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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VIP卷影子 文 / 乳酸

    我的代號是影子,影組組長,曾參加過1979年越戰,擔任常勝連連長,我們的口號是刀槍不入百毒不侵,戰無不勝攻不不克。

    在越戰即將結束的最後幾天裡,一路高歌猛進的常勝連在經歷了一場非人的挑戰後僅有兩人存活了下來,那是我的錯誤,是我的魯莽害死了我的兄弟,狂熱的勝利徹底沖昏了我的頭腦,我不顧弟兄們恐懼的勸解,傲然的告訴他們我們是常勝連,常勝連是無敵的,可我錯了,而錯的代價是我一生都無法彌補的。

    人們總是讚揚陽光的美好,詛咒黎明的黑暗,總是想當然的讚譽陽光撕裂了黑暗,可我認為他們錯了,宇宙中最深沉的就是黑暗,所有可憐的星火之光都在黑暗中無力的呼吸著,唯有在星球爆炸的那一刻方才有點光芒的樣子,只可惜爆炸之後長存的永遠是黑暗。

    我不是黑暗,我只是卑微的影子,不過,我不是陽光的影子,我是黑暗的影子。

    黑暗讓我感到安全,因為恐懼的東西總是藏身在莫名的黑暗中,所以黑暗也是最好的藏身地點,我在黑暗中默默的注視著他們,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徹底揭開他們的秘密,撕裂他們的喉嚨,飲其血食其肉,讓他們在烈火中伴隨著我的仇恨與後悔隨風化灰。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我還要等待,我感到那一天的到來已經不遠了,因為我的手上拿到了一把鑰匙,通向那神秘所在的鑰匙,可現在我對這把鑰匙一無所知,而且這把鑰匙還處於沉睡之中,何況鑰匙本身還不知道自己是哪扇門的鑰匙,所以我不得不等待。

    老獅子很讓我煩惱,他不聽我的勸告,非要去招惹七絕傳人,右臂的骨頭斷碎成數十塊,五臟受損,躺了近一個月才醒過來,他恢復意識的那一刻只說了這樣一句:「佩服,多謝手下留情。」

    我知道他是在對七絕傳人說話,此後一月老獅子的意識徹底清醒,記憶也如潮水般湧來,他興奮異常,對七絕傳人讚不絕口,甚至要拜其為師。

    「天底下能一招敗我老獅子只有七絕傳人。」

    老獅子嗷嗷直叫,恨不得馬上痊癒,去尋找七絕傳人拜師學藝,他天生神力,這絕不是虛言,也非某種形容詞,我第一次見到他之後才知道世上真有天生神力之人,他們的力量已經不能用人類來衡量了。

    一拳能碎石,一掌撼巨樹,我一以為他們就是天下第一。

    可七絕傳人的出現徹底顛覆了我的認知,當年我對他們只是匆匆一瞥,並沒有切身感受到他們有何特別之處,可隨著三十年的不斷調查,我不得不承認世上真的存在神鬼莫測的人。

    不過,無論他們有多詭異,我都不用再無可奈何了,因為我有了吳不為,他便是解開一切的鑰匙。

    七絕傳人帶走吳不為的第二天,我們便找到了他,昏迷不醒,躺在刑偵大隊門口,似乎七絕傳人並不打算帶走他,我一以為他沒什麼價值,可是隨著對他身體的研究,我們有了突破性的發現。

    我們研究了他的dna,幾乎細緻到了人體最深處的秘密,破解了所有的人體密碼,可是一無所獲,看不出任何奇特之處,可二個月下來,最高明的醫師也無法讓他甦醒,他的長時間昏迷不醒反而讓我們有了發現,人體如果長期不運動,肌肉便會萎縮,這是必然的結局,可是吳不為不同,他死挺挺的躺了二個月,肌肉居然越來越強健,這絕對是違反常理的事情,還有他的大腦,一直處於遠高於常人的活動狀態,這都是讓我們興奮不已的發現,可我們解釋不了,所有的權威專家面對這種怪異的情況一籌莫展。

    我一想解剖了吳不為,砸開他的腦殼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許多瘋子醫師也想這麼幹,只有這樣才能取得一些進展,因為我們懷疑他體內有一些異於常人的結構,現有的儀器無法檢測的到,當然這種瘋狂的想法也只能想想,雖然我已經老了,但我還沒有失去耐心。

