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想輸，也不能輸 文 / 中二長老
「嗯？」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的白髮有些錯愕的看著那個全身不斷顫抖著的方守，他微微皺起眉頭，喃喃道：「力量……怎麼回事？」
「白髮某中二異界狂想曲。」方守死命的扯住白髮緊緊箍住自己脖子的右手，奪得一絲喘息的時間：「白髮，我想起來了，我，想起……」
「哼！」白髮沒有搭理方守，左手成拳，狠狠的朝方守的腹部砸了過去。
不留情，不廢話，白髮對於方守，就是要把一切的可能性都扼殺在搖籃裡面，他雖然不是方守，但他也是方守，所以他知道，一旦給了方守機會，自己想要再次壓制他，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已經完全硬碰硬的對上了，白髮就沒打算要留給方守苟延殘喘的機會，畢竟，白髮還是怕了……
「死！死死死死死死！」瘋狂的白髮，宛如沙包般被瘋狂敲擊的方守。
看來，已經成為定局了，吊兒郎當的方守對上那個一根筋，毫不留情的白髮，根本就是一丁點的勝算都沒有。就好像大部分修行之人在第一次面對那心魔障礙之時，都沒有半點可以抵抗的方法般，除了擁有主角光環的bug混蛋們以外，那在傳說中可以把百分之九十九的修行之人拒之門外的心魔可不是開玩笑的。
很顯然，白髮才不是心魔那麼膚淺的存在，也許在很久以前他只是方守精神方面糟粕的具現化，只是黑歷史的集合體罷了。但是呢，在方守做出「選擇」的時候，白髮就已經不單單是那麼簡單的存在了，他雖然不是方守，但也是方守，只要他能在這一刻壓制方守，就能輕而易舉的得到世界規則的認可，完完全全取代。不，是成為方守這個個體。
「死纏爛打？」白髮皺起眉頭，一連竄的毆打之下，方守竟然還吊著一口氣。沒有認輸的打算，看著那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白髮沒來由的一陣煩躁，他抬起方守的脖子，用力的往半空甩了過去。
「額？」好不容易脫出白髮的禁錮，方守稍微楞了一下，可是很快的，他就發現自己連一點放鬆的機會都沒有了。
只見白髮死死的跟在方守旁邊，在他達到頂點的時候，白髮狠狠一腳踩在他的肚子上。眼中閃過一抹狠戾之色，也不見他用了什麼手法，反正方守只覺得瞬間有一股千斤之力壓在他的肚子上面，然後……
宛如隕石墜落一般，白髮就這樣踩在方守肚子上。兩人用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朝著地面落下。
轟！
只聽得一聲巨響，整個世界頓時安靜了下來。
「咳咳。」小黃書非常狼狽的從一個沙坑裡面爬了出來，差點被幹掉了啊！明明只是一個潛意識而已，卻差點被幹掉了，真不知道白髮那傢伙到底在想些什麼，一旦自己真的被幹掉了，就算他成功的壓制方守。奪舍成功，也不怕變成一個無法行動的植物人或者行事瘋癲的神經病麼？缺少了自己，不管是方守還是白髮都別想落得一個好下場，白髮那傢伙不可能不明白，真的是一個瘋子！
「方守？」小黃書試探性的喊了一聲，沒有半點反應。他暗自歎了一口氣：「完咯，任務搞砸了，方守那白癡已經被幹掉了。袁小雅大人，不是我不努力，實在是共軍……白髮太瘋狂。」
雖然還沒看到方守的屍首。但場面這麼壯大，小黃書也感受不到半點屬於方守的氣息，方守那傢伙多半是屍骨無存了吧？現在還是想想怎麼在白髮那個性冷淡的心裡頭過活吧，哎~造孽喲，方守那傢伙雖然傻了一點，戰鬥力弱了一點，比起白髮挫了很多，但是呢，在h這方面，卻意外的遵從本心，跟自己志同道合呢。這下可好，二打一還被白髮反殺一個，以後還是夾緊菊花好好的做處男吧，哎~~~
「不對，好像還沒完？」小黃書晃晃悠悠的飄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遠處的那一幕：「方守那傢伙，怎麼還沒死？」
是的，如此致命一擊，按照常理來說，方守就算沒有被白髮一腳踩成碎片，至少也得落個七竅流血，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結果才是，可是呢，也不知道是運氣還是怎麼的，方守那傢伙，似乎在最關鍵的時候，護住了自己的心脈，不至於被一腳踩上西天。此時此刻，方守正用他的雙臂奮力的阻攔著白髮的那隻大腳丫，為自己去尋找那一線生機。
「白髮，你這傢伙，你這傢伙……」方守大聲的咆哮了一聲：「就算是抖m，如果不是美少女，被打了也不會興奮啊！我……」
噗嗤！
