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三 權力 文 / 弧光

    和月心回到藏青城，才一進城門，孤情劍和小飛便衝了過來。孤情劍劈頭問道：「克行，你和冰炎是怎麼了？」

    「沒什麼。」我勉強解釋道。

    「沒什麼？」孤情劍怪叫道。「冰炎和你見完面回來後，就面色陰沉的嚇人，還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出來。你還說沒什麼？」

    「那是誤會。」我淡淡地回了一句。心裡卻在想：「希望真的是誤會。」

    「誤會？」孤情劍仍然不能滿意。「什麼誤會？」

    「行了。」小飛推開他。「克行，你去見見冰炎，不然我擔心他回出什麼問題。」

    「好，我這就去見他。」我點點頭。

    「克行……」小飛突然正色道。「希望你們兩個平心靜氣地談談，你們都是我和孤情劍的好朋友，我不想失去任何一個。」

    「我也不想啊。」我歎一口氣舉步向青龍會的總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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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炎，開門，是我。」我站在冰炎的屋子外輕輕喊道。

    「吱呀——」

    大門緩緩打開，露出冰炎的身影。才一會兒沒見，他的面容似乎就蒼老的許多。我不禁心頭一震，卻一時找不到什麼話來說。

    「克行，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他的聲音裡沒有任何感情。

    想起月心的話，我努力擺上笑容。「冰炎，客人來了，都不讓進屋去的嗎？」

    冰炎一楞，眼睛裡陡然閃爍出異彩，好像在這一瞬間就「活」了過來。他微微一笑，道：「怎麼會，請進。」

    「克行，你不怪我了嗎？」待我坐好，冰炎開口道。

    「說不怪你是假了。」我緩緩道。「只是剛才月心對我說的好，你畢竟是我的好朋友，如果我就這麼放棄了我們之間的友情，實在是太可惜了。所以我來就是想聽聽你有什麼好的解釋，其實……」我頓了一頓，接道：「就算騙我也好，我希望你能拿出個讓我可以接受的解釋。」

    「克行，你有個這麼好的女朋友，是你的福氣。可是……」冰炎歎口氣。「我沒有任何解釋。這次的確是我出賣了你。我為了怕你知道我們的計劃後露出馬腳被同心盟發覺，所以就沒有告訴你。結果讓你白白地被銳弓會追殺，這的確是我的不對，你怪我那是應該的。」

    「為什麼？」我臉色一變。「冰炎，你就算騙騙我也好，為什麼你要說實話？難道我們的友情還不值得你說句謊話嗎？」

    「當然不是。」冰炎也激動起來。「我說過，你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就更不能一錯再錯。如果還繼續騙你，那我有什麼資格承認自己是你的朋友？」

    我默然下來。好半晌才道：「冰炎，那你是為了什麼？為什麼你寧願做出這種事情也要打倒同心盟呢？難道你和他們有仇嗎？」

    「為了權力。」冰炎回答的斬釘截鐵。

    「權力？」我愕然道。

    「沒錯。」冰炎點點頭。「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我有更大的權力。」

    我楞楞地望著他，說不出話了。權力？難道它有這麼大的誘惑嗎？

    冰炎看我一眼，突然搖搖頭。「克行，像你這種人，是體會不到我對權力的渴望的。」

    他轉頭望向門外，緩緩地道：「在我還小的時候，我爸爸還是個小警察，媽媽也只是個工廠裡普通工人，我們家的情況不算很差，當然，也談不上好。但那時候，我是幸福的。那時候，我也認為人與人之間都是平等的。可是在我上學後，我卻發覺，這句話純粹就是狗屁。我們班上，有幾個學生是高官的子女，他們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是老師們重點關心的對象。他們在班上幾乎可以為所欲為，不用交作業，上課也不用守規矩，而且欺負同學後受到批評的也一定是別人，他們卻安然無事。那時候，我就知道，人與人之間，畢竟是不同的。而造成這種差距最大的原因，就是權力。就因為這些人的父母手中有權力，他們才可以這麼囂張跋扈。等到我上了高中後，發生了一件事情，他更讓我知道了權力的作用。」

    冰炎突然握緊拳頭，眼中射出憤怒和悲傷的目光。我心中一凜，看來這件事情對他的傷害很大。

    「那時侯，我在班上的成績不錯，而且人緣也很好。於是有幾個女生都喜歡我，其中，有一個是我們的班花。有一天，她突然給了我一封情書，我心裡高興的很，因為我其實也是暗暗喜歡她的。我們約定在一個僻靜的地方見面。可是……」

    他突然停止了說下去，牙齒咬的咯崩響，面容也扭曲起來。我立即感受到了這裡面的意味。「冰炎，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了。」

    「不，我要說下去。」冰炎並不理會。「這些話我憋在心裡很長時間了，再不向別人說出來，我怕自己要堅持不住了。」

    冰炎頓了一頓，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等我興奮地趕到我們約定的地方的時候，我卻看見她被幾個人圍著，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個精光。見到我，她哭著喊著跑過來躲在我身後。我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可是當我看清那幾個人後，卻大吃一驚，因為他們幾個，都是我們學校有名的痞子，每個人的父母都是我們市裡的高官，這才讓他們可以橫行無忌。可是當時我被怒火沖昏了頭，哪還管得了這麼多。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從地上順手撿起一塊石頭，居然就把他們每個人都打成重傷進了醫院。當然，我也在醫院躺了足足三個月。」

    「等我出院後才知道，那個女同學本來已經把他們都告上了法庭，後來卻因為他們父母的壓力，判他們無罪釋放。那個女同學傷心下離開了這個地方，她來向我告別的時候，眼中的悲傷我至今仍像是在眼前。」

    「而我，卻因為惡意傷人被他們告了。按照當時的形勢，我幾乎肯定就會被判入獄。可是諷刺的是，我那個幾年前才因為心情工作被升為警察局科長的老爸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被提升為局長，因為前局長因為貪污受賄被查處了。結果讓我老爸一下子來了個三級跳。就因為這樣，理應被判罪的我也被改為無罪釋放。這一切，都因為什麼？是權力。從今以後，我就把獲得權力當成我的夢想。」

    「可惜，我到這個時候才真正知道了權力的作用。現實中的權力場，早已經被那些老狐狸們塞的滿滿的，根本沒有我的空間。而且由於我因為這件事情得罪了不少高官，我在這條路上根本就行不通。就在我失望的時候，《夢想》的出現讓我看到了希望。現實中沒有了機會，遊戲裡卻還是如同真空一樣。於是我和在現實中的好朋友就這樣來到了《夢想》。而第一個碰到的，就是你。」

    「在你的幫助下，我們很快就過了新手期。等來到藏青城後，我就敏銳地發現了同心盟的陰謀。對我來說，這卻是個好時機。不然憑我這個新手，是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當上一個大幫會的頭領的。這一切，都要感謝你。所以，克行，我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因為沒有你，我就不可能實現自己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