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章 廣陵八音 文 / 百世經綸
李強隨意的說道：「風老哥也說過，神域裡都是各叫各的，所以前輩就不用在意了，叫你一聲爺爺是我佔了莫大的便宜才是。」哀廣陵微微點頭笑道：「呵呵，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倚老賣老了。」
三人席地而坐，欣然將過來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給哀廣陵聽，說完以後，哀廣陵牽過欣然的手，五根修長潔白的手指在手臂上波動，想必是用特殊的音律在查看體內的情況。李強看見哀廣陵的手後眼睛一亮，他從未看見過這麼完美的手，手指修長，粗細恰到好處，大小適中的手掌潔白無暇，皮膚細膩得無以復加，有時候還有流光閃現。
李強微歎道：「前輩的這雙手真是一件巧奪天工的藝術品！」哀廣陵查看完欣然體內的情況之後，欣喜的說道：「孫女體內現在已經一切正常了，精神也終於變成了單一，還好遇上了神君，以淨奐神光加以淨化，如果不是他，可能你都見不到爺爺了。」
欣然露出少有的平靜，說道：「是啊，馬神前輩的神通讓人大開眼界，要不是他可能我已經自爆了。」哀廣陵微笑道：「這樣也好，我老人家再也不用忍受孫女的雙重性格，那實在是一種折磨啊，呵呵。」李強感同身受的連聲符合著。
欣然瞪了哀廣陵和李強一眼，撒嬌道：「爺爺和哥哥都討厭，不理你們了！」說完，獨自去和小風、小水打鬧。兩人仰天哈哈大笑後，哀廣陵問道：「你剛才回話的時候用了一些音攻的手法，改動了聲音的頻率，以前學過音攻？」
李強暗暗佩服哀廣陵對音律的造詣，自己改動了什麼他都瞭解得一清二楚，點頭道：「爺爺說得對，我也正有許多這方面的問題想問，在下界有一些朋友精於音律之道，以前只是跟著他們旁敲側擊的學過一些，不過在爺爺面前只是班門弄斧罷了。」
哀廣陵雖然不明白班門弄斧是什麼意思，但是能體會其中的含義，兩手攤開，傲然道：「關於音律方面的問題你可以直接問我就是，老夫在這方面略有領悟，在神域不能說最高，但是也略能在其一二。」
能將音律這種高雅的藝術發揮到極致，有一點傲然之氣也是很正常的，李強明白如果不是自己與馬神有關係，可能哀廣陵不會和他如此平和的說話。李強還不知道，音神是神域裡最高傲的幾個天神之一，如果不認識的人一般不大理會。
李強緩緩道：「爺爺既然是音神，那肯定是由音入神，那就本質來說什麼是音律？」哀廣陵露出追憶的神色，說道：「我確實是由音入神，從小我就對音律特別敏感，三歲吹笛，五歲彈琴，七歲奏箜篌，十二歲時幾乎所有的樂器都能夠精通，十歲時就名震國土，後來一次機緣巧合之下遇上了一位修道之人，他聽了我所彈奏的音律之後，評價以後必然成大器，傳修煉功法。後來我就一邊修煉功法一邊研究音律，長時間的修煉後，發現兩者之中有許多相通的地方，而且自己的音律與功法相結合能夠奏出更加奇妙的聲音，就這樣一直修煉過來。」
哀廣陵長身而起，望著璀璨的星空淡淡道：「我成仙成神其實很順利，在音律天賦的幫助下幾乎沒有遇到什麼特別危險的狀況，但是到達天神境界以後就止步不前，可能是天賦達到了極致。」
哀廣陵扭頭望著李強，笑道：「音律本質問題太過高深，我現在依然無法回答，因為我覺得自己還有未解之處，依然沒有達到極致。」李強聽完後，對音神修煉過程的順利感到驚訝，這是他所遇到現今為止的天賦最高的人，單憑音律天賦就能夠達到天神境界，真是不簡單。
李強用羨慕的口吻道：「爺爺的天賦真是讓人羨慕。」哀廣陵哈哈大笑道：「哈哈∼其實沒什麼好羨慕的，人有一缺必有一全，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天賦，只是我運氣好發現了自己的特點，而許多人沒有發現而沒落了而已。」
