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章 大逆轉 文 / 滁汐

    我沒有回短信，因為不知道怎樣回答。百度吾愛+繼續向前走著，祁亮又過來一條短信，「你去，我會等著你！只要不分手，我永遠都會等著你！」

    等我？為什麼要等我？離開這裡不就代表我們的分手麼？我攥著手機回道：「如果我一輩子不回來呢？」

    「那我等你一輩子，無論天涯海角你都還是我的女人！」

    這句話應該是令人感動的，可不知為何我確是一陣陣的惆悵。我並不是大女子主義到不能做別人的女人，只是，每當祁亮說起時，我都無端的反感。想起開頭，那場不知所謂的一夜情就這樣把我們拉在一起。我想當然的以為自己是愛他的，也在拚命承認自己是愛他的。但為什麼每次都無端的反感他這句：「你是我的女人」，我交付了身體可沒交付真心，或許這就是答案。我苦笑著，繼續向前走著。

    回到家裡，母親已經做好了飯菜等我。看我回來了起身便去廚房盛飯，我趕忙上前幫忙端飯，若無其事的說：「媽，我跟你去國外，還有爸爸咱們一家人在一起！」

    母親停了五秒，轉身遞給我碗飯，也若無其事的說：「你就那麼不想考大學？」

    「如果親情和夢想只能挑一樣，我肯定選擇親情！至於別的我沒考慮！」

    「嗯，既然決定了，那就好好準備下。你去公司問問看要多少違約金，到時候我讓你爸打錢過來。」

    我噤聲坐下吃飯，母女之間再沒說話。

    第二天的清晨，母親還沒起床，我忽然醒了完全沒有睏意。躡手躡腳起身洗漱完畢便出門了。路上的行人很少，空氣也異常的新鮮。目光偶爾落在乾枯的樹枝上，會驚喜的現微小的綠苞。我輕輕閉上眼睛，任冰涼的微風迎面撲來。當糾結的一件事忽然下定決心，即便不是心中所願，也有種解脫的愉悅。

    真的，要再見了嗎？當所有人的面容從腦海中飄過，我猛的睜開眼睛若有所思的望去遠處天空，心中忽然泛起了一絲酸意。

    然而。當我正躊躇在如何開口跟王胖子傳達解約噩耗地時候。卻意外地收到祁亮地電話。他讓我和母親去學校一趟。說是有要緊地事。還沒等我問清原委。他便急急忙忙地掛了。跟這所大學已經分開了一年有餘。為什麼又忽然讓我們回去？好奇心充斥在我地大腦。倒把要跟王胖子說地話拋在了腦後。

    我和母親走進校長辦公室。這位曾經鐵面冷對我地金校長露出令人毛骨悚然地笑容。

    「來來來。請坐請坐！」

    母親奇怪地看著校長。遲疑地跟我一起在沙上坐了下來。金校長則坐在了我們地對面。金校長是學校管理行政地副校長。聽說他原本也是不教課地。從普通地班主任一步步升到現在。因此我看到他莫名就想到了祁亮。或許祁亮地將來就是金校長現在這個樣子。

    「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會叫你們來？！呵呵。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事情是這樣地。我們學校最近正在搞學生品德教育地專題。有一個項目就是針對那些曾經犯過錯誤地孩子們。荃荃地事當然也被提到議案中來了。最後大多數人通過。同意讓荃荃再回來繼續學習。你們看……怎麼樣？」

    之前雖然沒跟母親交流過想法。但至少這不是我地猜測結果。我以為校長得知母親回國。想要做一個正式地面談。母親沒立刻作出反應。低著頭沒言語。我也愣住了。突如其來地事情讓我大腦一時周轉不暢。金校長又說：

    「可能你們對當年給荃荃的處理有點看法，但是那也是學校高層們做的決定這也是沒有辦法。這次機會得來不易，應該要珍惜呀。不過已經耽誤一年了，所以大三的課程肯定要重新修的，沒辦法再跟著原來一級繼續上了。」

    母親雖然極力克制著，但仍能聽出她語氣中的憤怒。「校長，我很不理解當年荃荃為什麼會被退學？校規中有這一條麼？今天你們又良心現再把荃荃召回來，你們考慮過這對孩子的心理是一種什麼傷害麼？」

    金校長顯然感到自己熱臉貼到了冷**上，他臉上尷尬的有點掛不住。「這點我也沒辦法，是整個學校高層開會決定的事情。李荃荃同學的確是做了一些不符合學生的事情，她……的問題的確損害了學校的名譽，這點是不可置疑的。」

    母親聽了金校長牽強的理由冷笑了兩聲：「那麼對方倒是很好的畢業了，也沒有被退學嘛！」

    「對方？！什麼對方？」金校長一副不知情的樣子，「荃荃至始至終沒有說到對方是誰？他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嗎？」

