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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五章 和那年輕人的賭約 文 / 中二長老

    傳說中,執掌著閃電與平衡的主神宙斯為了抵消普羅米修斯給人類帶來的巨大的好處,而下令讓手下的眾神製造了一個各方各面都是完美的女人,潘多拉。潘,是所有,多拉,是禮物,潘多拉,則是擁有一切天賦的女人。而和她同時降生於世的,還有那一口……潘多拉魔盒。

    災難,恐懼,瘟疫……

    魔盒被打開的一瞬間,一切的負面之力都飛了出來。

    絕望,無盡的絕望……

    原本潛藏在人類血脈中的一部分邪惡力量也在這個時候覺醒了,基x教口中的原罪,人類自誕生之日便存在於體內的原罪之血。

    傲慢,嫉妒,倦怠,貪婪,暴食,**,暴怒。

    是為,七原罪!

    在陳楚亮手掌相交的一瞬間,他便覺得一陣地動山搖,整個世界好像以這個祭壇為中心震動了一下,而且手上那奇怪的戒指還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了一道道妖異的光芒,把他籠罩在其中。原本處於祭壇中心位置的他就無法避免的必須去應對那儀式完成之後帶來的恐怖波動以及那來自於血液深處的奇怪波動,而手指上那戒指的異常在這個時候發生異變更是雪上加霜!

    「啊啊啊啊啊啊啊!」方守不由得發出一道道痛苦的吼聲,抱著腦袋,努力的想要遏制住心中的那股奇怪的感覺。

    祭壇之下,血海之中的眾位灰袍人也在第一時間爆發了出來,瞬間,就有好幾個人爆體而亡,像一朵朵血色蓮花般,瞬間綻放開來。因為承受不住力量而爆體而亡,其實這也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要知道,袁老要進行的這次實驗,從本質上來說根本就是一件無法完成的事情。

    借由神話傳說,使用禁忌之法來篡奪神魔的權能。

    這本來就是一件異常扯淡的事情。

    可偏偏。陳楚亮還是完成了,他成功的完成了儀式,用這場血祭來頂替該隱殺弟這個步驟,接下來,就是神罰……然後,血海之中的那些灰袍人就有可能會得到眾神的詛咒,成為繼那該隱之後,新的血族之祖。

    「看來是我贏了。」雖然不斷的有灰袍人爆體而亡,但袁老卻沒有半點慌張,反而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計劃的偏差值0.023。佐羅。你應該知道。我從來都不打沒把握的仗,你輸了。」

    「哈,又在吹牛~」佐羅翻了個白眼:「別以為你曾經跟某個圖書館管理員混過一段日子就真的是數據帝了啊!咱跟你說,在幾千年之前。就有這麼一個跟你差不多的傻帽,額……哈哈哈,差點就說漏嘴了。還說什麼不打沒把握的仗,當初天界之門降臨,這麼多將軍裡面就你一個操刀子直接上場的~那場仗你別跟咱說什麼偏差值啊。」

    「真是……」袁老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一張有些花白的手巾,捂著嘴角輕輕的咳嗽了起來:「喜歡揭人老弟這一點,你可是一點都沒有變哦。當年諸神降臨,士氣低迷,軍心大亂。吾等為祖國自當肝腦塗地。捨生赴死。如果不是你們及時出現,我這身軀早就倒在那大峽谷之中了吧?」

    「咳咳咳~」老人默然的把手巾收進口袋裡面,輕輕的笑了起來:「算起來,我可是欠了你很多次救命之恩了吧?狐狸。」

    「哎,雖然也有個人因素在內。不過讓我想辦法把你從死亡線裡拉出來的可是另有其人哦。袁大頭,時至今日,你也可以告訴咱了吧,那所謂的血族秘典是從何而來。」佐羅抬起腦袋,看著愈發蒼老的袁老:「咱可不相信你這運氣這麼差的死老頭能如此碰巧的在戰爭結束之後剛巧撿到這麼玄乎的東西。更何況,你當初身為聯軍的指揮官之一,一直處於最心臟的位置。」

    「……」袁老搖搖腦袋:「現在說這些沒意義了吧?佐羅,如果我無法撐過這一關的話,那幾個孩子就勞煩你了。」

    「孩子?你這萬年老光棍竟然有孩子?」佐羅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過很快的就恢復了正常:「也是,你跟某個窮酸教師不一樣,有權有勢有肌肉,這麼多年下來有幾個女人也不奇怪,話說回來,你為什麼不跳下去?」

    佐羅指了指下方的血海:「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反正你已經使用過一次禁忌之法了,乾脆再來一次唄。雖然幾率有些低,但也不為一種可以保住你性命的法子。別這樣看咱,咱是良民,絕對不會跟發明這禁忌之法的人關係。啊哈,啊哈哈~」

    「你的來歷果然很神秘啊,佐羅。」袁老搖搖腦袋,歎了口氣:「很遺憾,我說的那幾個孩子並非我的骨肉,只不過……」

    說道這裡,袁老的臉上浮現出一股股藏不住的笑意:「都是一些很好的孩子,雖然都有些小毛病,不過呢,總體上還是很好的。佐羅,你還沒喝過我親自釀造的葡萄酒吧?哈哈哈,這一次我們一定要不醉不歸,不醉不歸……噗!」