哀廣陵似乎想指點一下李強，說道：「讓我看看你所領略的音律。」李強心裡十分高興，聽這口氣音神是想指點自己一下，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自己以前學的那一點音攻實在是太有限了。
李強站起身來，問道：「爺爺，在這裡施展不會有什麼問題，如果將您精心佈置的家弄壞了就不太好了。」哀廣陵揮手示意表示無妨，李強現在沒有音攻方面的神器，直接張大嘴巴發出「嗯！嗯！∼」的聲音。
暗神之力透過聲波狂湧而出，無形的聲波化形成無數威武的暗金衛士朝著天際衝去，四周的高山都開始搖晃起來，大地也開始震動，不過這裡的物事似乎都經過特殊的加固，只是搖晃但是並沒有裂開或者爆炸。
李強開始還有所保留，但是看見不會損壞這裡環境，就運足功力大吼起來，而且其中加入了許多以前學的音攻手法。頓時，空間中的音波抑揚頓挫，時高時低，時快時慢，星空中無數的星星都被這股聲音影響，開始加快的移動起來。
周圍的環境再也支持不住音波的震動力，「轟隆隆」的倒塌了一大片，遠處的樹林也淅瀝嘩啦的爆裂，一時間山崩地裂，一片世界末日的景象。一邊玩耍的小水都有些煩躁不安了，有一種攻擊李強的衝動，欣然揮手布下一片禁制阻擋音波的攻擊，她知道肯定是爺爺和哥哥在研究些什麼。
半晌之後，天際邊飄來了一大片漆黑的烏雲，雲中電閃雷鳴，有劈天開地之勢，空氣中也刮起了金屬味道的颶風。哀廣陵高聲道：「可以了！」三個字夾帶的蒼音迴盪在星空之中，彷彿是由遙遠的宇宙中傳來的一樣，李強感覺一股發出的聲波反壓過來，立馬停止了吼叫，烏雲也一下子煙消雲散。
哀廣陵面無表情道：「這就是你在下界所學到的音律？？？」李強點了點頭，對音神的音律的修為十分欽佩，自己醞釀了那麼久的音攻，別人隨意的三個字就直接打斷了，而且還無法立即發出聲來，平復一下體內的能量。
哀廣陵搖頭道：「音律何必如此費力，搞得驚天動地的，真不知道下界的人怎麼研究音律的，而且音律中涵蓋的殺氣太重了！」李強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其實自己根本沒怎麼學習過音律，只是學了一些音攻的手法，在音律之神面前當然是不能入目了。
李強謙遜的拱手道：「請爺爺指點！」哀廣陵指著遠處烏雲消散的地方，說道：「剛才那應該是下界大天劫的劫雲，中間還蘊涵天疆黑罡和撼蕩巽風。」李強連忙點頭道：「不錯，這是我在觀察了下界的兩位朋友的音攻手法後學會的，以前要借助神器才能發揮，現在可以自由運用了。」
哀廣陵點了點頭，緩緩道：「下界的音律能夠研究到這種程也算不凡了，其實音律並沒有那麼複雜……」哀廣陵從容的將手背在聲音，平靜道：「這是人之音！」說完，朝星空中吼了一聲，音波迴盪在星空中，剛才被催動的星辰一瞬間都禁止了下來，彷彿從來就沒有移動過，全部恢復了原狀。
哀廣陵輕輕用腳跺著地面，發出有節奏的「啪啪」聲，嘴裡輕吐道：「這是大地之音！」剛才被李強音波損壞的高山和地面開始順著節拍慢慢修復起來，就像有生命一般，每響一聲就補了一塊，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片刻之後，周圍的高山全部恢復了原態，哀廣陵伸出右手輕輕在空中划動，發出「呼呼」的風聲，說道：「這是生命之音！」划動的聲音傳出，世界中的植物彷彿受到了某種魔力，都一起搖擺、舞蹈起來，被損壞的花草樹木又開始快速的生長，奇特的蒲公英漫布在周圍，有序的飄動著，散發出淡淡光暈，美得不可方物。
