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不可逾越的鴻溝 文 / 滁汐
我冷漠的瞧著祁亮,看他準備如何繼續。說實在我心底是膽怯的,因為從沒見過祁亮這般充滿恨意的眼神。看了許久,祁亮緩緩放下我的手腕,他低下頭,那彷彿要爆炸的神態漸漸散去。只是很失落,很無助的說:「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可能就連普通的朋友都算不上。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保姆?廚師?管家?小弟?還是……床伴?為了你,我放棄了做男人的尊嚴。你還要我怎樣做才滿意?難道這樣也不算我的女人嗎?如果你不是我的女人,那我算什麼。只是一個洩的對象麼?」說到最後,祁亮的眼睛儘是悲傷、哀怨,那眼神刺得我好痛。
我站在原地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祁亮。他疲憊的轉過身,獨自向前走去,嘴裡道:「麥晨的父母我會聯繫,到時候給你消息。」
祁亮總是有辦法,讓我憤怒的心變得混亂,總有辦法讓我明白是自己給了他無限的傷,總有辦法讓滿腹理由的我張口結舌。但是,一個男人會愛到連尊嚴都不顧了嗎,我看著遠去的背影,腦子一團漿糊。
祁亮還是不負眾望的,他不但聯繫到了麥晨的父母,並且成功遊說對方同意與母親見一面。由麥晨的母親代表,地點是在他們的家裡。母親原本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畢竟主動去了他家,氣勢上已經低了一頭,但祁亮說麥晨的母親身體不方便,她也只好同意了。
祁亮將麥晨家的地址到我手機上,其實我早知道的。地址也是曾經路一剛不經意說出來的,但只是一次我就已經記住了。麥晨,我心裡暗暗歎著氣,這次去會見到嗎?我已經對見到他並不那麼忐忑不安的,不過一個遙遠的人,遙遠的影子,印象中他背著光線不停地向我走來。我看不到表情,更看不到眼神,他只是這樣不停地向我走來。
麥晨的父母我沒見過,而且也從沒聽麥晨提起過。因為他的家庭是一個雷區,我們所有人都小心翼翼避開的地方,除了麥晨,他家人我只見過麥曦一面,而且距離很遠。她跟麥晨不像,身材瘦小、長相平凡。
我和母親坐在出租車裡沉默著誰也沒說話,我擔心的看了又看母親,她臉上冷冷的猜不出想法。車子一直急向前開著,過了市中心的繁華,馬路漸漸的寬闊起來。我看著路邊的樹木不停地倒退著,思緒倒回到我和麥晨同居兩年的某一天。
我們坐在窗前,有一句沒一句談著將來,我寧神的看著遠方,淡淡的笑著說:「我們是不可能有將來的。」
麥晨顯然並不同意我的觀點,我不屑的看著他,「你可以擁有自己的愛情,卻不能擁有自由的婚姻。」
「那麼你為什麼還願意跟我在一起?」麥晨弓起纖長的手指,輕輕的摸著紅潤的嘴唇,嘴角彎出不可一世的笑容。
我長歎口氣,「能與你一起擁有愛情是我的幸福,但我不會貪心的連你這一輩子都要了。那不是我的,強求也無用。」
麥晨不以為然。將胳膊搭在沙地靠背上。晃著腳尖說:「我地命運在我自己手裡。別人誰說也沒用。」
我將面孔湊了過去。好讓他看見我無限地鄙視。「你父母會讓你隨便決定自己地婚姻?你說地那話騙自己還行。騙地了我麼?」
麥晨白皙地臉上泛起紅暈。他顯然是被我刺激到了。站起身一言不地拉著我下樓進到車裡。
「做什麼?」
「今天就跟我爸媽說。要他們接納你!」
那是我沒見過地嚴肅。麥晨繃著臉並不看我。我本想勸阻他。但最後還是放棄地坐好。扣上了安全帶。車子飛快地駛向那個我們平時小心避開地雷區。看著麥晨堅定甚至有些瘋狂地眼神。我心中浮現幾分僥倖地想法。只是這樣地僥倖在車子越靠近他家越脆弱。這裡不是普通人居住地地方。寬闊地馬路只有零星地幾輛車子駛過。透過路邊茂密地樹木。我隱約能看到那些隱在深處地別墅。車子駛到小區附近。我遠遠看到大門口站著兩個威嚴地武警。頓時醒悟了。簡直嘲笑自己地癡心妄想。我們根本是兩個世界地人。天壤之別不可逾越地鴻溝。
最終我還是沒進那個大門,因為我不想因為衝動連短暫的幸福也一併失去。那一瞬間,我想清楚一件事,我應該把握現在,麥晨就是單純的麥晨,珍惜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直到我們各自飛去該去的地方。那時候,應該要笑著說再見。
可惜,還沒到那一天我們就分開了,或許我們沒有三年的緣分,又或者我不該擁有他,哪怕是一分鐘。因為我得到了不該得到的東西,因此被老天懲罰了。懲罰我此生身心都不得安寧。
