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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VIP卷怨嗟 文 / 乳酸

    有經驗的家長都知道,決不能讓自己的孩子睡在冰冷的地板上,因為這樣會讓的孩子的體溫降至人體的極限,稍好一點的有點不舒服,緩一緩也就沒事了,稍重一點感冒加腹瀉,如果你以為這還不怎麼樣,大不了吃點藥也就沒事了,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更嚴重的,死亡

    這樣的案例出現過很多,寒冬黑夜醉酒睡臥路邊,要不了多久你就硬了,夏天呢,在空調房間內,涼席鋪地,很多人都是這樣感冒腹瀉的,如果睡前在喝瓶汽水,那你的危險就飆升了,再強悍的身軀也撐不住這樣的環境的,因此出事的人還真不少。

    「呃……」

    徐國濤呻吟一聲,眼睛還未睜開,本能的抱住了肚子,那裡只有兩個感覺,一是冷,一是痛,還有一種異物急不可耐衝出菊花的衝動,呲牙咧嘴的坐將起來,這時臂膀被人抓住,沉穩的將他扶起,定睛一看卻是茅一生。

    茅一生身穿睡衣,鄭重的上下檢查了一下徐國濤,發現他沒受傷後心中一塊大石落下,要是讓總參謀長的兒子出了意外,沒有人能承擔的起那樣的責任的,他的仕途也會就此終結,自然還有一大幫人要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你啊你,你是領導啊,何必事事親為呢,要是什麼事都要你幹,還要那麼多下屬幹嘛,領導若是事必躬親,那還叫領導嗎,凡事做做樣子就足夠了,要是真幹起來,那反而是一種無能的表現。」

    茅一生扶著徐國濤前往臨時醫療室,雖然表面看起來無事,但還是讓醫生檢查一下比較好,對於他的安全,必須做到百分百確定無事,順便還要檢查一下自己的腰間盤,說起來真是倒霉命催的,茅一生正在柔軟的大床上四肢朝天的酣睡,突然一陣強烈震動襲來,夾雜玻璃摔碎的聲音驚人心慌慌,茅一生悚然驚醒,第一反應就是爬起來,只可惜他反應過大,一個翻身跌落到床下,屁股朝地菊花一緊,哎呦一聲腰間盤受挫,正揉捏之時,下屬告知他茅錦和徐國濤出事了,這一驚非同小可,什麼痛都消失,跑起來的速可謂老當益壯。

    徐國濤四下掃視,許多人業已醒來,靠在一旁搖頭晃腦的休息,看樣子也如他一般頭昏腦脹,乾嘔不止,渾身冰冷難受,還有一部分死挺挺的躺著未醒的,他來回掃視一圈後猛然一愣,腳步也隨之停了下來,驚問道:「茅叔,阿錦呢?」

    「哦~,那丫頭沒事,吳不為那小子最先醒過來的,他送小錦去臨時醫療室了」

    茅一生這話說得有些違心,因為是他和吳不為一起送茅錦去醫療室的,途中茅錦醒來,很快便緩了過來,但茅一生還是強制她去檢查一下,確定她沒事後才返回入口大廳,恰好遇到徐國濤醒來,邀功似地的把他救起,之所以沒告訴他實情,是怕徐小子心生隔閡,因為自己當時除了女兒,壓根就沒看其他任何人一眼,

    徐國濤象徵性的點點頭:「哦……那就好……你怎麼知道我們出事了,我記得當時大家應該都昏過去了」

    「有一個人沒昏倒,女接待員胡揚當時正好去廁所了,小丫頭運氣躲過一劫,也成為你們的運氣,她在第一時間通知了我們,只可惜這丫頭腦袋不好使,一慌亂居然忘記用電話通知,撒丫子跑去找警察,耽誤了不少時間,還好路上遇到巡邏的民警,要不然那個老子就有生命危險了」

    茅一生撇撇嘴,那表情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可語氣又是標準的惋惜不已,徐國濤納悶一驚:「老頭子?誰?」

