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塵滿面鬢如霜 文 / 乳酸
「什麼?」
團長鄔庸詫異一驚,眉宇擰成亂麻,二隊前往查看的結果著實令他一驚,他怎麼也沒想到山裡上長長的車隊是一群拖家帶口的老百姓,老人孩子,家貓家狗,齊齊亮相。
「趕緊佈置封鎖線,先攔下他們在說」
鄔庸汗流浹背,心中一聲大罵,深更半夜,深山老林,哪兒憑空冒出的一群老百姓,萬一鬧起來進入了紫霧範圍,不是白白送死嗎?
二隊急忙要求消防兵設置一道路障,而此時黑暗中駛來的車隊也剛好趕至,車燈晃動刺人眼球,但很快在消防兵的吆喝下車燈熄滅,他們當即上前盤問,團長鄔庸也親自過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後面拉長的車隊也悠悠停息,鄔庸一看清當先一人瞳孔一縮,這人顯然是個中年男子,身強力壯,皮膚黝黑,但一臉疲憊的神態,充血的雙眼,乾裂的嘴唇,風塵僕僕的一張臉好似磨出了老繭,和樹皮一般無二,干結的黏垢填滿臉上的褶皺,好似晾乾的污泥巴結在臉上。
他坐下的交通工具是改裝的摩托三輪,看新舊程好像是翻新的二手車,車上坐著三人,具用厚厚的被褥嚴實的蓋住,僅僅在車隊停下後才露出一個人頭,一位是滿鬢斑白的老太婆,牙齒早就掉光了,嘴唇向內癟著,一邊盯著鄔庸一邊蠕動,另一位兩眼惺忪極為疲憊的是一位中年婦人,看樣子是中年男子的媳婦,最後還有一位僅露出半個頭,依舊沉睡未醒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正躺在中年婦人的懷裡坐著甜甜的夢,而夫人抱住孩子的手似乎早已酸麻,但又一直沒動,生怕吵到了孩子的安睡似地,現在突然活動看起來很不靈活。
塵滿面,鬢如霜,這是鄔庸唯一能想到的可以形容他們憔悴的詞語。
「老鄉,我是人民解放軍戰士,你是……?」
「范鐵蛋」
男子的聲音沙啞的好像喉結被人用鐵紗狠狠刷過一般,令鄔庸驚異的是,一般情況下,老百姓見到身穿國家制服的人,要麼歡歡喜喜,要麼客客氣氣,至少表面是這樣的,這是他們一直處於社會底層常見的反應,可眼前的中年漢子冷漠的語氣令人心寒,還有便是他的眼神,好似在看著不共戴天的仇敵一樣。
「這個……老鄉,這深更半夜的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鄔庸這是明知故問,一聽到對方姓范,自然知道他們要去寂靜嶺范家村,他想問的是你們幹嘛要在這時候回家,這與他接到命令此次行動必須快速,刻不容緩連夜執行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回家」
沒有半點猶豫,乾脆簡潔的二字恍若凝聚了他所有的情感,顫動的喉音彷彿在訴說回家的誘惑,閃動的淚光翻湧他人所無法理解的情緒,一生只為回家而來,鄔庸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軍人鋼鐵意志,無比堅定的信念足以戰勝所有艱難險阻,任誰也無法阻止他們回家的腳步。
暗歎一聲,鄔庸皺眉道:「老鄉,前方有危險,你們先委屈委屈,稍作休息,等我們掃清了道路,你們在過去好嗎?」
