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覺醒的狼 文 / 乳酸
曾有言曰:得又何歡,失又何愁,恰似南柯一夢。一場大夢確實無傷大雅,想夢啥可夢啥,可夢今生自有黃金屋,可夢一世三千顏如玉,可夢千軍士奪天下,可夢罷黜諸侯獨尊我,可偏偏有些東西絕不可南柯一夢論得失,比如記憶。
吳不為頭腦昏脹,再次來到那白茫茫的一片天地,面前依舊是水晶牆壁橫跨天地,左右看不到邊際,上空不知去處,而那黑袍人依舊凌空飛舞,臉上依舊帶著銀色骷髏面具,空洞的雙眼依舊射出駭人的烏芒,第二次看到蝶雪之舞,心中少了分驚異,多幾分欣賞。
暮然吳不為微微苦笑一聲,沙啞著嗓門問道:「我們以前見過?」
黑袍人彷彿沒有聽到吳不為的問話一般,依舊自顧自的翩翩飛舞,吳不為也不在意,隨之而舞,不知怎麼一舞起來後感覺特別奇妙,起初身體異常燥熱,五臟俱焚的灼熱,可舞起來後反而涼爽起來了,他越舞越開心,直到身體徹底恢復正常後才痛快的吐出一口濁氣,腦袋徹底清晰過來,這時才注意到黑袍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下來,正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
「你是誰?」
「你知道我是誰。」
「我失憶了。」
「我知道,就是我讓你失憶的。」
「為什麼?」
「你知道為什麼。」
吳不為心中大罵,我都告訴你我失憶了,還怎麼知道為什麼,忍著一口怒氣:「麻煩你說清楚一點。」
「失憶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對?你自己選擇忘記,可真忘了之後呢,你又死命的要找回記憶,很有趣。」
吳不為眉頭微蹙:「你說我失憶是因為我自己選擇忘記的?」
黑袍人沒有繼續糾結於這個問題,跟一個失憶的人講這些話本就沒有多少意義:「現在你告訴我,你為什麼來到這裡,如果是想找回記憶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這道高牆之後便是你的記憶,不過我要提醒你,當初是你自己主動要求忘記的,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還想恢復記憶嗎?」
吳不為毫不猶豫的說道:「要,我不想活的這麼不明不白。」
「哈哈……有意思,當初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選擇忘記的,現在又以同樣的原因要恢復記憶,你果然太有趣了。」
吳不為被黑袍人嘶啞低沉的聲音震的心魂不寧,試探性的問道:「是不是我恢復記憶後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有,而且是很不好的事情,想必你已經察覺到危險了,動不動就會頭痛欲裂,動不動就會噁心嘔吐,動不動就會發燒昏倒,你是不是已經懷疑自己患了腦癌了?可是不恢復記憶呢,你又感到幻想叢生,活的不明不白,心癢難耐的去找尋記憶,哼~臭小子,天上沒有白掉下的餡餅,世上哪有那麼多好事,既然選擇了一條道路你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現在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要不要恢復記憶?」
黑袍人的話似天雷滾滾,對未知的恐懼襲上心頭,吳不為不知所措,好似前有狼後有虎一般,茫然的問道:「我該怎麼辦?」