    「嗨,還能有誰,往人家身上綁炸藥的那個呀,也不知這傢伙是腦子哪根筋搭錯了,還是老年癡呆了,這種事也幹得出來,太沒人性了」

    茅一生忍不住鄙夷兩聲:「老話說得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看這老頭子的手段就知道作孽不是一回兩回一天兩天了,太無法無天了,這次報應來了,右手五指全沒了,血流了一地,要不是醫生全是現成的救治及時,這丫的十有**得見閻王。」

    「五指沒了,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醫生說,從傷口上看是被野獸撕咬下來的,也不知是什麼野獸,專咬手指頭,手掌一點也沒動,這邊也沒有什麼疫苗,不知道這傢伙會不會得破傷風什麼的,可不要搞出什麼人獸雜交的傳染病出來,不然大家可要倒霉了」

    茅一生越說越離譜,一副期待熱鬧的神情,他還知道淒慘的老頭因為失血過多,看樣子不是一時片刻能醒的,醒來了也會異常虛弱,至少能老實一點了。

    「唧……噗」

    茅一生正高談闊論,突然一聲不好的聲音響起,只見徐國濤突然夾著兩腿,右手緊捂菊花,表情憋屈:「廁所……在哪?」……

    臨時醫療室,吳不為長吁一口氣,確定茅錦安然無恙後,他們沒有立即離開,溜躂一圈看看傷者的情況,第一個看望的是自然是影子,右手白紗布包裹著一層又一層,淤青的臉色比死屍還難看,因為失血過多,全身的褶皺肌膚青筋畢現,臉上罩著氧氣罩無力的一呼一吸。

    茅錦搖頭歎息一聲:「你覺得是什麼咬的,醉仙居連一條狗也沒有,在說幹嘛只咬掉這五根手指啊,野獸總不會挑食」

    吳不為想起那個女孩躬身的一幕,渾身雞皮疙瘩暴起,聳聳肩搖搖頭:「誰知道,我只知道這個叫影子的老頭鐵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對了,你剛才說要把這件事匯報給組織,什麼組織?」

    茅錦沉吟一會:「我也不甚清楚,我是最近才加入這個神秘組織的,只知道它是國家的一個特別部門,類似於美國的51區,專門處理一些超自然事件,分成很多組,我所在的組名為影組,專門負責收集情報,影子便是影組的組長,也是組織的長老成員之一,按規矩我是沒有資格跨組、跨級匯報的,但在一種特殊的情況下組成員可以這樣做,那就是組長無法繼續領導我們了。」

    茅錦瞥了一眼影子:「現在就是這種情況,我會如實匯報影子的所作所為,並請求組織對其精神狀態進行鑒定,決不能在讓這個瘋子執掌大權了」

    「瘋子?」

    吳不為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靈光,低聲喃喃自語,他想起了神婆臨終祈禱:「偉大的烏蠻神,十顆太陽毒害人間,請您降下紫霧,讓紫霧籠罩的天就是十顆太陽也無法穿透,即使沒有后羿的弓十顆太陽也終將隕落,披著白紗的公主露著甜美的笑容睡去,即使命中注定的王子親吻也無法讓她甦醒,瘋狂的人瘋狂,讓他的瘋狂還回屬於我們的一切。」

    「不對啊,似乎神婆的預言是按時間順序發生的,紫霧起,十日落,公主睡,那麼一定還有瘋狂人」

    吳不為心頭一震,起初以為瘋狂的人是指遊客騷亂那件事,現在看來並非如此,那麼瘋狂的人是誰呢,吳不為想起了雲外天,搖搖頭,又認真的看了一眼影子,心頭陰霾頓起,只希望這個神秘組織能重視茅錦的匯報。

    第二個看望的人是江遮天,這位老人比影子氣色好看點,但比死屍強不到哪去,一看到他吳不為便問茅錦:「江則美找到了沒?」

    「沒,醉仙居是避暑山莊建築風格,很大,房間也多,找起來很費事,江則美是江則慶的妹妹,有可能江則慶贈送她一張電子卡可以開啟醉仙居所有的門,這也不算什麼稀奇事,這樣一來她就有了不在記錄的萬能電子卡,可以出入任意客房,我們找起來必然會費時費力。」