    「哎,影子,想什麼吶,有七絕傳人的消息嗎?」

    老獅子躺在床上大呼小叫,自從他醒來之後就沒安分過,他的傷勢恢復的很好,天生神力的身體果然耐用,骨頭都碎成那樣也能恢復如初。

    「沒有,不過吳不為在我們手上,那麼你一定還會見到七絕傳人的。」

    看著老獅子生龍活虎的樣子以及那雙飢渴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嘴饞了,今天不給他破點戒,他是不會放過我的。

    偷偷的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瓶子,一股強烈的酒精味瀰漫了整間病房,老獅子兩眼放光,能動的左手閃電般的搶過,美美咂了一口,蕩yin的爽道:「二鍋頭,老獅子可想死你啦」

    我沒好氣的鄙視了他一眼:「喝喝,早晚死在二鍋頭上面。」

    老獅子不為所動哈哈大笑:「男人嘛就應該有男人的追求,要麼死在女人的肚皮上,要麼死在美酒佳餚上,這才是大丈夫所為,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狠狠的玩女人,玩的越多的越英雄,哈哈……」

    老獅子豪放的笑yin,他知道影子從不關注這些,相識這麼多年,從沒見過他玩過女人,從未見過他喝過酒吸過煙,這個人就像機械一樣每天忙碌著,他冷靜的樣子給人一種冰寒的感覺,讓人避之不及。

    可老獅子依舊認為人生就該如此,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老獅子美美的灌了兩口,一瓶酒也過半,這才又問道:「那個吳不為的有什麼特別的嗎,依我看那小子除了聰明點也沒什麼特殊的。」

    「我們查了他從小到大的所有經歷,可惜得到的的信息不多,他家裡是農村,父母也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條件落後,一窮二白,小時候居然只拍過一次照片,還是小學六年級升學時拍的,他的父母文化程太低,根本就不知道留下什麼紀念之類的,對孩子除了吃喝供應外,一點基本的教育意識都沒有,可以我們說對他小時候的事情知道的實在不多,調查起來花了很多時間,不過還是發現了一點,我們從他家裡的一間廢屋裡找到了一本日記,是他小時候寫的。」

    老獅子一邊喝酒一邊點頭:「說說……」

    我歎了一口氣,似乎忘了老獅子還有一個嗜好,那就是愛聽故事。

    「日記記述的是他小學二年級的事情,篇幅很短也沒寫多少天,不過內容很有趣。」

    我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一本巴掌大小發黃的小本子,封面還印著小虎隊的彩照,散發著歲月流逝的氣息。打開來一看幼稚的字跡很可愛,錯別字很多,還有一些直接用拼音代替的,畢竟是二年級,識字不多。

    我讀到:「

    3.19陰

    今天的天空好暗,教室裡黑乎乎的,看不清黑板,許老師也沒辦法,說學校裡買不起蠟燭,我看到瓦房的橫樑上面有黑影跑來跑去的,許老師說是老鼠。

    3.20陰

    今天天更暗了,教室裡什麼也看不見,許老師說今天不上課,大家到操場上拔草,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拔草,它們明明長得好好的,許老師說它們是野草,野草就要拔掉。

    3.21陰

    今天還是拔草,因為教室裡還是什麼也看不到,我的手破了,草割破的,許老師讓我先回教室,我就一個人在教室坐著,後來又進來一個女孩,沒見過她,她坐到我的旁邊要我和她玩,我問她叫什麼,她說她叫采因,采因會玩好多遊戲,她教我玩繩子,我們玩了一天。

    3.22陰

    今天風好大,許老師說老天透著一股邪氣,光陰天不下雨,我問他什麼是邪氣,他沒回答我就走了,大家都坐在教室裡玩,我還是和采因玩。

    3.23陰

    劉敏很壞,她爸爸是當官的,老欺負我,今天要我和她換位子,因為她的弟弟劉凱的板凳壞了,我不同意,她說要計劃生育的去抓我爸爸,說我是黑孩,我告訴許老師,許老師沒理我。

