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九七章 無可奈何 文 / 唐三藏

    這次我生病，小欣不再出去住，而是留下來照顧我，我也只休息了一天，就去公司上班了。

    用了一整天事件處理積攢下來的事情，到快下班的時候，我去了蘇雯的辦公室。

    敲開門後，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整個辦公室內都瀰漫著淡淡的花香，我在蘇雯面前坐下，隨口問道：「是誰送的，還不知道嗎？」

    蘇雯笑著搖搖頭，問我道：「身體怎麼樣，沒事吧？」

    我點下頭，說道：「能行，沒事的。我有件事想徵求下你的意見……」看蘇雯投過來關切的眼神，我繼續說道：「現在已經是八月了，暑假過了一半，馬上九月學生開學，又是一輪裝機的**，各地都有準備針對學校學生的一些促銷想法，我想下去走一走，幫大家參謀一下，多做些地方類的活動……」

    蘇雯的眼中閃過一片同情，「我知道你的想法了，可是你的身體……外面都是大熱的天氣，你這樣跑來跑去能行嗎？」

    「有什麼不行，我又不是花房長大的，放心吧，一點事都不會有。」我知道蘇雯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是想藉著出差，用繁忙的事物充實我寂寞的心靈，只有給自己找上一大堆事情做，讓自己一直都是筋疲力盡的，才會盡量不去想和周穎的問題。

    蘇雯想了一會兒，終於道：「我尊重你的意見，如果你覺得有必要，那就出去跑一跑，不過不要太累，千萬要保重身體，別再鬧出什麼病來……」

    我聽她同意，心裡一寬，隨口道：「我自己心裡有底，要是在外面生了病，可沒有人給我做病號飯吃了。」

    蘇雯瞟了我一眼，臉上似乎有些粉色，但故作鎮定的問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越快越好吧，反正前幾天的事情我已經都處理完了，手頭沒有什麼積壓的，暑促整體上執行的都很好，有張強在公司坐鎮大局，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我一邊思索一邊說著，忽然想起了小欣，「對了，只有一件事要拜託你和葉冉幫忙！」

    「什麼事？你是說小欣妹妹吧？」蘇雯反應果然快。我還沒有說出來。他就猜到了我的顧慮。

    「是，就是小欣，我要是出差的話，這裡又只有她一個人，我有點不放心。」我已經給父母說過要小欣一直住到開學時候，因為這樣的實習機會並不多，父母也早就同意了，現在我要是不在，她若有個什麼事情，我也根本趕不回來，只能托付給蘇雯她們。

    「放心吧，小欣就像我和葉冉自己的妹妹一樣，你要是出差的話，就讓她還住在我們那裡好了，又不是沒有地方，你在外面照顧好自己，不用擔心她。」蘇雯微笑著答覆我，讓我充滿感激的點點頭。

    「那……我先回去了。」我該說的事情都已經說完，就站起身準備走。

    「等一下，」蘇雯看看時間，「已經下班了，我們一起走吧……」

    她以往都是很晚才離開公司，今天忽然要走這麼早，倒是讓我始料未及。但她已經說出來了，我怎麼好拒絕，只有點點頭，先去自己座位上收拾了東西，然後和蘇雯一起下樓，打了一輛車回小區。

    下車以後，蘇雯忽然道：「小欣這時候還不一定回來吧，要不要我幫你們做飯？」

    我愣一下，想起小欣這幾天老是嚷著蘇姐姐做的飯好吃，會心一笑，就點了下頭，說道：「那就麻煩你了，咱倆一起做吧。」

    蘇雯也是一笑，和我一起上樓，兩人進了廚房，開始擇菜洗菜，準備起來，不過忙活了幾分鐘，就聽門響，小欣帶了葉冉進來，看見我和蘇雯在一起做飯，樂道：「太好了，哥哥做的菜，和蘇姐姐做的都好吃，今天我有口福啦！」

