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我們是相好的 文 / 滁汐

    和拉斐爾還有提拉米蘇合作，最大的好處就是升級超快。我之前花了一個月才有的經驗值在短短兩個星期內就賺到了，當然那一個月中包括了拉斐爾陪練的時間。現在的我已經開始穿梭在三小副本扮演一個必不可少的角色——mt，而提拉米蘇則總是非常順從的跟在我們後面，彷彿一個鐵三角，副本一起下、殺人一起殺，任務一起做。

    但是這兩個星期之所以升級非常快還有一個原因是祁亮從那天走後一直沒有再來過，也許是真的生氣了。雖然我樂得清閒，可惜沒有人做飯還是非常不爽的事。所以我又開始吃泡麵、餅乾、香腸這些垃圾食品。期間母親從國外給我打過電話，我很謹慎的回答了她例行的詢問，所以一切ok，非常順利。

    拉斐爾是個很無聊的傢伙，至少我這麼認為，他總是沒事兒調侃我和提拉米蘇，有時候還尋死上吊的要找個網絡老婆，不願再當電燈炮。

    我沉默寡言慣了，因為這樣才能有效地掩蓋自己的真實身份。而提拉米蘇一看到拉斐爾的調侃，就馬上不說話了，大概此時正沉浸在甜蜜的喜悅中。

    拉斐爾倒是說到做到，很快的又拉進來一個叫羊咩咩的亡靈女盜賊，據說這是他新找的網絡老婆，我隱約感到這個人似乎不那麼地道，至於哪裡不地道也說不上來。當拉斐爾找到老婆後，格局又發生了變化，他再很少主動找我和提拉米蘇一起任務副本了，常常看見他和盜賊在海灘殺怪**。

    提拉米蘇更喜歡現在的局面，她認為又可以單獨擁有與我一起的時光了。我想起工會論壇相冊中自己所謂的照片，她竟然喜歡那樣的人。

    再次看到祁亮是一次意外，我生活用品用完了包括大姨媽伴侶，所以不得不去超市逛逛。幾個月前我還常常會擔心碰到熟人，可時間久了才知道上海這麼大，碰到熟人比中彩票的幾率還小。偏偏這次我就中了，很遠我發現一個清爽高挑的女人挎著那個看起來仍舊顯得土裡土氣的祁亮。這個女人眼光也太差嘍，我暗地想，兩條腿向他們相反的方向邁出去。

    楊清靈我認識的，早在學校我就見識過她厲害。剛入校的那一年她即將畢業，按道理說快畢業的學生們應該離心似箭，不會參加學校學生會組織的活動。可楊清靈不僅參加了當年大學生真我風采的比賽，並輕而易舉的拿了冠軍。她給人感覺就像鋒利輕盈的劍，總能準確無誤卻又毫無聲響的一劍封喉。

    楊清靈怎麼會看上祁亮，這點頗令人費解。想到這兒，我嘲笑了一下自己，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婆了，就跟當年的祁亮一樣。

    記憶回到大二上半學期，我和麥晨的交往幾乎可以輕而易舉的讓所有人知道，因為麥晨是明星般的人物，只要關於他的風吹草動，總有人會津津樂道。我曾經做過思想準備，天黑走在學校隱蔽的小道上會被什麼女生拖過去毒打一頓或者在飯堂被不知何方伸出的腳丫子絆成個狗吃屎。可惜這一切都沒發生，而是祁亮把我傳喚到了辦公室。在那之前我一直都以為祁亮只是個分管後勤的老師，因為我的印象中祁亮只去班裡發過一次飯卡，又組織大家填寫過一張家庭收入情況登記表。

    團支書跟我說：「祁老師找你，在學院322辦公室。」

    當時我正專注於網上地一篇小說。因此沒怎麼用心聽團支書講話。只是隱約覺得有關於飯卡之類地事情。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我猛然想起來團支書跟我說地事兒。才抓起飯卡匆匆跑向322辦公室。

    「老師您找我？」我氣喘細細地跑到三樓。瞧見祁亮正坐在辦公桌前發呆。

    「你出去了？」祁亮地臉色不太好看。

    「哦。我出去上自習了。」這樣冠冕堂皇地理由總是能好一些。

    祁亮歎了口氣。指了指一邊地凳子說：「坐下！」

    我遲疑地坐下。看著祁亮。

    「最近生活上有什麼困難嗎？」祁亮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水，有點像電視上組織幹部教育青年子弟兵的感覺。

    「困難？」我有點懵了，難道不是說飯卡麼？我的飯卡不知道為什麼一個月前就不能用了，學校規定一人一卡，重新辦理必須要寫出申請，其他人基本當天就辦好了，而我至今沒有回信。「我有困難啊，老師。」