    「袁大頭!」

    「時間……不多了。」袁老無力的癱倒在地,顫顫巍巍的抬起腦袋,望著祭壇之上的陳楚亮和方守:「最後的時間裡,至少讓我,至少讓我看到,看到答案……」

    「不對,袁大頭你身上的傷絕對沒有這麼簡單!」佐羅跳到袁老身上,將自己的小爪子搭在袁老的身上,閉目感受了一會兒:「壞死了,全身都壞死了。大頭,你的靈魂碎片怎麼損壞了?不對,應該說,為什麼你的靈魂碎片已經損壞,你還可以安然無恙的在現世之中。」

    「十幾年前的一場賭約……」

    十幾年之前,正逢1999戰紀的最終一場戰役。

    諸神黃昏的前一日。

    袁老受到某個人的邀請,獨自前往駐紮點之外的小鎮和那人單獨見面。

    那一年的袁老還是一副三四十歲的壯年模樣,全身充滿了爆炸性的肌肉,跟現在這個略顯消瘦的老人比起來,根本就是兩個位面的存在。他背著一把高出他半個腦袋的超大型偃月刀,邁著沉重的腳印,一步步的朝著那個俯瞰著山下的黑影走去。

    「你來了?」黑影是個約莫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他兩手拄在身後,整個身子都斜靠在一課參天大樹上。俯瞰著山下那密密麻麻,如同螞蟻搬家般密集的人群「從這裡往下看的感覺真不錯呢,是吧?讓我有種想往下面扔石頭的衝動。」

    看來這傢伙並不是什麼好人。

    不過,壯年時期的袁老到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他解下背後的偃月刀,輕輕的靠在那人靠著的那棵大樹上,恭聲問道:「您約我到此地,是為何事?」

    「也沒什麼。」那黑影笑了:「只不過是我要去上面一趟,臨走之前來跟你道個別,吩咐下後事……呸。這麼明顯的死亡flag。」

    「大人您?」袁老到是有些慌了:「開戰在即。如果少了大人您的力量。聯軍的實力會……」

    「要相信啊。相信年青一代的力量。大頭,你和你的下屬付出了這麼大的犧牲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這美麗的世界?可以了,我的計劃已經成功,你可以把你肩上的重擔放下一部分了。」那年輕人輕輕的拍了拍袁老的肩膀:「撒。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大人,我……」

    「別廢話了,快坐下來。」

    最終,袁老還是沒法拒絕這年輕人的好意,一屁股坐了下去,在這大戰之前還如此優哉游哉,這簡直……

    「安啦,除了你之外不會有人上來的啦。」年輕人豎起一根大拇指,勸慰道:「你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你在這裡偷懶這回事,是不會有人發現的。哎?等等,別走啊,我開玩笑的,是因為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才叫住你的。不是偷懶啊!」

    「大人,開戰在即。」袁老一臉的嚴肅之色,他把手放到那青龍偃月刀的刀身之上,認真的問道:「我們還是先下去吧,獅子搏兔,尤盡全力。更何況我們並沒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可以把那些敵人趕出這個世界。我,還是先下去吧。」

    「安啦,安啦。」年輕人把手搭在袁老的肩膀上,示意他不要激動:「本來嘛,是還有一個最大的不穩定因素啦。可是,我和佐羅會解決掉的,你呢,現在只要老老實實的聽完我的話就好了。」

    「大人你?」

    「我說啊,袁大頭……」那男子的臉上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你作為天朝最高層的幾個人之一,該不會百分之一百的信任那些個偽君子吧?特別是以教皇為首的那幾個白癡?」

    袁老閉上眼睛,微微的搖了搖頭:「事態緊急,大敵面前,我等自然要……」

    「屁話。」男子抱著肩膀,不屑的瞥了一眼日落之處:「經過天山之戰的你,怎麼可能沒感覺到那群人的狼子野心?袁大頭啊袁大頭,在我的印象裡面,你可不是那種冤大頭形的角色啊。」

    袁老閉上眼睛,似乎有些動搖:「我知道,但是,但是我……」

    「嘿。」男子再次打斷袁老的話:「我知道你在擔心些什麼,外敵當前還進行內鬥,這樣作死的時代有一次就夠了是吧?但是呢,今天過後,這場末世浩劫就可以結束,而到時已經遭到巨大損失的軍方還能否繼續站在最前線,擋住來自於境外的西方議會呢?這,真是一個問題。」

    「捨生忘死,為國為民。」袁老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只要天山之約還在,我們就不會讓這些人踏過天山一步。」

    「還是老樣子。」男子搖搖腦袋:「那些老傢伙都走了吧?見慣了如此多的生死之後還選擇踏入超凡這一境界,除你之外就沒有幾個了吧?我本以為那些最貪生怕死的老混蛋會率先進入這個境界,沒想到到了最後,竟然是你這個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二愣子!哎~可笑,可笑。」