范鐵蛋突然嘴角上揚,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僅僅只有一瞬間便消失不見,以至於鄔庸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看錯了。
「有危險的是你們,我勸你們早早離開這裡,不然後果自負,而且我相信那是你們承受不起的後果」
范鐵蛋冷漠的嗓音寒氣逼人,這樣威脅的話語放在以往鄔庸定然會先狠揍一頓在說,可之前經歷的詭異一幕幕在加上這名漢子詭異的笑容,直覺告訴他此人定然知曉些什麼。
「老鄉,你這是何意,我可是在好心幫助你們啊?」
「哼,我就看在你確實是好心的份上才告誡你的,寂靜嶺是屬於神的,任何人不許踐踏它的一草一木,任何人不得打擾神的休息,我想你們已經為你們的無知付出代價了,但那只是神的一點警告,你們若要在執迷不悟,在神靈徹底甦醒之時,便是爾等貪婪宵小之輩的末日,你們的一紙文件奪不走我們的家園。」
范鐵蛋怒火中燒,冷厲的神情,咄咄逼人的氣勢壓的鄔庸倒吸一口涼氣,再想起范天海無情的譏諷「你們之所以不怕神一樣的敵人,那是因為你們沒遇到過神」一時間情神混亂,七魂六魄攪成一團,在戰場上無論怎樣可怕的敵人也未曾讓他如此不知所措過,心中早已積壓的不安在一瞬間暴躁起來。
「團長,有新情況」
趙寶剛突然衝了過來,鄔庸狠狠一甩腦袋,暗討自己絕不能亂,身為軍人就是遇上真神也要上,這是軍人的血性,何況這可能只是子虛烏有,目前的種種僅僅是超過自己的認知,也許找些闢謠專家來便可解釋這一切了。
「說」
「我們前行三百米後,發現紫霧濃郁到驚人的程,突然間有反撲的跡象,所以我下令暫且撤退,沿途已經潑灑汽油,阻止紫霧猛然反撲,但能維持多久不好說,看來我的行動方案也不管用。」
趙寶剛滿臉熏的烏黑,抹了抹額頭上豆大的汗粒,無奈的粗重喘息,他們行進到三百米的時候猛然感到再難前進一步,好像那兒豎起一道真金鑄成的高牆一般,烈火無法撼動其巋然,拼戰十分鐘後無奈撤退再行商議計策。
「**,真難纏,上頭還下死命令必須抵達醉仙居」
鄔庸憤恨的臭罵一句,眼看汽油燃盡,火勢熄滅於無,紫霧一點點再次瀰漫到眼前,黑暗也隨之一點點蠶食鯨吞那柔弱的火勢,心中焦急也猛然徒增不少。
趙寶剛疑惑看著漫漫山路上的老百姓,還沒問鄔庸便告知了他一切,心頭一震仔細望去,暮然發現黑暗中只剩下那一雙雙望眼,欲穿深邃夜空只祈求回家之路坦坦蕩蕩,心懷感觸:「團長,這霧有古怪,鐵定有危險,不能放他們過去啊」
趙寶剛言辭懇切,他是真不希望這些老百姓有個三長兩短的,卻見范鐵蛋從車上攙扶下老母親,其妻抱著兒子也下了摩托三輪,後面的車隊幾乎如他一般行動,他們帶著親人顫顫巍巍的走到了近前,竟有數百人之多,在范鐵蛋的領頭下,他們拋下行囊步行跨過了路障,行動緩慢卻沒有任何一人攔截他們,所有人竟這樣的看著這群老百姓慢慢的接近紫霧,趙寶剛猛然一喝:「團長,下命令」
鄔庸眉頭緊皺,揮揮手示意趙寶剛稍安勿躁,他想看看是不是真有神靈存在,如果真有,那麼這群土生土長的老百姓便不會受到攻擊,可趙寶剛不理解他的想法,一看到老百姓步入了紫霧,一咬牙端起槍衝了過去,手底下的九名弟兄一看隊長衝進去了,沒有絲毫猶豫也衝了進去,一踏入紫霧,趙寶剛渾身一顫雞皮疙瘩暴起,還真他**的冷,眉毛上居然結出了白霜,呼出的滾滾白氣游離身外。
「隊長」