    祁亮瞥了我一眼，「哦？說說看！」

    我嚥了口唾沫，從口袋拿出飯卡說：「我這飯卡已經壞了一個月了，可到現在還不能用，我申請已經遞交好久了，到現在也沒答覆。」

    祁亮的臉變的有點白，重重歎了口氣說：「飯卡的事情可以稍放一放。」

    「不能放了老師。」我有點著急，「我都一個月不能用自己的飯卡吃飯了。這裡面還有好幾百塊錢，這資金嚴重滯留，對我帶來極大的不便。」我說的有點激動，站起身來聲情並茂的說著，「雖然我是學生，但是對於食堂來說我也是個消費者，難道這事兒就沒人管管了？」

    「好了！」祁亮猛地站起來說：「李荃荃你嚴肅點！我叫你來不是討論飯卡的！」

    我滿面差異，愣在那裡看著祁亮。

    「我是想問你和麥晨之間的關係！」

    麥晨？我腦子更加茫然，「麥晨怎麼了？您是他親戚？」

    「不是！」祁亮有點氣急敗壞了！

    「那是他朋友？」

    「不是！」

    「那……您是哪一位啊？」

    「我，」祁亮忽然張口說不出話來，明顯的我能看見他額頭處的青筋跳起。

    「奇怪啊，怎麼後勤老師還管這些，班主任都沒關那麼多的。」我低下頭去喃喃自語，不過音量一點沒減小。

    「我就是你的班主任！」這句話祁亮說的已經氣若游絲了，現在想來那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嗯？」我抬起頭來瞪大眼睛，望著祁亮，「您是我們班主任？不可能，我怎麼都沒見過您帶我們課呢。」

    祁亮把臉轉向窗戶，就像一個偉大的領袖在深思什麼，將我所有的疑問拋在腦後。我伸長脖子等了大約2分鐘，不知道做什麼好，最後終於看見他面色平靜的轉過來和藹的說：

    「說說你和麥晨！」

    他的語氣讓我撅倒，彷彿敬愛的周恩來總理正在關懷犯了錯誤的警務員，我卡在那裡好久才蹦出來一句話：「我倆相好了。」其實我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會這樣說，只是覺得在這樣的氛圍裡，這樣措辭才是符合場景環境的。

    但是我直接的答覆讓祁亮反而不好繼續下面的話題了，他又愣了一陣子，才啃啃巴巴的說：「相，相好了……恩，對，那什麼……恩……你們以後打算怎麼辦。」

    「以後？」我瞧著祁亮覺得莫名其妙，「以後，大概要繼續相好。」

    祁亮忽然跟我說：「你稍等我出去一下。」然後就尿急狀衝出辦公室了。

    直到五分鐘後他才慢悠悠的回來了，用細白的手弄了一下頭髮，示意我坐下。

    「李荃荃同學，今天找你來一是作為班主任，關心一下你的學習和生活；二呢，是想和你談談你跟麥晨之間的事情。麥晨是個比較特殊的學生，他的家境和背景都特別複雜，因此我覺得如果你跟他走的太近容易分散精力，導致學業上的滑坡，你懂我的意思嗎？」

    「沒懂！」我搖搖頭。

    「也就是說，作為班主任我不希望你們繼續……相好下去，因為這會影響你的學業。」

    「為什麼？」我歪頭瞧著他。

    「因為……剛才我說過，麥晨是個十分特殊的學生，所以這回影響你的學業。」

    「只有論點，沒有論據呀！」我睜著無知的眼睛，「特殊是指他犯過法？」

    「李荃荃！！」麥晨忽然有些氣惱，聲音也陡然上升，「我這是為你好，你不要裝傻充愣的。將來如果對你有什麼不利的影響，我這個做班主任也是盡過職責的。」

    我忽的沉下臉將那張已經一個月不能用的飯卡拍在桌子上，憤憤的說：

    「謝謝老師關心，但是我一個月沒飯吃都是仰仗麥晨的，沒有他估計不是學業的問題，而是生命的問題。您在關心我私生活之前還是先問問為什麼這飯卡一個月都沒辦好！謝謝！」

    說完我就把驚呆了的祁亮扔在了身後，獨自揚長而去。

    想到這兒，我不禁笑了出來，祁亮這個呆瓜，恐怕這輩子只能碰到我這樣一個飛揚跋扈的學生。

    忽然想起現在是在超市，這樣莫名其妙的笑會被人家當做傻子的，我趕緊用手背擋住嘴巴，努力的將笑容嚥了回去。另一隻手拿起一包衛生巾扔進購物車裡，沒想到抬頭時一張精緻無比的臉就距我只有30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