    吳不為點點頭,要進出貴賓房必須有萬能電子卡,江則美可以有,胡婉兒也有可能有,江家的人都可能會有這樣的萬能電子卡,如此分析下去案情似乎合理起來,不用時刻擔心兇手是近乎妖孽的神秘人。

    「還有一件事,我們在殺死胡婉兒的匕首上找到了指紋,經比對,可以確定那是江則美的」

    「你的意思是……?」

    「我們從江則美喝牛奶的杯子,喝酒的瓶子上取到了她的指紋,在與匕首上的指紋比對,完全吻合,於是我做了這樣的一個假設,你聽聽是否合理」

    茅錦一拍手,沉吟一會理理思路:「我懷疑殺死江則慶等七人的共有三人參與,江則美、胡婉兒、以及一直處在醉仙居的第三人,第三人先殺了江則慶後,江則美和胡婉兒作為死者家屬自然會前來,之後三人合作殺了另外六人,之後出於某種原因,極有可能是胡婉兒有什麼把柄落在了江則美手裡,在其逼迫下自願以死來承擔所有罪責,之所以穿上婚紗有可能是胡婉兒想死的體面些,但要一個人自殺是很難的,所以江則美親自動手幫助她完成了這個看似自殺的情形,為此她們應該事先對江遮天和古水杏二人偷偷下了藥,所以二人都曾昏厥過,可就在事情進行的很順利的時候,一定是突然出了什麼意外,致使江則美沒有機會處理掉自己的指紋,她本人也因此而失蹤無影,而這個意外最終致使這個完美的栽贓嫁禍計劃功虧一簣,江則美並不知道醉仙居的菜刀都有標識,也沒有選擇用胡婉兒廚房的刀具,可能是擔心胡婉兒會突然反悔,所以一開始便帶了刀過去防身,這可以說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徹底露餡了,我想這個意外應該與第三人不無關係。」

    茅錦面帶喜色,她終於理出了一條合理的線路,眼下只要找到江則美,或者很走運抓到了第三人,那麼這個案子也就水落石出了。

    吳不為揉了揉鼻尖,贊同道:「這樣分析很有道理,這個第三人一定有機會接觸到酒店的客戶信息,知道六人的到來,並知道他們的房間號,還能及時通知江則美和胡婉兒」

    「不錯,但目前還不知道第三人究竟是怎麼辦到這些,無論是江則美還是胡婉兒,她們的手機記錄都很乾淨,換句話說第三人有可能是當面告訴她們的,可她們之間是如何保持聯繫的呢?」

    吳不為抿嘴一笑,目露奇光:「這個不難,客服電話,她們可以通過醉仙居內部電話聯繫,比如入口大廳的接待員胡揚便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告訴她們,而那兩名和她聊天的保安根本不會留意胡揚這一舉動,所以才信誓旦旦的保證胡揚沒有和任何人聯繫過,當然這個任何人指的是私人聯繫,二人回想時一定自動把工作時的電話聯繫直接忽略了。」

    茅錦興奮的一拍手:「對啊,這我倒忘了,通過醉仙居內線電話聯繫,誰也不會覺得有什麼怪異的,反而這樣最為理所當然,因為這正是胡揚的本職工作。」

    「現在唯一搞不明白的是,胡婉兒和江則美是怎麼避開你們的監控,神不知鬼不覺離開貴賓房,而後又毫無察覺的返回,這才是解開本案的關鍵。」

    吳不為一直搞不明白,她們被警方一直監控著,是怎麼去殺那六人的,也正因為搞不明白這一點,吳不為才將周如周清兩姐妹作為首要懷疑對象,因為只有她們才有這樣的機會。

    茅錦先點頭後眉宇一皺:「不錯,這的確是很大的疑惑,還有就是殺人動機,江則慶死後,江則美和胡婉兒都會獲利,胡婉兒死後,江則美會獲利,可為什麼她們要殺死這六人呢?」

    江則美瞥了一眼病床上的江遮天:「江遮天曾說過,這六人只是江則慶年輕時結交的幾個朋友,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往了,也沒有什麼利害關係,江則美和胡婉兒為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風險非要殺死他們呢。」