「有一個極佳的方法,那就是失憶後,你遠遠躲開人世,從此在深山老林過一輩子,或者你很走運,沒有人打擾你,研究生畢業後找一份好工作過的平平淡淡,一生碌碌無為你也可以坦然接受,但對你而言這是不可能的,你以為你出現在寂靜嶺是一個偶然事件嗎?」
「怎麼講?」
「一切的秘密都在寂靜嶺,這裡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偶然的,前提條件是你能解開這裡的秘密嗎?」
黑袍人一甩披風,暮然閃現在吳不為面前,他的骷髏面具幾乎貼在吳不為的鼻尖之上,空洞的雙眼漆黑一片委實可怖:「雖然吾曾經全部都告訴你了,不過免費的午餐只有一次,你選擇放棄了,所以現在你要自己去找尋答案,或許你還是可以活下來的,滾」
吳不為突然感到腹部被重拳擊中,心中大罵一聲這是第二次挨揍了,耳邊卻響起一句回音:「舞起來,這是你唯一自救之法。」他看到面前的高牆卡卡的裂出無數道縫隙,但只有其中一道裂縫透出光亮來,那道光亮直奔他的雙眸而來,僅僅一瞬間便消逝不見。
院長石旬收起自己的手電筒,他剛才照了照吳不為的眼睛,一切比他想像的還要好,對茅錦點點頭便離開了。
雨未止天再明,躺在床上的吳不為暮然睜開雙眼,雙目神采熠熠:「好,既然如此,我就破案給你看。」
你的夢驚醒了誰,誰的夢又愛撫了你,沒有人知道答案,比如現在的吳不為,醒來後卻感覺自己比夢裡還不真實,床邊趴睡著一個美女,死死的握著自己的手,而自己全身赤裸。
他探頭探腦的看清了美女的臉,渾身一震居然是女刑警茅錦,自己在客運大巴上一個不慎摸過她的兩個大饅頭,難道自己這次流氓耍對了,一段偉大的愛情就要開始,她已經不可抑制的愛上了自己,所以投桃報李直接把自己給扒了,這也太瘋狂了。
暮然茅錦的手一動,嚇得吳不為急忙閉眼,可一段時間後茅錦一點後續反應也沒有,他悄悄偷看一眼,發現茅錦嘟囔一下誘人的嘴唇繼續睡過去了,他緊張的縮回自己的手,還好沒有驚醒身為刑警的茅大小姐,似乎她一夜未睡太過疲憊了。
轉頭四下打量看到床頭放著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正是自己的衣服,突然想起雨裡奔跑的自己,還有死的甚是淒慘的江則慶,情緒詭異的孫重山,心中猛然一沉,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起來,自己昏倒前後的一幕幕全部清晰起來,一段時間後他躡手躡腳的起身穿衣走出房間,一股寒氣撲面而來,晦暗的天空雷電交加,僅僅依稀可辨周圍的景象。
在吳不為開門離開的瞬間,趴睡在床前的茅錦猛然睜開雙眼,望著離去的吳不為嘴角笑意甚濃,她在吳不為抽回手的時候便真正醒來,身為訓練有素的刑警,她的本能防範意識還是有的,鬆弛了稍微僵硬的身體爬進自己的餘溫猶存的被窩美美的睡去,有些事情還是讓他一個人琢磨去。
吳不為回到自己的房間,將沙發移至一旁,空中一大塊地方,深呼一口氣,哆嗦一下手腳活動活動筋骨,閉上雙眼,他舞了起來,這次僅僅一瞬間便進入狀態,身體徹底解放出來後,他再次忘我神遊……
6.9號的早晨終於迎來,雖然雨水依舊飄灑,可在醉仙居的人卻是慶幸的拍打一下自己的臉,扭一下自己的胳膊,再三確認自己是否還活著,他們在警方的強制要求下不得離開房間半步,就連早餐也是工作人員在警方的監視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送去,因為這群人一旦聚集到一起混亂隨時有可能爆發,可送到吳不為的房間時驚訝的發現他不在房內。
與此同時,在醉仙居最奢華的貴賓房內,吳不為皺著眉看著眼前這位其貌不揚的老頭,而這老頭也正一臉和善的打量著他,他的身後左右各站著兩個女人,一個二十歲左右,年輕美麗,一個四十來歲,風韻猶存。
在吳不為的身後站著十幾位衣著不同的壯漢,個個一臉蠻橫身手不凡的樣子,一個個冷眼盯著吳不為,他之前注意到在自己進門的剎那,他們把門鎖死了。
