散人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說道：「我觀察他當上魔尊以後並沒有做過危害黑魔界的事情，只是收集過一些情報而已，就一直沒有吱聲。開皇這小子始終不聽我的勸告，野心勃勃，非要挑起幾界的戰爭，他以為仙界的人都是傻子，人家厲害著呢，戰爭的結果只會使得生靈塗炭，我也幫不了他。」
李強收回了殺氣，剛才天翔散人的話讓他心念急轉，厲勿邪雖然與自己只見過一面，但是給自己的印象十分不錯，而且絕不是敵人。更何況破掉大周天神魔誅仙陣還需要他的幫助，所以剛才天翔散人說出真實身份以後，冒出了殺人滅口的念頭。
聽完天翔散人的話，李強鬆了一口氣，心裡暗叫慚愧，如果別人真想對付厲勿邪可能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給自己說呢？李強拱手謝道：「十分感謝你對厲老哥的照顧，身為黑魔界的元老能有這種胸襟氣，而且不願挑起戰爭，體悟蒼生，實在是難得啊。」
天翔散人被李強一頓馬屁拍得十分舒服，話鋒一轉，笑道：「你的話好像在說黑魔界都是些十惡不赦的人一樣，呵呵，其實黑魔界有些人確實很邪惡，有些人還是很好的，你們仙界就個個都是好人嗎？我看也未必，不過厲勿邪也不能長期留在黑魔界，畢竟他是仙人，總是讓人感覺怪怪的，以後就算我不為難他也會有其它人找他麻煩，所以這次的事情過去以後，就讓他回仙界去。」
李強點了點頭，說道：「這次的事情完了以後我找他談談，讓他回仙界去，大周天神魔誅仙陣真是沒有任何破綻？」天翔散人微笑著摸了摸山羊鬍，說道：「神魔誅仙陣是黑魔界的護界神陣，豈是說破就破的，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破綻，至少我不知道。開皇又有本源靈訣相助，破陣更加艱難，不過你們有厲勿邪的幫助可以製造破綻而已。」
李強疑惑道：「我聽人說曾經有人用自己的力量破陣過，他是怎麼破的？」天翔散人眼神望著遠方，喃喃道：「肯定是厲勿邪告訴你們的，赤明雖然知道，但是以他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說出黑魔界曾經的失敗。那是一個奇人，樣子長得英俊得過分那種，我都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麼漂亮的男人，他用強大的佛氣和奇特的印訣直接壓制了神魔誅仙陣，修為讓人瞠目結舌。我見過那人一面，當時我也只是個小神魔，成天打打殺殺，為了提高自己的實力不顧一切，後來有幸遇到他在黑魔界遊歷，制服我之後和我聊了一陣，最後面代微笑的用佛音喊出的一句話，讓我頓時清醒過來，走上了正途。」
赤明對天翔散人是十分尊敬的，立即問道：「他這麼厲害，說了一句什麼話？能讓散人你頓悟過來。」天翔散人目光清澈，懷念而又敬仰的表情顯露出來，說道：「他當時的微笑我現在都記憶猶新，是那麼親切、純潔，有點類似於李強的笑容。他只說了一句話：『你知道什麼是魔嗎？』」
赤明失望的說道：「這句話很普通啊，我聽了什麼感覺都沒有。」赤明的話惹得大家一陣大笑，李強笑道：「這些事情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散人當時的情景你是無法體會的。」
天翔散人補充道：「他是我以前唯一佩服的人，一個叫靈虛的英俊男子。現在佩服的人又多了一個。」
李強聽到靈虛這個人的名字是第二次了，上次是從寒女口中聽到的，這次又從黑魔界的元老天翔散人口中聽到，而且每個人提到他都露出敬仰的表情，讓李強心裡十分好奇，以後去了神域有機會一定要見上一面。
一直沒有說話的寒女自言自語道：「又是這個傳奇人物……」
赤明對靈虛不感興趣，又笑呵呵的問道：「散人，現在又多了一個人，這個人是誰？」天翔散人看著李強，笑道：「不就是他嘛！」
李強指著自己，奇道：「我？？？散人，你不是在開玩笑！我又長得不夠英俊，也破不了大周天神魔誅仙陣，佩服我幹什麼？」
天翔散人笑罵道：「你和赤明真是難纏，兩個活寶，你能不顧一切的封閉逆行通道，阻止黑魔界入侵修真界，為了挽救修真界的蒼生而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外，這幾界雖然滿天仙佛，但是沒幾個人能夠做到。」
對於這一點大家都不住的點頭表示認同，寒女感覺到一陣臉熱，她最是瞭解這一點，大多數古仙人們就只知道自己閉關修煉，提升自己的功力和境界，誰管凡人和他人的死活，除非是很好的朋友才會插手。
李強有點不好意思起來，臉紅道：「我沒有散人說得那麼偉大，只是事情湊巧而已，呵呵，散人別於常人，大隱於市，心存高遠，才讓人敬佩。」
天翔散人仰天大笑道：「這是我這個的怪癖，別人都喜歡找個清靜的地方，修建漂亮的府邸作為自己的住處，可以安心的閉關修煉。而我就喜歡生活在世俗的環境裡，和凡人住在一起，體悟最基本的世俗風情，感悟人的本源。」
李強凝視著天翔散人，歎道：「也許這就是散人能修煉到如此高深境界的根本原因。」天翔散人眼睛一亮，笑道：「我有一種難逢知己的感覺，走，帶大家去陋室看看，我們好好聊聊，哈哈∼」
天翔散人揮手間，大家又回到了剛才城市的大街上，戰爭已經結束了，城裡一片狼藉，四處堆積著人的屍體，殷紅的鮮血順著道路兩邊緩緩流淌，不少燒著的房屋冒著黑色的滾滾濃煙，勝利一方的士兵正在城裡燒殺搶掠，慶祝著勝利。
戰爭將它最殘酷的一面顯示在眾人的面前，天翔散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突然遠處的屍體裡傳來小孩子的哭聲，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從屍體堆中爬了出來，使勁拉著屍體堆中已經死去的人，嘴裡還不停哭喊著。
幾個過路的士兵看見了，準備斬草除根，手裡握著沾滿鮮血的鋼刀，朝小孩子走了過去，正當鋼刀要落下的時候，小孩子已經飛進了天翔散人的懷裡。天翔散人愛憐地撫摸著小孩稚嫩的臉龐，說道：「這個小孩才幾歲，根本不懂事，你們就放過他。」
幾個士兵以為自己在做夢，打了臉兩下，一個頭頂戴著羽毛頭盔的士兵站出來說道：「你活得不耐煩了，敢管大爺的事，現在你們和小孩都得死，哈哈∼∼∼」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變得昏暗起來，青黑色的魔氣佈滿了天際，天翔散人沒有理睬幾個士兵的話，對李強說道：「你的麻煩來了，呵呵，開皇來得還真快，可惜……我不適合出現在這裡，畢竟我是黑魔界的人，如果可能的話就給開皇一條活路，雖然挑起戰爭是他的不對，但是他這麼多年畢竟為黑魔界做了不少事情。」
話剛說完，天翔散人就抱著小孩消失了，長長的鳴聲從遠處傳來：「人生何處是歸途，紛紛擾擾幾時休，如說何時兵戈止，蒼天一笑眾生癡。」
如果說見到則元是讓李強對魔有所改觀的話，見到天翔以後就讓他對魔有了一個徹底的全新認識，李強感覺他不是散魔，不是散人，而是一個善良、博學的老人而已。
赤明露出了招牌似的邪笑，指了指天空對李強說道：「大哥，我們的戰鬥又開始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