    這是一個無法讓人回答的問題,吳不為搖搖頭,心神頗為不寧,感覺還會有大事發生一般,不放心的問道:「周如周清兩姐妹怎麼樣了,她們是否曾離開過房間?」

    「派人去查了,二姐妹都堅稱一直在房間內,她們得知胡婉兒身亡的消息後,也是震驚的難以言喻,深表惋惜,希望我們能盡快破案,懲治兇手,為了以防萬一,我派個弟兄守在那裡了。」

    茅錦幽幽歎口氣,似乎也很同情胡婉兒的遭遇,突然目光一凝,只見父親茅一生攙扶一人顫顫巍巍走來,看走路的樣子像是被人剛爆過菊一般,虛脫的頭也抬不起來,赫然是徐小子,一股異味從他身上散出來,茅錦迎上前去:「老爸,徐小子這是怎麼了?」

    「腹瀉了,嚴重拉肚子,可能是躺在地上太久了,最近他的壓力太大了,很多事這小子都覺得是自己的責任,身體根本吃不消,你不知道腹瀉的多厲害,剛從廁所跑出來,又猛的跑回去,來回不下回,都說好漢經不住三泡稀,現在連話也不能說了。」

    醫生接過徐國濤,這時才看到他臉色白紫,嘴唇發青,眼神渙散,醫生一檢查便確定為重病患者,急忙送進急診室。

    茅一生一屁股癱坐在旁邊的空床上,抹了抹額頭的熱汗:「這小子精神快崩潰了,一路上還哭過一回,說什麼自己太逞能,缺少經驗,現在發生的一切有一大半的原因是自己的錯誤造成的,那個抱怨啊,那個感慨啊,哭的天昏地暗的,哭的老爸這心裡心慌馬亂的,要不是虛脫了,我估計我這耳朵都要長繭了。」

    三人邊聊邊走,出了滿是刺鼻氣息的醫療室,漸行漸遠,而恰在他們離去的那一刻,躺在病床上的江遮天暮然崩開雙眼,蛇蠍狂舞的雙眸彷彿燃燒滔天怒火,一聲無人聽見的嗚咽在喉嚨內飄出:「小美……」

    吳不為一聽徐國濤的境況,感慨何其良多,以往聽聞懷才不遇的古人感慨天生我材必有用,卻終生不得重用以致抱憾終身,一個個比怨婦抱怨的還厲害,現在遇到了一個輕易便可得到重用的人,卻是這般情形,真不知叫那般窮酸文人情何以堪

    志士幽人莫怨嗟,古來材大難為用,每個人遇到艱難困苦時不免怨嗟一番,抱怨運氣不佳者有,抱怨他人無德者有,抱怨世道維艱者有,總能找到一些讓自己抱怨的。

    「抱怨從不找人,只有人找抱怨」

    吳不為輕聲說道,他決定前往范家村看看,那裡一定有驚天動地的事情要發生,而且事關所有身在寂靜嶺之人的命運……

    醉仙居的走廊設計的很完美,走起來向星光大道,轉起來像深邃迷宮,在不斷的回轉中,我們來到了一間普通客房,這裡並沒有住著遊客,這裡是兩位美麗的姐妹的閨房,屬於周如周清的一方天地。

    只是此時房間內的氣氛頗為壓抑,兩姐妹坐在沙發上面容憔悴,周清哭得梨花帶雨,掩面低頭,傷感之深,人見人憐,花見花謝,都說情太切傷心,欲太烈傷身,可真到情傷處,哪管心裂身殘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蒼天啊,你就不能開開眼嗎……」

    周清哭的愈發傷切,哽咽不止,話語斷斷續續,字字扎眼刺心,彷彿她的心上插著一把刀,在流血,在痛……

    「夠了,不要抱怨了,老天幾時開過眼」

    周如貌容枯槁,一雙明眸卻燃燒如江遮天那般的怒火,嘴角掛著殘忍的笑容,聲音如最惡毒的巫婆一般冰寒徹骨,夾在一股瘋狂的意念:「既然如此,那就一個也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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