「呵呵……失禮了,冒昧邀請吳先生到此,還未曾做自我介紹,老夫江遮天,年輕時胡亂闖蕩過幾天,承蒙大家抬愛,人送外號隻手遮天,昨晚死的江則慶便是老夫的不孝犬子。」
江遮天端坐在沙發上,雙手玩弄著龍頭陰沉木手杖,笑臉更加和善,但雙目卻如毒蛇一般盯著吳不為,他抬起手杖猛的對地面一杵,砰地一聲震得後面那位四十來歲的婦女渾身一顫,但她隨即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失態。
「我驚聞吳先生昨晚是第一個發現我兒屍體的,而且當時是踹門而入,煩勞吳先生解釋一下與我兒有何恩怨,若是犬子有虧欠你的地方,老夫一定加倍補償。」
吳不為心中好生後悔,之前有人敲門,來的兩人一臉親善,盛情邀請他去見一位貴人,雖然一再相問,可那兩人故作神秘只說到了便知,自己一時好奇就來了,哪想到是鴻門宴。
他鼓起勇氣,鎮定自若:「無冤無仇」
這時那位四十來歲的婦人兩眼怒睜,罵罵咧咧的咆哮道:「放你母親的狗屁,沒仇沒怨的你怒氣沖沖的找我哥幹嘛,沒仇沒怨你踹什麼門,我看就是你害死了我哥。」
這位夫人自然是江則美,面對她的指責,吳不為眼中寒芒一閃,怒火中燒,一股不好的記憶迎上心頭,塵封已久的記憶揭開了其中一角,他最討厭別人冤枉自己,最恨別人冤枉自己,記憶回到小學時代的自己,班主任啪的摑了他一巴掌:「吳不為,你怎麼回事,要你好好的跟其他同學相處,你幹嘛故意嚇唬他們?」
「老師,我沒有嚇唬他們。」
小小的吳不為臉上深紅的五道指印,眼中噙著淚倔強的辯解,但迎來的是披頭皮臉的叱吒:「還說沒有,你是不是告訴他們你跟一個叫采因的小毛孩子在一起玩?」
「對啊,采因就在這,和我牽著手呢。」
「你……我看你腦子是有問題,明天叫你家長來,小小年紀心術不正,長大了肯定是個禍害……」
辦公室的老師都圍了過來,班主任恨鐵不成鋼的吆喝:「你們說說,我怎麼攤了這麼個怪胎,心眼這麼毒,長大了還得了……」……
第二天,吳不為帶著父母來到班主任面前,班主任看起來一夜間蒼老了許多,父母含笑說:「老師啊,不為這孩子沒給你添什麼麻煩,有事你跟我們說,我們一定狠狠揍他。」
班主任疑惑的說:「沒事啊,有什麼事嗎,不為這孩子最乖了,全班就屬他最讓我省心,你們來找我什麼事?」
父母看了彼此一眼,疑惑的說:「不是你讓我們來的嗎?」
班主任一愣,頗有些乾裂的嘴唇已經溢出嫣紅:「我叫的?我沒叫過你們啊。」……
江則美一見吳不為沉默不語,心中更加驕橫:「怎麼樣,說不出來了,做賊心虛了,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招了,要是牽連到你父母,那可就不好嘍~」
吳不為冷冷的看著她,突然他笑了,只是嘴角露出的笑有些猙獰和殘忍:「為什麼?你一提到你哥哥的死,為什麼會有很深的愧疚和興奮?」
他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明顯一愣,尤其是江遮天,眼中突然迸**芒,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吳不為,繼而又仔細掃了一眼江則美,看的江則美臉色大變,話語也是支支吾吾:「你你……你胡說道什麼?」
江遮天猛然一揮手打斷了江則美,他對著旁邊一位猛漢使了個眼色,那人如得令一般突然上前從吳不為身後用雙臂夾住他的身體,吳不為只感到一股大力擠壓的他難以呼吸,身後那人的臂力實在太強,他感到自己的肋骨都要斷了,痛得他呲牙咧嘴。