劉噶子等九人來到趙寶剛身邊,十人成防守陣型跟上了緩慢前行的范家村老百姓,僅僅一瞬間的冰寒手指便頗為僵硬,而接下來令他們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沒有手電筒照明的范家村老百姓每上前一步,紫霧便會突然發出水晶般的光芒照亮他們前行的道路,細心的趙寶剛發現這些老百姓衣著單薄的大有人在,卻沒有一人感到寒冷,他們的眼神有種狂熱,好似有神的指引一般,仰著臉沐浴在柔和的聖光之下,一時間趙寶剛問自己:「他們要上天堂了嗎?」
「不,他們正在前往地獄」
突然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想起,趙寶剛寒毛倒豎警惕四周,可沒有發現絲毫異狀,此時身在紫霧外的眾人同樣驚詫莫名,包括一直冷眼旁觀的影子,只見他驚得眼眶猛然放大,幾乎咆哮似地吼道:「攔住他們,把他們抓回來」
可沒有人行動,所有人都失魂般的看著這奇異的畫卷,一群人走在光的通道裡慢慢離去,而隨著他們的離去,背後的光消失,前行的光亮起。
趙寶剛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大家小心」他輕聲提醒身邊的兄弟,防守陣型更加嚴密,兩眼轉動不停,本能讓他感到死神的腳步正在接近。
忽來一個詭異的聲音響起,並非是那種穿雲裂錦的怒喝,而是非常低沉,一剎那間「鳴」的一聲,宛如呻吟般的低吟,這種聲音極為短暫,可落在眾人耳裡卻似很久,而且隨時間流逝,那低沉的呻吟雖然依舊低沉,卻變得異常尖銳強烈,令人心頭顫悚。
「啊」
趙寶剛身後的一名特種兵猛然發出淒慘的哀叫,將這片寂靜擊為齏粉,他猛地轉身瞳孔一縮,只見身後的那名弟兄全身火勢翻湧,那火焰極為囂張詭異,一般的火都是向上燃燒,可這火卻像活的一樣包裹著他燃燒,火勢內斂站在其旁邊甚至感覺不到一點熱,可那火焰的威力卻非同尋常,在慘叫聲還未結束之時,趙寶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弟兄燃燒成灰燼。
「不」
趙寶剛眼珠轉淚,憤恨的大吼一聲,他伸手過去想抓住那降落的灰燼,突然不知哪裡來的風,無情帶走了一切,幾秒之間一個弟兄就這樣沒有了,陪他消失的還有他的衣物,槍,匕首,統統一切隨風化灰而去,此刻他終於明白前面二十一位弟兄是怎麼消失的了。
「啊」
在眾人一剎那愣神之間,另一名特種兵突然大叫,他的全身也慾火之中,轟轟然化灰飛去,這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在他們感到恐懼之前兩名兄弟已經死了。
「跑」
趙寶剛如夢驚醒,爆發淒厲的悲鳴,人腳步一邁向外撤去,「啊」,動的最慢那名特種兵一如前面兩人慘叫一聲轟然消散,趙寶剛淚奔如柱,他想摀住耳朵,那淒慘的叫聲天迴盪在耳邊,他卻無能為力,因為到現在也看不到對手在哪,又是如何放的火。
「啊」「啊」「啊」……
一連六聲淒慘的嚎叫,眼角餘光可以瞥見六人全身火光,距離外面已經是如此近了,卻只有他和劉噶子兩人了,齊頭並進的兩人扔下了槍發力狂奔,突然趙寶剛看不到劉噶子了,背後一股大力推來,耳邊傳來劉噶子的懶散的聲音:「隊長,快跑……啊……」
