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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九五章 最後決定 文 / 唐三藏

    我吸口氣,指指她的椅子,要她坐下,這才說道:「情況我聽國威都說了,你不用著急,這軟件和咱們以前做的硬件根本不一樣,算是一個一個的項目,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攻克,以前咱們做單子時,不也有十天半個月根本沒消息的嘛,著急又有什麼用呢。咱們是新公司,大家都沒有聽說過,現在你讓大伙出去跑帶的又只是演示版,對專業的用戶來說,根本沒有什麼用,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出現目前的情況也很正常.」

    葉冉點點頭,說道:「話是這樣說,道理我也明白,可還是著急。因為現在外面的客戶根本就不怎麼理會咱們,我擔心的……是這個。」

    「萬事開頭難嘛,一開始總不能要求太高,我覺得,現在出去跑的目的,就是讓別人知道咱們這家公司就行了,更進一步的接觸,必須在正式版軟件做出來後,拿著能夠測試的東西去,才會得到別人的認可,你說呢?」我雖然也很心急,但我知道這樣的事情根本急不得,尤其是做為公司的管理者,更不能把這樣的情緒流露出去,要是讓新招的銷售人員感覺到,那絕對不會是一件好事。

    「只有如此了,好在下個月正式的版本就能夠做出來,到時候我去找幾家稍微有點興趣的客戶,爭取有一個突破,只要有了確切使用的案例,那以後的路子就會好走一點。」葉冉的思路很清晰,這樣做的確是最好的辦法,只有讓那些客戶知道,已經有人採用了我們的技術,才會進一步相信我們,才會願意嘗試,那時候,只要軟件本身的技術水準符合他們的要求,相信會得到公正的評價的。

    我讚許地看她一眼,還沒出口稱讚,門口又閃進一個人,是小欣,手裡還捧著水杯,看到我在這裡,笑嘻嘻地道:「哥哥,你怎麼又來了?」

    「怎麼,你忘了,哥哥是這裡的顧問,顧問顧問,顧得著就要來問問嘛!」我在這裡的真實身份,並沒有告訴她,因為她是學軟件的,我不想讓她知道是我開了這家公司,那樣她會在心理上有一個依靠。就業的壓力就不會那麼大,學習起來的動力也會小得多,成績會不會因此受到影響,可真是不好說,這都是我不願意看到的情況。我還是希望她能夠自力更生,將來憑自己的能力找到合適的工作。

    「呵呵,可是哥哥,你怎麼不去找周姐姐了,我現在可沒有當電燈泡啊!」小欣這丫頭沒心沒肺的一句話,讓我不由變了臉色。

    「好好去學習去,給你這麼好的機會,你還不好好用,就會到處溜躂,這算什麼?」我板起臉,對小欣喝道。

    「人家已經幫著測試好大會兒了,這是趁著倒杯水的工夫,來看看葉姐姐,哥哥你幹嘛脾氣?」小欣有點莫名其妙,嘟著嘴,又捧著水杯轉身走了。

    葉冉看看我,疑惑道:「你和周穎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小欣妹妹問你一句,你至於火嗎?」

    我低下頭,不想說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真的出事了?」葉冉見我這副模樣,不由過來在我身邊坐下,再次問道。

    我長歎一聲,點點頭,把這一段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葉冉越聽越憂鬱,最後道:「這樣不行,你們一直不聯繫就根本不對,有什麼事情都要兩人一起來承擔才是,難關要一起渡過,不然過一段事情很可能會變化的。」

    「我是想兩人一起想辦法,可是現在她根本就不接我的電話,我能有什麼辦法,只能在這裡乾著急!」我痛苦地呻吟一聲,抱住了頭。

    「你別著急,我幫你打電話問問。」葉冉說著,拿自己的手機開始撥號。

    片刻,葉冉奇怪地問:「周穎的手機關機,這大週末的還關機幹什麼,我再撥她家裡的電話……」

    我緊張地看著她,很快,周穎家裡的電話撥通了,葉冉給我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開始問道:「您好,這是周穎家嗎?我是她以前的同事,她在嗎?……什麼?她去西北了!什麼時候……昨天走的?」

    葉冉驚詫地看我一眼,又問道:「那您知道她去的確切地址嗎?……您也不知道……哦,那好吧,再見!」

    我們對視了一下,同時說道:「去西北?」葉冉又接著道:「怎麼回事啊,就這麼走了,說也不和你說一聲?這……這周穎怎麼搞的?」

    我心裡已經是說不出的滋味,愣愣地看著面前葉冉的辦公桌,喃喃道:「為什麼,去西北做什麼?」越想越覺得心裡不舒服,站起身對葉冉說了一句「我先回去了」,就走出了公司,連葉冉在身後喊我兩聲什麼都沒有聽清楚。