李強現在才清楚了音神的實力，這簡直就是神乎其技，世間萬物彷彿都在他音律的操控之中，自己一直以為他肯定依靠了天神的修為而改變的這一切，但是整個過程自己幾乎沒有感覺到一點的能量波動！！真不明白他是怎麼做到的。
哀廣陵轉頭看見李強瞪大眼睛望著這一切，微笑道：「其實音律還可以操控人。」說完，拿出一個類似於葫蘆絲樂器的東西，按照所散發的光澤來看，應該是一件神器，吹奏起來發出親切而節奏感特別強烈的聲音。李強感到身上突然佈滿了一股強大的力量，隨著聲音的節奏，身體開始不受自己指揮，手腳自動的在比劃著各種動作。
李強此時覺得自己就像被操縱的木偶，想要掙脫卻又提不上力，只能任人擺佈。他切實體會到了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學的那一點音攻在別人面前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沒法比。
哀廣陵停了下來，收好葫蘆絲狀的神器，望著李強也不言語。李強恭敬的說道：「爺爺對音律的掌握和理解，小子就算拍馬也趕不上，爺爺真是一代奇才！！！」哀廣陵被李強拍馬屁拍得十分舒服，仰天大笑道：「哈哈∼你小子別再恭維我了，馬上體會一下剛才我所表達的東西，一定會有所收穫的。」
李強點了點頭，立馬盤膝坐了下來，靜靜體悟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欣然蹦蹦跳跳的跑過來，嬌聲道：「爺爺，哥哥，你們剛才在幹什麼啊？也不告訴人家一聲，嚇了人家一跳。」哀廣陵將欣然拉到一邊，慈祥的說道：「別去打擾你哥哥參悟，快把給爺爺的東西拿出來。」欣然忽閃忽閃著大眼睛，裝傻道：「爺爺要什麼東西啊？」哀廣陵嚴肅的面孔忽然變得很餓的樣子，催道：「還和爺爺裝傻，這個鬼丫頭，快把沁魂香蜜拿出來，爺爺饞壞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強睜開了雙眼，看見哀廣陵正坐在涼亭邊上靜靜品味著沁魂香蜜，面部表情看起來十分享受，他一邊喝蜜一邊說道：「小子體會得怎麼樣了？」李強答道：「爺爺表達的音律我只能體悟一二，可能是境界的原因有些東西無法理解。」
哀廣陵拿著綠色的酒杯樣式的容器，望著星空，說道：「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能體會一二已經算很了不起了，記住音律帶給人的是享受，是創造，是聆聽，而不是一味的破壞，當然音律的殺傷力也是很強的。」
哀廣陵輕輕用手指彈了一下手中的容器，發出刺耳的「叮∼」聲，周圍的空間頓時扭曲起來，星空中的空間出現氣泡一樣波動，發出「**∼」的回音。李強陡然感覺到四周的壓力增加了幾十倍，呼吸都有些困難，虛空中的空間氣泡是空間極扭曲的表現。
哀廣陵的手指越彈越快，「叮叮叮叮∼」的聲音依照著神奇又有規律的節拍在響，組成了一首美妙的曲子，空中飛舞的類似蒲公英的植物圍攏在他的身旁，依照著曲子的旋律開始上下飄忽的舞蹈起來。星空中的空間氣泡越來越多，也跟著音律不斷鼓動著，世界裡所有的生命、空間包括物質分子都受到感染，在無形中竄動著。
突然一聲悠長而又震耳的「啪啦」聲傳來，就像竹子被砍破了一樣，空間中的氣泡一起爆裂開來，一道道空間裂縫佈滿了天際，整個空間就像布匹一樣被撕了一個稀爛，遠處的星辰似乎都受不了如此巨大的破壞力，有數十顆小行星都分別爆炸了，發出「轟轟」的響動，遠遠看上去就像天女散花一般絢麗。
空間被撕裂以後，又以極快的速回復了，空中飛舞的類似蒲公英的植物也停止了舞蹈，在空中整齊的排列出來，組成了一個篆體的音字。哀廣陵淡淡道：「這就是音律的破壞力，感覺到了嗎？」