淒慘的嚎叫刺得趙寶剛心中一痛,他在劉噶子一推之下鼻尖已經觸到了紫霧的邊緣,他看到前方所有人緊張盯著他,還有人死命大喊:「快跑,快……」那一刻他以為自己一定能衝出紫霧,可這種感覺還沒有維持一秒情況驟變,趙寶剛臉色大變,他感到自己全身好似陷入泥潭之中使不出半點力氣,全力飛奔的速也降停下來,他駭然扭過頭去,只見紫霧中突兀飛出一把虛幻的劍橫劈而來,那劍極長通體好似水晶做成,薄如蟬翼,燃燒螢光色的鬼火,風馳電掣般欲劈開他的胸膛。
趙寶剛腦中一片空白,耳邊只有呼吸聲迴盪,就在他閉目受死的瞬間一個人影來到他的身邊,定睛一看赫然是離去的范鐵蛋,范鐵蛋冷漠的看著他:「你明白了嗎,這些火便是你們自己放的,神祇是把你們的罪惡還給你們罷了。」
人類肆無忌憚的索取大自然,大自然忍無可忍時,報復亦是兇猛異常,同樣神也開始報復你們了,范鐵蛋輕輕一推趙寶剛,好像拍了一下空中浮立的氣球一般,趙寶剛嗖的一聲飛身出去,倒地後連滾三圈才停下,他愣坐在地上許久,周圍一片死寂包圍著他,先是沉鬱的呻吟,淚水不聽話的宣洩出來,最後轉為嚎啕大哭:「為什麼啊……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前面消失的人並沒有放過火啊,狗屁,扯淡,純屬狗屁扯淡,一切都是胡扯瞎掰
趙寶剛鐵拳狠狠捶打地面,皮肉哪堪這等撞擊,血流泉湧,團長鄔庸和戰友試圖阻止他,他卻猛的站起,一把甩開眾人,掏出手榴彈一拉扣環,往地上一砸,口中咆哮:「去你大爺的」
手榴彈狠狠扔向紫霧,眾人神情低迷,有的掩面抽泣,有的搖頭歎息,沒有人在乎手榴彈會炸出幾朵花來,但鄔庸卻發現了一件駭然之極的事情,那就是手榴彈在高空中觸到紫霧後好像撞上了一張極富彈性的天幕被狠狠彈了回來,頓時情形大變,手榴彈正向他們這方飛來。
「快躲開」
鄔庸扯著嗓子吼道,眼睛緊盯手榴彈彈去的方向,目光迅速判斷出手榴彈的落點,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沒把魂嚇飛,手榴彈的落點很不好,那裡是剛才費了極大功夫搜集來的汽油等燃料之物,鄔庸渾身如遭電觸,阻止已然來不及,唯有歇斯底里的大吼:「快跑」
手榴彈不偏不倚的命中汽油箱。
「吼」
振聾發聵的巨響,刺眼的爆炸光芒,但這還只是第一波。
「轟……轟……」
引燃的汽油箱像鞭炮一樣爆炸開來轟轟作響,尚未逃開的幾人當場被炸飛,血肉灑滿天地,還未逃遠的一群人在衝擊波的衝擊下好似秋風掃落葉殘敗凋零,人員太過擁擠,很多人都未能逃出爆炸範圍死傷慘重,爆炸衝起的鐵塊碎石漫天四射,好似一把把兵刃飛流直下,砰砰砰砸落下來,地上能跑的作鳥獸散,不能跑的趴在地上捂著頭期待自己今天鴻運高照,鄔庸膽寒俱裂,死命的拽著目瞪神呆的趙寶剛向一旁的掩體躲去。
汽油箱旁的戰車瞬間燃燒起來,飛舞的火蛇沖天而上,引燃旁邊的另一輛戰車,就這樣一輛接著一輛,時不時還有一輛戰車突然爆炸,場面一片混亂。
離得最遠的消防兵經歷最初的驚魂過後臨危不亂,他們的存在便是為了滅火,一看大火四起立刻打開水管試圖澆滅大火,只可惜天不遂人願,爆炸太過慘烈,波及範圍太大,連他們都受到牽連,猛然飛來的殘片劃過一名消防員的臂膀,衝進了消防車水箱,在水砰地一聲激射而出的同時他的臂膀應聲離位,血攪和著水咕咕流向路邊低凹處。
「喀……噠喀……」
最後的飛石落地也宣告爆炸的結束,漫天大火呼呼作響,鄔庸咳喘一聲從塵土裡趴將起身,失魂落魄的看著滿地淒慘狼藉,哀嚎慟哭,不禁悲從中來。