說起來那人可不簡單,猛漢名叫趙坤來,從小臂力驚人,入選省級舉重隊,表現極為優異,一被認為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但在國家隊選拔的時候被查出服食禁藥,按理說陪個禮道個歉送點禮這事可大可小,但趙坤來倒也有幾分野性,對著評委臭罵道:「我呸,你們這些人故意栽贓我,不就是沒送禮給你們嗎,老子就不送,老子憑實力走到這裡還要被你們這些國家蛀蟲敗壞,對付那幾個蝦兵蟹將老子還用服食什麼禁藥,我呸你祖宗的,老子不幹了……」
趙坤來年輕氣盛,不干歸不幹,可總要謀生,於是就選擇保鏢這一行當,如今在業內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因為其臂力驚人,人送外號「鐵臂神猿」趙坤來,一旦被他的雙臂裹住,任你幾層防彈衣,也要生生擠壓出個內出血,據傳曾有一次他生生把一惹事的哥們擠出屎來,就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江遮天站起,微笑的對吳不為說:「看了吳先生的眼神就知道閣下一定也是道上混的人,很不錯的眼神,有股戾氣,所以依道上的規矩,先禮後兵,可吳先生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也不客氣了。」
江遮天靠近吳不為,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抹了抹刀鋒,面對他痛苦的表情和善的說:「人老了,跟不上時代的進步,最近看了一本書,說人的腸子是身體長的4到6倍,老夫疑惑不已,以前還真沒注意到。」
江遮天持刀猛然對著吳不為一劃,刺啦一聲胸前的衣服整齊裂開,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小肚子因為擠壓略有些繃緊,江遮天用刀尖在吳不為的肚皮上下滑動,冰冷的刀刃帶著一股怨念沁入肌膚:「不如老夫拉出你的腸子仔細量一下,看看是不是真有這麼長,你放心,量完了我還會給你放回去的。」
胡婉兒看不下去了,她已經想像到那血淋淋的腸子被扯出的情景,不忍心的閉上眼睛,生生忍住嘔吐感,恰在此時她聽到一聲震人心魄的吼聲,那是吳不為的吼聲,落在眾人耳裡竟似狼嘯一般,他的雙臂暮然撐開,「鐵臂神猿」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臂膀一點點移位,江遮天更是因為震驚而忘記了下一步動作,吳不為猛然抓住趙坤來的鐵臂,記憶中曾有過的過肩摔閃現在腦海,身隨心動狠狠將趙坤來摔了過去。
趙坤來體重沒有二百也有一百,就這樣輕描淡寫的被吳不為拋起,更讓眾人驚呼的是他的屁股砸向的人正是呆住的江遮天,於是屁股與臉的親吻就這樣發生了。齊聲驚呼響起,大家手忙腳亂的拽開趙坤來,被他壓在身底下的江遮天一動不動不知死活,江則美嚇得直接驚聲尖叫:「殺人啦,殺人啦……」
忽來一聲咳嗽響起,卻是昏死過去的江遮天一口氣緩了過來,他劇烈喘息眼神渙散如遭重創,胡婉兒急忙欺身向前,一雙凝眉無限擔憂,她溫柔的撫摸江遮天的胸膛幫他理順呼吸。趙坤來躺在地上不可思議的搖晃了一下頭,震驚的看著同樣劇烈呼吸的吳不為,自尊嚴重受傷的他怒吼連連,爬起來就向吳不為衝將過來。
吳不為急忙後退,腦中突然閃過一句話「舞起來,這是你唯一自救之法」,身體還未舞起來,心卻已經舞了起來,在他眼裡趙坤來的動作一下子放慢了好多,慢的讓他難以接受,他輕巧的躲過趙坤來的鐵拳,繞到他的身後對其膝蓋踹出一腳,趙坤來就這樣猛然栽倒在地,連本能的保護動作也沒有,鼻子狠狠磕在地板上碎骨之聲響徹眾人心田。
江則美如同看著魔鬼一般顫抖的指著吳不為:「殺了他,你們一起上,快殺了這個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