李強知道剛才的那一招所產生的破壞力，相當於自己現在所能發揮的混沌鼓天勢的數十倍，要不是音神極力控制，可能摧毀一個小型星系也沒有問題，想不到音律的破壞竟然能夠達到如此的境地，如果琴簫二人在這裡，絕對不會感歎找不到知音了，他們的潰滅神曲在這樣招式面前根本無法發揮。
李強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說道：「爺爺剛才的那一招肯定有名堂，叫什麼名字？」哀廣陵輕笑道：「是我獨創的廣陵音中的破竹之音！」李強沉思了一陣，問道：「那剛才控制我的那一種方法也是其中之一？」
哀廣陵點頭道：「不錯，那是廣陵音中的纏絲之音，如果發揮到極限不但能夠控制人的肢體，還能夠控制人的思維。」「控制人的思維？？？」李強被嚇住了，那相當於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人宰割，殺人於無形，這一招實在是太變態了。
哀廣陵和聲解釋道：「對，對於神來說，只要你功力足夠高，音律手法也到達上層境地，所發出的音波就能夠侵入神魂，左右神人的思維和行動。但是天神境界的神都超越了神之魂的境界，不容易控制，只能說可以打亂和干擾他們。」
李強好奇的問道：「那比如說爺爺這種境界能夠控制天神和古神境界的人嗎？」哀廣陵用奇怪的眼光看著李強，說道：「你問這個幹什麼？我是天神境界，控制不了天神，他們擁有神魂，一般神智是相當牢固的，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當天神十分微弱的時候，加上上品以上的神器輔助，有成功的機率，但是難依然相當高。至於控制古神是不可能的，古神沒有神魂，他們已經上升到了更高的層面。」
李強追問道：「沒有神之魂？那他們有什麼？」哀廣陵搖了搖頭，答道：「這一點我也不知道，你應該問神君才對。」李強回頭一想也是，音神祇是天神，他怎麼會知道古神到底是什麼境界，馬神說過古神是覆生歸一的極境，他們的思想和精神層面到底達到了什麼境界就不知道，下次一定要好好問問。
李強沉思了良久，好像想到了什麼，拿出唯一的一壺沁魂香蜜笑嘻嘻的說道：「嘿嘿，爺爺，聽說你喜歡喝這個玩意兒，這是晚輩孝敬給您老人家的。」哀廣陵彷彿知道李強想要幹什麼，考慮了一下，最後還是接過了沁魂香蜜，緩緩道：「說，你想要學那一種？」
哀廣陵直接的回答讓李強愣了一下，他原本以為音神會拒絕自己，因為在神域裡向別人討要絕學這是犯忌的事情，沒有很深的關係幾乎不可能，就像修真時的門派一樣，你不是這個門派的弟子就不可能學到這個門派的功法。
李強還沒搞清楚狀況，其實他也只是想音神指點一下就行了，沒想到音神竟然一口答應了，直接問自己想要學什麼，這一下讓他的思想還沒轉過彎來。
哀廣陵看著李強發愣的表情，微笑道：「呵呵，不用奇怪，你身上有馬神令，而我又是馬神手下的人，你想要什麼我都得滿足，這壺沁魂香蜜就當是學費了，但說無妨。」其實哀廣陵在看見馬神令的時候就明白了馬神的意思，因為上面附加了馬神的命令，只有天神境界的人才能看到，裡面的內容就提到無論境內那位天神遇見身懷令牌的人，都要全力幫助這個人，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雖然哀廣陵不知道馬神為什麼這麼看重這位只有大神境界的年輕人，但是既然是神君的命令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只需要執行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