冷著一張臉的白髮並沒有搭理犯傻的方守，直接一腳下去，頓時，整個世界都清淨了不少。就算再怎麼掙扎，弱者始終只是一個弱者，就算再怎麼咆哮，失敗者也只是失敗者，不要以為吼幾句，瞪幾眼，就可以像逆轉裁判一樣，讓一切都顛倒過來。世界本來就是殘酷的，是殘忍的，只有強者，只有站在最高點的那個人可以去得到真正的命運，其他的螻蟻，只是他前進的墊腳石而已！
白髮比起方守，對這個世界的黑暗面可是瞭解得多，他沒有興趣像方守一樣傻呼呼的去當個笨蛋，去當那個氣氛調味劑，去做一個死皮要臉的白癡。
他要的是，更加乾脆的，更加直面他本性的。
這一點是跟方守完全相反過來的，比起方守的使用他人，白髮更希望讓所有人都在他制定的規則下過活。恩~雖然說得非常帥氣，但放在現實之中，白髮就tm的是一個沒救了的中二，而且還是一個攻擊性非常強的中二晚期，很容易給別人惹麻煩的那種類型，這一點，跟悶騷型的方守也是相反的。
也許，在本來的世界裡面，白髮充其量也就只是方守那人格中不穩定的一面而已，最多最多也就只是在方守失意的時候出來一下，帶著他借酒消愁啊。去xx做大保健，好好的墮落一番而已。可是，在經過那個選擇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要成為最強！」白髮腳下不斷的用力。聲音更是愈發的冰冷：「你，只不過是一個只會逃避的墊腳石而已，沉睡吧！從今天開始，我才是方守！」
「死，死開！」方守艱難的笑了笑，他看著那個表情越來越瘋狂的白髮：「白髮，我終於知道你是誰了。在很早之前，我就感覺到了，你的存在……」
「廢話太多。」白髮抬腳，再次踩下：「現在。是我的主場，你沒有說話的必要。」
「操！」這怎麼忍？白髮這混蛋是連讓方守稍微發洩一下的機會都不給了，這傢伙的性格實在是太惡劣了有沒有？自己開開嘴炮也就算了，竟然還不打算讓人回嘴？這尼瑪對某些嘴癢的人來說簡直比獨裁者還過分啊！
「差不多了。」白髮掃了一眼狼狽不堪的方守，右手微微上張。瞬間，一道道黑氣飛速的在他手中凝聚起來。
「上路吧。」那是一柄黑色的匕首，跟白髮之前幻化出來的那些大開大合的武器不同，這柄陰毒的，細小的武器顯得那麼的恐怖，一旁的小黃書強捺住心中的恐懼，不敢置信的看著白髮手中的那柄小匕首。
「對。對靈魂用武具？」小黃書雖然只是潛意識，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能算是「靈魂」，但是呢，它還是一眼就察覺到了那匕首的可怕之處，就如同老鼠會害怕老貓一樣，就算之前沒見過面。老鼠在看到貓的第一眼也會知道它面對的大胖子就是傳說中的老貓一樣，小黃書在看到那匕首的第一眼時，就知道了，這東西可以輕而易舉的對自己造成損傷，甚至於「殺」了自己！
「擦擦擦。」嚇尿了。真的嚇尿了啊！原本以為自己是潛意識，白髮拿自己沒辦法的潛意識這次真的是嚇尿了，早知道白髮手中有這鬼東西，他就算是被那暴力女脅迫也不會潛入這個地方的。
倒霉啊，真的是太倒霉了。二打一被反殺也就算了，死方守一個那是順應天命，不，是順應歷史潮流才對，一個真心實意想進行誘拐事業的蘿莉控還是早點死了才好！可是自己只是一個無辜的潛意識而已啊！如果白髮記恨自己之前協助方守的事，會不會連同自己一起幹掉啊？他手中的那把匕首，可是可以在真正意義上幹掉自己的武具啊！該死的，白髮那傢伙不顯山不露水的，是從哪裡得到這東西的？難怪他可以這麼冷靜，原來是拿著這麼一張底牌。
「完蛋。」小黃書悲歎一聲，身上彈出五顆小小的珠子：「這下好了，就算是五行之力也幫不了方守那貨了。死定了啊，這次真的是死定了……我是無辜的，真的，方守的死不是我的錯，都是那個把那柄匕首交給白髮的人的錯啦！小雅大人，快點救我出去啦！嗚嗚嗚嗚~」
匕首現，一切似乎都已經成了定局。
白髮是這麼想的，小黃書也是這麼想的，就連方守……
不，他沒這麼想，在知道白髮是怎麼一個存在之後，他就知道了，自己不會輸，也不可以輸。
「夠了。」方守靜靜的看著白髮，這個死死的踩住自己，拿著匕首，隨時可以把自己了結掉的……自己。
「已經夠了，真的。」方守完全沒有一點垂死之人的自覺，反倒是像在面對著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般，微微瞇起眼睛：「沒想到我有朝一日會跟你面對面說話。原本一直以為你只是我心中的謎之音而已……白髮，停手吧。還有，這麼多年來，辛苦你了……」
「……」說來也怪，方守三言兩語之下，剛剛還是一副殺氣騰騰模樣的白髮，竟然真的停了下來，他緩緩的方下那只拿著匕首的右手，認真的看著方守：「你不可以輸，我也一樣！」
想過麼？在痛苦的時候，有想過把一切都拋給別人麼？
想過麼？在孤獨的時候，有個無話不談，認真傾聽的朋友在身邊？
想過麼？在寂寞的時候，有一個人可以分享心中的孤寂？