    葉冉站在廚房門口看看，也笑道：「看來我來得也是時候，口福不能讓小欣一個人獨享，我也得沾點光！」

    我和蘇雯兩個人一起動手，這頓飯做得格外的快，沒用多大會兒，就全部搞定，小欣吃的津津有味，葉冉也是毫不客氣，到有種其樂融融的感覺。

    看看吃得差不多了，我告訴小欣準備出差的消息，要葉冉和蘇雯一起照顧她，小欣是一下子怔住，葉冉也是一愣。

    「哥哥，你不是準備去西北找周姐姐吧？」小欣真是想到哪裡說到哪裡，心直口快的丫頭。

    看她們三個都看著我，我勉強笑道：「是出差，根本就不是去西北，再說，我就是去西北，又到哪裡找人呢？」

    「哥哥，那……你是真的準備放棄周姐姐了？」小欣還是不住口的問，蘇雯和葉冉互相看一眼，雖然都有些不忍，可還是沒有制止小欣，都在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深深的歎口氣，說道：「現在這個樣子，我放棄不放棄都無關緊要，因為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不管我願不願意，都根本沒有一點辦法，即便我想挽救，也是連下手的地方都沒有，我又能怎麼樣呢？」

    她們三人靜靜地聽著，誰都沒有再說話，因為她們知道，我說這番話時的辛酸和無奈，面對周穎這樣的家庭，一旦開始快刀斬亂麻的解決此事，像我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資格與其對抗，就連周穎自己，也是很快便死了心，遠走西北，躲避過去，結束了這一切。

    飯吃完了，小欣開始收拾，蘇雯先告辭回去，她還有些公司的資料沒有看完，葉冉並沒有走，和我在客廳坐下，看了我一會兒，忽然道：「下去走走吧。」

    我正覺得氣悶，便答應了她，和她一起下樓，沿著小區裡的散步小道，慢慢走著。

    沉默良久，葉冉輕歎一聲，開了口：「劉盟，我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看著你和周穎這樣的結局，我真有些內疚……」

    我止住腳步，轉身看著她，有點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說。

    「當初，是我盡力勸你接受她，亂七八糟編了一大堆，還說什麼『不求天長地久，只要曾經擁有』，可是現在想來，真是想得太簡單，太天真了……那時候，我看著周穎哭個不停，就下決心要幫她一把，是不忍心要她難受，可是現在她一定是更加難受……還有你，讓你也陷進去，如今受這樣的折磨……」葉冉越說越是激動，在不遠處路燈的照射下，她臉上的愧疚很明顯。

    「不用說這些，葉冉，這和你沒有什麼關係，我和周穎能走到一起，也不是僅僅因為你勸我的那些話，主要還是我自己能夠接受她。她是一個好女孩，我也很喜歡她，甚至到了後來，還愛上了她，這樣的結局，我以前就想過，只不過怎麼都沒有料到，結束的會這麼快！」我抬起頭，望望烏黑的天空，在這樣的都市裡，幾乎連一顆星星也看不見，似乎意味著，我和周穎的結局也是如此的黑暗，沒有絲毫的光明。

    「那你真的就此放棄了，接受這樣的結局？」吃飯的時候，雖然小欣已經問過這樣的問題，我也已經回答過，可是現在葉冉還是再問了一次。

    「我也不甘心，我也不願接受，可是我能怎麼樣？面對這樣的結局，我就像一隻困在籠子裡的老虎，即便有再大的力氣，再鋒利的牙齒和爪子，都根本沒有辦法衝出去，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那種有力也無處用的滋味，真的……」我覺得自己的聲音在顫抖，話說不下去了。

    葉冉伸出手，抓住我的胳膊，有些急促的道：「我能理解你的感覺，不過劉盟，你一定要挺住啊！」

    我長長的呼一口氣，說道：「我會挺住的，我不會倒下，事已如此，我也沒有什麼可埋怨的，只是不知道周穎現在過得好不好，她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道習慣不習慣……」

    「她會過得好的，雖然她出自那樣的家庭，不過這兩年已經獨立多了，經過這一次，她會更加成熟的，你就不用再擔心了……」葉冉的手收了回去，接著道：「倒是你，著急出差，這麼熱的天氣，千萬小心才是……不過，出去散散心也好，不要太累著自己，小欣有我和蘇雯照顧，放心好了……」

    我微微點頭：「謝謝你，葉冉，公司那邊也要你多費心，不要著急，慢慢來就是了，以前我給趙國威說過，九月份能夠開始與銷售就行，在年底以前爭取有收益，從現在算起，還有五個月呢……」

    「放心吧，我既然在公司裡做事，就會負起該負的責任，你就不要分太多心了，那邊的工作已經夠你累的了。」葉冉笑了一下，說起工作，她的信心十足。

    過了一會兒，我把葉冉送了回去，在樓下獨自站立，微微的夜風吹來，還是驅不散這潮乎乎的濕氣，我在這夜色裡，忽然感覺到無邊的失落，難道，我的感情注定要如此的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