    「……」

    「不過嘛。這些都不是我現在要說的。」男子從懷中掏出一本略微有些破爛的古籍出來,隨手遞給了袁老。

    「這是什麼?」袁老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接過了男子遞過來的古籍。

    「從該隱的屍體上搜到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上面應該記載在血族起源血脈一系列的秘密啦~順便一提,請不要隨便翻開……你怎麼聽不懂人話呢?我湊!」男子一把將差點被血霧吞進去的袁老扯了回來,然後隨手蓋上了這邊古籍:「嘛,如果沒有一定的準備,就翻開這東西的話就會像現在這樣差點被吞噬殆盡啦。畢竟是血族的原力。還有原罪之力的詛咒,大頭你這一身正氣的傢伙如果壓制不住這東西就會被反噬而亡的啦!」

    「這麼危險的東西!」袁老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有些心有餘悸:「為何不早說。請不要在這種時候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不是開玩笑啊!」那男子翻了個白眼,非常無奈的歎了口氣:「在怎麼說我都是曾當過東方戰區最高指揮官的人,怎麼會在大戰前開主帥的玩笑呢?好吧~我說實話,本來只是要你放鬆一下的,沒想到差點把你放到最底層去了。抱歉!」

    看著這個嬉皮笑臉,毫無道歉誠意的男子,袁老也是只能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個傢伙。還是這麼的不著調。

    「大頭。」年輕男子在瞬間之後板起了臉。認真的看著袁老:「實話跟你說吧。我馬上就要到那上方去了,這東西雖然危險,但如果有正確的使用方法的話,也不失為一種手段。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有即使被這個世界詛咒,也要守護這大好河山的意願的話,那就……把他撿起來吧。」

    看到這一臉認真之色的年輕男子,袁老知道,這不是在開玩笑。和他相識已經快過了一個世紀了。

    初次的見面的時候,他是某圖書管理員身旁的護衛,是個連嫩的小鬼。那男子是從某個窮鄉僻壤來的窮酸老師。

    數年過去,他已成為對英靈特殊部隊的大隊長。身上已經沾滿了戰火留下的硝煙。而他,依舊是一副死皮要臉的到處蹭飯吃的倒霉模樣。

    雖然他一向不正經,但是,在天山之戰的那個決策中,就是這個原本一向和氣生財的老好人突然爆發。把主張退守大本營的幾個妥協派鎮壓,然後帶著東方遊俠和他率領的對英靈特殊部隊往天山一戰,最終立下那讓東西方保持平衡的天山合約。

    似曾相識的一幕,如果當初他沒有一本正經的駁斥掉反對派的宣言,沒有把某個倒霉蛋抽上天的話……現在的情況,絕不會如此的樂觀。

    「當然!」沒有絲毫猶豫,袁老低下了身子。

    「可是,沒有必要吧?人死如燈滅,就算化為英靈也罷,就算進入輪迴也罷,如果一旦和這東西扯上關係,被世界詛咒。」那男子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細縫,宛如一隻誘惑人下地獄的惡魔般:「你的歸宿,就只有墮入最底層,感受那無窮無盡的絕望與空虛。根本沒必要是吧?你有你的責任,但是,這麼大的犧牲根本沒必要吧?」

    袁老的身子只是稍微頓了一下,之後又毫不猶豫的把手伸向那本落在地上的古籍上面。

    「我輩的犧牲,我輩的榮譽……」袁老和這個沒有半點正形的男子不同,他更像是一個純粹的軍人,經歷過半個世紀戰亂的他,更懂得犧牲和付出的重要性,已經太多了,他比起那些倒在戰場上的同伴來說,更應該埋葬在其中才是……

    「沒有如果!」袁老的手觸碰到那古籍的一瞬間,那似乎有著蝕骨功能的血霧再次出現,只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後退,也沒有下意識的甩開,而是鐵著臉,死死的按捺住那種不適感。

    「硬漢啊。」男子非常感慨的歎了一口氣:「不管是哪個世界,在最危難的時候都會有如同你一般的硬漢橫空出世。只可惜……最後的結果不是如繁星一般隕落就是如同那劍聖一般被原罪侵蝕……袁大頭,機會難得,不如我們來打一個賭吧。」

    「呼……」袁老沒有搭理那年輕人的餘力,光是壓制那來自於手掌上的痛苦已經快讓他面臨崩潰了,而且男子口中的原罪之力似乎開始發威了,內心中總有一股異樣的情緒在翻湧著,似乎隨時都有傾瀉出來的可能。

    「哈哈哈,如果有朝一日你用了這典籍的力量……」

    「如果你沒被力量侵蝕的話……」

    「如果你可以看破其中力量真諦的話……」

    當袁老醒來的時候,那年輕男子已經不見了蹤跡,除了手中的那本古籍,還有一絲絲的痛楚,和那年輕男子的聊天,就恍如隔世般的不可思議,只是一場夢麼?如果是夢的話,為何會如此的痛楚。

    血色的光芒,在袁老的眼眸中綻放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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