    3.24陰

    劉敏今天沒來,我和采因玩的很開心。

    3.25陰

    他們說劉敏死了,我不知道死了是什麼,問許老師,他罵我兔崽子。

    3.26陰

    許老師今天沒來,他們說他死了,怎麼老死了死了的,死了到底是什麼,采因也不懂。

    3.27雨

    好大的雨,路都是泥,我和采因玩打水仗,我老是打不到她,水老是沾不到她。」

    我合上了小本子,老獅子也喝完了酒,咂咂嘴,意猶未盡:「沒了?」

    「還有幾篇,不過都是關於這個采因的,都是他們在一起玩的事情,沒有什麼新奇的地方。」

    「那這個日記能說明什麼?」

    「我們查找了吳不為當年學校的記錄,沒有一個孩子的名字叫采因的。詢問過吳不為的父母,他們因為每天幹活,小時候一直放任吳不為不管,但這個孩子很乖,經常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能玩一天,當我們問及采因時,他們說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我們詢問了許多吳不為小學時代的同學,他們雖然已經記不得幾個名字,但都肯定絕對沒有叫采因的,只是沒有人能回憶起來吳不為是不是經常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玩。」

    老獅子舔了舔酒瓶子,似是而非的應付:「是不是哪個孩子的小名叫采因?」

    「不是,我們找到了當年的吳不為的所在小學所有同學的記錄,包括比他高出兩屆的所有學生,以及那些還活著老一輩,一一查證,沒有叫采因的,也沒有對之的任何印象。」

    老獅子將舌頭伸進了酒瓶子,做出了人世間最不雅的隱晦動作,嗚嗚的說道:「時間過去那麼久,記不得也是正常,也許根本就不值得你們這麼深究。」

    我肯定的說:「只要是關於吳不為的,一定都要深究下去。」

    老獅子徹底服氣了,他知道影子是個執著固執的人,只要他認準的事,就像黑暗必然席捲大地一樣,他會默默的等待夕陽沉落。

    「影子,你是不是有什麼安排?」

    「不錯,按照以往的經驗,凡是和七絕傳人接觸過的人都會有一段時間的失憶,其中一些永遠也記不起來,只有極少數可以回憶起來的,但這些人沒過多久就死了,所以我們的調查一直都很被動,這次我將設計一個完美的局,一定要讓吳不為回憶起來。」

    老獅子再一次感到了影子的寒氣,他知道一旦出現這種寒氣,一定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那個叫吳不為的小子要倒霉了。

    恰在此時,一位年輕的黑衣人走了進來,挺胸立正敬禮:「兩位組長好」

    「有什麼事?」

    「最近,謝婉瑩和茅錦多次向吳不為的家裡寄過錢,不過都以吳不為的名義寄過去的,謝婉瑩還委託私人偵探查找吳不為的下落,茅錦也多次要求她的父親茅一生打聽吳不為的情況。」

    「我知道,意料之中的事情,還有麼?」

    「謝天海的秘書戚冰冰出國了,似乎要與未婚夫提前完婚,謝婉瑩曾向她支付一大筆遮口費,不過被她拒絕了,還有就是謝天海的女兒回國了。」

    「哦~這個女兒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到現在才回來?」

    「據查,似乎謝婉瑩很不喜歡這個女兒,所以一直沒有通知她,直到謝天海要被執行槍決的前幾天才通知她回來。」

    「你去。」

    「是」

    黑衣人離開,房間內也隨之陷入沉默,良久老獅子打了一聲哈欠:「要是再來一杯二鍋頭的話……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人生啊。」

    我沒有理睬老獅子,逕直離開了病房,我要去見一個人,這個人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在那幽暗之處,有一處特別的關押場所,那裡的人都是死人。

    牢房的設備非常完善,如果不看外面防備甚嚴的鐵柵欄,你會誤以為其內乾淨的設施一定是酒店客房,我站在牢房之外,看著其內舒服的躺在床上看著電視的死人,這個死人濃眉大眼,五官端正,器宇軒昂,我問道:「謝天海,考慮的怎麼樣,現在全世界的人都以為你被槍斃了,可以告訴我烏鬼是什麼了?」

    謝天海慵懶的坐起,雙目閃著詭異的光芒:「不要叫我謝天海,我叫范天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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