    走到大街上,我攔了一輛的士,直奔市政府,到了那裡,我去傳達室詢問,可是卻得不到任何相應的回答,裡面的人要我週一上班再去問問,說他們週末值班的根本不清楚裡面的情況。

    我無奈地離開,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住處的,一回去就倒在床上,瞪著眼睛胡思亂想,想周穎為什麼會忽然去了大西北,想她的家人到底是對她進行了什麼樣的威逼利誘,想周穎是如何答應她的家人會和我分離,想周穎是如何傷心的離去,竟然還如此匆忙……

    我又一遍遍撥周穎的手機,可是得到的所有回應都是「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我再撥她家裡的電話,可是裡面的人一聽我說出名字就把電話掛掉了。我沒有辦法,給她了一條又一條的短信,請她給我回話,哪怕只有一句,也要給我說清楚才行,想一會兒。一條短信,又睜大眼睛想一會兒……就這麼折騰著,我不知疲倦,又是一天沒有吃飯,也不知道餓……

    外面似乎有過動靜,不知道是何攸回來了,還是小欣回來了,但敲了幾遍門後沒有得到我的回應,可能以為我不在,又走了。

    週日依然如此,我還是得不到周穎的任何消息,幾乎要急瘋了。我問了田敏等人,她們也沒有半點周穎的消息。我又到周穎家住的那個小區,問到了她家的住址,但沒有人給我開門,七月的天氣說變就變,一場傾盆大雨把我渾身上下淋得精濕,但我還是不住地在外面徘徊……

    週一,我請了一天假,再次去了市政府,給人說了半天好話,傳達室裡的人才幫我打了幾個電話,問了問情況,最後告訴我說好像是什麼幹部鍛煉,支援大西北建設什麼的,周穎報了名,跟隨上周出的隊伍走的,這一去,至少要一年,而確切的地址,目前還都不知道。

    聽到裡面的人說完,我就覺得全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了,跌跌撞撞地打車回去,在進樓道時,看見信箱裡有一封信,我取出來,知識看那麼一眼,手就抖了起來,因為,信是周穎寫來的。

    我快步奔上樓,一進屋就把信拆開,裡面只有一頁紙,單薄得讓人心寒,展開來,我細細讀著上面的每一個字……

    劉盟:

    對不起,當你接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走了,為響應國家開大西北的號召,市裡抽調了部分幹部去支援建設,也算是掛職鍛煉,我報了名,我爸也同意了,所以我跟隨最快出的一批人走了,這一去,可能要一年,也許更久。

    真的對不起,我知道我這樣做很自私,連說都沒有給你說一聲,但是做出這樣的決定,是我這一段時間以來日夜考慮的最終結果,如果你要恨我,那就恨吧,因為我實在忍受不了母親在床上看我的那副眼神,還有我一家人看我的模樣,我的心時時刻刻都在自責,都在傷心哭泣,但我最傷心的還是不能和你在一起。

    其實,很早的時候,當我喜歡上你,卻被你拒絕,我心裡就有一種危機感,我曾經想過,咱們也許最終真的會分離,但我還是一直堅持著,終於得到了你的接受,那一段時間我真的好幸福,連晚上做夢都能笑醒,我覺得和你在一起,就像擁了一切。

    最近,家人給我講了許多道理,我知道他們是為我好,雖然我不想接受,但最好還是不得不認真的考慮,不是為了這些,而是仔細地考慮了我倆的一切,我忽然覺得,我其實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絕不是一個歸人,不要問我為什麼,這只是我的一種直覺。

    這一段時間,我不時回憶著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歡樂時光,那些令人心醉的甜蜜,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其實,在你生日那天,我覺得把自己交給你,就是已經覺得我們的未來可能會有坎坷,所以想和你融為一體,今後有什麼困難可以兩人共同解決,但是沒有成功,這也許就是我們有緣無份的暗示吧。

    所以,等我媽媽從醫院回家的時候,我終於做出了這個決定,我要離開你,最後再說一次對不起,劉盟,我曾經愛過你,現在也還愛著你,可是我不能陪伴你,感謝你給過我的那些日子,在我人生的旅途上,那些將是最美麗的一道風景線,永遠存在我心裡。

    再見,劉盟,你不要傷心,振作起來,去尋找真正適合你的女孩子吧,最好是把我忘掉……

    周穎於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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