其實很早很早以前，方守就和白髮見過「面」了，那是他最彷徨，最無助的時候。那是他人生最黑暗的時候，他就看到了那個冷漠的自己。
把負擔交給他吧，把所有的負面情緒都交給他吧，把所有的黑歷史都交給他吧。
自己。只要做一個樂觀向上的笨蛋就足夠了……就像大家所期望的那樣，就像自己所渴望的那樣。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白髮冷冷一笑，再次緊了緊手中的匕首：「你以為你現在進行懺悔能得到我的同情麼？噁心，太噁心了……」
「不，我只是想說一句……」方守攤開雙手，做出一副完全放棄抵抗的模樣：「謝謝而已。」
謝謝你在我最痛苦的時候接過我身上的負擔。
謝謝你在我最孤獨的時候呆在我身邊。
謝謝你在我最寂寞的時候跟我分享那個黑夜。
「白髮，謝謝你啊。」方守認真的看著白髮，想起來了，一切都想起來了，眼前這個自己。是承擔了自己最痛苦，最黑暗那一部分的自己啊，因為害怕，因為想要逃避，自己竟然忘記了他的存在。白髮說的沒錯，自己真的是一個軟弱的傢伙：「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個世界上多一個笨蛋不多，少一個笨蛋不少，嘿嘿嘿……」
白髮靜靜的看著方守，看著他那雙充滿笑意的眼睛：「然後呢？」
對，然後呢？
按照一般的劇情來說。想方守這種守序善良陣營的主角在這種情況之下應該非常自覺的繳械投降，把一切都托付給那個虧欠了許多的白髮才是，接著劇情一變，畫風一轉，主角從從此從一個抖m變態狂魔變成一個鐵血的，冷漠的。一心想向上爬的瘋子，最後劇情從日常的賣萌打滾轉為復仇啊，爭霸啊，龍傲天才對。
對，應該是這樣才對的。不這樣的話根本不符合常理。
「然後啊。」方守繼續笑著：「我不能輸，也不想死。白髮，咱們還沒完。」
「……」很難得的，白髮的臉上劃過一抹笑意，他抬起自己的腳，衝著地上的方守招了招手：「如果這點覺悟都沒有的話，這場勝負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來吧，讓真正的戰鬥開始吧！這個世界上的方守，只能有一個。」
「咳咳咳~」方守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鬥了這麼久，白髮和自己，終於完完全全的認真起來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著那力量的波動，他知道。
融合，已經開始了。
在他知曉白髮是誰，在白髮掏出那匕首的時候，兩個人，兩個不同的選擇已經開始了融合，白髮畢竟不是第二個人格，也不是什麼心魔，他也是方守，只不過是鑽了某些空子，在機緣巧合之下誕生出來的異類而已。終究是不能長久的，因為世界的規則，宇宙的規則是不會容許兩個完全相同的個體存在於一個次元裡面的！很幸運的，方守跟白髮都沒有被踢出這個世界，而是更加簡約的……融合。
不懂麼？遊戲王有沒有玩過？其中一張牌不正是融合嗎？看，那邊的三條攻擊力為3000的青眼白龍在融合卡的效果之下開始了融合，一陣強光過後，就變成了攻擊力為4500的究極青眼白龍。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回事啦~不過在方守這裡，情況有點特殊，他之所以說自己不能輸，就是因為他和白髮都在爭，爭那個成為「方守」的機會。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兩個人之中輸的那一個很可能會失去一切，變成類似於潛意識一樣的存在，或者乾脆的被徹底的封印在這個心靈世界裡面，再也無法出去。
不能輸啊，兩個人都不能輸，世界的力量已經開始干涉起來，方守跟白髮之間，能繼續存續下去的，只有一個。
「我已經知曉了。」方守苦笑一聲，緩緩的握緊拳頭：「白髮，你說得沒錯，我之前就是一個只知道逃避的膽小鬼。」
白髮揚起匕首，三步並作兩步，瞬間幻化為一道黑色閃電，就朝著方守刺去。
「但是呢。」方守死死的盯著那閃電中的某一點，在閃電來臨的前一刻，右手呼的一下就伸了出去。
「我也是會成長的啊。」方守笑了，他看著白髮那只被自己死死握住的右手笑了。
「不錯。」白髮竟然讚許的點了點腦袋，他看著方守，看著這個之前被自己壓著狠狠毆打的自己說道：「你的實力我已經看到了，方守，我再問你一次，你，有那個覺悟嗎？」
「當然了。」方守完全不顧白髮就在眼前的局面，竟然緩緩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如果連這點覺悟都沒有的話，在那個夏天裡面……一切就該結束了吧？」