可是現在又要去那個地方了嗎,那個讓我曾經讓我駐足遠觀的地方。還未等我再接著想什麼,車子已經停下了,小區門口的武警攔住了我們。我下車說明情況,武警禮貌的告訴我出租車是不能進去的。我趕忙回來付錢給司機,那司機看了一眼門口的武警,小聲問我:「什麼地方啊?看起來很神秘嘛,高官住宅?」
我微笑了下沒有作答,付了錢攙扶母親下車。待我們走到門口,警衛已經聯繫過麥晨的家裡,然後友好地說:「你們可以進去了,從這裡向前走左拐第一棟就是。」
母親向他微微點頭示意,緩緩隨我走進門去。這裡要比我想像的大得多,路面乾淨極了,路旁的樹叢剪得一絲不亂,中心是一個巨大的音樂噴泉,周圍是一圈花壇。雖然是冬天,但那小小的雛菊開的是那麼好。雛菊的花期並不是冬天,他們竟有辦法讓她在這個季節開放。是了,只要你走進這裡,所有的美麗都不來自天然,每一分精緻都是人工而成。我坦然的笑了,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麼。
走到拐彎處,母親站住了腳步,她抬起手整理了整理頭和衣服,轉過頭來問我,「看起來還好嗎?」
我重重點點頭,幫母親把一絲亂別在耳後,「很好,媽!」
我們在一個大約四十來歲的保姆帶領下進入了麥晨的家,這個小區每家都是單獨的別墅,進門時我已經看到院子的一角有個籃球框,那大概是為麥晨設立的。
屋裡的景象讓我有點意外,遠不及我想像中的華貴,佈置的及素雅。但如果你仔細觀察每一個細節,就會現上面印著的都是令你歎為觀止的品牌標誌。也許這就是有錢人家的低調。我們坐在沙上,保姆為我們到了兩杯茶水,說是太太馬上出來。
太太?這種稱呼,恐怕在現實社會中我第一次聽見。我抬頭四處環顧,淡藍色的窗簾掛在落地窗戶的兩邊,而靠近窗戶的地上擺著兩盆長的極茂盛的蘭花。這所房子有兩層的,樓下有五六間房,樓上看不太清楚,隱隱只看到兩扇門,大概那裡是麥晨住的房間。
我四處觀察的時候,忽聽樓下一扇門被打開了,從裡面出來兩個人。一個我認識,那是麥晨的姐姐麥曦,另一個年紀大些的婦女,竟是坐在輪椅上。她該是麥晨的母親了,那眉宇間的神情和相似的外表,都足以說明。麥晨長的應該像他的母親的,她是那樣的恬靜,即使一言不,也能感受她是個極有教養的女人。頭整齊的攏在腦後,耳際沒有帶飾,但能看到一個小小的耳洞。脖子上帶著根很細的項鏈,身上則套了一件淡藍的毛衫。她淡淡的笑著,由麥曦推著來到了我們的面前。母親和我趕忙站了起來,她點點頭,柔聲道:「快坐快坐!」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啊,我在母親身邊緩緩坐下,不敢正眼打量她,只好垂下眼眸暗自思忖。原本麥晨的父母早已經被我假設為牛鬼蛇神的大壞蛋,他們該是刻薄的、嚴厲的、市儈的。可是這個眼前知性氣質的中年婦女卻完全折服了我,更可況她還是個……想到這裡我偷偷看去她的腿,但沒看出什麼異樣。
麥曦將麥夫人推到沙邊上,然後自己在一旁坐下了。麥曦沒有變,還是老樣子。她長得不像麥夫人,好像根本就是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她不笑也沒有冷漠,就只是面無表情的坐在旁邊一言不。我想起曾經楊清靈對我說,麥曦代表他的父親要求祁亮將我退學,猛的讓我對她產生了厭惡。不是大奸大惡之相卻干的助紂為虐的事!
這種場合我沒打算開口說話,好在麥晨不在,他的父親也不在,眼前這個慈祥的女人讓我剛進屋那種忐忑不安的心情平靜了許多。我思量著母親會用什麼樣的方式作開場白,沒想到母親還未說話,麥夫人倒先向我笑著說:「這位就是荃荃嗎?」然後又轉向母親說:「您的女兒長的可真好,身材也好。」
俗話說抬手不打笑臉人,母親繃了一路臉子,沒想到一肚子的怨念卻被麥夫人輕輕的一個微笑化解了。她停了一會兒才說:「哪裡,長的好有什麼用,做的都是些丟臉的事!」
麥夫人臉上顯出幾份尷尬,愣了兩秒鐘趕忙岔開話題「曦曦,你去給李太太和荃荃拿些水果。」
母親忙制止道:「麥夫人不用了,您太客氣了。今天我們來是談事情的,吃的東西就算了。我們今天來……」
麥夫人突然打斷了母親,點點頭說:「我知道你來做什麼,你稍等,我去拿一樣東西。」然後示意讓麥曦將她推回房間。
我和母親有些納悶,拿一樣東西?會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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