    這就是當今的老師，可以堂而皇之的說著謊話。在他們假仁假義教育我們做人應該光明正大的同時怎麼可以這麼若無其事的撒謊呢。我看著他感到厭惡透頂了，學生對於他們來說算什麼？成天滿嘴的仁義道德，不過是蒼白的謊言。

    「你不會不知道！金校長，他們家長不是找過你麼？」我終於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同時我也覺悟了，對於我的質問他只會抵死狡辯又怎麼可能承認呢。

    果然金校長一臉正派的樣子說：「誰也沒來找過我啊？我們校方知道的話怎麼可能只處罰你一個呢。」看到我還想說什麼，這位老奸巨猾的行政校長趕忙打斷了我。「好了，事情都已經生了，你又何必抓住不放呢。目前要解決的是你前途的問題啊，復學是我認為減少損失最好的方法，否則你要再考大學或者不上大學都是不明智的選擇。開除的處分我們會給你從檔案裡取消，延誤的一年可以按照因病休學來算嘛。李夫人你是明白人，這樣的結局還是大家都願意看到的，對不對？」

    正待我滿心怒氣的再要說什麼，母親的聲音卻搶在了前面：「好，我們同意了。謝謝校長！」

    那天令我感到屈辱，我們低頭在金校長得意的奸笑中走出學校。我理解母親的苦衷，明白母親亦是屈辱的，但為了我的前途，她會毫不猶豫的做出那樣的選擇。只是我真的要再回去了嗎？回去那個給我無數美好回憶和痛苦的校園，我已經快要忘了該如何做一個大學生了，看到那些自信滿滿、朝氣蓬勃的同學們，我的心是否再一次體驗滄桑？可我不能否認，這次的機遇除了失去尊嚴，我獲得了很多很多。親情、夢想、前途重回到我的身上，這難道不值得高興麼。只是這從天而降的元寶砸的我滿眼金星，那久久無法熄滅的自尊在心間翻騰不休。但，是誰做的呢？麥晨還是祁亮？麥晨會為了我再去懇求他的父親麼？祁亮為了我會不惜一切懇求校長麼？我的心裡隱隱竟希望那人是麥晨，這樣我便不用欠祁亮什麼了。

    母親買好了返程的機票，但幾日來她幾乎沒跟我說過什麼實際性的話題，頂多是「吃飯」、「我睡了」，我想要說什麼，可惜看到她沉默的臉也無法開口。終於在距離啟程日子還有兩天時，母親提議出去吃飯，我原以為她不過是因為要走了才想著出去吃頓好的，沒想到她卻約了祁亮。看著我吃驚的樣子，母親不以為然，臉上終於見到久違的陽光，對祁亮說：「祁老師，我就快要回去了，荃荃我就交給你了！她復學的機會來之不易，請幫我看好她，不要再犯以前的錯誤了。」

    母親是要祁亮照顧我？祁亮看看我又看看母親，雖然那眼神是意外的，但我看不出其他的情緒。他是老辣的，竟然讓人看不出一點異端。

    「您放心，只要我在學校一定會盡力幫她的，不過因為要留一級，班主任可能就不是我了。」

    母親點點頭，笑著說：「只要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荃荃畢業前不能再交男朋友了，至於工作這個完成了就不要再繼續了。」

    祁亮頗老成歎口氣說道：「是，這以後的時間還是謹慎為妙，無論怎樣不能再出差錯了。」

    我聽到祁亮的話不由覺得可笑，抬起眼睛頗有趣味的看著他。祁亮故意不看我，他的神情是那樣的神聖，彷彿是一個未與我有過任何曖昧關係的人。

    「有祁老師在我就放心了，畢竟您那麼關心荃荃，一直為了她的事情忙前忙後，我們做父母的慚愧！」

    祁亮神情堅定口吻篤定的說：「您放心，我一定盡最大力量保護荃荃的。」

    是啊，因為我是他的女人嘛，母親的托付倒正合他意。如果母親知道祁亮早已經跟自己親愛的女兒有了**之事，還會恭敬的將我托付給他麼？我覺得這飯吃的滑稽好笑，只聽著他們客套的寒暄著，再沒多一言。

    因為餐館就在公寓的附近，吃過飯後步行回去就好。母親低著頭向前走著，忽然說：「如果可能的話就回學校去住，實在不行住在這裡也可以，但不要讓任何人來……包括祁老師。」

    「嗯？」我滿臉詫異的看著母親，「為什麼？您不是很相信他的麼？」

    「我不過托付他在學校照顧你，但是他是個年輕男人，這點你永遠也不能忘記。」

    我落寞的垂下眼睛瞧著地上，幽幽說：「您的意思我這輩子再也不能相信任何男人了麼？」

    過了好久，母親才長長吁出口氣來，「這一次的教訓還不夠麼？荃荃你再經不起任何失誤了。」

    「我不會再讓你跟爸爸蒙羞了。」

    「荃荃，你要記得除了父母，任何人都是要提防的。你輸得了一次卻輸不起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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