血肉模糊的屍體散發著焦肉的氣息,滿身是血的人捂著傷口呻吟,路過一位仰躺的步兵,他被飛來石塊砸中腦袋,腦漿流了滿地,旁邊癱坐的步兵稍微幸運一點,腦袋血如泉湧,正用手捂著,滿臉的血看不清容貌,再往爆炸中心走去,已經看不到完整的屍體了,地上到處都是冒著煙的殘紙斷臂,還有滿眼的血污,他茫然的向前邁步,突然「嘩」的一聲,腳猜中了一塊玻璃,低頭望去,帶血的玻璃倒影出自己的面龐,一臉灰土,滿頭灰白,搖一下嘩嘩掉落。
「真是啊」
心中一聲悲鳴,仰天長嘯,以淚洗面,滄桑的氣息不似今時之人。
影子爬將起來,早在爆炸那一刻影組的黑衣人便將他撲倒,加上他一直遠遠隔岸觀火,所以除了身上沾點泥土,屁傷也沒受,不過眼前淒慘的景象還是讓他全身顫慄,這一切都在自己眼皮底下發生,本以為掌控一切的他在突如其來的爆炸面前全線潰敗。
「難道我又要像當年那樣失敗了嗎?」
影子褶皺的老臉頓時瘋狂起來:「我不會敗,我不能敗,三十年了,我終於找對地方了,我絕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一番自我打氣之後,影子突然意識到身邊似乎少了點東西,四下一看猛然一驚,大聲咆哮:「范天海呢?」
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大家一片茫然,爆炸那會都去保護他了,范天海怎麼樣根本就沒人關心在意。
「啪啪」
影子狠狠抽了一名黑衣男子兩嘴巴子,他正是負責看押范天海的人。
「范天海跑了,這混蛋乘亂跑到紫霧裡去了,他告訴我紫霧很危險,卻沒告訴我范家村人可以在紫霧內進出自由,**,我早該想到這一點,這群屁民在寂靜嶺生活那麼久,早就對這些古怪玩意免疫了。」
影子咬牙切齒的憤恨臭罵,最終亦是無可奈何,猛然間心臟劇烈疼痛起來,撕心裂肺的痛楚疼的他砰地一聲跪倒在地,捂著心口無法喘息,驚得旁邊幾人連忙問東問西。
一段時間後,影子甩開眾人,強自站起,用冰冷的聲音說道:「你們還愣在這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救人」
待黑衣人全部離去後,影子虛弱的歪倒在悍馬車旁,胸口劇烈起伏,突然「噗」的一聲,一道血箭劃過夜空,那血色在漫天火光的映襯下竟是如此夢幻妖艷。
趙寶剛癱坐在地上,腦中一片空白,他哆哆嗦嗦的站起,顫顫巍巍的向前摸索,他想救助誰,可不知道該救誰,他跪倒在一位特種兵面前,此人面部受傷嚴重,鼻子凹陷進去,嘴唇也破破爛爛,正往外吐著血,他的腸子灑落在外面,雙手無力的捂著肚子。
趙寶剛含淚幫他摀住,突然那人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口中猛的朝他噴口血唾沫:「我……就知道……跟你這樣的新人……不吉利」
趙寶剛仔細看了一眼這人,此人赫然是十六隊隊長焦駿捷,他嗚嗚的呻吟兩聲,眼珠子都要吐出來,之後猛的顫抖一下沒有了聲息。
先前還同乘一輛戰車的二人在此生死兩隔。
「神祇是把你們的罪惡還給你們罷了,可我們究竟犯了什麼罪啊?」
趙寶剛喃喃自語,淚水終究沒有流出,他目光迷離,漸漸模糊,模糊中看到遠方的山路上有道車燈搖晃,之後兩眼一黑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